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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部分

士子风流-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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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人提出质疑,放债固然是能得来真金白银,可是以后还账怎么办?现在手里的六百万纹银,每年付的利息就需三十万两,三年下来,足足百万,到时候还要奉还本金,朝廷这么点岁入,足够折腾吗?

可是对有些人来说,大不了到时候再借就是,所谓卯吃寅粮,三年之后,放更多的债券出去,再还清三年前的债,手里或许还有剩余。

于是有人目光短浅,有人考虑长远,又是吵作一团。

其实说那些大肆借债的大臣目光短浅,却是冤枉了他们,他们早就想好了,他们是谁,他们是朝廷啊,朝廷借了你的银子,你敢催帐?再者,你的这些债券,到时候真要还,大不了朝廷印几张百万两的银票出来还你,你不要?不要就办了你。

这种思想的人大有人在,对他们看来,信用这东西是不用讲的,现在国库缺钱,自然能捞一笔是一笔。

只不过,梁藤拿出了债券的账簿出来,所有人哑火了。

许多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甚至有人傻了眼。

福王、璐王、荆王、淮王、襄王,单单是宗室亲王,就足足有二十九个,再有各种宗室旁支,竟是达到了百人之多,这些人多则数万,少则数千,竟是人人都有份。

除此之外,还有黄锦,还有诸多国公,甚至还有一些朝廷大臣,一些地方上的豪族,亦是购买了不少。

这些人有一个特点,就是都不太好惹,而且呢,又拉不下脸皮来买卖,人家都在做买卖发财,他们是坐吃山空,而这个时候,兜售债券的人出现了,自然是说的天花乱坠,就仿佛是不买这个债券,你一辈子要抱憾终身一样。

再加上人家都说了,朝廷有难,要度过难关,你总得意思意思,这些人家里多有些浮财,闲着也就闲着,或多或少都会买一点,还有人扬言,这只是试水,若是当真如说的这般好,将来家里的浮财,都要砸上去。

毕竟银子放在缸里,十年一百年都还是那些银子,可既然朝廷放了债,却是钱生钱,利滚利,至于朝廷欠债不还?这就不是他们所考虑的问题了,为何卖债券的宗室和豪族多,而商贾却是少的可怜,原因很简单,商贾怕朝廷不认账,可是这些人要是帐收不回来,却是要找人算账的,谁当政就找谁,忽悠到大爷头上,你们这不是自己作死?

满朝文武们这一下傻眼了,许多人甚至感觉,自己被户部尚书梁藤给坑了,不过现在,似乎钱已经借了,你就算原封不动还给人家,人家也是要利息的,国事艰难啊,谁拿得出?拿不出,那么只能先花着,可是银子怎么还,眼下只能捱过一时是一时。

这朝廷里出现了一个很可笑的现象,许多人抨击户部尚书梁藤,说他尸位素餐的有,说他荒唐的有,说他不理部务,只晓得搞三搞四的也有,可是一提到要弹劾这位仁兄,甚至让这位仁兄滚去南京,大家却都不吱声了。

债券的是梁藤提出来的没错,却也是内阁同意的,现在债券放了出去,大家却发现,对这债券的知识,他们是十分贫瘠,至于这银子怎么还,他们绝对没有任何的想法,也拿不出任何可行的办法,这种事,非梁藤来不可。

内阁这边,为这事伤透了脑筋,最后索性什么都不想了,银子反正是借来了,而且是以朝廷兴兵的名义借来的债,你总不能不拨出去,于是乎五百万两银子解送边镇,责令他们采买军需,留下一百万两,暂时为明后年的利息做长远打算。

一封书信,也迅速的传递到了杭州。

书信是梁藤写给徐谦的,算是一封私信,徐谦看过了信之后,露出了喜色。

朝廷这个陈腐的机器,终于要在自己的推动下,慢慢的动了,新政,新政,他们都说新政不好,可是想要还债,就得新政,甚至是更改税制,不进行改革,三年之后,保准有人要完蛋,可是一旦要改革,那么现成可行的办法也只有新政。

其实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可是不让朝廷命官们尝一尝失地地主的滋味,他们肯乖乖向前走吗?

虽然这还只是开始,朝廷不会这么快束手就擒,只是走了这一步,算是为将来徐谦卸任总督之后,徐谦入朝埋下伏笔。

“大人。”这书信幕友王艮也是看了,王艮一脸疑惑,道:“大人如此处心积虑布置了此事,到底剑指何处?”

徐谦淡淡笑道:“你看到一头牛,他不肯往前头,你会怎么办?”

王艮沉吟道:“以利诱之,又或手持牛鞭,对它恫吓。”

徐谦点头,道:“浙江新政,这就是利,要让大家看出新政的利处,可是呢,单单让人看到了好处还不成,毕竟新政是恒古未有,而这朝廷里头,也多的是一些食古不化之辈,那么,就要用鞭子抽他们,这些债券,就是鞭子,他们有本事就赖账,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找那些阁臣们算账。可想要不赖账,凭着现在国库的收益,只怕这一辈子也还不清,还不清怎么办?”

王艮道:“自是加税。”

徐谦点头:“要加税也不容易,国朝百年,哪一任宰辅,不想加征一些税,可是哪一次能成功,阻力重重嘛。要解决国库的难题,其实有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新政,以新政重新定制税制,制定律法。这些东西,眼下我们也没有必要深谈,时候还早呢,先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

王艮笑道:“据说有五百万两银子押解至边镇,那天津制造局,怕又要火上一阵了。”

徐谦也笑了,道:“不错,徐阶已经写书信来,说是天津制造局现如今生产规模,已是去年的三倍,即便如此,依旧还是不足以解决眼下的需求,许多商贾,都在扩产,咱们浙江这边呢,也不能甘居其后,浙江乃是新政的样板,自然而然,要维持住对天津的优势。”

王艮道:“这倒是真的,还有一件事,总督衙门已经发了公函出去,眼下是岁末,许多官员已经动身,怕是半月之内,便可在这里齐聚,至于一些偏僻些的地方,也命同知、县丞、主簿人等动身,要观摩新政。不过,眼下那自称是西班牙佛朗机的特使,已经到了杭州,一直想求见大人,大人为何不见。”

特使是在一个月前到的,这事说起来,还和在双屿港时有关,吕宋王子前来求援,希望大明出兵光复吕宋全境,西班牙人听闻之后,若是在数年前,或许可以对此事置之不理,可是随着江南半壁逐渐开始放眼汪洋,已经渐渐意识到,大明的态度,可能影响到他们对远东的既定政策,为此,他们选择了接触和洽商,希望能够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徐谦满不在乎的道:“不必理会他,再晾一晾吧,是了,周泰那边,可派人盯梢吗?”

王艮道:“周泰昨日回来衙门,就和老夫说过这个事,说这个特使很是不甘寂寞,四处都在浙江打探消息,甚至还去过一趟新军大营附近,似乎想要摸清我们的底细。”

徐谦莞尔一笑:“那就让他摸,无妨,他摸得越清楚,对我们越是有利。海路安抚使司那边说,西班牙佛朗机在吕宋、台湾一带的人马,至多不过八千人,只有等到他们有了畏惧之心,才知道厉害。才会真心诚意,和我们谈。”

王艮道:“不过是一群藩夷,大人何必如此?”

徐谦只是笑笑,没有吱声。

第六百二十八章:刮地皮也太狠了

徐谦的格言就是在其位谋其政,吃着咸菜萝卜是没有必要操庙堂的心,可现如今身为直浙总督,他要操的心可就不少了。

眼看到了年关,各地的官员已经陆续抵达。

总督衙门的构思是请大家来看看新政的成效,不过大家心底却都在琢磨,八成是新任总督要来显摆官威的。

不过新任直浙总督,还真是不太好惹,比起前任方献夫来,徐谦显然实力要雄厚的多,威慑力也大了许多,相关于他的许多传言,都让人不寒而栗。

不管大家怎么想,反正人是来了,足足有一百多人,徐谦并没有急于召见他们,而是让杭州府新任知府进行招待。

自从赵明升任了巡抚,汪知府成为了汪布政,这新任杭州知府也急忙到任,他是南京户部的郎中,如今调任知府,在南京户部的时候,大张旗鼓的反对新政,现如今呢,一看形势不对头,立即拥护新政了,上任以来,亲自走访了许多工坊,召集属官研究新政得失,无论走到哪里,轿子里总要放那么一份明报。

人就是如此,见风使舵的人见得多了,徐谦也不以为忤,这位张知府,单名一个业字,如今也晓得百官到杭州来乃是总督大人关心的事,所以办起来格外卖力,既然总督大人不急于召集大家说话,那么按照流程,就该带大家走一走看一看了。

杭州靠着西子湖畔的一家规模巨大的船坞里,迎来了数十上百个官员。

领头的就是张业,轿子一顶顶的停在工坊外头,许多人兴致盎然的下了轿,张业招呼大家道:“诸位,诸位……这便是福泰船坞,请……”

船坞的东家,已经提早收到消息,连忙赶来,兴匆匆的道:“诸位大人远道而来,幸会,幸会。”

这东家显然也算是见识些世面的人,倒是没有过于前倨后恭,领着一干大人进入船坞。

船坞的占地极大,足足数百亩,许多建筑连成一片,无数的木料由车运来,装卸之后,又有人分工进行切割,再送至各处进行加工。

这些外地的官员,乍一看,只是觉得这船坞足够大,里头无数工匠和学徒在忙碌,竟有上千之多。

上千人的规模,这对于现在的大明朝来说,已经足够让人觉得触目惊心了,而且这还是看得见的人数,实质的工徒,只怕两千不止。

张业负着手,笑吟吟的介绍:“这福泰船坞,乃是杭州第二大的船坞,主要产的便是内河运行的货船和客船,杭州有船坞七十余座,这福泰船行算规模还算不小,占据前三,招募的工匠和学徒足有两千四百人,每年产船两千五百余艘,一年下来,大致八万两银子的收益,纯利亦有两万余。”

一听到一年收益八万,许多人倒吸口凉气。

这些做官的,很费解如此巨大的数额,要知道,一个上等的府,一年的金花银,未必会有八万,否则朝廷一年的岁入怎么会才有三百万而已。

而一个船坞每年的净利都有这么多?

这对许多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因为许多人还处在为了筹措一两千两银子,四处求告,筹足了银子之后,开始修葺县学、府学,然后四处招摇自己政绩的时期。

虽然许多人的身家倒还算不菲,可是这都是大家想尽办法攒下来的,这里抠一点,那里收一点,遇到上等府县倒还好说,一任下来,怎么都有几千两银子,可要是遇到穷乡僻岭,怕是连这点银子都是奢望。

只是一个工坊,一个造船的,还只是数十家之一,就如此挣钱?

许多人震撼之余,再看这忙碌的景象,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了。

莫非这杭州,遍地都是黄金不成?

那船行的东家笑呵呵的道:“哪里,哪里,老朽做的只是小本买卖,大人夸奖太过了。”

话里头虽然带着谦虚的成份,可是却足以让许多官员用眼神将他杀死。

这什么世道,咱们寒窗苦读,好不容易熬了个官,还没你一个小小的商贾富贵。

张业旋即带着大家到了在船坞里转了一圈,许多的事务,都让人叹为观止,比如原木的加工,用的就不知是什么器械,用滑轮吊着,上头是巨大的铡刀,工匠们一放,一段原木便截为两段。

其实后世之人,对明朝的读书人有一点误区,总认为读书人排斥机械,其实这是错误的,奇巧淫技,虽然古已有之,可是一般官员对这种事比较宽容,甚至在江南,有许多读书人专研杂学,比如写天工开物的宋应星,研究算法统宗的程大位,还有徐光启、马一龙、徐霞客等等。

这些人并没有因为他们研究杂学而被人笑话,只是到了明亡之后,奇巧淫技,并且勒令读书人必须心无旁骛才成为主流。

其实这些官员,大多就是瞧热闹,看到这巨大的铡刀,一个个叹为观止,兴致勃勃的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这里的新事物,确实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料。

紧接着,大家一起兴致盎然的随着张业看了丝纺、成衣作坊、染坊,张业自然向他们介绍:“杭州这边,近来兴起的主要是船坞还有成衣,真正的丝绸作坊,宁波那边才是规模宏大,在宁波的刘记作坊,招募的工徒有七千余人,每年二十余万纹银的买卖,一年的获利,就有四五万。”

这些官员,这才发觉自己成了乡巴佬,一年二十多万两纹银的买卖,这是什么概念,这可是近朝廷岁入的一成了。

“好了,接下来诸位且去杭州如意坊看看。”

领着大家到了如意坊,如意坊商贾如云,张业道:“这里一壶茶,诸位以为多少银子?”

许多人一头雾水,一壶茶水而已,只听说过用多少文钱来算,从来没有听说过用银子来作价。

张业笑吟吟的道:“不多,二两银子而已。”

这真是把大家唬的不吭声了,二两银子,若是他们不贪不占,这一年到头给朝廷卖命,也不够吃几壶的。

那福建漳州知府忍不住道:“莫非是什么好茶?”

张业神秘一笑,摇头道:“就是寻常茶水,茶摊上一文一壶的那种。诸位,这便是买卖,有卖有买,就是生意,诸位看那船坞,靠什么挣钱?靠的就是大家都需要船只运送货物,所以许多商贾,无论价格多少,都不远百里前来订购,还有不少船行,专门拉客拉货,每年也至少要订购上百艘船,这如意坊也是如此,商贾们要来这儿谈买卖,就免不了要喝茶,这茶水价值多少,自然是如意坊说了算,可是商贾呢,个个都腰缠万贯,会在乎这点茶水钱吗?”

众人听的恍然,旋即许多人苦笑起来。

张业又道:“杭州如意坊是新开的,在这里本月的交易额不过三百七十万两纹银,杭州如意坊从中抽成,本月也不过是二十来万两银子,比之宁波和京师的如意坊大大不如,京师那边,一年的交易额可达一亿之多。”

许多人一下子接受不了,一亿多两纹银,我的娘,这未免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当天夜里,所有人安排在一处客栈居住。

虽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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