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木的翅膀-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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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生日歌、吹蜡烛、吃蛋糕,苒诺的24岁,在半醉半醒间恍然逝去,她拿起手机,给柯琦发了一条短信:“人生只有三天,活在昨天的人迷惑;活在明天的人等待;活在今天的人最踏实。或许,从现在开始,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乘 客
最近这段时间,王澎一直很忙,上班忙供矿一队的工作,下了班,又忙着回家里的小餐馆帮忙。
王澎和他的妻子刘芳是高中同学,王澎的家庭条件不好,当时全靠他尚未成婚的妻子放弃学业打工供他上完了大学。王澎是一个记恩的人,工作以后就把妻子接到了身边,对刘芳的父母、弟妹也是尽职尽责。
王澎从综合车间技术员,到装备供应科科长,再到供矿一队的队长,全靠他自己的努力,一个农村小伙子,发奋图强的努力向上爬,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工作业绩来证明他的付出,这一点,他做到了。尽管他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可这并没让他疏忽对家人的关心,但凡有时间,就接岳父岳母过来小住一阵,刘芳弟妹们的发展,他也是能帮则帮,帮必尽心帮好。
王澎的小舅子在广告公司打工,几年下来,积累了一些经验,家里人一商量,干脆帮着他开一个小门面,做做广告牌、标语和装饰设计。门面开了不到一年,刘芳全家总动员,把农村的父母弟妹都接了过来,又在装饰公司旁边加租了一间门面,开起了小餐馆。
自从王澎任一队队长以来,他要求工会主席袁虎把队里所有员工的生日记下来,生日当天,过生日的员工能在袁虎那领到50块钱,钱虽然不多,但也算是队里的一份心意。这领了钱,就有人嚷嚷着要过生日的人请客,没多久,这请客之风在一队迅速的盛行起来,从一开始的三、五好友小聚发展到后来的两桌,三桌,甚至是四桌。除了生日,就是私交回礼之类的轮流做东,今天你请,明天我请,后天他请,这一轮转下来,差不多也过了大半个月。
苒诺每次请客之前都是算了再算,班组长和后勤人员几乎是固定的,再加上请过自己的同事,有时也带上自己的一些朋友或同学,她每次都是想了再想,算了再算,通知、确认,生怕遗漏了谁。
一队的男人们多是莽夫,大碗喝酒,大口吃菜,酒水要求的种类还各不一样,比如王澎,喜白酒,独爱浓香型,素有千杯不醉之雅号;书记曾墨,钟情于杨梅酒,每次拼酒,必买一件(12瓶),不醉不归;调度袁虎,不擅喝酒,常常混女生的饮料喝,偶喝啤酒,一杯便面红耳赤……
这天,刘跃在酒桌上一时兴起,跟装推班的班员们商量,为了更好的增进班组成员之间的交流,从这个月起,装推班内部成员轮流做东,按年龄大小的秩序,从大到小,每月一次,唯一的要求——不能在餐馆里等吃现成,必须在家自己做。
自从王澎家小餐馆开张以后,一队的大小饭局多定在那里,因此坐那个方向交通车的人常常没有位置,有抱不平者上报至矿领导,要求增设那条线路的交通车,好事的人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一队私设小金库,经常公款吃喝,殊不知,这众多饭局,多是自掏腰包,就算队里有一些补助,大头还得自己添进去。
矿里综合大家的意见,白纸黑字的下了文,先是对交通车线路做了调整,接着明令禁止职工坐倒车,不准外来人员搭乘矿内交通车。苒诺看到这份公告时,自嘲道:“哇,□员一句话,人家就不让我们坐倒车了。那从明天开始起,岂不是不用起那么早赶到车站去坐车了?”
“搭理这做什么?上有对策,下有对策,这样的通知经常有,如果有人听,用得着年年说吗?输送车间主任不止一次在车上警告我们不准坐倒车,你看有人搭理他吗?”和苒诺早上一起赶早到交通车停车点坐倒车的同事说。
“我们那本来就不好坐车,要按他们的要求,在过路点等,所有的车倒是都往我们面前过,可只有北门的车停给我们坐,经常都没位置。”另一个苒诺的同事说道。
“就是,矿里不是也下过文,说北门车只接北门和同心路的吗?可只要是从中坝消防队发过来的北门车,常常大半车都是该坐中坝车的,那时候怎么没人管?他输送车间的主任不可能看不到吧?可人家只要自己有好位置坐,哪会管我们?现在人家一搬到朝晖,就看不惯我们坐前面占他们两口子的位置了,你看,口头威胁没人买账,就拿矿里来压我们,切,官僚!这年月当官的利益是不能被损害的!”老师傅就是老师傅,看得透彻。
王澎在一旁做起了思想工作:“大家相互理解一下,没位置到时候就到集合点下车换到有位置的车上去。矿里还是为大家考虑的,先是增加了一台交通车,让大家告别了在过道上坐硬板凳的日子,线路也做了几次调整,现在你们那个点除了北门车,还可以坐中坝的车嘛。”
“唉,要是所有的领导都跟你一样就好了!”苒诺发自内心的感叹道,王澎作为一个领导,算是非常成功的,在一队,很得人心。
王澎是一个实在人,在工作上,严格要求大家,工作以外,没有丝毫的官架子,真正和员工们打成一片;他善于总结,虚心听取并积极采纳职工们的意见建议;敢在矿领导面前替一队的员工说话,想员工之所想,急员工之所急。
一队常有加班延时,为了让员工们不饿着肚子干活,二级单位的领导中,他是第一个考虑到这一点,为员工订盒饭的领导,员工们抱怨食堂的饭菜单一、没油水,王澎请示矿领导,开车到离KG一铝十余公里的修文县城买包子、面包、方便面、米粉……给大家换口味。供矿一队,无论是员工本人还是家属生病,王澎都会在得知消息三天内,带领工会主席和该员工班组长及部分班组成员前去探望;一队的员工,无论任何人家里有喜事或丧事,王澎得知后,问的第一句话都是:“需要帮忙吗?”如果是丧事,他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各班班组长转告给所有班组成员,并且最先赶到现场,夜里主动留下熬夜守灵;每年年终,王澎自掏腰包,按班组请全队的员工到他家里吃饭,以此感谢大家对他工作的支持……
王澎对一队员工的好,一队的员工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于是,大家干起工作来都格外的卖力。
王澎重视人才,以理服人。在工作上,他大胆启用年轻人,尊重老师傅;当遇到工作瓶颈时,不以官压民,不妄自菲薄,积极与相关工作人员共同协商、讨论。王澎的管理理念是——机遇面前,人人平等。
事业的风声水起并没有让王澎懈怠对家庭的责任与付出。刘跃常说:“王澎是个重情义的人,他这样的男人,在KG一铝找不出几个。”对待老人,王澎是一队出了名的孝子。王澎母亲早逝,父亲腿脚不是很灵光,老人每次被王澎从绥阳老家接进城,住不了多久,就直嚷着要回家,他放心不下乡下的老宅,也呆不惯城里的鸟笼建筑,王澎拿他没办法,只好送父亲回家,他自己辛苦些,一有时间,就带着妻儿驱车回乡探望老父亲。对待岳父、岳母,王澎更是做得没话说,这次刘芳娘家人到L做生意,老老小小十多口人,刚开始全住在王澎家里,后期为他们找房、租房都是王澎人托人的忙前忙后;刚开始创业,钱不够,王澎搭上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帮补妻子的娘家人。
对于王澎,苒诺是非常尊敬的。是王澎给她机会发挥所长;是王澎让她脱离了过去在单调中等工作的消极状态;是王澎的信任让她在工作中找到了乐趣。
苒诺生日这天,请了队里要好的同事到王澎家小餐馆热闹热闹。
举杯对饮,酒过三巡,刘跃耍起了滑头,劝人喝一杯,自己喝一口,被大家检举出列,他举起酒杯,对着在座的各位晃了晃:“我认罚。”一口将杯中残留的酒全部倒进了口中,火辣辣的烈酒进到口腔,顺着食道溜进了胃里,刘跃回味的咂了咂嘴。王澎夺过他的酒杯:“满上、满上,今天师妹过生日,你这个师兄要带个好头,酒品如人品,一看你就是个耿直人。”
王澎劝酒,绝对是高手,他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你不能推脱,心服口服的喝下他定下的量,他总得意的说:“在一队,谁有多少酒量,我心里存着一本帐,休想蒙住我!”
刘跃把酒杯举向苒诺:“来,小师妹,什么都不说了,师兄先干为敬。” 苒诺是那种一喝酒就上脸的人,满脸通红的站起来,咕咚咕咚,喝下了满满一杯啤酒。刘跃见状,马上又替苒诺满上:“今天,你怎么都得挨个敬上一杯,不能丢我们装推班的脸。” 苒诺这次很给刘跃面子,没推没让,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先从师傅肖雷敬起,一轮下来,已经是天旋地转。
苒诺回到座位上,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她看了看四周,王澎正和刘跃窃窃私语,曾墨独自一人对酒邀明月,肖雷刚添上饭……苒诺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她感觉自己正坐在遭遇强气流的飞机上,想吐却吐不出来。唱生日歌、吹蜡烛、吃蛋糕,苒诺的24岁,在半醉半醒间恍然逝去,她拿起手机,给柯琦发了一条短信:“人生只有三天,活在昨天的人迷惑;活在明天的人等待;活在今天的人最踏实。或许,从现在开始,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香奈儿
苒诺与柯琦和好,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当柯琦与苒诺一起出现在朋友们面前时,梁生冲苒诺竖起了大拇指,赵鹏远看着久违的前女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夫妻吵架,先认输的人,才是勇者。我承认,我是一个懦夫。”
柯琦愧疚的冲赵鹏远笑了笑:“付出与得到通常是成正比的,我太自私,你太自负,终究是咎由自取。”
“两个人在一块,总想赢,占个上风,最后却输得很惨。我以为我已经很了解女人,跟你在一起以后,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女人。” 赵鹏远饶有兴趣的看着柯琦。
“你不如直接说——女人心,海底深。”
“不尽然,海底至少还有个深度可测量,女人的心却深不可测。”
“赵鹏远,你是不是特恨我?”
“恨谈不上,只是对自己曾经一如既往的自信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不至于吧?你不像那么脆弱的人。”
“你走以后,我就开始在反省与反悔中艰难的抉择,我以为有钱就能让所有女人对我服服帖帖,可你是一只小野猫。”
“反省是向过去说再见,反悔是重新走向过去。你有点自相矛盾”
“你还是那么牙尖嘴利!”
“彼此彼此。”柯琦端起自己的果汁,朝赵鹏远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撩起纱帘,朝大厅走去。
梁生、李浩和苒诺三人正在下跳棋,看柯琦一个人走过来,李浩忙问:“鹏远呢?”
“他在纱包里。” 柯琦紧挨着苒诺坐下。
“你们俩没事吧?” 李浩一脸的不悦。
“没事。来来来,重新开始,我也要玩。”柯琦开始摆阵。
“你们玩吧,我过去看看鹏远。” 李浩从桌上的烟盒里拿起一支眼,眯着眼,吸了一口,隔着烟雾他瞪了柯琦一眼,起身朝纱包走去。
“怎么?看见那女人心里不痛快?” 李浩正对着仰靠在座椅上的表弟。
赵鹏远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睁眼一看,原来是表哥,忙立起身子:“没有,昨晚没休息好,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李浩在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女人嘛,没有了还能再找,这样的女人早分早好,比她强的,多的是。”
“那是,这地球离了谁都一样的转。”
“所以呀,你别在这愁眉苦脸的,人家可在那边有说有笑的。” 李浩冲那边努了努嘴。
“她做什么,与我无关。”
“你这不是气势上就输下去了吗?人家还以为你多舍不得她呢?”
“你放心,她不会自作多情的!就算她那样想,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那行,一块过去,好不容易到周末,你跑这睡大觉,这怎么行?”说完,李浩欲拉着赵鹏远就走。
“哥,我真是特别困,你让我睡一会,就一会,行吗?吃完饭,我们去唱K ,让我养好精神,你快去和他们玩吧。” 赵鹏远把李浩推了出去,脱了鞋,往沙发上一躺,不一会,鼾声响起。
“现在这房价蹭蹭蹭的涨,还大把大把的人凑去买,你说这房开商能不乐吗?中国的房价就是被那些人炒上去的,我那房子现在卖是稳赚,可打死我都不会卖,那位置多好,户型也合我心意,卖了再买,未必能找到那么合适的。” 李浩刚坐下,就看到柯琦口沫横飞的炫耀自己的新房。
“给你们讲个笑话。” 李浩弹了弹烟灰:“在墓园门口,一男子问:‘纸房子多少钱?’商贩答:‘20块。’‘这么贵呀,去年不还只要15块吗?’男子不解。商贩解释道:‘房价涨了呀。’
柯琦听完有些不高兴,苒诺见状忙接过之前柯琦的话茬:“嗯,你那房子买的真的很划算,在市区中心,交通购物都挺方便的,如果现在买,至少得4000一平吧?”
“之前有中介来找过我,出到4300,这是现在的价,再放个十多年,肯定能再升值。” 柯琦一脸的自信。
“那你就发了呀!我要猴年马月才能单独有能力买一套房子啊?”苒诺叹气道。
“苒诺,人家是小金领,你呢,是拿死工资吃饭的小工人,等你买上人家现在住的房子人家恐怕已经住上别墅了,你千万别去跟不和你同层次的人比,太累!” 李浩话里有话。
“李哥,你这是当着我的面挑拨我和苒诺的关系呀?你是不是男人啊?太不道德了吧?” 柯琦对李浩的咄咄逼人忍无可忍。
“我不道德?至少我还敢当着人面说,不像有的人,背后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自己做了BZ,还在这立牌坊。” 李浩对柯琦一脸的不屑。
“李浩,你别TM欺人太甚,不是看在你是赵鹏远哥哥的份上,我找人剁了你。” 柯琦气得满面通红。
“哟,别生气呀,一会鹏远该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