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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部分

最才子-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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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面前,什么父亲情,都要放到一边。
吴节悚然而惊,看来今天没急着回家,而先到嘉靖这里是对的。
否则,以他现在的暴怒,等待裕王的就是不测之险。
嘉靖近吃淡药实在太多,中毒已深,性越发地暴躁,很多话都不经过大脑。
今日,得想个办法替裕王过这一关。
自从先前偷偷跑去王府,有给裕王出了这么个主意之后,吴节已经彻底地被捆在裕王战车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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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排在第一的从龙之功
原创该怎么说服嘉靖呢?
吴节脑急速地转动着,还没等他想出主意来,嘉靖突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有人意欲有所作为啊!”
“这是前人撒土,迷了后人的眼睛,挡住了别人上进的路了。(我要
嘉靖不住冷笑:“吴节,伱说朕能遂了他的心愿吗?真论起人来,有的人呐,怎么就学不会景王。进京三年,从不给朕添任何麻烦,一心只知道以孝事君。”
吴节一震,突然有了主意。
不惊反笑:“景王事君至孝,臣自然是又敬又服。不过,若说起孝来,这天地下又有所能比得上裕王。”
这还是吴节第一次在嘉靖皇帝替裕王说好话,天家大统皇位之争,历来都是鲜血淋漓,牵涉其中,要么一飞冲天,要么人头落地,再没有转圜余地。
本来以吴节的出身,并不用冒这种奇险的。状元出身,翰林院编纂,天下士林典范,只需熬下去,熬个几十年,妥妥地入为相。
因此,在这以前,吴节从来不在皇帝面前谈论裕、景二王的对错。
可现在吴节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从走进王府的那一刻起,额头上就刻着裕王的烙印。
这是其一,再则,退一万步讲,如果景王将来夺嫡成功。以自己同他的矛盾,只怕那鸟人做皇帝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自己。
虽然在真实的历史上,裕王后登基为帝,可这个时空的历史因为有他这只蝴蝶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未来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再说,在真实的历史上。海瑞上书一案并没发生在今年,也没有闹到如此地步,甚至牵扯到帝位之争。
为自己的将来计算,无论如何,吴节得保住裕王。
“裕王?”嘉靖的目光炯炯盯着吴节:“吴节啊吴节,伱这人朕清楚得很,从来都不在朕面前臧否人物。可今天想不到伱也替他说起好话了,说,伱是否得了裕王的好处了?”
这话说得杀气腾腾。有明一朝,自靖难和寰壕之后,朝廷对藩王戒心甚严,容不得朝中大臣结好宗室。别说像吴节这种掌握机要的皇帝身边的近臣。
若吴节今天一个应对不妥。等待他的就是杀身大祸。
吴节已经有了主意,却不惧怕,反好整以暇地点头:“是。臣是得了些好处。”
“好胆!”嘉靖终于开始咆哮了,声音震得门口灯光里的雪花也乱起来。
吴节微微一笑:“若说起好处来,对我们这种做臣的,莫若天下太平。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乃是万千读书人的终身志向,还有什么比四海升平对我们的好处大?今日百官闯宫。眼见这就是一场政治乱局,可裕王一出。谈笑之间就将这大祸消弭于无形。臣算是得了裕王的好处,终于可以见到一代盛世即将在陛下手头发端。”
嘉靖听到吴节扯这种歪歪理,心中却莫名其妙地一松,面色也缓和下来。
吴节打铁趁热,继续道:“若说起孝,莫若是替君父分忧,依臣看来,裕王这是真正的大孝。陛下伱想,朝中的大臣清流们多厉害啊,想当年的左顺门事变。杨慎带着百官伏击张璁和桂萼,若不是这二人跑得,只怕要被他们给打死。”
“因此,遇到这种集体上书的事件,出来内的臣们,谁敢阻拦,一个不小心就是血光之灾。也只有裕王,不顾个人安危,敢于冲到清流面前,这是大勇。又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三言两语说服众官,此乃大智,如此大智大勇之人,陛下有又什么好责怪的呢,难道不是大孝吗?”
一席说说得滔滔不觉,嘉靖第一次感觉到吴节的能言善辩,良久恨狠道:“好吧,就算裕王此举乃是大大的孝顺,可未免没有收买人心养望的嫌疑,端的可恼。”
“陛下想错了。”吴节又摇。
明朝的文官当面驳斥皇帝本是常事,嘉靖并不生气,道:“怎么就错了?”
吴节:“圣人有云:孝,论行不论心。”
“论行不论心。”嘉靖眉毛跳了跳。
吴节耐心道:“汉朝时以孝治国,中央选拔人的时候优先选用孝。如此一来,就有不少故意做出许多出格的行为,什么卧冰取鱼,什么埋儿奉母,什么卖身葬父……林林总总,将孝道一事弄得凄厉惨烈,也不近人情。以我们今天的目光来看,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甚至有哗众取宠的嫌疑。那些人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想以此为进身之阶,以便举孝廉好去做官。起动机自然令人不齿。可即便如此,后人依旧要以此为楷模。不为别的,实在是孝之一字,乃是人伦纲常的基础。”
他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们也不能因为有人在行孝的时候别有动机就彻底否定这一行为,这就是所谓的论行不论心。人无完人,若凡事都要问心,这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好人了。”
“况且,裕王今日的所作所为,对朝廷对天下百姓都是一件大好事,又为什么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凡事只问对错,不问目的,做对了就是做对了。”
嘉靖听了吴节这一大段话,眉宇舒展开了,良久,面上的潮红消退。这叹息一声,喃喃道:“人不完人,论行不论心。吴卿,伱确实是将圣人之言读进去了,并吃透了啊!其实,有的时候朕还真的犯了论心不论行的错。”
“裕王至孝,朕是知道的,往日间,对他也是严厉了些。”嘉靖一边叹息一边摇头,神色却萧瑟起来:“朕是对朝中的臣工们不放心啊,我大明朝这么多官员,能够留给后人的又有几个。尤其是有些人,现在就在裕王、景王身上打主意,这样的人,朕不能不防。听伱刚这席话,朕突然想到,是不是思虑和怀疑太多。人非圣贤,怎能没有私心杂念,有的人想着荣华富贵,要从龙,也可以理解,不必太苛刻。儿孙自有儿孙福,朕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走到吴节面前,将倒在地上的滴漏满满扶起来:“朕听了伱的话,突然明白,其实裕王却是个有干、有担当之人,大明朝将来有这样的君主,也是伱们做臣的福分。只不过,往日间朕对他太严厉,压制了他的干。朕现在也是该放手的时候了。既如此,也不要给后人留太大的烂摊,朝天和玄都两观也不要修了。朕老了,也累了,等过完年,就让裕王接了位,朕一心玄修。伱说,这朝中的大臣谁可以辅佐裕王?”
听到这话,不但吴节心中震撼,连屋中跪着的几个太监也是面色大变。
看样,嘉靖是下定决心要送裕王上位了。
确实,今天裕王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无论手段、气度还是品性,都符合一个君主应该有的素质。这一比,却已经将景王彻底的比了下去。
吴节知道已经说服了嘉靖,心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军国大事,自有陛下乾纲独断,臣不敢答。”
嘉靖哈哈笑起来,神情显得轻松:“不答就不答,伱这人滑头得紧,罢了,伱也是朕留给孙使的,就让裕王将来为伱头疼吧!今天百官上疏一事朕可以不问,但海瑞一案却必须审结。伱会同监察御史赵贞吉去问问海瑞的话。”
“是,陛下。”
嘉靖指了指御案:“吴节,拟旨吧。”
吴节步走到御案前,提起笔。
嘉靖微一思索,朗声道:“朕御极四十有四年矣!敬天修身,卧不过一榻,食不过五味,服不逾八套,紫禁城广厦千间避而不居,思天下尚有无立锥之民也。故迁居西苑,唯求一修身之所,以避风雨而已。奈何建一朝天观一玄都观竟遭天下诟病,百官上疏。且以野有饿殍宫有欠俸迁怒于朕,朕之德薄一至于斯乎?朕将两京十三行省百兆臣民托诸内及各部有司,尔等却举止无措踟躇误国。万方有罪,罪在朕躬一人而已!”
“百官诟朕,朕其病也!民有饿殍,朕其忧也!着尔严嵩、徐阶等人会同裕王筹一良策,安我大明,救我百姓。天下一日不安,百姓一日不宁,朕一日不建宫。钦此!”
“万岁爷,万岁爷啊!”
这已经是一到罪己诏了,屋中众人如何不识得。
顿时,那群太监都猛力地磕着响头,大声哭号起来。
但吴节却从中听到许多有用的信息,这道诏书第一层意思是停建西苑的两处宫观,不再向户部伸手要钱。
第二层意思则是,亏空了官员的俸禄让裕王和内一同想办法填上。这算是正式给了裕王插手具体政务,作为明朝实际的决策人的身份。
在这以前,裕王虽然是嘉靖默认的储君,可一直没有名分不说,也不能过问朝中之事。如今,他算是熬出头来了。
而这一切,都是吴节所谓。
心中,吴节突然大为得意起来。将来裕王若接位,若说起从龙之功,自己当排第一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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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报信
写完这份诏书之后,因为烧着地龙,滴漏中泻在地面上的水也被热气一烤,蒸腾而起,满屋都是白色的水蒸气。
吴节忙朝太监们递过去一个眼色,众内侍着才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提着棉巾使劲擦着。
一日一夜没睡,吴节也累得够戗,正欲向嘉靖皇帝告辞而去,看到满屋的水气,心中却是猛然一惊。要知道嘉靖因为常年服用丹药,中毒日深。大暑天穿着厚实的棉袍,但一到三九天,却偏偏只一袭轻薄的道装,门窗大敞。
可这次回京,却发现皇帝虽然穿得少,但屋里却生了火,显然有些抵受不了北京冬天的严寒。
这情形有些古怪,难道……
一刹那,“皇帝身体垮了”六个大字在他心头闪现。
正在这个时候,大约是放下了心中的一个大包袱,嘉靖又掏出一颗丹药放进嘴里。
他上一次服用丹药不过是十几分钟前,现在又要受用,这频率,这瘾头……
吴节大惊,忙道:“陛下,丹药一物服之固然可以巩固境界,可若食用太频繁,只怕过尤不及。”
嘉靖笑了笑,端起茶杯将药吞下:“爱卿不用担心,胡神仙这丹炼得极好,朕服用之后很是受用,用得是勤了些。当初朕也有些担心,后来也去问过,胡神仙说无妨。”
吴节皱起了眉头,原来这丹药是胡大顺胡元玉父子炼制的。这二人乃是奸佞小人,好不容易得到与皇帝亲近的机会,自然要显出十八般手段来固宠。什么样的药物见效快,能使人产生药物依赖性,就可劲儿的下。
据吴节从李时珍那里所了解的丹药知识中知道,所谓的仙丹里面大多含有大阳大热的成分。能够在最短时间刺激神经中枢。已经变成一种类似于春药和毒品一类的东西。
嘉靖照这么吃下去,身体能不废吗?
可吴节却没办法劝说,修道一事可是嘉靖的逆鳞。任何人都碰不得。他可不是傻子,知道不能在上面去触怒皇帝。
只道:“陛下先前不是感觉身子有些不妥吗,不如诏李时珍进宫开个方子调养。”
这话还没有说完。嘉靖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不用了,朕乃半仙之体,有胡神仙的丹药即可。”
大概是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重,嘉靖口气软和下来,道:“吴爱卿你也累了一日,还是早些回去安歇。海瑞一案得在年前定下来,我大明朝正值多事之秋,可经不起折腾了。”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吴节自然不会再废话:“是。陛下,臣告退。”
就出了西苑,自回家去了。
从回京到现在不过两三日光景。却发生了这么多事。吴节只觉得全身都软得如同棉花一般。
一回到家,也懒得吃饭。径直回到房间,直接倒在床上。
蛾子见吴节一张脸显得有些苍白,大吃一惊:“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快来人了,去请个大夫进府……不不不,去请李时珍李太医。”
吴节忙摆手:“请什么太医,弄那么麻烦,我可没病。”
蛾子伸手摸了摸吴节额头,担忧地问:“老爷你真没事?”
吴节将下人们赶了出去,呻吟一声:“我这不是病,是瞌睡,一天一夜没睡觉,换谁也是面如土色。”
“一日一夜没睡?”蛾子吃惊地瞪大眼睛:“老爷往年你在西苑万岁爷那里值守的时候,不是说也可以睡觉的吗?”
吴节苦笑:“我这不是大本年才回北京来吗,积累下的公务实在太多,到现在还没弄完。蛾子,求求你,别说话了,让我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已经到了后世北京时间八点钟模样,雪还在下着,静静地落在园中花木上面,良久,才噗嗤一声,有积雪落地,显得异常静谧。
吴节直接倒在床上,只片刻就打起了呼噜。
蛾子见吴节实在太累,有些心疼,忙伸手去脱他的衣裳。
却不上冰凉的手一碰到吴节的脖子就将他惊醒过来,吴节迷糊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几点?”
“什么几点了?”蛾子有些疑惑,却不知道这个点是什么东西。
原来吴节在迷糊中忘记这里是明朝,大家都用时辰来表示时间的。
听蛾子这么一说,他突然醒了,一屁股在床上坐了起来:“我睡了多长时间?”
蛾子:“刚睡着,连一壶茶的时间都不到。睡吧,睡吧,先把衣裳脱掉。”
“还好,倒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吴节忙从床上下地,穿好鞋子就走到案前。
给砚台里加了点水,捏着墨锭飞快地磨了起来。
“你又要做什么呀?”蛾子见吴节白着脸还要处理公务,顿时恼了,一把抢过吴节手中的墨,喝道:“老爷你的脸都白成什么模样还要做事,不想活了?”
“蛾子别闹,真有十万火急之事。”吴节正色地说,今天他说动裕王去西苑劝退一众上疏的官员,此事定然已经在京城政坛激起万丈波澜。只怕今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公卿大夫之家要彻夜不眠,揣摩政局即将发生的巨大变化。
而裕王府也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得将先前在嘉靖里发生的一切详细地同他说说,让他有所准备。
一直以来吴节同蛾子说话都是和颜悦色,非常尊重。毕竟,她同吴节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两人的感情极好。对于蛾子,他甚至有些敬畏,即便现在官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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