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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战国逆风记 作者:荆柯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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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嗽了一下,于是说:“黑川庆德殿下,明天上午,还请光临鄙舍。”
黑川庆德点头,他终于作出了决定:“那就明天吧!”
明天是很快的,在第二天,黑川庆德就已经来到了目的地,看见了黑川庆德,一个老头立刻笑容满面的开了门:“原来是黑川殿,快请进来。”黑川庆德向他点头:“辛苦了。”
这老头是易木家的老仆了,易木家是一个武士的家族,在上代上曾经以年俸500石的身份侍奉过大将军足利家,但是传到这一代的家主易木纯良,就以身体多病为由,向足利家告退了。
由于易木家只是一个势力微小的武士家族,而当时的易木纯良也只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普通武士,足利家虽然力图复兴,招揽人才,但是对于他,还是没有注意,就轻易的准许了易木纯良的告退。
黑川庆德不知道易木纯良15年前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的易木纯良,却是黑川庆德很感兴趣的一个人。
“庆德殿来了?快进来,这次,我可有个朋友要见见你呢?”出来迎接的是易木纯良,已经有40岁了,他的二鬓已经出现了一些白发,但是还是精神抖擞,他满脸是笑容,看起来和街道上普通的中年人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但是黑川庆德第一次看见他,就知道他不是普通的人物,虽然外表普通,但是他精神内场十分稳定,其强度虽然不能够说出类拔萃,但是稳定、和谐、深沉,使黑川庆德十分吃惊。这种修养,通常是大器之材的外放表现。
黑川庆德于是很有兴趣的,有意识的接近他,而黑川庆德的特别之处,同样引起了易木纯良的注意,没有多少时间,他们就彼此有了好感,关系也更加的融洽了。
“哦,既然是纯良殿下(日本古代的武士还有苗字、小名、官号等等,偶为了避免麻烦,一概免除)的朋友,一定是杰出的人才,我能够遇见,真是我的荣幸啊!”黑川庆德如此之说。
易木纯良笑而不言,15年的修养,他可以说是接近大成之境界。
走了进去,就看见了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他身体魁伟,看样子经过剑道的修炼,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又有种特别的凌严的气质,特别是他的眼神,坚定而无情。
黑川庆德心中就有了点底。
“这井池家的尾谅殿下。这是黑川家的黑川庆德殿下。”易木纯良介绍,在双方见礼之后,各自坐下了。
黑川庆德一坐下,看见了茶器,他不由心中暗暗无聊——易木纯良老兄,你不会弄点其他的花样来啊,天天喝茶,会喝死人的。
虽然如此,但是黑川庆德还是定下了心来,他凝神安气,开始了茶道之行。井池尾谅一丝不苟的坐着,他这次来,不但是由于易木纯良的邀请,而且自己也是有特别的目的,为此,他还特别的学习了茶道的基本的礼仪和规则。
一看见了黑川庆德的行动,他才知道为什么黑川庆德的短暂的半个月中,他作为茶人的名气就传了出来的缘故。
从茶道一开始,黑川庆德的每一个动作,有条不紊而赏心悦目,更似乎契合某种庞大无匹的力量流转,有种其他人无法模仿的特别的‘大气之美’焕发出来。这种‘大气之美’,即使是不太懂茶道的井池尾谅也可以明确的感觉到,并且为之震撼,他现在知道,为什么会易木纯良特别重视黑川庆德了——器量之贵贱,是人之所以有区别的源头。
他已经研究了黑川庆德的情报,事实上易木纯良和他还特别探讨过,黑川庆德现在才16岁,年轻很轻,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露出了不同凡响的地方。
森木家、内岛家,就是毁灭在他的手中的,如果说毁灭了森木家,是黑川庆德具备了乱世强者应有的无情和果断,而内岛家的衰弱,就代表了黑川庆德的军略和野望。


第二卷 天下谋棋 第二章 论谋
虽然被驱逐,但是黑川庆德没有丝毫的懊恼和失意,不但神态从容,这种轻风淡云而举重如轻的修养,使他有一种坐观江山的胸襟和器量!
这样的男人……井池尾谅心中的有了一种激情。
点了茶,井池尾谅依照茶道的礼仪而规规矩矩的接受、品味,黑川庆德一看见,就知道他是个茶道上的初手。
喝了,井池尾谅就问:“庆德殿!我虽然不懂茶道,但是刚才我看见你点茶,有些地方好象不和规矩相同?”
黑川庆德知道问题来了:“尾谅殿下,茶道的规矩,只是为了更好的品味茶之中的香和禅而已,只要不脱离这个原则,规矩之中稍微有点变化,也是因地制宜之举。”
井池尾谅听了,表示不同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人人以此为贵,别出心裁,无视规法,又怎么能够成为茶道呢?”
“尾谅殿下的意思是……!”黑川庆德就此而问。
“一样东西要流传,必须有一定之规矩,如果开始没有一定的规矩,就必然形成不了法度,传播不了真髓,人人有法,就等于无法。”井池尾谅说:“毕竟天下智少愚多,有法可依,才可立派传宗。”
黑川庆德一笑:“有法是假,无法是真,茶道与心,在于禅,禅可有定法?”
“庆德殿的意思,我也明白,但是我不以为然!”井池尾谅:“然虽然法无定法,但是一法有规,才可起慎重心、入门、见功。世上之人多凡夫,先起慎重心,才可入门,才可见修养和功夫,如果初无定法,何以入门,何以见心?”
顿了顿,他看了看黑川庆德,黑川庆德仔细聆听,但是喜怒不见形色,他又说道:“如万丈之高楼,起之地基,形之建筑,必有法度规矩,才可立起。”
黑川庆德品了品茶,不言,井池尾谅又说:“不然,无法而立,必然倾覆。”
“恩恩,尾谅殿下言之有理,的确是金玉良言啊!庆德今日能够聆听教诲,真是万分荣幸啊!”黑川庆德看见井池尾谅已经说完了,于是就展眉笑着说。
“哦哦,那尾谅殿下对于乱世之业,有何看法啊?”
井池尾谅稍微一凝神,他对于这个问题,已经有了肯定的打算:“我观诸国藩主,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军民不分,上下不一。”
“哦哦,愿闻其详。”
“所谓的军民不分,就是藩主除了少数的武士之外,没有建立真正意义上的军队,他们大部分的农民子弟,有事,藩主令下,为兵,无事,散甲为民而务农。”井池尾谅有条不紊的说:“这虽然一般解决了军队的粮食和农耕的问题,在人口和粮食都短缺的情况之下,有特殊的意义。”
“但是这同样存在有很大的问题。其一:就是限制了出兵时间,出兵必然在农忙之前之后,不然就伤农收,这就大大的破坏了战争的出其不意的性质。其二:农民为兵,战斗力不强,武器参差不齐,号令不严,训练不足,这就大大的伤害了军队的战斗力,或者用在平定一国一城也可,而争夺天下则远远不足。”
“其三:赏罚之恩只限武士,不到士卒,农兵士气低落,胜者或可,一旦稍有失败,就立刻全局崩溃,观诸国之间以前战例,竟然有万兵溃败,只伤数百之事,可见此等之军,不可用之。” 井池尾谅一说到这个,就滔滔不绝,易木纯良肯定是听过了他这样的说法,所以他脸含微笑,只是聆听,并不发言。
“哦哦,尾谅殿真知灼见,请再说下去。”黑川庆德放下了茶杯,身体稍微前倾,很感兴趣的问:“这三弊端,如此明显,为什么诸藩不改?”
“诸藩也不是不愿意改进,像织田家、毛利家、武田家等,都在努力的推行加强军队战斗力,提高军队凝聚力的措施,但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措施,为何诸藩不行,就是因为问题出在根子上——就是我所说的上下不一的问题。”
井池尾谅说到激动之处,直跪立起来,竟然有种英气焕发。
“就是知行的问题,一藩之内,大名直领,只有14左右,其他的领地和人民,都分封给家臣,家臣平时管理自己领地和人民,大名一般不给予干涉,有事,才下令家臣起兵召集,因此事实上,军队的本体,平时,根本不在大名直接管辖之下,而家臣,也没有这样的财力物力来专门强化自己的领地内的人民的战斗力。这就决定了临时召集的军队,必须服从农忙需要——这也是家臣的利益所在,同样如此,军队的训练不足、号令不严的问题就无法彻底解决。”
“说的好啊!”听见这个,黑川庆德点头。
“因为家臣事实上占有了大部分的实力,所以,大名必须考虑到家臣的利益,所以,战败了首先要压榨农民,一旦成功,所获得的收益和财富,也必须优先考虑到家臣的利益而无法照顾到普通士卒的赏罚,所以,军队的士气和凝聚力,总因为此而受到限制。”
“更加重要的是,士兵的赏罚,因为归于具体的领主,而不是大名或者将军,因此士兵只知领主不知大名,加上家臣掌握实力,这就是造成了乱世的源头,平时或者无事,一旦主家衰弱,立刻有倾覆之祸。也是数十年来,以下克上的现象频繁出现的原因。”
“所以,愚者认为,改变知行之制,变成俸禄之制,实行兵民分流,实行‘户牍奉还’之制,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不以此,无以平乱世。”
说完了这个,不但易木纯良吃惊,连井池尾谅自己也诧异自己的激动,自己的心思,通常在心中隐藏,即使是和好友易木纯良交流,也从无这样畅所欲言。
好象黑川庆德,有种让人特别的魅力和牵引力,使人不知不觉中说出了心中的话。
在这个过程中,一边的易木纯良默默的观察着双方发反映,等看见黑川庆德展眉笑说,他才笑了起来:“是啊!法度立,根基固,尾谅殿下言之有理。”
黑川庆德于是若无其事的有意无意的说:“尾谅殿下言之有物,真是杰出之才,如进仕为官,必然是主家器重之才啊!”
“我等才知浅薄,不敢称呼杰出之才,然我等虽然现在只是一浪人之身,但是欲投明主,在此乱世之中,干出一点事业起来。”井池尾谅说。
“可惜我只是区区一个浪人,不是大名或者城主,不然,就拜尾谅殿为家中重臣,整顿家中秩序,以图天下!”黑川庆德好象很惋惜的说。
井池尾谅和易木纯良相互一望。在一瞬间,大家都知道,现在气氛,已经到了某个微妙的时刻,到底怎么样发展呢?
井池尾谅首先深深的跪拜下来:“井池尾谅,愿意追随殿下,请殿下收留。”
同样,易木纯良也跪拜了下来:“易木纯良,愿意追随殿下,请殿下收留。”
一瞬间,即使是经过几世的流转的‘他’,也同样感觉到心中一恍惚,年纪比他大了许多的二个男人,跪在地上,来投靠自己,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二位,我不是大名或者城主,无法给你们俸禄,你们为什么追随我呢?”
“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有实力的人才可以获得天下,愚等在乱世之中30年,虽然看见不少的英雄豪杰,但是他们无一不为家族所牵累,不能够接纳我等,今日殿下不但不以我等愚见为荒谬,反而赞许许多,士为知己者死,今日,我易木纯良,就请殿下收留我等。” 易木纯良说。
“那……我愿和诸位一起努力!”黑川庆德也同样深深的跪拜下来:“以后,就拜托各位了。”
“是!”二人深深的跪拜。
就此见证了黑川庆德和他们的君臣之缘。
黑川庆德抬起头来,虽然他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看中了他什么而毅然决定成为自己的家臣,但是不管什么目的,对于现在的黑川庆德来说,这是出乎预料的天降的大好事,对于黑川庆德心中的野望来说,是甘露和肥料。
等他们平了身体,易木纯良正容的说:“主公!我易木家有勇士50名,1000石的领地,全部贡献主公。”
井池尾谅同样说:“主公!我井池家有勇士30名,500石的领地,全部贡献主公。”
“哈哈!”黑川庆德笑了起来。
“主公为什么而笑?”井池尾谅问。
“二位的心意,我明白了。”黑川庆德突然严肃的说,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张誓约条文,递给二人看了。
“这……听说主公不是被姊小路家驱逐了吗?”
“我父亲对我说,现在的黑川家,根基不稳,所以才不得不驱逐我,但是我毕竟是黑川家的继承人,所以他写了这张誓约条文来证明。他说,只要黑川家经过一段时间的巩固和消化成果,等成功的完全统一了飞弹国的国人众,就可以有足够的实力来影响姊小路家撤消驱逐我的命令。”
“而且,你们看看,武田家已经占领了木富曾山城,统一甲信是武田家的梦想和目标,但是上杉家的力量也非同小可,武田家和上杉家的攻略是漫长而辛苦的,所以,在武田家攻略上杉家受阻的时候,它的余力,就很可能指向姊小路家,而姊小路家是没有办法抵抗武田家的,那时候,如果我已经建立了自己武勋,就会顺理成章的回到飞弹国了。”
易木纯良立刻领悟:“主公的意思,是图谋飞弹国?”
“是啊!”被他看了出来,黑川庆德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飞弹国地处边远,没有杰出的武将和豪族,而现在的姊小路信纲又不是个英明之主,取代他应该有所可行。”
“可是飞弹国处于美浓国和武田家之间,二边都是强敌,主公即使取得了飞弹国,以飞弹国区区50000石的领地,也无法扩张,只能够成为强者的附庸。”井池尾谅如此说:“主公应该如何是好呢?”
“我的战略,就是和上杉家结盟,共同对抗武田家。”黑川庆德说:“其实,我如果取得了飞弹国,只需要短暂的一年时间,就可以获得机会。”
“哦,主公指的是?”
“信长的东风啊!”黑川庆德这样说。
“织田信长?这个尾张的大名,他现在连尾张国都没有完全统一,又怎么能够借助他的东风呢?”易木纯良和井池尾谅都有些不以为然。
黑川庆德没有说话,他知道,一个人在没有发挥才能之前,是没有地位的,织田信长也一样,虽然黑川庆德大概的知道织田信长以后会成为日本战国的霸主,但是在织田信长成功之前,是没有人相信他的才能的,如果他现在死去,只怕历史上会留个‘尾张的傻瓜’这个名号吧!即使他击败了今川家,但是如果没有更大的成功证明他的能力,天下人还是只以为他是侥幸而已。
“这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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