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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部分

奋斗在新明朝-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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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尚书最后叮嘱道:“你有救护祖陵之功,被太后压制只得了个三品勋职,在这点上,其实是被薄待了。但大功摆在这里,只要不谋逆造反,朱家无论如何也不便撕破脸收拾你,保一个小富贵不成问题,所以你尽可以比别人稍稍行险。
但是老夫依然要提醒你一句,秉政太后和秉政天子之间是有区别的,这方面你不要大意。须知天子是真正的圣上,而不是半虚半实代行皇权的圣母,充其量秉政太后只能算半个人君。
你做官以来,只见过太后当权,却未曾见过真正的天子之威,务必要注意。只怕你习惯了应对太后,却将同样这套拿出来应对天子,错把冯京当马凉就悔之晚矣。”
李佑若有所悟,起身长揖道:“谨受教!”
他心里也暗暗反思,老尚书所提醒的确实说到了点上,秉政太后只要不是武则天,说白了都是孤儿寡母,相对比较容易欺负。
真要拿出对付孤儿寡母的劲头去对付成年天子,下场只怕会很惨,史书上不绝于笔哪。张江陵也只是死得早,活着时候才没有遭大罪。
现在看来,归德长公主这个缓冲器至关重要,不能轻易放弃……虽然是个时灵时不灵的缓冲器,但有总比没有强。
与卢尚书谈的久了,不知不觉已经是中午,老尚书便留饭。李佑也不推辞,在卢府陪着老尚书吃过,这才去了都察院衙署。
在都察院大门内,却见司务厅的封司务陪着一人坐在廊下喝茶。那人李佑也认得,是内阁舍人,似乎姓王,算是前同僚。
封司务眼尖,看到李佑进了大门,立即起身遥遥行礼道:“佥宪老大人,内阁王舍人正在这里等候你。”
听到老大人三个字,李佑的脸皮又不经意抽搐几下。这位封司务什么都好,确实是个负责杂务的能手,只是这个尊称实在叫他每每怪异无比。
李佑露出几分笑意,轻松的对王舍人拱拱手道:“一别经年,王兄别来无恙乎,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从中枢出来,本该居高临下的王舍人反倒很拘谨,李佑当年在内阁的威名太大了,被内阁舍人吹捧为翻云覆雨的存在。“李大人,本官奉了首辅之命,特来传话。请李大人明日午后,至午门外东朝房。”
李佑隐约猜测与昨夜之事有关,明知故问道:“不知有何事相召?”
“太后诏令内阁大学士找阁下核实一些事情。”
李佑点头道:“知道了。”便继续向院中走去。
封司务连忙跟随上,边走边说道:“房间已经打扫干净,大人的随身差役须从京县征用,仍需等待两日。不过下官已经安排一人,暂且在廊下听用。”
最后封司务也传话道:“江总宪留了话,等佥宪到了衙署,即刻去他那里。”
李佑心里嘀咕道,昨天还敬而远之,今天却如此近乎,必有情况。便转了身,朝着总宪正堂而去。
左都御史江辛岳见到李佑,热情的招呼道:“李大人请坐!”又对差役喝道:“上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李佑行礼落座后问道:“大中丞有何见教?”
“与你差事有关。昨日我细想,又看你履历,多任理刑之官,便欲委你断案之事。”
断案……李佑心底雪亮,这肯定是正有一个什么疑难案件,想让自己来接盘。
但李大人向来喜欢让别人接盘,不喜欢接别人的盘,何况连左都御史都想躲闪的事情,绝非善类。当即推辞道:“小子年轻,又是初来乍到,先观习几日比较好。”
江总宪没被李佑牵着鼻子走,对李佑推辞之言充耳不闻,拿出长官架势径自说道:“如今两淮余盐案,宫中催促甚急,便交与你审理。本官向来不吝于使用人才的,你这一年在扬州为官,比我等都熟悉盐案内情,最适合此事。办得好了,你在朝廷露脸,本官也面上有光。”
闻言李佑瞠目结舌,这个案子怎么回事,他若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当初他暗中引爆了案情,然后丢给朝廷头疼,只想没自己的事了。
万万没料到案子转了一圈,他人也转了一圈,居然又在都察院重逢,正是落花时节又逢君。瞧这状况,江总宪打算强行将案子塞给他,自己接自己的盘,算是接盘么?
李佑呆了片刻,脑子没闲着,飞速联想盘算。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一定要接下!可以用它引申出无穷无尽的好处!简直就像天上掉下了馅饼!难道从今天起,终于开始转运了?
但他嘴上继续推辞道:“此案震惊朝野,下官何德何能,当得起如此大任!”
江总宪变了脸,训斥道:“年轻人怎么可如此没志气!食君之禄便要与君分忧,你又没有别的差事,交与你事情又推三阻四,难道将我这都察院当做了混吃等死的地方不成?”
李佑苦着脸,“并非下官偷懒,下官有一房小妾,其父为纲商金百万,或与此案相关,下官须得避嫌。”
法司长官岂会轻易被李佑抓住漏洞?当即反驳道:“论律小妾算不算姻亲还是两说。何况之前太后下过诏,金国丈无罪,亦不在原告被告之列,所举至多只算旁证。其实此案经过钦差预审,到我都察院重在核实清楚后量刑定罪,与金国丈没有多大关系了!所以你不必担忧,朝野若有异议,本官一力担之!”
李佑依旧满脸不情不愿道:“大中丞,何苦难为下官!下官如何有本事去审此案。”
见李佑左支右拙,死活不肯接,江总宪厉声喝道:“李佑!你敢违犯上司,抗拒差事么?当心本官上疏弹劾你失职!”
李佑惊得连连作揖,诉苦道:“下官官卑职低,审问大案唯恐遭人非议干扰,还请大中丞具文为证,表明将此案移交下官专断。”
见李佑服了软,江总宪脸色缓和下来,“有何难哉,本官这便给你开具印信文书。都察院差事,向来是个人专断独奏的,不受外人干涉!”
目送年轻人哭丧着脸出门,江总宪感到压在胸口三个月的大石头落了地,浑身轻松无比。
江总宪没有看到李佑那背对他的笑靥如花。如果是一个对李佑极其熟悉的人,绝对不会将炸弹送到李佑手里保管的……


第六集 名震京师 第476章 谣言无罪
都察院安排外差,程序上需奏请天子同意,谓之点差。但是内部安排事务,如发至都察院审理的案件,则不必奏请。
江总宪将两淮余盐案委派给李佑审理,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
最大的原因是,江总宪不愿自己成为矛盾焦点,想明哲保身;其次,此事和他的恩主袁阁老没有关系,如今正在袁阁老次辅的关键时期,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引起首辅激烈反弹牵连到袁阁老;第三,李佑与首辅不合人尽皆知,说不定能来个渔翁得利。
李佑明着为难,实则痛快,接下了两淮余盐案件,那是因为真切感受到了大丈夫不可以一日无权!
昨夜若有权势在手,那个武安伯次子岂敢对自己无礼到动手动脚并满口胡言秽语!那魏国公世子岂敢笑看自己被辱而坐视不理!那群勋戚子弟岂敢起哄叫好!
若有足够权势在手,别说打了一个垃圾伯爵次子,就是打了公侯本人又怎样?当年张居正连宗藩亲王也能被废除!
士可杀不可辱,如果不是自己摆出不要命架势,昨夜必然被这群人被折辱得逞了。原因在哪里?很简单,原因就在于他们认为自己失势了。
李佑很明白,那些人估计也是为了光禄寺少卿黄鉴打抱不平,因为在八月九日的廷推上,黄鉴是太后的内定属意的人选,结果被自己强行夺走了官职。
但明白不代表理解,李佑是不会去理解那些人的心情,只有弱者才会去理解敌人的心情。
昨夜冲突对李佑的触动不像表面上那般无所谓,让他产生了失去权势后的不安全感,那么将来会不会继续发生类似于落井下石的事情,谁又能预料?
同一件事在不同人手里,能玩出不同花样,两淮余盐案在别人手里就是烫手山芋,但在他手里就是送权势来了。所以他要接下来。
当日下午,李佑都察院东院公房中略坐片刻,找一找感觉。之后拿着长公主的文书去拜访了河南道掌道御史范忠,还见了几位曾经在朝争中合作愉快,也算是许次辅党羽的御史。
到了申时,他从都察院回到家中,却见文渊阁大学士杨阁老好心遣人来传信,道是魏国公世子等人联名上疏弹劾他,武安伯进宫告他的状,而太后意图罢他的官,让他小心为上。
这消息让李大人动了真怒,太后简直没完没了的,不按游戏规则折腾他的官职还没有折腾够么?罚俸就足矣,何至于罢官?
钱太后徒有长公主的固执,却完全没有长公主能赢得起、也能输得起的大气!虽为母女,但这差距也太明显了。
这次钱太后居然想要强行罢他的官,还不是见他失去了许次辅这个朝中靠山的原因!如果许次辅还在朝,钱太后敢如此过分吗,只怕罢官的圣旨出不了内阁就会被封驳!
不过杨阁老的态度让李佑感到欣慰,至少他还念点香火情。
或许有人问,许阁老算是李佑的靠山,杨阁老又是许阁老的盟友,难道杨阁老算不得李佑的靠山么?
从另一个角度想想就明白了,许次辅丁忧消息传出,人人皆以为李佑跟着失势,杨阁老若出现类似事情,只怕对李佑仕途的影响接近于零,这就是其中差别。
及到次日,八月二十四日上午,李佑先去了都察院视事,经历司将“两淮余盐案”的相关文卷移交给他。
其中还包括太后的一道诏旨——“国妃之父金百万实属被迫行事,现已将所获之利如数缴入内库,以为罚赃。其余便既往不咎,不得另行追究,以存国妃体面。”
午时,李佑才离开都察院,向皇城而去。过长安右门,再过承天门,又过端门,抵达午门。
午门外东西皆有朝房若干,既为朝会前大臣等待之所,也是外朝开会的地方,今天被用来查问李大人殴打勋戚事件了。
李佑步入朝房,却见已经有十来人先到了。正是魏国公世子、光禄寺少卿黄鉴、脸面数处醒目疤痕的中城兵马司指挥苟绯等人,都是那夜在场的。
其实严格来说当事人只苟绯一个而已……李大人轻蔑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无胆鼠辈!”虽说是自言自语,声音却不小。
徐世子迎面沉声道:“是非曲直,今日朝廷自有公断,李大人妄呈口舌之利,莫非心虚?”
李佑竖起大拇指,“世子果真义字当头,义气为先,不知想当京师及时雨,还是帝都小孟尝?我看是更像是急先锋罢。”
徐世子是有这个心思,想做勋戚子弟的头领人物,但不便宣之于口,被李佑语含嘲讽的说破心事,有些恼羞成怒。
但记起太后曾嘱咐他,不要与李佑节外生枝,坐实其动手殴人即可,徐世子便忍住了,心里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
又等了一刻钟,中极殿大学士、首辅徐岳和文渊阁大学士杨进前后脚进入朝房,跟随的还有中书舍人若干。
太后命殿阁大学士查问此事,如今在阁只有四个阁老,徐首辅是领旨的人,不得不来。其他人中,彭阁老与金阁老对这小字辈打架斗殴的事情毫无兴趣,不屑前来,只有杨阁老跟随徐首辅到了。
先前到的众人对两阁老行过礼,各自站立一旁。
徐首辅环视屋内,实在懒得多说什么,只开口道:“圣母命我兼听两方,你们各自陈词,我也好据实上奏。”
徐世子上前道:“前夜在下与诸友在锦绣楼会聚,散时偶遇李佥宪。苟贤弟因与李佥宪有过误解,遂上前分说,孰料李佥宪暴起动粗,殴打苟贤弟,我等一时救护不及。此事我等皆可作证,苟贤弟伤势也可为证。”
李佑瞥了徐世子一眼,当时姓苟的是来说话么?他动手动脚和辱骂之语都被漂没了?
听完徐世子陈词,徐首辅便对苟绯问道:“是如此么?”
苟指挥点点头,“确如是。”
徐首辅又转向李佑:“你又如何说?”他想只要李佑再说几句,就可以结束了,随后将两方陈词交与太后,就让太后去斟酌罢。
李佑上前,神情苦恼,“为尊者讳,为贵者隐,武安伯乃国之勋臣,所以这事内幕不便细说哪。”
徐首辅嗤之以鼻,高声道:“圣母垂询此事,有话但讲,不须吞吞吐吐!”
李佑正色答道:“像徐世子那般自说自话,不免偏私,为本官所不取也!本官愿以无关旁人之言代表,以示公正!前夜之事有民众围观,可访求民众得之!”
又补充道:“棋盘街至此不过二里多路程,此时天色尚早,遣人去寻访来得及!”
杨阁老对首辅建议道:“李佥宪言之有理,可据此得实情。”
徐首辅不耐烦的对随身中书舍人吩咐道:“你去登闻鼓那里,叫当班的官军、御史去棋盘街查访,并速速回报!”
他又站起身向外走去,“老夫暂回阁中办事,尔等在此等候!查探有了结果再继续!”
李佑与徐世子等人大眼瞪小眼的在朝房中等待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窗外日头偏西,方才见徐首辅与杨阁老重新回到朝房。
前去打探情况的中书舍人禀报道:“附近百姓众说纷纭,宛如亲见,有说武安伯家当街强抢民女的,有说武安伯家对外地客商强买强卖的,有说武安伯家强取豪夺霸占锦绣楼的。但也众口一词说李佥宪路见不平,才与苟指挥过不去。”
当即勋戚子弟齐齐哗然,没想到一天半时间冒出如此多胡编的谣言。
李佑对此了然于胸,虽然那晚他灵机一动,与围观民众进行了良好互动。但还是担忧围观民众不能领会意图,或者传谣效率太慢,所以昨天他没少派家奴去棋盘街散布流言,看起来效果不错。
也是勋戚世代久居京城,又多是倚仗富贵疏于管教而劣迹斑斑,借机传他们的谣太简单了。
不过李大人仍旧闭口不言,只拿双眼望向徐首辅,一切尽在不言中……旁边书吏也不问对错,只管埋头记录。
中城兵马司指挥苟绯今日脸面还在疼痛,本不愿张口说话,但听了这番所谓“民意”,登时怒发冲冠。他本来就是个冲动的人,不然那晚别人都看热闹,只有他强自出头逞能去羞辱李佑。
他站出来对首辅道:“皆是谣言,不可采信!请首揆老大人明察!”
李佑上前大喝:“谣言可以倒逼真相,请问苟大人,你说真相是什么?”
苟绯暴怒道:“哪有什么真相!”
“没有真相?那么你们的意思是,前夜你们在场十几人,本官只是独身一人,但本官却敢以寡敌众,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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