宋美龄大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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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3日,上海市五六万人在火车站广场召开群众大会,欢送代表赴南京请愿。
经过长达8个小时的艰难旅程,列车终于到达南京下关车站。代表团刚刚下车,就有3个自称是苏北流亡青年的人挤到代表身边来,要代表说明此行的目的,发表对时局的意见。代表团秘书胡子婴答复道:此行的目的无非是要向政府当局和中共呼吁停战,达到全面永久和平。
忽然有人鸣笛,一群自称“难民”的暴徒蜂拥而来,骂声四起,一片混乱,把代表们包围起来。而两旁站立着的军警熟视无睹,听之任之。在混乱中,代表团被有计划地分割成两部分:马叙伦、雷洁琼、陈震中、陈立复被推推拉拉,进了候车室;盛丕华、蒉延芳、吴耀宗、阎宝航等则被挤进了西餐厅。
到晚上11点多,也就是代表们被围困5个多小时后,候车室门口只剩下一个宪兵和一个警察,而围在外面伺机行凶的“难民”却有一二百人。突然,“难民”堆里一个人敲破窗户钻进候车室,于是,大批“难民”一拥而入。顿时,桌椅、汽水瓶一齐向代表们飞来。
阎宝航和雷洁琼为了保护马叙伦,拼命以身体挡住暴徒,但挡了这面,露出那面,防不胜防,结果马叙伦还是挨了打。后来马叙伦被一个宪兵推到男厕所后面的办公室里躲起来,才免于继续挨打。学生代表陈震中被打成重伤,记者高集背部、腿部受伤,头部受伤最重,左眼球已突出。
事件发生时,政府当局置若罔闻。迄夜12时,经民盟及中共代表数小时向孙科、邵力子、李济深、冯玉祥、马歇尔紧急呼吁,再经冯、邵及马歇尔电陈诚、俞大维等交涉,但此时已行凶完毕,代表们在宪兵“保护”下,被送入中央医院。
在整个过程中,宋美龄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雷洁琼受伤后,躺在医院里。她曾出席过1938年宋美龄召集的庐山妇女谈话会,会上宋美龄认识了雷洁琼,因而她接见了负伤留宁的雷洁琼。雷洁琼滔滔不绝地向宋美龄列举内战造成的种种不良后果。她说:“内战使工商凋敝,内战使学业受阻,内战使人民家徒四壁,妻离子散,民不聊生,内战使国亡种灭!”
宋美龄用耸耸肩膀来答复雷洁琼的沉痛述说,并说:“我不是政府呀,我只能转达给政府。”还说蒋介石也有困难,如果断然去处理,人家又会说蒋独裁。对此,雷洁琼回答说:“只要符合人民利益,蒋先生尽可以做,人民将是最强有力的后盾!”
雷洁琼用愤慨的语调向宋美龄报告了上海的几家报馆将要被政府封闭的消息。
宋美龄听后却说:“不会吧?!真的吗?”
雷洁琼说:“我是听大家说的,你最好打电话问问吴国桢市长。”她沉痛地继续说:“假使人民连用语言文字来表达他们的意志的自由都没有,他们是会用行动来表示的。那时候,封也封不住,挡也挡不了,对政府没有好处。目前人民对各种措施普遍地表示不满意,人民迫切要求的是改革。如这一点不能达到,流血革命就将不可免!”
宋美龄默默地听着,时而耸耸肩膀。
雷洁琼还向宋美龄详细地诉说了下关事件的经过。宋美龄听后提出两点疑问,一、为何迟出车站?雷洁琼回答说:“是因为有行李,找不到红帽子脚夫。”二、宪兵如何从他们待的屋子里离开?对此,雷洁琼只好苦笑着说:“蒋夫人,那我就不知道了。”
蒋介石派特务大打出手,宋美龄却在雷洁琼受伤后,只对其表示了慰问。蒋氏夫妇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演出了这一场双簧。
十三、沈崇案发,亲自出马
1946年12月24日,北京大学先修班一个女生沈崇,在东单被美国士兵皮尔逊强行奸污。消息传出,立刻引起了人们的愤怒。27日,北京大学民主墙上贴满了揭露和抗议美军暴行的文字。当日,北京大学学生召开了全校各系代表和各社团代表大会,决议30日罢课一天,举行示威游行,并成立了“北京大学学生抗议美军暴行筹备会”。
中央社发布歪曲事实的消息,诬蔑受害女生“似非良家妇女”,并无耻地说“美军酒后失检,各国在所难免”等等。胡适把美军暴行竟说成是“纯系一法律问题”,并说什么“罢课游行似属不智”等等。打手们则撕毁墙报,抢夺会场,像疯狗一样到处乱窜。
一天晚上,宋美龄乘一辆乌亮发光的雪弗莱轿车,驶入了金陵女子大学。不久前,沈崇刚从北平被接到这里。
在校董务室里,她专访了受难者沈崇同学。“你是沈崇姑娘吗?”宋美龄问。
沈崇点点头,未说话就失声痛哭起来。宋美龄掏出雪白的手帕替姑娘揩着泪水,同时安慰着对方:“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会满足你的,懂吗?”姑娘渐渐平静下来,用嘴咬着手绢抽泣着,眼含泪水望着她说:“我曾想死,以死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不,姑娘,你不能死。你想想父母养活你这么大,又供你上大学,实在是不容易呀!难道你用死来报答他们吗?我可以收你做个干女儿。”“谢谢夫人。”沈崇点点头,接着眸中放出怒光:“为了天下姐妹免遭痛苦,请您严惩皮尔逊之流。”
“孩子,我同意你的要求,我一定同美国政府交涉,将皮尔逊绳之以法!”宋美龄说出了沈崇要说的心里话。宋美龄临出金陵女子大学时,又告诉沈崇:“你做了我的干女儿,就给干妈一点面子。我替你改了一个名字:沈筱龄,再把你转到条件更好的北平女师大,换一个环境生活,这样也许更好!”
宋美龄的轿车驶出金陵校园,她又命令司机向远郊的特别军事囚禁所驶去。
军事囚禁所与其说是一座牢房,倒不如说是一幢达官贵人的别墅。在接待室里,宋美龄会见了皮尔逊。
“我的第一夫人,什么事能让你跑到这里来关心我?”皮尔逊捋了下蓬松的黄胡子,颇有点傲气十足、玩世不恭的样子。
宋美龄的肺都快气炸了,但却忍住了。此时她认为,冷静比凶相毕露更具有威慑力。于是她笑容可掬地说:“噢,我的皮尔逊上士,看来没有给你戴上手铐,你倒过得挺痛快啊!”
皮尔逊原以为夫人会大发雷霆的,没想到夫人却笑脸相迎,他突然预感到凶多吉少,心里便恐惧起来,试探着问道:“夫人,我可能判多少年?”
宋美龄伸出白皙的纤手,做了个抹头的手势。皮尔逊像一只要被人砍掉脑袋的猴子,尖声怪叫起来:“不,不能按你们中国的法律办事。在我们美国,强奸罪最多判3年!我是美国人,应该按美国法律办事。”
“哼,你太天真了。”宋美龄严肃起来,冷笑道:“你的案情不但惊动了驻华大使司徒雷登,也惊动了美国总统。”
宋美龄不愧为外交夫人,一番犀利而又使对方无法辩驳的言辞把皮尔逊尚存的锐气和希望驳得体无完肤,统统化为乌有。在“第一夫人”宋美龄的眼里,信奉活命哲学的美国兵比信奉武士道精神的日本兵容易对付。皮尔逊吓瘫了,两只呆呆的鼠眼向前面空地直视着,仿佛是坐在电椅上或刑场上尝着处以极刑的滋味儿。宋美龄见时机已到,立即以救世主的口吻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可以救你!”
“只要夫人能救我一命,夫人要我干什么我都照办!”皮尔逊连忙向夫人求饶。宋美龄拿出一张纸,说:“只要你写一份真实的认罪书,我一定在贵国总统面前说情,最多判你15年徒刑,决不会处死你!”皮尔逊接过纸,颤抖地抓在手里,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1947年3月17日,美国军事法庭经过调查取证,判处皮尔逊15年徒刑。
当月20日,美国国防部同时又发文,要求所有涉外驻军以皮尔逊为戒,严整纪律,以儆效尤。
消息传来,蒋介石连连感谢夫人宋美龄帮忙,一是平息了国内事态,二是将皮尔逊绳之以法,可向国人作个交待。同时也感谢美国政府,不但以物资支援,道义上也尽了责任。
这时,美国街头却出现了游行队伍,要求释放皮尔逊,停止对华援助,他们要求政府以释放皮尔逊为条件向国民党政府施加压力。
在国民党政府收到文本、没有正式签约之前,美国单方面已将皮尔逊释放,气得蒋介石连连跺脚骂娘。
宋美龄与蒋介石演出的这嘲双簧“剧目实在太精彩了,宋美龄的辩解能力实在也太高明了。
十四、美国人不给面子
1948年,蒋介石、宋美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陷入了内外交困的深渊。国内,国民党军队对解放区发动的全面进攻,重点进攻相继被粉碎,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始全面反攻。国外,美国朝野对蒋介石政权的腐败和无能,已公开表现出失望和不满。
大厦将倾,蒋介石却不自知,抑或自欺欺人。他极力为自己鼓劲,表明自己并未失败,仍具有”崇高理想“,并仍在为”建设、稳定和团结“精诚奋斗。可是,无论怎样粉饰和辩护,蒋介石已无法挽回颓势。
蒋介石万般无奈之际,明知美国的厌蒋态度,却硬着头皮给杜鲁门总统写信,名义上是祝贺他连任总统,实际上是乞求美国政府继续支持他,蒋介石只要求美国政府给予他精神支持。这一次,他不要美元,也不要武器弹药,而是希望杜鲁门政府发表一篇支持蒋介石的”坚决的宣言“。他相信这篇宣言比原子弹的威力还大,可以维持蒋介石的士气与民心,还可以加强中国政府的地位。蒋介石万万没有想到,连这点可怜的要求也被杜鲁门立即拒绝了。
这无疑给了蒋介石当头一棒。感到万念俱灰的他,不甘心就此退出苦心经营几十年的政治舞台,而要继续执政,就必须得到美国政府的支持,其他都无济于事了。
蒋介石冥思苦想,终于心生妙计,让善于交际又谙熟美国政界的宋美龄去大洋彼岸,施展夫人外交,乞求美国支持。
此时的宋美龄,眼看蒋介石大势已去,忧心如焚。她的失眠症再次发作,一睡便噩梦连连。在兵败如山倒的困难时期到美国去履行如此重大的任务,宋美龄本不愿意,无奈自己的整个政治生命都押在蒋介石的前程上,加之看到蒋介石极度悲哀,连日吐血不止,常常以掌击桌,用脚踢人时,她的心就软下来了。
1948年11月30日,宋美龄专机抵达旧金山。中国驻纽约领事游建文随行于12月1日到达华盛顿。
12月5日,宋美龄在马歇尔夫人陪同下在医院会见马歇尔,并共进午餐。这次会见,没有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一位记者曾采访宋美龄,问她是否有收获。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有谁见到马歇尔将军而不感到有收获呢?“
但从当时宋美龄准备发表的一份声明草稿来看,她对在医院与马歇尔的会谈”极为失望“。声明说,她来美国未经与中国或美利坚合众国的任何人商量,因为只有尽心报国,心神才安宁,”我访问的后果由我个人负责,而且只由我一个人负责。“
虽然最终声明并未发表,但已足见当时宋美龄的失望情绪。
后来,12月27日,宋美龄还拜会了美国代理国务卿洛维特,重申请求美国政府援华。
在官方场合,宋美龄的到来显得特别尴尬。只有共和党、院外援华集团和卢斯等少数同意帮助蒋介石的人,对她的乞援要求表示同情,而更多的官员对此反应极为冷淡。
1948年12月10日,杜鲁门终于打破沉默,邀请宋美龄参加一次茶话会。
杜鲁门看上去对她很客气,实际上对她很冷淡。茶话会进行了半小时后,杜鲁门有些不耐烦了,他请宋美龄进他的书房,给她半个小时为自己的要求进行辩解。宋美龄旧话重提,要求美国:(一)发表支持南京政府反共救国的正式宣言;(二)派遣高级军事代表团来华主持反共战争之战略与供应计划的制定工作;(三)提供30亿美元的军事援助。
杜鲁门接过话题,开门见山地说:”中美友谊在历史上留下了重要的一页,但感到抱歉,因为‘美国只能付给已经承诺的援华计划的40亿美元,这种援助可以继续下去,直到耗完为止,美国不能保证无限期地支持一个无法支持的中国(政府)’。“
但这一回,就像有人下了咒语,宋美龄的杰出口才,迷人风度全失了灵。杜鲁门根本就不为之所动,他对这类说辞,似乎认为是陈词滥调,了无新意。杜鲁门不仅当时没给宋美龄面子,而且还不客气地向报界发表了一项声明,透露美国给蒋介石的援助总额已超过38亿美元,离美国的承诺援助额很接近。
许多观察家认为,民主党的杜鲁门之所以对蒋介石政权抱有浓厚的敌意,除了将中国大陆”变色“的账记在蒋介石身上以外,还和美国总统大选期间,蒋介石明显支持杜鲁门的对手杜威有很大干系。
在1948年的美国大选中,蒋介石夫妇以为纽约州州长杜威会在总统选举中获胜,因而将”宝“押在他身上。为此,蒋介石忙得不亦乐乎,他特命驻美大使顾维钧向杜威授予特种”吉星勋章“。”在美养脖的孔祥熙及其子孔令杰也遵从蒋介石的旨意,为杜威的竞选四处奔走,大造舆论。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出乎蒋介石的预料,杜威被挤出局,杜鲁门蝉联美国总统。此后发生的一切真是应了这样一句话: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十五、无家可归
1月28日是农历除夕,也是蒋介石36年来第一次在老家过年。虽然蒋经国一家都在身边,但毕竟宋美龄远在大洋彼岸,未免有些欠缺。他怎能不想到还在美国的妻子?她为了他的“事业”,将个人的声誉置之度外。在新修的蒋氏族谱中,蒋介石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蒋经国生母毛福梅写成蒋母王氏之义女,他的义姐;蒋经国和蒋纬国改在宋美龄名下为宋所出。名分已定,蒋家的人便皆大欢喜。出身寒微的姚冶诚尽管一直与蒋纬国生活在一起,但她与陈洁如一样上不了族谱。
1950年1月10日,宋美龄飞离纽约。次日下午抵达檀香山时,对记者说:“准备付出任何代价。”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