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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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听到外面的人声音有些耳熟,可是根本想不起来了,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大叫:
“大人!!邓老三被人打昏了,嗯?应该昏了不到一炷香。”
接着就是刘学士惊惶的叫喊:
“我女儿还在家中,千万不要出事,蕊儿~~”
“先不要喊,也许贼人还没有走呢,儿郎们,把这个院子搜一下。”
周围十几个人轰然应诺,江峰听到这个之后,顿时心中知道不好,后面的刘家小姐刚要回答外面的招呼,他也顾不得身后的疼痛,连忙站起来捂住了她的嘴巴,冲着刘芳蕊摇摇头,然后轻轻的松开手,穿上衣服。
把那个缠绕钢丝的腰带铁鞭在手里甩了几下,缓缓的在门边贴墙站在那里,莫明其妙的正厅的屋子关着门,这里很快就被外面的人发现了,原本分散的脚步声音慢慢的朝着这里靠了过来。
刘芳蕊想要大喊,江峰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先蹲在那里,外面的那些人应该是有求于你父亲不会怎么样的。”
在窗外能听到刘管家气喘吁吁的冲着刘学士大声的吆喝道:
“老爷,老爷,找遍了院子也没有看到小姐,后面的丫鬟们都说小姐朝着前院来了、“
刘顺在外面顿时慌张的冲着边上人喊:
“快救救我的女儿……”
声音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在靠着院子的窗户上突然间被五把飞爪破窗而入,牢牢的扣住四角,听到外面几个人齐齐的吆喝一声,顿时一整扇窗户咯嚓一下子就被扯了下来,江峰反应不及,还以为对方会从门那里进来。
没想到直接是现代特种部队的做法,卸下窗户,江峰站起来一把把刘芳蕊推到角落,一看外面顿时叫了一声苦,六七名东厂的番子手中拿着长刀,虎视眈眈的看着里面,刘学士在后面想要上前,却被刘管家牢牢的抓住。
番子们一看江峰身上穿着的是锦衣卫的服饰,虽然这个衣服看起来十分散乱,腰带也没了系上,都是禁不住一愣,后面的一名汉子显然就是方才那个发号施令的人走到前面来,刚要吆喝说话。
双方都是呆在了那里,这个东厂的头目赫然就是惠风楼开业时候来拜会贺喜的那个挡头许全,错愕间后面的却有番子在那里吆喝:
“大人,邓老三醒过来了,没有什么大事情,估计肩膀上的骨头断了。”
许全一下子反应过来,冲着江峰一抱拳,也不提什么对方身份,直接在那里说道:
“江老板,没有想到今天又是见面了,真是何处不相逢啊。”
江峰乐得就坡下驴,也是呵呵笑着抱拳回礼,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许全挥手斥退了手下围在窗前的那些人,走到窗户前面,伸头进来眼睛一扫,却看到了在角落里面蹲着的刘芳蕊,顿时脸上露出了然的奇怪笑容,点点头,说了一句兄弟厂里还有事情要办,也不管什么打伤番子,径直带着疑惑不解的手下就走了。
事情就这么了结了?江峰有些疑惑,看看套在手上的那个指环,心中也是隐约的明白,难道就是这个东西的功劳。
那边的东厂番子们抬着伤员走出刘家大门的时候,刘管家在那里连忙关上了大门,刘学士还有些懵懂,不知道为什么剑拔弩张的局面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个变成大洞的窗子跟前一看。
里面的江峰在那里正把一根腰带系在腰上,边上的刘芳蕊身上的衣服明显有些不平整,这些都是刚才把女孩推到角落的时候弄得,自然,刘学士肯定不会知道那时候的情景,所有的人看到这个景象,脑子里面都会有同一种想法,那边的刘芳蕊还没有意识到他的父亲已经在窗外看着。
只是在那里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刘学士越发的怒火中烧,在窗外直接大喝一声道:
“光天化日,你们在这里成什么体统……”
江峰愕然的看了外面刘学士一眼,心想我没有干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啊,倒是刘芳蕊看到外面的刘学士,惊喜的叫了一声,连忙打开屋子的门跑了出去,在那里欢快的笑着说:
“爹,爹,你回来了。我今天可是……”
还没有等到对方的话语说完,‘啪’的一声脆响,刘学士在他女儿的脸上重重的扇了意哥耳光,刘家小姐捂着脸莫明其妙或者说震惊的看着他的父亲,后面的刘管家关上了大门已经是走近了过来。
被刘学士一声低喝:
“让那些下人不要过来,你也一样,快点。”
刘管家用和那个东厂档头许全同样奇怪的眼光看了已经走出屋子的江峰,还有捂着脸瞪刘学士的刘芳蕊一眼,然后匆匆忙忙的朝着后院去了,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三个人,江峰,刘学士父女。
那边的女孩已经是反应了过来,在那里怔怔的带着哭腔反问说道:
“爹,你为什么
“败坏门风的混帐东西,我打的就是你……”
父女两个的争吵让江峰感觉到十分的莫明其妙,在他来看这完全是一丁点大小的事情,而且自己分明是什么也没有干,或者说在正准备干什么的时候,东厂番子和刘学士他们回来了。
不过,江峰这个时候突然想起在现代时候看的文章,著名的清官海瑞(还要二十多年后才能出现)因为自己的女儿收了邻家男子的半块面饼,结果被这个道学先生认为是有辱妇道,活生生的饿死了,想起来这个当时就有些令他毛骨悚然的故事,江峰当即开口说道:
“刘大人,你不是要让‘刘正’饿死吧!”
这话一出口,刘家父女顿时停住了争吵,齐齐的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江峰,眼神中的意思分明是,你这个人的心可是够狠的了,江峰下意识的感觉额头出汗,连忙的抹了一把,那边的争吵被他这样一打断,反而有些提不起力气了,刘学士无力的冲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你这样的不知廉耻,今后怎么嫁的出去,我怎么对得起你早死的娘亲……”
女孩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委屈的在那里说道:
“自从娘死了,爹爹还把我当作女孩子养吗,你出去做你的官,小时候就把我放出去疯,长大了就把我关在家里,你管过我吗,你还把我当作是女儿吗,你还好意思提起我娘吗?”
原来是问题家庭的事件,江峰心中隐隐明白了为啥刘芳蕊开始的时候为何女扮男装,为什么那么大胆,这分明就是从小放养,根本没有什么教育,不过话回来,刘学士府上从前那么清贫想必也是没有什么条件去管孩子。
刘学士听到自己女儿的反驳,先是勃然大怒的扬起了手臂,可是听着女儿的哭诉,叹息一声,无力的放下了胳膊,开口颇为萧索的说道:
“蕊儿,你有今天这个事情,还让那些番子们看到了,这就是坏了名节,如何还嫁的出去……”
“谁说嫁不出去!!”
江峰在后面听得火大了起来,刘学士在那里口口声声的训斥,埋怨丝毫没有把后面的他当成存在的人,说起来,这件事情主要原因还是他,刘学士丝毫也没有认为有他什么事情,这分明是不把人放在眼里。
在那里大喊了一声,刘学士好像这才看见后面还站着锦衣卫一样,眼神好像是看着路边的老鼠,充满了不屑,只是冷声说道:
“我府上私事,不劳旁人挂念,请回吧,自重!!”
那边的刘芳蕊已经停止了哭声,眼睛通红的看着江峰,平时大大咧咧的女孩这个时候一幅梨花带雨的模样,莫名的让江峰一阵的心疼,勇气蹭蹭的窜了上来。
江峰迈着大步走了出去,和刘学士擦身而过,双方都是没有表情,刘芳蕊的眼中看着江峰朝门走去,心中莫名的酸涩起来,只觉得眼泪又是从眼眶纷纷的涌出来,没有想到江峰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一把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刘芳蕊被这个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挣了一下,江峰手臂的力量可不是她能撼动的,而且她从心里并不排斥身边这个满口脏话,很能打架的男人,感受着对方怀抱里面的温暖,身子慢慢的软了下来。
那边的刘学士已经是被面前这种大胆或者说是猖狂的举动,搞得目瞪口呆,接下来就是气急败坏,在那里用手指着江峰,声音因为生气,已经是在那里微微的颤抖,满是怒火的说道:
“快把你的手放开,我刘顺的女儿也是你这样的下人能碰的吗?”
刘学士现在是最清贵的从五品翰林学士,江峰是个无品级勉强算是在编制里面的小兵丁,说他下人可没有冤枉他。
不过江峰发作起来,那里管这些事情,眼睛一瞪,左臂又是紧了紧,把女孩朝着怀里拉拉,在那里扬着鼻子说道:
“碰!?碰怎么了,大爷我还要亲!!”
说完就在边上刘芳蕊红红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女孩子如果对一个男人有好感,不是怕你亲热,而是唯恐你不亲热,被江峰这狠狠的一口下去,女孩没有惊慌反而是羞的把头朝着江峰的怀里直钻。
看的对面两个人这样的举动,刘学士浑身上下都是开始剧烈的颤抖,江峰在那里还没有说完:
“谁说没有人娶?这么好的姑娘,我娶!话说在前面,现在刘小姐可就是我的老婆了,刘大人要是想再打我老婆,咱可不答应!!”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另一个指环
后,左脚重重的在地面上跺了一脚,已经是加上八极劲,地面上厚厚的青砖顿时碎了几块,今天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江峰也不愿意在刘府多呆了,也不理会那边已经是呆若木鸡的刘学士(估计明朝的人还没有一个无品级的锦衣卫敢这样猖狂在翰林学士府邸调戏内眷)。
双手扶着刘家小姐的肩膀,嘿嘿笑着说道:
“刘正,在家里等着我,等我来把你娶过门来。”
刘芳蕊红脸低头也不敢说话,江峰自顾自的走到屋子里面拿了酒壶和匕首,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刘家父女还在那里没有回过神来。
江峰自己开了大门走了出去,刘顺这才反应过来,刚要不顾斯文的怒骂,猛然看到身边自己的女儿满脸迷醉的看着江峰离开的方向,心里面禁不住一颤,猛然想起自己因为贫病早逝的妻子来,不能和自己一样享受今天的荣华富贵。就连这个女儿也是没有人看顾,自己长到了现在亭亭玉立的年纪。
刘学士依稀在女儿的身上看见亡妻的影子,刚才还是怒气填膺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朝着后院走了过去。
嘉靖五年冬,翰林侍讲刘上表,言太监张永自先帝正德年始,熟知兵事,忠勇可嘉,不应闲置,大学士杨一清,兵部侍郎张亦言之,上大悦,召张永,仍命掌御马监印;提督神机营并十二团营兵马;供事乾清宫;岁增禄米三十六石。
京师西城的长宁侯旧宅子,长宁侯是开国元勋汤和的后人汤思擎,他算是当今皇帝进京的时候给了许多照顾的勋贵,所以现在早就不是从前那样的寒酸模样,而是在更加靠近皇城的附近起了富丽堂皇的大宅子。
主人既然走了,这里也就不是当年的那么风光了,冷清了许久,不过今天却是热闹了起来,半旧的红漆大门之前,虽然说是仅有几户人家的车马,可是这几户人家的车马就已经是塞满了整个的街道。
住在西城的大小都是有官身的,自然是有些架子和脸面,不过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到这里来找什么没趣,街道里面的三队人马,最小的也是一个伯爵,世袭的青田伯刘家,最大的则是魏国公徐家在京师的旁支。
能看到徐家和刘家的车马都是在主人出来后离开了,最后一个离开的并不像是前面那些人一样乘轿,一身轻甲直接的上了马,此人身材高瘦,大红脸庞,极为威武的模样,二十几岁的样子,周围的身边都是些披甲的校尉,都是锦衣卫的打扮,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虽然看起来养尊处优,可是举动之间却显得没有章法,极为局促,送着红脸的年轻武官,想要拱手觉得不妥,可是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迎送。
那个武官看着好笑,不过人却颇为的厚道,在那里沉声说道:
“张二兄不必如此客气,某家只是过来拜见一下提督大人,风采依旧,这就告辞了。”
在马上微微一拱手,双腿催动胯下的马匹,扬尘而去,周围那些全副武装的锦衣卫骑士在边上严密的护卫着,留下一路的烟尘。
那边被称为张二兄的中年人好像是才反应过来,做了一个大揖下去,口中说道:
“恭送指挥使陆大人……”
人早就已经是远去了,在这个张二兄身后的院子里面,站着一个人,看着门口张二兄的笨拙的表现,在那里苦笑的摇摇头,突然间后面有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在那里叫他:
“叔叔,督公叫您进去。”
如果江峰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讶的看到站在院子里面的人就是东厂的许百户,那个过来招呼的正是档头许全。
许百户‘哦’了一声,点点头转过身来,吩咐许全说道:
“等一下二爷进来,领着他去厢房喝茶,或者去那个惠风楼尝尝美食,估计督公找我有事情要说。”
许全的脸上全是敬重的神色,点头答应了,却看见正在朝里面走的张二兄,口中低声的嘟囓‘窝囊货色啊’,脸上却换上了一幅高兴的表情,在那里大喊着:
“二老爷,不忙着进屋,今天中午,小的领您去南城游玩一下,这可不是你们江西啊!”
长宁侯从前没有发达的时候,没有什么浮财在家中,所以宅第也是颇为陈旧狭小,不过胜在完好,而且在数九隆冬的京师,这个时候,狭小的屋子反而是显得
多,在原来侯爷的卧室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正在膝坐着,身上穿着一身长衫。
许百户一走进屋子,屋内屋外的温差很大,顿时额头上现出汗来,随便的抹了一把,然后在炕前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准备行大礼。
“行了,行了,自从咱家回到京师之后,你是每次都要磕头,自己人不必要这些虚礼。”
声音充满了苍老,不过声音中最让人注意的还是那种尖锐,隐隐带着些阴性的尖锐,这种声音只可能被一种人拥有,那就是阉人。
这名老者面色苍白,眉毛上依稀也是带着一些雪色,虽然是面白无须,不过那张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女性化的特征,反而是颇有威势的样子。
他简单的束着头发,靠在炕桌上眯着眼睛,好像是被周围的热气烘的昏昏欲睡,不过说出的话语却是清晰无比,许百户已经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了边上,原本阴的脸上此时全是一种发自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