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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部分

士子风流-第4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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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清晰的了解。

所以,任何小看嘉靖的人,都要栽跟头。

徐谦点头,道:“但是微臣,希望解释一二。”

嘉靖道:“你说吧,朕在听着。”

徐谦道:“其实此事关键在于倭人,倭人锁国,又烧毁了海路安抚使司的货物,毁坏了港口,这倒也罢了,居然还袭击海路安抚使司的商船,假若海路安抚使司置之不理,往后海路安抚使司还会有进项吗?若是不闻不问,这就是纵容各邦不法,无视大明朝的权威,不能杀鸡儆猴,往后这海路安抚使司的贸易,就不必做了。”

嘉靖淡淡点头,作为海路安抚使司的得利者,嘉靖相信这个解释。

徐谦又道:“再则,一旦袭击了海路安抚使司,即是贼寇,无论牵涉的是谁,寇即是寇,陛下此前就有旨意,海路安抚使司负责清剿倭寇事宜,因此名义上,海路安抚使司并非是对倭国动武,而是协助倭国,剿灭倭寇,只不过这一次的剿灭倭寇,并非是在直浙,而是直捣黄龙,但是道理却是想通,某种意义来说,海路安抚使司,还有直浙的新军,本就是奉旨行事。这也是微臣敢下定这个决心的重要原因之一。”

虽然直浙的倭寇已经肃清,但是因为隔三差五,总会有一些余孽,大明朝对倭寇的记忆现在还隐隐作痛,所以平倭的国策,某种意义还是延续的,既然延续,在倭寇肆虐时,直浙可以随意调动官兵,四处剿贼,那么现在,按理来说,海路安抚使司剿倭,也确实有他的正当性。

纵然大家都在痛骂直浙这是打擦边球,是借题发挥,可是球就在这里,擦边球也是球,题也就在这里,无论借什么题,人家非要借用平倭的国策,道理上说的过去,你能如何?

嘉靖脸色平淡,没有做声。

显然他也在权衡两边的利弊,一方面,徐谦维护海路安抚使司的利益,这没有错,作为海路安抚使司的得利者,嘉靖总不能放下筷子骂娘,可是另一方面,徐谦钻了空子,并不是一件值得褒奖的事,毕竟打着平倭的名义,一下子调动这么多官兵,假若人人效仿,非要天下大乱不可。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事,嘉靖若是置之不理,以后极有可能会闹出更大的事故。

其实徐谦没有来之前,嘉靖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虽然不会动徐谦,但是直浙那边,至少要归罪于一个巡抚,拿办一个巡抚,来警告那些封疆大吏,同时也算小小的敲打一下徐谦,给大家长一点记性。

理由嘛,很简单。

任何人,调兵就是触犯了红线,无论你是借题发挥还是擦边球,决不允许。

嘉靖吁了口气道:“若你是朕,会怎样做?”

嘉靖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让徐谦意识到有些不妙,对啊,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如果换做是徐谦,多半也会和嘉靖不谋而合,嘉靖这么问,其实只是用一种很委婉的方式告诉徐谦,自己是天子,维护的自然是天子的利益,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对倭国,要以儆效尤,可是对直浙,也有以儆效尤。

徐谦笑了,他当然明白了嘉靖的意思,不过此时,他却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陛下,微臣之所以下定决心,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

嘉靖平淡如水的道:“但说无妨。”

徐谦正色道:“微臣是希望将朝中的水搅浑。陛下,眼下朝中许多大臣,对陛下立太子之事,颇为不满,许多人早在酝酿,想尽办法阻挠此事,据微臣的消息,很多大臣只见,早已相互串通好了,只要陛下……”

后面的话,徐谦没有往深里说,点到即止,随即他又道:“既然他们非要在此事上纠缠不清,那么微臣唯一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让直浙那边,闹出动静来,同时也让大家的焦点,都转移到直浙,直浙的那些官员,微臣都曾和他们商讨过,他们愿意为陛下分忧,和陛下的大事相比,他们纵是被朝廷官员们抨击,又算什么?君忧臣辱,与其让陛下忧心,还不如他们去烦恼。”

这句话,让嘉靖愕然了一下。

徐谦这厮好一张利嘴。

总体来说,事情的解释大致是之所以直浙那边冒天下之大不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并不是因为他们得了失心疯,也不是因为他们已经目空一切,狂妄到了没边的地步,而是里应外合,转移焦点。

眼下对嘉靖来说,最大的问题不是什么直浙,也不是什么平倭,更不是有人钻大明体制的空子,最大的心病,绕来绕去还是继承人的问题,假若这件事依旧悬着,或者不断的被人反对诟病,若是将来,大臣们迎了藩王入京,又立一个嘉靖出来,对嘉靖来说,所谓的直浙,所谓的平倭,所谓的擦边球,其实都是一场春梦,唯有自己的血脉接了自己的班,那才是最至关紧要的事。

而现在直浙如此惊天动地,确实是让人傻眼,而且绝对算是一场地震,如徐谦所说,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某种意义来说,确实是转移了火力,将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直浙,而非东宫,而那些直浙的官员,也恰是如徐谦所说,如今成了众矢之的,他们既然已经成了靶子,那么宫里,岂不是正好好可以松一口气?

第七百一十三章:嘉靖的杀机

其实某种意义来说,你做任何事,都可能迎来的是雷霆之怒,也可能换来的是雨露之恩,其实说穿了,就是看别人是什么看法。

有一个故事,叫做智子疑邻,儿子和邻居说的都是同样的话,可是在有的人眼里,儿子很聪明,可是邻居就有嫌疑了。做事也是一样,不同的人做出同样的事,感官也是不同,假若是方献夫做出这等事,第一个反应,就是你丫的这是别有用心,没杀你的头,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徐谦坦诚告诉嘉靖,调兵是自己的主意,这么做,和他分不开关系,嘉靖第一反应,就是迟疑。

而接下来,徐谦继续说,我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天子的平倭政策一直都在,现在倭寇滋事,虽然没有登岸,可是照样也是倭寇,倭人在直浙抢劫,和在大海里抢劫大明的财产,其实本质上都是相同,既然如此,那么平倭就有效,天子的诏书还在,朝廷也没有旨,说明平倭的国策废止,反而近几年,虽然沿海各省已经平静,但是因为朝廷对倭寇之患记忆犹新,所以隔三差五,都下文各地府县,要小心防范,更督促海路安抚使司,尽心剿灭倭寇余孽,决不可让倭寇死灰复燃。既然倭人为祸就是寇,而海路安抚使司又负责各邦招讨安抚事宜,调动官兵围剿,理论上也说的通,算是名正言顺。

这番话出来,虽然嘉靖心里依旧觉得有钻空子之嫌,可是至少心里的戒备大大降低了不少。

同时徐谦告诉嘉靖,平倭不只是为了直浙,也不是自己吃饱了没事做,一旦放任倭人胡搞,内库的收益就要暴跌,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宫中的利益。嘉靖虽然身体孱弱,自知自己活不了多久,可是他还有儿子,他更深知朝中大臣未必可靠的道理,所以某种意义来说,他更为担心,假若内帑的收入骤减,儿子又是年幼,拿什么去和官员们玩拔河的游戏,此消彼长之下,莫非到了将来,大明朝莫非从此之后,只知内阁,要到皇帝可有可无的地步吗?

主弱臣强,假若这个时候,再削弱宫中的实力,这绝对不是嘉靖所能看到的,此时,嘉靖某种意义来说,已经偏向了徐谦这一边,甚至认同了海路安抚使司的行动。

他唯一的疙瘩,只剩下了一个,既然如此,那么为何不请旨?

如果你请旨,朝廷同意,一切都顺理成章,可是现在,你居然擅自行动,这就不可饶恕了。

于是徐谦抛出了他的杀手锏。

一方面,就算请旨,也请不到,就算天子肯,大臣们也不肯,现在嘉靖身体本来就不好,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和大臣们计较这些。

既然请不到旨,那么索性,就擅自行动,造成既成事实,当然,理由是,为陛下分忧。一方面,省的陛下操心劳力,另一方面,则是吸引许多大臣在太子方面的关注。

可以说,对嘉靖来说,太子的问题,才是一切问题的根本,任何一个自知命不久矣的皇帝,所有的思考和利益选择,永远都是自己的身后之事。现在嘉靖的身后之事就是朱载基,至于其他人其他事,一切都可以算是可有可无,这是他的根,没有任何商量。

这个时候,直浙那边闹出这等事,首先,朝廷就会发生讨论,进行各种辩论甚至是对抗,不知不觉之间,就可以为嘉靖争取到主动,趁着大家吵闹的功夫,尽量的为朱载基铺路。

处于嘉靖的立场,无论他愿意不愿意,他也会突然发觉到,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假若这个时候,惩戒直浙官员,甚至处罚徐谦,看上去好像是以儆效尤,是解决了一个麻烦,可是同时新的麻烦也就出现了,嘉靖收拾了直浙的一批官员,事态自然也就平息了,平息之后,大家闲着没事,第一个反应,又是打朱载基的主意,嘉靖想要做任何安排,都可能困难重重,毕竟这么多人盯着,你任何一个决定,都引来无数人撞柱子和午门之外哭告,以嘉靖现在的精力,耗得起吗?

嘉靖深深的看了徐谦一眼,微微一笑,道:“朕明白了。朕听说,内阁那边,已经召集了明日廷议,要讨论的,就是这件事吧。”

徐谦点点头,道:“是。”

嘉靖淡淡道:“好好去办吧,你既然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按你的主意去做。”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这么简单,点到即止就可,说出了三个理由,不需要反复的解释,嘉靖就已经上路了。

对于这一点,徐谦和嘉靖默契的相视一笑,徐谦道:“微臣一定能搅得天翻地覆,只是陛下务必要保重龙体,就算陛下不为了自己,不为了太后,也该为了殿下。”

嘉靖道:“朕当然知道,朕能撑一时是一时,是了,锦衣卫那边,有传闻说近来许多大臣,都在往江西那边传书,这些事,你知道吗?”

徐谦不由一惊,道:“江西?微臣并不知情。”

嘉靖冷笑,道:“已经有人急不可耐了,朕还没死呢。”

江西那边,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那便是建昌府的益王朱佑槟,朱祐槟和弘治皇帝以及嘉靖的老爷子兴献王都是兄弟,据闻当年的时候,正德暴毙,就曾有人考虑过迎立朱祐槟,理由也很简单,这位益王殿下性俭约,巾服浣至再,日一素食,好书史,爱民重士,无所侵扰。

可以说,这位益王殿下,是个大大的贤王,人品好,又喜欢和读书人打交道,人也很朴素,不喜欢铺张,给大家的印象非常好。而且他和弘治、正德、以及嘉靖的老爹都不相同,他特别能生儿子,嘉靖的爹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早夭,只有嘉靖这一脉,而益王却有四个儿子,个个身体强健,在这个时代,儿子多是很有优势的,尤其是对皇室来说,儿子代表的就是延续,而假若皇帝儿子多,就意味着国乍可以绵长不绝。

只不过,这位益王最后被杨廷和否决,理由也很简单,益王乃是弘治先帝的兄弟,而哪有叔叔接侄子班的道理,这个理由,听上去是不错,不过更深沉的原因是,嘉靖年纪小,某种意义来说,在大家眼里就是一张白纸,是个可塑之才,说的再难听点,还不是想捏圆就捏圆,想搓扁就搓扁,只是可惜,杨廷和失算了,因为嘉靖的战斗力惊人,绝对属于那种特别能战斗的皇帝。

按照法统来说,益王殿下这一支确实是极有可能克继大统的,人家乃是近亲皇族,声誉又好,现在大臣们后悔了,早知道如此,还是请益王出马啊,谁晓得,居然弄出了个嘉靖来,世上没有后悔药,但是却未必没有亡羊补牢的机会,至少许多人的观点是,现在嘉靖身体不成了,儿子呢,又是庶子,其实这倒也罢了,现在还在襁褓里头呢,这样的人做皇帝,只怕不妥。

毕竟天子年少,是极为忌惮的事,大明朝在这一点上,吸取了历朝历代的经验,完全可以冠冕堂皇,振振有词的否决掉朱载基。

嘉靖说到江西,徐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其实许多大臣在打什么主意,他却是清清楚楚,这些事,他也早就心知肚明,只不过故意装傻而已。

其实对徐谦来说,这也没有什么,大臣们,又不是你嘉靖的私奴,作为一个读书人,一群在名利圈里摸爬打滚了一辈子的老油条,两头下注,一直是他们的光荣传统,若是不和益王通一些书信,说一些好话,显示一下善意,假若嘉靖驾崩,最后当真是益王登基,你那时候凑上去搞关系,人家会搭理你吗?

他们未必就真有迎立益王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借此来投机倒把而已。

可是对嘉靖看来,意义就不同了,正如嘉靖所言,朕还没有死呢,你们就这样,节操你们还要不要?嘉靖本就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他不会如此简单思考,绝不会认为,这只是有人投机倒把,甚或者只是一群人瞎起哄,他想的更深,甚至他认为,益王压根就和一群大臣串通在了一起,随时准备等自己驾崩之后,立即夺了自家儿子的江山。

徐谦抿了抿嘴,道:“想不到有这样的事,不过陛下不必挂怀,这件事,可以查清楚再说。”

“查清楚?”嘉靖气得脸色阴沉,拼命咳嗽之后,道:“益王胆大包天,枉朕登基之时,对他关爱有加,不曾想到,他竟是如此大胆。这件事,必定要有所防范,可是朕担心的是,如何防范,实在不成,那么只好……”

嘉靖的眼眸里,明显的掠过了一丝杀机……

第七百一十四章:身不由己

嘉靖想杀人,而且现在也确实动了杀机,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可是,这只是文艺上的夸张。

天子表面上是可以随心所欲,其实是不可能随心所欲,徐谦一听,顿时皱起眉头,道:“宗室这么多,陛下杀得完吗?大臣们或许,只是投机取巧而已。”

嘉靖满是病态的脸上,只是浮出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显然不会认为只是如此简单,不过徐谦说的也有道理,没有益王,就会有人勾结福王,没有福王,就会有赵王,说穿了,宗室这么多,谁不想做皇帝?而大臣们,又谁不想攀龙附凤,只要朱载基年纪还小,只要自己病入膏肓,那么就会有这个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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