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小民-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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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次咱们搞大劲儿了。”小全一边擦着驳壳枪。一边有些纳闷地说道:“鬼子的报复心很强啊,咋还不来呢?他们到底要调多少兵,对这个村子再来一次铁壁合围?”
“来吧,来得越多打得越过瘾。嗯,趁这房还没塌,多在这热炕上躺躺。”郭龙海在炕上翻了个身。这热炕头睡得可真舒服,谁能想到跑到敌占区还能过得如此惬意。
小全抿了抿嘴,说道:“现在想跑也不知往哪跑,在外面一旦被敌人围住,反倒不如在这村子里有工事依靠。”
“这话说得对。”郭龙海点了点头。说道:“不在这打一仗,哪对得起孟兄弟这几年的jīng心准备?嗯。看这地道修得,得挖个几年吧?”
“最早是从十里村开始挖的。”小全回忆着,缓缓说道:“那时候有田还没搬过来,可土门村虽然挖得比较晚,但因为有田重视,人也齐心,十里村便赶不上了。其实,我也没想到土门村的地道会挖到这个程度,有田不是大嘴巴,很多事情都藏在肚子里,到关键时候再说出来。”
“嗯,我看出来了,有田兄弟是个心里有数,嘴上不说的人。”郭龙海不无赞赏地点了点头,又苦笑了一下,说道:“平常看着笑眯眯的,这一沉下脸,一发脾气,谁也治不了他。”
“谁能治他,也就他娘,还有他媳妇。”小全呵呵一笑,说道:“一家子都安排得好好的,他一个人在外面拼命,可别人还说不出啥来。因为他一个人顶十个人,关键时候还真少不了他。错误呢,是犯了,可他不在党,一个群众,又能把他咋样儿?批评教育,有,可他一杆子就没影儿了,倒给了他清闲的时候。别说这土门村的百姓,就是十里村,良岗庄,也有大把的人喜欢他,拥护他。为啥,按他的法儿,地能多打粮食,鸡能多下蛋,再加上种蘑菇,养兔子,rì子是越过越好。”
“那就没招儿了。”郭龙海一摊手,苦笑道:“谁让老百姓过上好rì子,老百姓就拥护谁。人家又没剥削,又没欺霸,娶媳妇儿多,那是人家的本事儿,那是人家招姑娘们待见。再说了,人家这工作干的,村里有地道,山里有营地,谁也比不上。瞅瞅,现在就派上大用场了吧!没有人家,得冻饿死多少人;没有人家来救援,敌人的合围又得死多少人?现在呢,人家真是豁出命来跟鬼子干,这个时候再说三道四,哪还有这个脸儿哟!”
“以后呢?”小全的脸sè沉肃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他比咱们想得都远,咱们别替他担心,还是专心对付现在的局面吧!虽然咱们人数看起来多了,可那些新加入的,打起仗来怕是不顶事,还得其他队员照应,索xìng让他们全钻地道得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郭龙海坐起了身子,说道:“先钻有先钻的好处,别到时候慌慌张张地,倒把地道口暴露给了敌人。按照咱们现在的兵力,再加上地雷地道的威力,还是有打一次大仗的实力的。只村口的地堡,就能阻挡敌人一段时间。”
“打一仗已经不可避免了。”小全眯了眯眼睛,说道:“现在敌人可能正向村子包围过来,着急忙慌地撤退反倒有撞上敌人的危险。把敌人的主要力量吸引过来,再伺机突围,是最合理的办法了。如果没有突围的机会,咱们也只能依靠地道来与敌人耗下去了。”
“谁说没有突围的机会?”孟有田突然走了进来,似笑非笑地说道:“敌人抽调的兵力越多,其他地方的守卫就越空虚,这也是咱们的机会……”
第二百零一章救兵之议
山峦和树林都浸没在无风的恬静和明朗的严寒之中,浸没在耀眼的光亮和淡蓝的yīn影里,雪白、坚硬和洁净。
在一处山洞里,针对敌人的撤军举动,几个干部在应对行动的选择上产生了意见分歧,展开了争论。
“避实击虚是我们以弱胜强的斗争原则,敌人集中了兵力向土门村方向移动,封锁线已经瓦解,我们就应该向缺口方向行动。”胡嘉英在胡洞沟一战中表现不佳,觉得必须打消县委对自己的不良印象,才有前途,所以抓住这个机会开始发挥理论优势,“良岗庄,那里的地形地势最适合作为我们的根据,我们不仅要继续取出坚壁的物资,还要瞅准机会打击敌人。”。。
“敌人向土门村方向移动,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孟大哥、周队长他们的队伍可能已经引起了敌人的注意,意味着他们正面临着敌人的合围进攻。”秦怜芳面露不悦地说道:“敌人的封锁线是不会无缘无故瓦解的,是孟大哥他们孤军作战的功劳。在这个危急的时刻,他们最需要我们伸出援手,而不是逃避战斗,搞什么避实击虚。”
“避实击虚不是逃避战斗,是游击战术的基本原则,是我们赖以制胜的法宝。”胡嘉英反唇相讥道:“按照你的意思,用咱们这些武装力量向已经集中的强敌进攻,这是在葬送革命力量,是左倾冒险主义。”。。
“不用扣大帽子,如果说冒险,孟大哥他们孤军深入敌后,为打破敌人封锁,为咱们能在山里熬下去,那难道不是?”秦怜芳翻了翻猫眼,斥道:“我说的救援也要看具体情况而定。不是盲目的向强敌进攻。避实击虚是吧,十里村方向的封锁也虚弱了,为什么不向那里行动?就算不能直接救援。牵制一下敌人也是好的。”
“秦怜芳同志,我提醒你不要感情用事。”胡嘉英眼珠转了转,别有用心地说道:“你和孟有田同志的关系很好是吧,在这种决定队伍命运的大事面前。我希望你能放下个人感情,客观地分析问题。十里村,那正处于土门村和良岗庄敌人的夹击之下。向那里行动,不是落入敌人的包围吗?”
秦怜芳脸隐隐地红了一下,但随即浮现出了怒意,冷笑道:“我和孟有田同志的关系很好,和周全同志的关系也很好,和队伍里的很多同志关系都很好。如果你把这种对战友的关怀和担心说成是个人感情,我看你是太狭隘了。只有目的不纯的人。只有另有心思的人,才会曲解这种真诚的战友之情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秦怜芳和孟有田相处这么长时间,又在工作中增加了阅历和经验,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不是被人一说到心底的弱点,便喜怒形于sè,气得无力反击的小姑娘了。这一番言语,不禁撇开了敏感话题,反倒把难题甩了回去。
胡嘉英张了张嘴,秦怜芳伶牙利齿是他所没有想到的,现在救援问题成了关系到是否顾念战友之情的问题,他再坚持己见,就要说出值得信服的理由。见死不救,无论在道义上,还是在感情上,都不能为人所接受。
“我当然不是那样的意思,难道避实击虚打击敌人,就起不到牵制作用了?”胡嘉英迟疑了一下,口气缓和下来,“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与敌人硬抗,要有灵活的策略,要避免无谓的、过大的伤亡。武装垮了,我们还怎么长期坚持斗争,怎么保护这么多的群众干部?”
“救援不等于就是硬抗,我们派出部队可以见机行事。”秦怜芳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的古庆山,说道:“我愿意带领一部分队伍向土门村方向移动,能救援就救援,能牵制就牵制,绝不会盲目冲动。孟大哥曾经说过一个最简单的作战原则:敌人想让我们做的,坚决不做;敌人不希望我们做的,一定去做。我想,这句话也适用于现在的情况吧?”
古庆山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转向张队长,用商量的口吻问道:“张队长,你觉得咱们现在应该如何行动?”
“我呢,比较赞成秦同志的意见。”张队长很严肃地说道:“我们对敌人的举动并没有更确实的情报,只能凭猜测。一是周队长他们将敌人惹毛了,正抽动人马去对付他们;另外也可能是敌人在使用诡计,故意露出破绽,让我们去钻。无论是哪种情况,我们都应该做出让敌人意想不到的行动。如果是敌人正在包围周队长他们,没说的,一定要去救援;如果是敌人的yīn谋,我们向敌人多的地方移动,也出乎了敌人的意料。明松暗紧,似实而虚,敌人强大的地方可能正是弱点,而显露出的破绽,倒反而是个yīn险的陷阱。”
古庆山沉吟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要出动多少人马呢,全去肯定不行,我们还要认真观察之后的情况变化,如果敌人真的是调兵去进攻孟有田和周全他们的队伍,这边露出的防卫空当,我们也得抓住。”
“一个连的人马,我想应该是可以的。”张队长看来已经有了计算,并没有怎么思考便开口说道:“如果敌人露出来的真是空当,我们只是取出坚壁的物资,并不需要太多的武装力量。”
“让我带领这一个连的人去吧!”秦怜芳主动请缨,说道:“当然,如果能再派几个作战经验丰富的干部,那就更好的。”
“你的作战经验还不丰富吗?”古庆山笑着调侃了一句,冲着张队长说道:“人员你来安排,尽快出发。咱们的战友和同志可能正在遭到敌人的围攻,救兵如救火,一点也耽搁不得。”
“那就我来带队,秦同志呢,就屈尊作下我的副手。”张队长站起身,向秦怜芳投来征询的目光,见秦怜芳连连点头,开口说道:“咱们马上整队出发,在敌人的屁股后面弄点动静,助孟兄弟和周队长他们一臂之力。”
……………
第二百零二章进攻——敌人的噩梦
寒风吹在脸上,冰冷的感觉,而隆平大满感到的却还有一股异样的疼痛,不由得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的,那颗突袭而来的子弹便是在这条路的旁边shè来的,诡异而jīng准,打穿了一个帝国士兵的身体,又击中了自己的脸,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当时的感觉隆平大满脸上的肉扭曲了一下,剧痛,然后便是一片黑暗,将自己吞噬。他厌恶那种感觉,害怕那种感觉,又走到这里,他的后背升起一股寒意,似乎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正瞄着他,一颗夺命的子弹即将飞至。他缩紧了脖子,象一条受惊的狗,好象这样便能保护自己。
“轰!”一声爆炸在前面响起,即便隆平大满骑的是经过训练的战马,也在这突然的巨响声中迟缓了动作。。。
隆平大满抚了抚马头,感到挺惊讶。地雷?那是敌人的地方部队使用的廉价武器,如果说即将交战的敌人是正规部队的话,他们远途穿插迂回。是肯定不会背着沉重笨拙的地雷的。或许是用手榴弹制造的应急地雷吧,隆平大满皱起眉头揣测着。
此次隆平大满调集的部队有四百多人,其中有一个中队的鬼子。并携带有迫击炮,算是相当重视。这还不包括从山里包抄,截断对手退路的二百多rì伪军。以堂堂正正的战斗一举解决对手,在实力面前。yīn谋诡计将没有什么用处,这就是隆平大满的计划。
但未到土门村,未见到敌人的影子。地雷便让敌人吃到了苦头,也让隆平大满的猜测划上了问号。该死的地雷,诡诈的敌人,隆平大满似乎又想起了他曾经带队扫荡、被冷枪狙击的那次军事行动。季节不同,但招数却很相近,使士兵生起恐惧之心,迟延部队行进的脚步。
“轰!”又是一声爆炸。在惨叫和惊呼声中,几个敌人倒了下去,一个被地雷激起的石块崩坏脸面的伪军倒在路上,爹一声,娘一声地痛叫着。旁边还有或者头破血流。或者身上带伤的伤员。
“轰!”又是一声爆炸毫无征兆地响起,碎石冰块横飞,再次增加了几名敌人的伤员,有一个倒霉蛋儿捂着汩汩流血的喉咙,眼瞅着是活不成了。
真是卑鄙无耻,竟然在地雷之上还埋了碎石,并用积雪伪装。隆平大满脸sè严峻,催促部队继续前进。死伤的都是伪军,他不会为这些人而悲伤,不会因为他们的死伤而减慢速度,更不会顾惜他们的生命。但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这真的是从外围返回来的敌人的正规部队吗?
付出了伤亡,隆平大满率军终于来到了土门村。村口的瞭望塔已经残缺了一半,被烟熏黑的残壁显示着它所经过的战斗。村口的那道壕沟令隆平大满眯起了眼睛,那是村子原来的防御设施,大扫荡后成了驻村rì伪军的现成屏障,现在又成了他们进村的阻碍。
村口成锯齿状的几堵胸墙虽然被驻村的rì伪军拆除,但砖石、土堆、木料等障碍物又重新堆积起来,使得敌人从村外无法一览无余地看到村里的情况,甚至看不见街中心的那个石制大碾盘。
村子里枪不响,炮不鸣,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但却隐含着寒冷的肃杀之意。
隆平大满用望远镜观察了片刻,决定先不使用炮火轰炸,而是试探着进攻一下,看看村里防御的虚实。反正炮灰有的是,他传下命令,命令一小队伪军准备率先进攻,另一队伪军去砍伐小树,以便在壕沟上搭起一座桥。
一团团yīn惨惨的冬天的乌云在天空中沉重地、缓缓地移动,一小块一小块好象在沉思的冷冷的情空,从乌云缝隙里向下窥望。
“啪!”的一声,一个象木阀似的便桥搭上了壕沟,三十多名伪军硬着头皮,壮着胆子,胡乱打着枪,过了壕沟,过了乱七八糟的路障,进入了村子。
“轰!”一声巨响在村子里爆发,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一股黑烟升腾而起,又粗又浓。
枪声、爆炸声、惨叫声、惊呼声……各种纷乱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路障后能隐约看到人影在奔跑,在跌爬。
冲过路障的敌人陷入了三面夹击之中,一颗巨大的地雷崩起了冲天的砖块石头,象下雨似的落在他们的头上、身上。看不到人影,但子弹却似乎无处不在,在墙里、窗里、院里、房顶、地面飞过来,四面八方,让人无处躲藏。
隆平大满瞪大着眼睛,努力想从这试探xìng的进攻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但他失望了。或许两个伪军从路障处出现了,身上是灰土和鲜血,跌跌爬爬地逃着。
“啪勾!”一声枪响,不知从何处shè来的一颗子弹穿透了一个伪军的后背。
“啪勾!”不紧不慢的枪声再次响起,另一个伪军晃了一下身体,扑倒在一根烧黑的木料之上。
全军覆没了?枪声爆炸声疏落下来,隆平大满却咬紧了牙齿,猛地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