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新明朝-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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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无家可归,欲向驸马爷求助,暂且收容几天。”李大人很熟络的说。
林驸马眼带嘲讽的看着李佑,做人不能这样无耻罢?不与你计较归德千岁的事情也就罢了,难道你还想来一个鸠占鹊巢?说什么无家可归,编出这么幼稚的谎话是欺负他没脑子么?
还有,全京师的人都笑话他小气,误会他连一个婢女都舍不得送,让李大人写了一门板的拟古木兰辞闹绝交……
刚想冷酷的拒绝,但林驸马突然想起看守在府里的程家父女,又改了主意。
第四集 京城风云 第272章 本公主拜托李大人
林驸马叫来家中管事的,令他遣人去东侧院打扫客房,安顿李佑住下。目送客人背影消失,驸马爷忍不住奸笑几声。其实以林驸马的智谋水平,也就如此如此而已……
夜间驸马府甬道上,有一男一女向东侧院走去,边走边说着话。
“程小娘,你在府里闲住这许久,不能白费米粮养你,总要做点事。如今有贵客来府中借宿几天,但府里抽不出婢女服侍,驸马命你委屈一下去照应他起居。”
“可是……千岁殿下吩咐过,叫奴家只须安心候着,不必听从别人。”
“千岁这几日不在,就要听驸马的!又不是叫你做什么大事。”
“可是……但奴家也不懂照料人。”
“有什么懂不懂的,只不过铺床叠被,穿衣戴帽,斟茶倒水,这都不会么?”
“可是……”
“不要可是了!在府里吃饭就要听府里使唤!这里是堂堂驸马府,进来了就休要端什么外间大小姐架子。”
却说李佑坐在屋中,慢慢品着热茶,茶是什么味道,完全没顾得。只拿眼睛随着临时充作婢女的程小娘子转来转去,渐渐地感到呼吸紧促,心热如火,激情勃发。
安置好洗漱用具,程美人又走到床前,背对李佑弯腰抬臀铺床叠被。随着双手动作,在粉色衣裙的贴身掩护下,纤细腰肢带动两瓣浑圆摇来摇去,映在了身后这双目光迷离的瞳孔里。
李佑忍不住站起来,要走上前去……
不对!李佑突然有所警醒,自己固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今天这状态委实有些奇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林驸马坐在堂上,算着时间。却听到门官飞报,千岁驾到了!
哈!林驸马差点笑出声,来的太巧了,老天都不站在李佑那边了,抓现行哪。
他出去迎接名义妻子并禀报道:“李佑今日不知为何跑过来借宿,而且强行索要程家小姐服侍,现在他们两个都东院客房里。”
归德千岁这次过来,正是准备召见李佑到驸马府见面,却听到名义丈夫仿佛添油加醋的汇报,心里疑惑。便将随从停在东院外,只有自己与林驸马两人进了院落走到屋前。
驻足细听里面动静,有女子“呜呜呜”的哭泣声音传入耳朵。长公主脸色渐渐冷下来,再推屋门,居然连闩都不闩,直接被推开了。
归德千岁与林驸马穿过外堂,直接进入里屋。入眼只见程小娘子衣衫凌乱的坐在床上,低头哭泣泪雨滂沱,再看她身下锦被被面上沾得片红点点,十分醒目。而李佑则是满面春情,色迷迷的立在旁边。
长公主再也按捺不住,用隐隐带有几分尖厉的嗓音斥骂道:“李佑!我原以为你不过是生性风流,孰料乃是如此下作之人!强行坏人名节的事也亏得你能做出来,可恨我有眼无珠!”
林驸马幸灾乐祸叫道:“我好心使程小娘子这个相识的服侍你,不想你如此禽兽不如!”
李佑茫然的问道:“殿下与驸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事实俱在,还欲狡辩乎?”林驸马指着血迹道。
“程小娘子突然来了月事,流血很多沾到了外头,正觉得害臊失面子而哭泣,你们便进来了。”
这……归德长公主十分尴尬,狠狠瞪了林驸马一眼。
林驸马暗骂几句,那人吹嘘这药吃下去可使人淫兴高张、迷失本性、丑态尽露的,是个母猪也要强上。怎么放到茶水里被李佑吃了后,他只是有些脸红?虚假广告忒可恶了。
千岁整理情绪,对李佑道:“随我到外间,有话要说。”
等到左右无人,便又开口道:“今日母后召见了太学石祭酒。”
李佑心里一惊,自己今天也见过石纶,这位老大人脑子正想什么也算是知道的。难道太后召见石大人也是为了那件事情?
归德长公主瞥见李佑表情,心有灵犀的知道李佑已经猜出几分,“不错,正是关于去年的国子监血案。石大人以密疏得召,又在圣前以头抢地死谏道:此案涉及国本,一日不清便中外惊疑、私相揣测,其言不堪入耳,有污圣母之名。”
虽然千岁说的平淡,但李佑听得捏一把汗。不愧是石大人,真敢说敢言,他那话等于当面挤兑太后:你老人家不去积极查案,大家都要猜测是你恼羞成恨、杀鸡骇猴的灭了六个监生,你自己掂量掂量这个后果罢。
虽然她老人家不像狠人,但人不可貌相。如果国子监血案真是太后发狠干的,还敢这样说话,不怕被一起灭口吗?
从这个角度看,真的是不要命的死谏啊,居然还说动了太后。
对于此案,当初李佑确实迷惑不解,想不出是什么人能做下此事。那个时候,他还不认识某公主。
但自从深入了解了这位大明三百年独一无二的长公主,再回想起血案,便好像摸到了几分线索。觉察出真相的冰山一角。
只不过他一直将这种想法埋在心里,从不外露,但今天却有点忍不住了。李佑叹口气,痛心疾首的摇摇头,言辞恳切对归德千岁道:“你慌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长公主对这句话感到莫名其妙,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等她醒悟过来,秀脸泛红的大怒道:“混蛋!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了!”
“你不会平白无故的与我说起太后召见石大人的事情,可这与我又没有关系,那么只能说是和你有关系了。所以……”
归德千岁忍不住拍案,“谁说与你没有关系?石大人在太后面前力荐你协助查案,他的道理有四个,一是你去年亲历此事,许多人物场面都是亲眼目睹,自然比他人有优势;二是你做过理刑断案官,听说做的还不错,在有这方面经验;三是你秉性聪敏多思,较为适合查案的差事;四是石大人在京中熟人不多,你算是他比较熟悉的。”
这个老不死为贼的……当初许天官想找个严厉大臣整顿国子监,早知道自己也该死谏不要让石大人当祭酒的!李佑连忙问道:“圣母应了他没有?”
“暂且应下了,母后还是比较信重你。如果不出意外,两日内必有诏谕到阁,遣你去国子监查案。”
真他娘的是宿命和轮回,自己一进京就遇到这个血霉事情,难道又会因为这个事情出京?李佑忽然产生了几分直觉和预感,顿时急道:“这与法理不合!朝廷专设有三法司,为何要叫本官去?”
归德长公主没有给李佑好脸色,挥手打断了李佑:“当年还有诏狱呢,此时派个人去查案算得什么。不提那些了!你倒是先给本公主解释解释,什么叫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啊,居然以本公主自称,看来她真的动肝火了。李佑放低姿势低声下气道:“国子监血案莫非不是你做下的?”
归德千岁也渐渐冷静下来,暗想李佑肯定不至于要无缘无故的污蔑她,以李佑的才思敏捷,肯定是有什么推断导致产生这个想法。“告诉你与我无关。但你为何怀疑我?说出来听一听。”
“一夜之间,六个监生暴亡,虽然前祭酒和前司业被罢官,但你觉得这可能是他们做的吗?或者说,这种阴诡残虐的事情,根本不像是文臣手笔,我倒是觉得,此事当中宫廷气息甚是浓厚。更别说他们死之前诣阙上书,正是涉及到了天家事务。”
归德千岁若有所思,她也是深谙宫中事的,知道李佑说的倒也没错。宫廷中的争斗,人命比起外朝根本不值钱。
除了开国之初几代和崇祯时期,大臣之间朝争再激烈,最坏的结果只是罢官回老家,估计也就世宗朝的夏言真正倒霉。
但宫中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六个人暴亡这样的事情,如果放到皇宫大内里,也许根本不会掀起波澜,悄悄埋掉了事。仅被她归德长公主下令直接打死的犯禁太监宫女,也不下十人了,堪称手上人命累累……
李佑斟酌词句道:“如果说血案像是宫廷中人所为,那又能是谁?人人皆知,如今宫中只有两个真正主人,也只有此二人有能力灭口六个监生,便是殿下与太后,还要臣继续说吗?”
长公主何等聪慧,当然明白了李佑言外之意。
首先,太后自己看起来根本毫无必要自寻烦恼的演出这一场,对她老人家完全没有什么好处。
其次,她归德千岁是众所周知公认最忠诚的皇帝党。如今天子年龄十六,正到了大婚和亲政的关头,但圣母对此迟迟不表态,叫责任心重的归德千岁产生点想法是很有可能的嘛……
所以为试探太后心意,敢做敢为的归德千岁指使别人鼓动监生诣阙上书,是很有可能的嘛……
后来又怕事情败露惹祸上身,刚强果断的归德千岁指使别人杀人灭口也是很有可能的嘛……
除了以上几点,李佑心里又补了一句,就连小爷不也差点被一杯毒酒送回二十一世纪嘛……
长公主愣住半晌,一动不动。她身在局中,在这件事上问心无愧,所以像是出现个思维死角,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
但难保再没有别人(特别是母后)这样想啊……归德千岁对李佑郑重其事道:“多谢李大人提醒。”
“不必客气!”李佑有点小小的得意,彻底让千岁殿下服气消停的时刻可真是不多。
“所以,关于这件案子,本公主也拜托李大人了!”
第四集 京城风云 第273章 入驻国子监
这个世界很精彩,这个世界很无奈。次日李佑在内阁得到了太后旨意,暂停其他一切职事差遣,分票中书事务暂时转交给杨阁老代理,而他李佑要去国子监破案,并调派锦衣卫小校十名以供驱使。
好罢,太后还算照顾李大人情绪,没把分票中书交给什么袁阁老彭阁老之流代理,否则真是肉包子打狗了。
李佑接旨完毕,先把石祭酒骂了无数遍。这个活计当真不好做,弄不好要被石大人坑苦了。难道是自己在苏州府坑掉石大人的报应?莫非这个世界真有天理循环之道?
如果是昨天之前,李佑虽然不愿意,但也不会太叫苦。那时候他还以为国子监血案是归德长公主干的好事,如果派他去查案,自然不用多想什么,一门心思歪曲事实、袒护情妇呗。
但是昨天晚上,归德千岁信誓旦旦否认此事,倒让李大人再次深深迷惑了。
老话不错,任何时候未知的才是最可怕,谁知道迷雾后面到底何方神圣?况且你在明,他在暗。
别的不说,宫中两个主人里如果排除归德千岁,那么貌似没动机的太后真没有嫌疑吗?
别人都以为是有人想试探太后心意才挑动监生诣阙上书,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反过来说,是太后想试探一下宫中朝中的心意,故意反其道而行之自导自演?要不然这半年多,太后的态度很模糊,好像一直想掩平事态的样子。
再从怀疑一切的角度出发,归德长公主昨日的信誓旦旦就一定是真的吗?积威之下,李佑没有胆量再敢当面质疑,只敢在自己心里嘀咕几句。
怀疑的范围再扩大一些,血案说是好像宫中之人的手笔,但李佑也不敢百分之一百的保证不会出现出来搅局的变异文官……
想到这里,李大人体验了一把头大如斗心乱如麻的感觉。
不过有两点可以聊以自慰。
一是如果专心去国子监奉旨办案,吃住都在国子监中,正好避开了令他头疼的京察风波,免得再被别人找机会算计。这种时候天官手下三大干将之类的名头可不是好事。
二是太后下旨没有说限期破案、不成就追究之类的字眼。以此可以推测圣心,也许实在办不出结果就算了,也许要的只是个可以抚平事情皆大欢喜的结果,不见得非要办出真相。
因为无论如何,毕竟天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大明皇帝,有人诣阙上书请天子亲政这种事,没法辩论对错,让它彻底沉没无声才是对太后最有利的选择。
想来想去没有大用,懿旨不是让你想的,必须要有行动。
所以李佑暂且按下烦乱心思,去点了十个锦衣卫小校,又嫌不够,再次奏请又要了十个。当日便雄纠纠气昂昂的闯进国子监。惊得太学里鸡飞狗跳人人侧目,以为是又是捉拿人犯来了。
每次李大人来到国子监,都有点不同寻常,第一次被当成御史误会了,第二次差点被监生围攻。而这一次,如果放在前朝,咱这也算是办钦案、开诏狱的罢?
李佑苦中作乐,把自己意淫成了威名赫赫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
先要找办公地点。国子监中别的不多,号舍房间绝对是足够的,大约有两三千间,很多都是空的。
但李大人对狭窄的号舍显然不满意。他率领手下绕过前面,径自到国子监中掌管纪律的部门绳愆厅。一声令下,突然将绳愆厅里从监丞到吏卒共计七人一起逮捕起来,丢进那为了关监生禁闭而特设的监牢里。
随后便大摇大摆鸠占鹊巢,将绳愆厅设为他们的办公地点。反正懿旨在手,谁也奈何不得他。
安顿好之后,李佑便去前面彝伦堂拜访国子监的正堂官石祭酒石大人。
如今李大人也是有身份的人,虽然对石大人心有不满,但当面辱骂这类不体面事情倒不会做。只是按捺不住讽刺道:“明知本官不愿沾惹此事,但石大人太过于强人所难了罢?这是君子所为?竟然还对太后死谏……”
石祭酒对着天空拱一拱手道:“此言谬矣!人臣理当为君上分忧,岂有……”
李佑急忙叫道:“停!我也不是与你来说这些的,只是提醒国子监诸君做好准备。本官也不是善与之辈,只怕这几日监中要不得安宁了。”
石祭酒点头道:“非常之时当有非常手段,李大人你便是个有非常手段的人,这点老夫还是看得清楚。”
李佑感觉怪怪的,他这是真心褒扬一个曾经害的他丢脸辞官的小人么?忍不住问道:“朝中人才济济,你为何一定要推荐本官趟这摊浑水?”
“老夫看中的当然不是你的人品,其实才干也不是最重要。最看重的,是你那上达天听的能力,无论是慈圣宫还是文华殿。办这种案子,其他都好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