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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士子风流-第103部分

小说: 士子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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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并不像是贫困人家,却是跑来饥不择食,连教书先生都做。

此人能在江西中禀膳生员,这样的水平放在别的地方,中个举人可谓是轻而易举,就算是会试,也未尝没有登科的机会。以他的本领,想来教徐晨读书也是绰绰有余。

如此算来,自己还真是捡了大便宜,随即便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么吾家堂弟便有劳何朋友了,何朋友什么时候可以搬来?从今日开始,便开始授业如何?”

见徐谦爽快,这位‘何朋友’更加爽快,舔了舔嘴,似乎是饥肠辘辘的样子,连忙道:“学生眼下暂住悦来客栈,只是还有几天的房钱还没有结算,若是要搬,府上若是能打发几个人来帮忙那便好极了,至于房钱……”

这个时候,少年书生的脸色顿时暗淡下来了,方才还大义凛然,现在却被几个铜板弄得灰头土脸。

徐谦微微一笑,道:“这都是小事,我让我家堂兄替你办了吧。”

说到就做到,‘何朋友’显然也是迫不及待,也不客气什么,连忙领着在徐家闲着无事的徐福、徐禄和徐杉三人去搬了行礼来,他的行礼倒是不少,足足几个箱子,其中有一箱子都是书,徐谦招呼他的时候正好瞥见,心里不由暗暗在想,此人偷偷出门,便能带上一箱子的书,这人必定是出自书香门第大富之家,否则便是殷实人家也未必能有如此多的藏书。

他跑路出来,应该还是带了几个仆从的,否则这么多的行李,谁来替他搬运?难不成是这些人兴匆匆地跟着‘少爷’来京师玩,结果这位少爷脑子发昏,既不肯回去又囊中羞涩,于是大家索性跑路了?

对于这个人的背景,徐谦便留上了心,到了夜里吃饭的时候,徐昌恰好又不知被谁请去了吃酒,徐谦陪着这位何朋友吃饭,这家伙狼吞虎咽,别看身材清瘦,饭量却是惊人,徐谦心里不免在想:“千万不要学这厮,人有了理想,是要饿肚子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居然还没问清人家姓名,只怪这家伙给自己的震撼实在太多,以至于连这最基本的事都忘了问了,而这厮估摸着从进门开始就打徐谦饭菜的主意,所以也没心思说,现在酒足饭饱,自然也该盘问一下,徐谦便道:“敢问先生名讳。”

何朋友打了个嗝,长长吐了口浊气,随即道:“学生简明不足挂齿,名叫何心隐,别字柱乾。往后东翁唤学生柱乾即可。”

何心隐……

徐谦这一下子突然感觉自己又被坑了,他有种直接把这厮赶出家门的冲动,他不知自己怎么就倒了这么多的霉,怎么家里净是招来一群乱党份子和邪门歪道。

这位何兄在二十年后很是出名,不但是人出名,而且事迹也很牛,这家伙在几年之后就会成为心学干将,提倡的学说更是骇人,更是提出什么“无父无君非弑父弑君”的观点,这厮还弹劾过严嵩,又跑去骂张居正,最后死于狱中。

第一百八十三章:势不两立

徐谦想掐死何心隐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这家伙不但是个吃货,更重要的还是一个社会不安定因素,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徐谦想的是功名利禄,这何朋友却是个空想家,这家伙不但把理想当饭吃,还把徐家当成他的饭堂。

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谦可没有兴趣和这种人厮混在一起,只是人既然已经请来了,这家伙吃完了饭,便带着徐晨去读书,显然徐晨对何心隐比对徐谦的兴趣要大得多,竟是蹦蹦跳跳地跟着去了,徐谦顿时无语。

不过……

何心隐教起书来倒也有板有眼,想来此时的他还没有跟心学的杂毛们混在一起,毕竟理学功底扎实,居然讲起学来深入浅出,俏皮话连篇,以至于徐晨听了一个半时辰,竟没有哈欠连连。

徐谦蹑手蹑脚地偷看,徐福这厮居然还觉得自己捡来了大便宜,看徐谦在书房边来回走动,便凑趣的上来,道:“公子,你看这何相公多好,又有才学,说话又幽默,除了吃饭多一些,其他的都很好,你瞧瞧小晨儿,啧啧……有了这样的名师还怕出不了高徒?小晨儿将来定是我们徐家第二个相公,了不得的。”

徐谦想瞪他一眼,骂一句好个屁。可是想了想,又觉得寻不到骂娘的借口,你总不能说吾夜观天象,发现此人脑后有反骨,夜空之上有妖星冲撞紫微星之类的话。

他毕竟不是诸葛亮,若是说出这等话来,反而那位何朋友不会被人误以为是妖人,多半会认为他被妖魔附体了。

徐谦只得漫不经心地道:“且看看再说,人心隔肚皮,一时半会,你哪里能知道他是什么人?许多人面兽心的人,以你的眼力看得清吗?”

徐福很认真地道:“我虽是粗人,却多少有些眼力,这个何公子,我看成。”

徐谦懒得和他啰嗦,道:“懒得和你说,我洗澡去。”

沐浴之后,老爷子便带着徐寒和徐勇二人醉醺醺地回来,此时月亮露出淡淡的光影,每次这几名义上的亲军却整日游手好闲的家伙回来的时候,徐谦都能感受到徐福几个明显的羡慕之色。

徐昌这几日和徐谦都没有说什么话,二人像是卯上了一样,非要争出个理不可,他去书房,看到了何心隐,这何心隐彬彬有礼,与他攀谈几句,随即徐昌出来,却是叫上徐谦到后厅里说话,道:“这个何公子,可是你请来教晨儿读书的?”

徐谦点头。

徐昌眯起眼,随即道:“不错,不错,这个书生很讲礼貌,看他的谈吐得体,学识也很好,你来京师,总算办了一件让爹刮目相看的事。”

徐谦却硬着头皮道:“爹,其实这人不像好人,所谓大奸若忠,还是小心为妙,所以我打算过几日寻个理由把他赶出去。”

徐昌顿时怒了,道:“胡说八道!你还有良心吗?人家一个落魄书生,只因一时遇难,眼下寄人篱下,无非只是想混口温饱,你却狠得下心把人家赶出去,平时我教你的礼义廉耻,教你的忠厚善良,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徐谦不由咋舌,心里说,爹,明明是你教我的是不要廉耻,专蒙忠厚好不好?怎么话可以反着说,不过他却不敢学皇帝新衣中的小屁孩,连忙道:“爹,养着这么个废物有什么用?他学问再好,可是现在堂弟要学的无非只是四书五经,随便一个童生都能教,杀鸡何必用牛刀?况且这人来路不正,还是小心为妙。”

徐昌冷笑道:“不成!实话告诉你吧,以为父的眼光,这姓何的定然出自大富之家,你看到他身上戴的玉佩没有。”

徐谦同样抱以冷笑:“玉佩是假的。”

徐昌冷哼一声道:“我自然知道是假的,因为真的玉佩早就让这小子当了,可是那悬挂玉佩的绳子假不了,那是真正的蚕丝金线绳,为父在钱塘的时候,只见过一户人家曾用过这样的东西,与这样的人家相比,张家算个什么东西,拔根毛都能砸死他们。谦儿,你想想看,这样的人,只是一时落魄,和家里闹了些别扭,将来迟早还是要来寻人的,到了那时……”徐昌阴恻恻地笑,老手不禁握住了腰间的绣春刀。

徐谦不寒而栗,他还以为老爷子良心发现,突然讲起了礼义廉耻,谁知道……

哎……徐谦只得摇头,此时要解释,又解释不清,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正在这时,外头的徐福急匆匆地来禀告,道:“堂叔,公子,外头有客来访,有客来了。”说罢,压低声音道:“是个姓黄的,我估摸着是个太监。”

听到徐福说姓黄的太监,徐家父子大眼瞪小眼,徐昌随即道:“不会是黄公公吧?”

徐谦苦笑道:“先去看看再说。”

二人忙不迭地打着灯笼到了中门,果然看到黄锦负手而立,打量着徐家的宅子,他今日没有穿官服,只是一件紧身的丝绸劲装,外头披着一件红缎披风,身后是几个魁梧的护卫,见到了徐谦父子,黄锦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连忙上前几步,啧啧笑道:“深夜来访,恕罪,恕罪。”

徐昌刚要客气,黄锦又换了个口吻,道:“不过说起来都是自家人,想来也没什么唐突之处,想来你们也不会见怪。”

这句话听上去似乎有点理所当然,可是仔细一琢磨,他娘的,这家伙什么时候和他们成了自家人了?徐家出的什么奇葩都有,还真没出过太监。

徐昌不由干笑,道:“是,是,是,都是自己人。”

这时候,黄锦已经热络地拉住了徐谦的手,随即昂首阔步往院子深处走,一面笑嘻嘻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师?怎么,在京师住得惯吗?咱家这一次便是想问你缺什么东西,缺什么自管说,咱家到时候叫人给你置办。你中了解元,真是了不起,咱家就喜欢像你这样有学问肯用功的晚辈,哎……你是碰到了好时候啊,想当年咱家家里穷困,不得已……”

唏嘘一番,一副对徐谦很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

徐谦一一作答,心里却在想,我什么时候到的京师,你这特务头子不知道才怪了。

到了厅里,徐昌命人去斟茶来,三人坐定,黄锦感慨地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院子虽不宽广,却藏着两尊卧虎,这气势也就出来了。”

三言两语,把这徐昌父子夸到了天上,不过他越是这般夸奖,徐家父子越是觉得不寒而栗,想想看,这样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无故夸你,谁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徐家父子是这一行里的行家,他们哪一次阴别人的时候不是笑嘻嘻,人畜无害的?现在遇到同行,自然怀着几分警惕。

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万万不能露出戒备,徐昌微微露笑,表现矜持,徐谦也是挂笑,表现出来的却是一副少年懵懂的笑容。

不过这伎俩终究还是瞒不过黄锦,黄锦又是笑嘻嘻地深看了徐谦一眼,随即道:“徐公子,咱家在这里先恭喜一声,后日的时候,你得入宫一趟。”

“入宫……”徐谦呆了一下,随即道:“入宫做什么?”

黄锦郑重其事地道:“两宫太后想要召见杭州俊彦,罢了,咱家和你不是外人,就不妨和你直说了吧,两宫太后是要会见未来驸马,便是你们杭州的那位谢诏,不过为了免人生疑,怕就怕这婚事若是不成功,难免让人说闲话,所以便以会见你们杭州士人的名义,把你们都召集起来,一起入宫去见一见。当然,这谢诏自然是主角,你就是去作陪,做个陪衬而已。”

徐谦皱眉,他和谢诏关系可不好,而且这厮在自己手底下吃过亏,还曾想过报复自己,在南京打探自己的身世。若不是后来因祸得福,只怕连功名都要沦丧在这姓谢的手里,想到这里,徐谦不由冷笑,摇头拒绝道:“这个谢诏和我势不两立,我没功夫去做他的陪衬!”

黄锦愕然,原本以为徐谦会欣然答应,谁知却是怫然拒绝,他这一趟来见徐谦,为的可就是这件事,而且为了安排这件事,连陛下都出面去恳求了两宫太后,若是徐谦不入宫,他怎么交代?以嘉靖皇帝的性子,多半非要生生踹死他不可。

黄锦连忙道:“无非就是些许成见罢了,毕竟你们是同乡,难道还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徐公子,你听咱家一句劝,给咱家一个面子,与谢诏握手言和。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靖难公侯之后,得罪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不如咱家就出面做个和事佬,让你们握手言欢,如何?”

徐谦的态度却很是坚定,他心里想,握手言欢?若不是自己运气好,自己的功名都没了,自己父子二人的性命还在不在都是两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这徐字倒过来写也绝不和这样的人握手言和。

第一百八十四章:阴刀子,下绊子

徐谦毫不犹豫地道:“这件事没有商量,恩是恩,仇是仇,滴水之恩固然涌泉相报,可是升斗之仇,我徐谦也会十倍报偿。若是当日让姓谢的得逞,学生早已死无葬身之地,现在想让学生和他化干戈为玉帛,学生管他是什么家世,也不管是谁求情,便是皇帝来了,学生还是这句话,我与谢诏,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这是徐谦第一次对人掏心窝子,不掏心窝子不成,否则这黄锦难免要死缠烂打。

况且徐谦把皇帝都搬出来了,就是表明了徐谦的决心。

黄锦的笑脸再也笑不出来了,表情瞬间尴尬,圆圆的脸蛋僵在那里哭笑不得。

他的目光不由地落在徐昌的身上,在他看来,儿子不听话,此时自然该去寻老子,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谁叫你这厮生出这么个顽固的家伙来。

谁知道徐昌比徐谦还横,他不禁看向徐谦,问道:“这个谢诏,是不是到处说咱们父子不是忠良之后的那个?还造谣说我们欺君罔上,对不对?”

徐谦点头道:“就是这个王八蛋。”

啪……

徐昌拍案而起,脸色森然恐怖,随即阴冷冷地道:“这个王八蛋,差点害死你我父子,此人不就是个靖国侯的儿子吗?无非就是在亲军有个佥事之职而已,可是他要结下这个梁子,我徐昌舍得一身剐也不怕他,我家徐谦乃是浙江解元,凭什么给这狗屁东西作陪衬?他便是想给我儿子提鞋,我尚且不肯,现在却让谦儿和他握手言和,去给他这鲜花去做枝叶……嘿嘿……想都别想,咱们徐家父子从钱塘到京师也未曾怕过哪个,黄公公,对不住了!”

黄锦这一下子真是呆住了。

原以为做儿子的够愣,这做爹的似乎也好不哪里去,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还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现在的他是骑虎难下,宫里那边是他怂恿着皇帝去向两宫促成了此事,谁知到了节骨眼居然掉了链子,他虽是东厂掌印,天下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可是他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事无巨细都在掌握,哪里会想到徐谦居然和谢诏还有血海深仇。

他的脸色凝重起来,眼睛微微眯着,慢悠悠地道:“二位,你们和谢诏有仇,固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可问题就在于咱家已经答应了宫里,而皇上对徐解元也颇为青睐,总是想抽个空见一见,所以……这一趟入宫,徐解元无论是为了自己前程又或者是给咱家个面子,怎么都要动身去一趟……”他手指头敲击着几案,又组织了接下来的措辞,才继续道:“总之你非进宫不可,至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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