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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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将头伸回后,却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但不可否认,这是最好的时机。”
安娜当即瞪向他,轻声而又凝重地说:“这件事最好能够如你想象的发展,否则的话……”
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成功,你就能够拥有亨利四世的美名;失败,你将一无所有。”
“不,我不会失败。”路易语气坚定地说,“成功,也不是我成为亨利四世,而是国王路易十五陛下。”
半个小时后,奥尔良公爵再度返回了教堂中,然后快步去了国王的卧室。
“他们有什么条件?我的兄弟。”国王路易十五神情严肃地问道。
奥尔良公爵恭敬地屈膝行礼,而后在缓了缓呼吸后说:“国王陛下,他们提出的条件是……”
他故作犹豫地戛然而止,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摄政王路易。
“请您说吧不用在意我。”路易用上冰冷地声音说。
“是,殿下。”奥尔良公爵悄然地回了一句,但神情与之前已大不同。他被摄政王那冰冷的寒气震慑得竟然生出了一丝惧意。
他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又做了两次深呼吸,等到平静下来后,才说:“他们的要求是,恢复他们在摄政王殿下颁布新政之前的特权,以及……要求国王陛下撤销摄政王殿下的摄政之职。”
第二个的要求还是在他犹豫之下才说出来的。他回来之后,就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似乎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阴谋存在。他原本也犹豫着能否应该说出重要的第二个要求,可最后还是不甘心浪费这次好机会,而将这一他所期望的要求说出来了。
这两个要求一出,一片哗然声起。
贵族们纷纷出言反对。
他们关注的焦点不是第一条,而是第二条。
第一条只是洛林一个地方的事情,他们根本不在意,而这第二条就不同了。地方贵族通过这种形同逼宫的方式来令国王撤销一国摄政的职位,那么将来必然能够依样画葫芦,以同样的方式要求国王撤销其他官员的职位,以至最后要求国王退位或让位。
这一要求如果被国王同意了,那等于是开了一个头,未来必然会出现更多的模仿品,那样的话,危急的就不是某一个官员,而是流传了千年的贵族体制。
就凭这一点,贵族们便纷纷起来反对了。反对声音最大的就要数两个人,一个是沙特尔公爵,另一个是阿图瓦伯爵。
阿图瓦伯爵不过是出于一时意气,他也没有想到贵族体制方面,而是单纯地因为敬爱的兄长成为了事件矛头,才起来为兄长鸣不平。至于沙特尔公爵,他的心思也十分单纯,那就是尽量和形成这一场闹剧的父亲撇清关系,以免未来事败之后被牵连。
奥尔良公爵想到了贵族们的反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是反对得最激烈的一个,愈加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原以为最会反对的摄政王路易,竟然一声不吭,冷漠地骇人。
“陛下,您觉得怎么办?”奥尔良公爵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地敦促起国王来。可是,他不断以来都忘了一件事,而这件事将会形成他的失败。
奥尔良公爵最大的一个失误,同时也是卡洛·波拿巴、沙特尔公爵认为他最终会失败的最大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忽略了摄政王路易的政治手腕。他没有像卡洛·波拿巴、沙特尔公爵那样的眼力,所以没有看出这里已经是摄政王的天下。他还天真地认为所有法兰西土地都属于法兰西国王,法兰西国王对法兰西所有土地、人和物都具有绝对的权威。殊不知,在一个强势的摄政王之下,法兰西国王也已经被架空了,至少在他亲手设想的这一整套阴谋中,法兰西国王已经暂时得到了国王的权力。
国王迟迟不开口,他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同时也是觉得现在并不适合开口。他在等待着作为摄政王的孙子开口。他相信,这个在华沙城外创造过奇观的孙子,能够想出一个处理问题的办法。
和国王一样,在场的其他贵族也在等着摄政王的办法。也许有的人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关注起摄政王来,也许有的人是在华沙战役后才注意起他们未来的国王,也许有的人是直到今天才发觉他们未来的君主是一个年轻、英俊却英武的少年,他们中的年轻者是间接感遭到了摄政王的王者气场,年长者则是将之联想起了杀伐果断的先王路易十四,最后形成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对这位无时无刻不显显露睿智和果断的未来国王产生了敬畏之心。
路易暗自一笑,直到是该自己开口了,于是便冷咳一声,上前对奥尔良公爵问道:“公爵阁下,请问刚才您所说的那两点,是他们提出的条件,还是你与他们谈判之后所得到的结果?”
奥尔良公爵被摄政王的威势所迫,气势不由矮了半截,可幸亏还保有一番思考的余地,以至没有立即回答。
“他们提出的条件。”
他只能如此说,因为第二个选项实在是太不安全了。若是回答了那个,便容易被他人抓住话柄,并被借题发挥,说“暴徒的条件其实是比撤销摄政王更为大”。如此一来,这件事最后就不可能和平处理。一旦流血,那么便意味着失败。
“他们提出的条件?”路易高声一吼,喝问道,“难道您去了半个小时,就只是担任了一次信使吗?”
“这……”奥尔良公爵登时怔住,一半是因为路易的威势,另一半是因为自知上了当。他这才发觉,原来那两个选项都是圈套,第二个虽然危险,第一个也不是安全,他选择了第一个,便被指责成了“无能”。
“王兄,既然这样就让我去吧”
阿图瓦伯爵突然站了出来。这不在路易的计划之中,却也没有让他为难,他准备继续无视。可是,就在这时,王祖父突然开口说:“好吧那就让阿图瓦伯爵和奥尔良公爵一起再去一次。”
“什么?”路易登时惊骇,原本他都准备收网了。
“是,王祖父。”阿图瓦伯爵自信满满地谢道。
路易暗叹了一口气,虽无法当面反对,却也并没有太多担心,至少这一插曲并不能改变什么。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名为革命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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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十五并非真的将希望放在了谈判和阿图瓦伯爵身上,他之所以会同意阿图瓦伯爵的请求,只是为了对众贵族表现出他身为国王的存在。至于阿图瓦伯爵的安危,他之前是很顾虑,不过在看到奥尔良公爵平安回来后,这种顾虑也慢慢淡下去了。
阿图瓦伯爵并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之下的请求会被同意,之前他已经又太多次失败了,因而,在那一霎时,他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神智。
阿图瓦伯爵和奥尔良公爵转霎时便已经走出了教堂大门,他们的身后则跟着四个侍卫打扮的人。至于摄政王路易,则又待在了能够望到外面的靠窗走廊上,透过窗户观察外界。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只等那群暴徒内部迸发剧本上安排的事。
阿图瓦伯爵虽然一心崇拜王兄摄政王路易,想要向他那样驰骋沙场、建立功勋,可终究年纪尚小,而且能够说是志大才疏,一出教堂,还没有看见暴徒们,便已经被布阵在教堂外的瑞士卫队给吓住了。
瑞士卫队穿着不同于法兰西保守白色陆军制服的鲜艳红色军装,装备的是外壳有着精美雕饰的步枪。他们分列在大教堂外的台阶上,刺刀向外,与台阶下的暴徒对峙。
阿图瓦伯爵以前并没有少见瑞士卫队,这支卫队原本就驻扎在凡尔赛,偶尔还会充当一下仪仗兵,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了欧洲各国争相聘用瑞士雇佣兵为王宫卫队的原因。但也由此,他亦是生生地被从瑞士人身上分发出的杀伐之气给震慑住了。
在奥尔良公爵的引领下,他跟着由瑞士人之间穿过,走到了台阶之下,可这一下,他的双腿干脆就软软地发起抖来了。
暴徒的数量、规模比他想象得还要大,那偌大的一个教堂广场,如今满是衣衫破烂的暴徒。不知道是因为暴徒们太过杂乱,还是因为陈列没有规律,看上去规模恐怕要比瑞士卫队多上一半。他们有的是赤手空拳,有的是手握木棒、竹竿、石块,但其中有几个衣衫华丽之徒在其中略隐略现的。
“我们是再次来谈判的使者。”
奥尔良公爵向着暴徒如此一喊,暴徒的第一排便向左右挤了挤,空开了一条拥堵的小道。
“殿下,我们走吧”他又在阿图瓦伯爵耳边悄然说了一句,随后便也不等伯爵的回应,自己先走入了这条小道。
阿图瓦伯爵早已被暴徒的气势所慑,奥尔良公爵的行动又快,让他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自动跟在其后,等到回过神来时,竟然已经身处于暴徒的包围下了。
只见在前方,同样是在暴徒的包围之下,站着一个身着整洁、光鲜的贵族服饰,年纪约三四十岁的男人。然后,他就跟着奥尔良公爵走到了这个男人的前面。
“你好,伯爵阁下,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我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还跟着一位年轻人。”
看着奥尔良公爵和对方熟悉地打着招待,阿图瓦伯爵登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可能就是传言发起这场暴*的南锡伯爵。
看到这位伯爵的庐山真面貌,阿图瓦伯爵可说是大失所望。他原以为这位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的伯爵应该是一个魁梧、强壮、霸气十足的男人,却没有想到真人竟然是一个面黄肌瘦,身材羸弱,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长期饱受酒色所蚀之人。
就是这么一个人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也就是这么一个人让担任摄政王的王兄费尽心机?阿图瓦伯爵已经难以评价、想象这件事的后续了。
南锡伯爵转向看着阿图瓦伯爵,浅笑着问道:“我猜想这位尊贵的年轻人,应该是王室的某一位王子吧”
“我是阿图瓦伯爵查理·菲利普”阿图瓦伯爵虽然有些胆怯看,可终究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就自报了姓名。
“原来是查理·菲利普殿下,法兰西王位的第三承继人”
南锡伯爵趁势一喊,随即周围的暴徒便一齐高声呼喝起来。阿图瓦伯爵额头上不由冒出了豆大的冷汗,心情怯弱得呼吸也急促起来。
南锡伯爵高高举手,令周围的人稍稍安静了些,而后问道:“尊贵的查理·菲利普殿下,请问您能够告诉我,您来的目的吗?”
虽然南锡伯爵的话中都是敬语,可是语气中却并没有半点尊敬之意。阿图瓦伯爵终究身为王子,身上多少带有一点王室尊严和霸气,在尊严受辱之下,他亦是自心底生出了怒气。怒气冲淡了原先盘踞在心中的惧意,令他怒声回答:“我是受了国王陛下之令,来与你们谈判。”
“哦?”南锡伯爵惊疑一声,哈哈笑道,“让一个孩子来谈判。”
接着,周围的暴徒亦是哄笑起来。
阿图瓦伯爵不由皱起眉头,怒上心尖。
教堂广场上发生的一切,都被躲在大教堂中的路易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可他也不屑于知道,因为他真正关怀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所谓的谈判哪里还是谈判,阿图瓦伯爵除了朝暴徒们怒吼、警告、恐吓外,什么实质性的条件都没有谈。在他看来,对于暴徒无需妥协,宽恕他们的罪行就已经是最大的宽大,根本不应该再谈什么条件。
既然谈判的一方已经如此强硬、不肯退步,以至还将最初的条件全数否决,那么南锡伯爵一派的洛林贵族们也不必在谨守什么贵族礼节,他们也以牙还牙,以逼迫、要挟的手段,与之相抗衡。
最后的结果,便是引得周围的暴徒们从旁起哄,令气氛升温,只差再次开始冲击教堂了。
奥尔良公爵是对此最为担心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演变到现在这个阶段,演变到他无法再度出手掌控局势的阶段。
“殿下,”他在阿图瓦伯爵稍息之时,悄然附耳说,“我看现在继续谈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要不然还是先回去吧这里终究不安全。”
阿图瓦伯爵虽然和对方争吵了几次,可他并非是毫无惧意,听得奥尔良公爵的建议,立即便点点头同意。
于是,这两人就在随身侍卫的保卫下,由来时的原路返回,只是这条路在暴徒包围下,已经更为拥堵不堪。
好不容易,他们两人返回到了瑞士卫队之中,刚刚松了一口气,两对耳朵便一齐听到“国王退位、摄政王退位”的呼声。
两人具是一惊,其中阿图瓦伯爵很快便由惊转怒,而奥尔良公爵却不断是目瞪口呆。
这次的事件,奥尔良公爵亲手策划并指示洛林的贵族,几乎每一个步骤、每一句抗议都是由他所制定,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雇佣来的那些市井无赖竟然会喊出“要求国王退位”的话。他疑惑起来,怀疑似乎有人在背后捣乱。可是,现在对于他来说,一切都已经晚了。
暴徒们开始冲击瑞士卫队的阵地,但是在刺刀丛林的要挟下,他们仅仅是试探性地缩短了距离,并没有人真地发起自杀性冲锋。
一切皆被高处的路易看在眼里,他的脸上弥漫出神秘的浅笑,因为这出戏已经成功地由奥尔良公爵的剧本转为了摄政王的剧本。
现在高喊着“国王退位、摄政王退位”的是暴徒,但第一个喊出这话的却不是他们,而是暗中潜入到他们中密谈、间谍。早先,路易就令迪昂安排手下的人潜入,目的就是为了煽动,将火越煽越旺,最后到一个不流血就没有办法收拾的地步。
他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借由奥尔良公爵布下的局反将一军。
谁让这世界上最好伪装的就是市井无赖,一件破衣烂衫,然后在泥地里面滚一滚,谁都能够化妆成功。
他最初的目的就是以武力讨平,但他顾及名声,不愿意背上一个“嗜血暴君”的名号,于是才先同意谈判,为的就是这一刻。
叛乱者提出的任何条件,只需不危急国王的王冠的话,那么一切都有可能达成。这一点奥尔良公爵知道,路易又岂会不知。
路易终究不是国王,凡事都不敢做得太过,因为他清楚一点——在国王驾崩之前,法兰西的最高权力者还是路易十五。因而,为了防止路易十五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他,他唯有将这件事上升到反王权的高度,唯有将“暴动”提升到“**”,国王才会如他所愿地亲身下令以武力剿灭。
同样都是血洗,但发号施令者不同,最后的结果也会不同。路易不必担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