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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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懂什么,用水的话,要是干了,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第12章 交易
“嘿!”张文一头躺倒在床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累啊,实在是累。
他现在觉得累的,倒还不是身体,而是心脏。应该说,他所继承的这具身体不仅看起来养眼,也实用得很,今天跑了这么点地方,似乎只是够这四肢百骸热身一下而已。
但是,他的心脏却快要哭了。今天几乎是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动作,都要万分小心,斟酌了再斟酌,这压力实在难以忍受啊!
张文的文化程度不高,搜肠刮肚地说一些文绉绉的话,实在是累得很。而且,还有好几次,他都差点露馅,好在他还算机灵,运气也不错,一一含混过去。这样做的后果是,半天下来,他的脑海里留下了一肚子的疑问,但他却一个也无法问出口来。
这种有东西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妈的,才出去半天,老子就感染了个精神上的慢性咽炎回来,这可咋办啊?这大唐的药店,总没有慢咽舒宁卖吧?老子以后可怎么混哪?”
迷迷糊糊间,张文闭上了眼睛。
忽地,就听一个虚弱的笑声传来,这笑声里,夹杂着淡淡的喘息。
“是你?你还没有死啊?恒心真够强的,这都几天了,还以为你总该放心地去了,没有想到还没走!”张文此时心情十分颓丧,便漫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走?咳咳!我自然要走,不过,没有看见你这西贝货受到惩戒之前,我怎么能安心地走呢?”这声音虽然断断续续的,却带着一种浓烈的阴狠。
张文摇摇头,苦笑起来:“我受到惩戒,什么样的惩戒?粉身碎骨吗?这可是你的身躯,你凭着这具身躯,在这盛世里横行了这么多年,就这么希望它毁灭吗?”
“既然我自己再也不能据有它,毁之又何妨,反正我已经不久于人世!倒是你,你处心积虑地占据了我的身体,占据我的身份地位,占据我的富贵娴静,占据我的一切,可到头来又怎么样?我今天在一旁静观你的一言一行,不可否认,你这厮还是有几分急智的,可那也只是小聪明而已,济不得什么事!你能想象一下,三五天之后会是怎样的吗?你就算再聪明机智十倍,能保住不露馅吗?一旦露馅,尔小命立休!哈哈哈!哈哈——咳咳!”
原来,这声音竟是真正的张易之发出。他的身躯被张文占据之后,灵魂已无所依,本来早该消散了。只是,他心中余恨太深,竟有一缕怨念在这身体的最深处盘桓不去。白日里阳气太重,这缕余恨只能蜷缩于心灵深处,不敢稍动,到了夜半,阴气笼罩之时,他才能出来活动。
只是,这时候的他,已经无法对张文形成大的威胁,只能说一些讥讽、恐吓、迷惑张文的话来刺激他的心灵。张易之打的,只是个“我不好过,也不让你好过”的主意而已。
张文也被张易之一番话激起了几分怒意,他忍不住哂道:“性命?我的性命就不必你操心了!就算露馅了又怎么样,大不了老子明天一大早就跑,跑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随便找点事情做,还不行吗?说起来还要亏了你留给我一副健壮的躯体,凭着它,就算到了天涯海角,我总不会饿死!说不定呢,我还能凭着矫健的身手,在远方开创出一份不亚于如今所有的家业。可惜,你老兄是看不见了!”
本来,张文也不是那么刻薄的一个人。但他一直以来,对于“张易之”三个字充满了恶感。这个人在影视作品、小说、甚至文学作品中频频出现,但每次都是**裸的反派,张文虽然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潜移默化中,他对这个人早已产生了牢不可破的成见。因此,张易之的讥讽之言非但没有令有些胆小的张文恐惧,反激起了他心中潜在的傲气。
“咳咳!”张易之显得颇为激动,“好,好,咱们就拼个两败俱伤!你当你的穷光蛋去,而我张家的偌大家业,你也只能好生再饱两天眼福,却是休想享用了!”
“享用?你张家固然有钱,可这富贵又能保持得了多久?三年?五年?还是更短一些呢?哦,啧啧,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忘记了,恐怕就算是三天,你都未必能看见,和你说这个,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张文的语气极为轻佻,他几乎从来没有机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他发现,心安理得地欺负人,实在是一件颇为幸福的事情。
“胡,胡说!”张易之的声音尽管微弱,但语气却坚定:“我张家乃是钟鸣鼎食门第,从太宗时候兴起,到现在已经显赫了五十年,如今正处鼎盛之时,怎么可能在几年之内倾覆?我这二房虽然没有在老家,却也是倚靠本族生存,根深树大,岂有顷刻分崩离析的道理!”
张文忽然“哦”的怪叫一声:“想不到你这小白脸还挺有家族荣誉感的。我倒是忘记你这个蛀虫马上要完蛋了。这样的话,你们家说不定还能多享受几天荣华富贵。当然,前提是,你那个弟弟不要仗着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跑去给人家当面首!”
“什么,面首?你,你怎么知道的?!”张易之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异。
这回倒是轮到张文愕然了:“这么说,你现在就已经想好了要当面首了?唔,你从小的志愿倒是高远得很啊!好在你马上要死了,哦,我的意思是,你的牺牲对你们的家族,是一样幸事。至少,我不会想着去当面首,那样也就不会给张家招来灭门之祸了!”
“你,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当面首就有灭门之祸?”
“哎,你还真是一根筋啊,这种小问题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也好,既然你求知欲这么强,我就好好满足你一下,反正不论听见什么,你也也只能带进地府去了!”
张文便把自己的来历,以及自己所知的关于张易之兄弟的事实细说了一遍。
“啊!!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兄弟二人进宫当面首,会被满朝文武以及武家、李家的所有宗室仇视,最后落得一个……”
“我想我的语言表达能力还算可以的吧,怎么,你对我刚才说的有怀疑不成?”
张易之沉默了下去。良久,他才应声说道:“不,我相信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的言语方式,思维方式都和我大周的百姓相差很大,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并非大周之人。而且,我兄弟二人关于进宫的谋划,并非说与任何人知道,你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对于他来说,当面首并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收割权势的一种特殊手段而已。如今,听得自己这种得意的手段竟然会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并殃及亲友,他的沮丧可想而知。
张文有些后悔了。其实,他虽然知道张易之兄弟二人在历史上是被杀的,但他的亲友下场如何,张文根本不知道。方才只是为了刺激张易之,他才把整个张家的下场说得凄惨无比。如今,见了行将驾鹤的张易之如此悲伤,他倒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
张文正要出言,却听张易之又说道:“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张文愕然:“你且说来听听!”
“内容很简单,你阻止我六弟,说服他不要进宫当面首,而我,则将我的记忆转嫁与你!我想,你应该会很需要我的记忆的!”
张文的心“砰砰”乱跳起来。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需要做的,实在不是难事,而所得却不菲。况且,张昌宗真要是获罪,当权者可不会因为他是穿越者,就饶了他这个张昌宗的兄长。
“听起来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只是,我想问一下,若是我得了你的记忆,却并不帮你做事,后果将会如何呢?”
“我会把我这最后一缕遗恨糅合成一段忧伤,掺杂进我的记忆之中,若是你做不到答应的事情。那对不起,你随时可能放声大哭起来!”
张文暗忖道:“这也没什么,就算当爱哭的刘备,总比当没头的帅哥强!”
像是看穿了张文的心思一般,张易之忽然又加了一句:“你可以想象一下,当你正满怀兴奋地将一个美女剥光,正要剑及履及的时候,忽然,你嚎啕大哭——”
“啊!老子的性福啊!”张文目瞪口呆:“够狠。”
第13章 第一要务
“好了,从今天开始,老子就是张易之了!”一觉睡醒,旭日迟迟,张文,哦,不,应该是融合了二十一世纪思维的张易之走出门外,看见眼前的青砖绿瓦,心情无比松懈舒畅,和昨日的紧张形成了一种真实而又可笑的对比。、QunabEN、
昨夜之前,他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并没有什么期待,有的只是隐隐的恐惧。他脑中所想的,不过是如何避免露馅,如何保全首领罢了,如此而已。但现在的他,就不再有这样的烦忧了,他想的已经变成了如何享受生活了。
当然,在享受生活之前,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那就是去一趟太平公主府,他的弟弟张昌宗就在那里当“门客”。
这所谓“门客”是怎么回事,张易之自然很清楚。好在这兄弟二人是私下商议具体计划的,并没有旁人知道。也就是说,张易之只要把张昌宗叫回来,他对上一任的张易之的承诺也就算完成了,终身性福自然也会安安稳稳地回来。
“好在六弟进太平公主府也是前不久的事情,应该没有那么快勾搭上太平公主,老子现在就去把他叫回来,时机倒是挺恰当的,这个麻烦并不难解决!”
张易之想到自己的后顾之忧马上要得到彻底解决,心下大为兴奋,他简直有一种仰天长啸的冲动。虽然只是几天的时间,但这种一直笼罩在心头的忧虑却是他前面二十几年人生加起来都没有的。
正好,庭前有一颗梧桐树,旧叶已经尽数脱落而新叶尚未长出,看起来光秃秃的。这岂不是最好的宣泄对象吗?
张易之毫不客气一个箭步上前,掌上使力,一掌劈在树上!
还没有来得及查看一下大树老兄的反应,张易之便觉手上一阵剧痛传来。他轻轻将手心转过来一看,虽然没有流血,但整个手掌已然成了深深的绯色。
虽然这种刺痛的感觉十分难受,但伴之而来的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那就是抑郁得到彻底释放的快感。
**上的刺痛和心灵上的舒爽交织在一起,张易之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这种感觉,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字:爽!
“咦!五郎,你这是——”张易之正沉溺在这种异样的感觉之中,忽然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
张易之回头一看,却见张宝正畏畏缩缩地站在门边。
“哦,你有事吗?”张易之立即问道。
张宝用异样的眼神扫了张易之一眼,随即低下头去,道:“小人只是来问一下,五郎是吃点东西再去凤栖楼还是直接去那边吃?”
“凤栖楼?”
经张宝这么一提醒,张易之这才想起昨天小月来给自己送过信。当时,就是张宝这小子越俎代庖帮着自己答应前去拜会慕大家的,也怪不得他今天这样急切。
如今的张易之自然不会怕去凤栖楼,只是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太平公主府才是他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只有将自己那个六弟接回来了,一切的后顾之忧才能完全解除。到那时候,泡妞也好,坑蒙拐骗也好,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今日上午我还有点事情要办。这样吧,你帮我去一趟‘凤栖楼’,就告诉慕大家,我临时有点事情,要晚点时间去拜会。”张易之略一沉吟,说道。
“啊!五郎你一个人,要去哪里啊?咱们昨天得罪了卫遂中,他一定会派人来查咱们的身份。依小人看,还是尽量不要上街,免得——”
张宝昨天虽然挨了张易之一腿,但却微妙地感觉到了张易之身上的变化。若是在平日,这种教主人行事的话,他是断然不敢宣之于口的,但他今天却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尽管还有些忐忑。
张易之挥挥手,道:“这个你就不必管了,我自然知道轻重!”
张宝见张易之态度坚决,只好悻悻地去了。
张易之走出府门,正好看见一个人迎面走上前来。
“琳达,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去过你表哥家了?”张易之笑道。
林秀一脸的颓丧,不复昨夜的意气风发,他摆摆手:“别提了,今天一大早就去了他们家,可没想到那厮居然已经起来了,我扑了个空!”
“哦!”张易之来了兴趣:“不会吧,按理说,他中了蒙汗药,怎么能早起呢?”
林秀苦笑道:“五哥你有所不知,我那舅父这几日便要调任箕州刺史了。今日一大早,我舅父就得了这个讯息,家里早已喜翻天了,刘符度那厮也被叫了起来。我到他们家的时候,这父子二人正在对酌!”
张易之“哦”了一声,有些惊讶。现在的他自然知道刘思礼那个四品的左谕德是个什么官了。
应该说,自从武则天改国号为“大周”后,朝廷里还是沿袭了大唐的制度,只是对官名进行了几次改变。
按照大唐的典制,太子是拥有自己的一个小朝廷的,有文武官员,有内廷中官,也有自己的军队。而且,太子府官员,说白了就是正宗朝堂的一个迷你版,他们只不过是人员少一些,结构简单一些。
其中,左春坊就相当于朝廷里的门下省。太子的命令称成为“教”,相当于皇帝的圣谕,左春坊就是负责审核太子教的部门,在东宫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太子府和朝廷一样,也要上朝议政。
左谕德,就相当于朝廷里面的门下省左散骑常侍,在东宫里面绝对是排得上号的官员,可谓位高权重。
可问题是,自从当今天子武则天夺了自己儿子李旦的皇位之后,又把他赐姓武,封为“皇嗣”,而没有直接封为太子。以至于到了如今,七年的时间过去了,东宫之位依然空悬,这些太子府的官员自然也就成了没用的摆设,纯粹吃闲饭,什么都做不了。
有些东宫官员幸运一些,还兼着其他差使,一样可以入朝议政,参与机要。可刘思礼却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左谕德之衔,其他什么都没有,他这个四品官,还比不上人家一个小小的县令威风呢,人家县令至少还掌握着一方土地,手底下也有一帮人马!
这也就是昨晚上张宝等人一听刘思礼是个左谕德,就大发同情之声的缘故了。
可刘思礼将要调任的箕州刺史就不一样了,这箕州虽然远离洛阳,而且是个下州,但却在北都太原府的东南,地方还算富庶。箕州刺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