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韩信-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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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闻言也赞同道;“此言甚是,如今看来,你的主意确实十分奏效,不但大大的制约住了匈奴南下的脚步,也为日后反攻提供了机会。”
韩信眼皮微动,道:“子房,你现在就说反攻,未免为时尚早吧。”
张良笑着道;“我观你话语间神态自若,又语气笃定,起初还以为你是故意装给部下看的,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
韩信微笑道;“哪里不对了?”
张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哈哈笑道;“因为我已经想到了破敌的办法,本来还有些洋洋得意的,还想跟你炫耀一番,如今看来倒是我班门弄斧了,你早已经胸有成竹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看你最初得到长城失陷的反应是惊,现在反倒成了机会了,因为你和冒顿一样,不想打持久战,如果能一战解决,恐怕你们两个都会很乐意。区别就在于谁是败者,而谁笑道最后。”
这回轮到韩信有些惊讶了,转转了眼珠,便说道;“不知子房心中的计策和我可是一般,不如这样吧,你我同事将心中的计策写在手上,一视何妨?”
张良拍掌称好,两人各自取笔,将心中所想写在手上。相约同时张手,皆哈哈大笑起来。
“知我者,子房也!”
肤施城下,冒顿狠狠的瞪着远处巍然屹立的肤施城墙,心中充满了暴躁。他挥舞着马鞭,大声吼道;“给我进攻,进攻,一刻也不得停留。”
随着冒顿的咆哮声,大批大批的匈奴士卒扛着简易的云梯登上城楼,城头炮石如雨,箭疾如蝗,不断头被砸的头破血流的匈奴士兵翻滚着惨叫坠下,却丝毫不能动摇冒顿坚定如石的心。
匈奴从来不缺精锐的骑兵,可去十分缺乏步兵,尤其是攻城攀爬用的步兵。从匈奴士兵笨拙的身手就不难看出,这些马背上的勇士们根本就是被赶鸭子上架,强逼着他们下马蹬城的。
一旁的稽粥却心头在滴血,现在正在流血的士兵很大一部分正是他的亲部,他如何能不心疼万分。终于,他忍不住开口哀求道:“叔父,这些士兵都是我匈奴的精锐呀,如此白白损耗在攻城上,实在不值。不如我们绕过肤施,直接南下关中不就可以了。”
“放屁。”冒顿暴跳如雷,满腔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发泄点,狠狠的一马鞭抽在稽粥脸上。稽粥眼见马鞭抽来,却不敢躲闪,随后惨叫一声捂着眼睛滚落马下。
“蠢货,你懂什么。”冒顿瞪着地下的稽粥,眼中满是怒火。这怒火却不是冲稽粥发的,只是他凑巧成为了倒霉鬼。
“我们这次来不是来抢掠的,而是来征服,征服你懂吗?我要彻底的摧毁秦人的国家,将他们的子民像牛羊一般奴役。如果肤施不拿下,我如何能占领整个上郡,有这颗钉子在,随时可以出城袭扰我们的后方,这样我们就要花十倍的兵力在防备他们上了。”
稽粥捂着眼睛痛的在地上直冒冷汗,若不是自己躲闪的快,这一鞭子几乎将他的眼睛抽瞎。他低沉着的另一只眼睛中闪过了一丝恨意,抬起头来时却换了满是谦卑的目光,连滚带爬的爬到冒顿马前,一把抱着他的腿说道;“叔父,稽粥愚笨,我知道错了。”
说完跳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肤施城头吼道;“我这就去为您攻下这城,说完铠甲一脱,赤膊就要上阵,冒顿却在身后喊住了他。
“胡闹什么,快回来。”冒顿瞪了他一眼,看着他的伤眼不由有些愧疚,又说道;“你怎么说也是我匈奴人的休屠王,我冒顿的侄子,如何能让你以身犯险,难道让秦人笑我匈奴无人吗?”
稽粥谦卑的低下头颅,愤愤道;“可侄儿实在是想为叔父您分忧呀。”
冒顿这才脸色稍微好了些,点头道;“你的忠心我明白了,你先退下,草原上才是我匈奴勇士驰骋之地,而不是在这懦夫藏身的城墙上。”
稽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来,一旁的燕复眼中闪过了一丝欣赏,咳了咳尖着嗓子说道;“大单于,我匈奴善马战而不善攻城,我草原上的勇士不应该是这样用的。不如让司马欣他们的人来攻城如何,要知道他们两以前可是这城的主人,想来熟悉无比。而且他们手下的都是秦人,死了也和我匈奴无关,单于你说是吗?”
冒顿点了点头;“说的对,我已经招他们两人回来了,想必现在也快到了。”说完挥了挥手下令道;“传我军令,停止攻城。”
城中,王泾却抱着酒坛站在城楼上,远远的眺望一眼望不到头的匈奴大军,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身边被逼着上城观战的数名官吏不禁面面相觑,一名站在最前的秦吏不由清了清嗓子,道;“不知少将军所笑何事?”
王泾指着匈奴大军狂笑道;“魏郡守,你看,那匈奴又这么多的兵马,我们城中才区区两万人手。我笑他们不争气呀,竟然费这么大劲都拿不下我们,你说好笑不好笑。”
魏青不由面色一滞,没好气的说道;“少将军,你醉了。”
“要知道现在可是大战之间,你若还是喝的如此酣然大罪,小心监御史弹劾你。”
王泾却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仍然自顾着喝酒,一点都没有把魏青这个郡守放在眼里的样子。魏青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韩信掌权后,便对秦国上下大刀阔斧的改革一番,因为辖地萎缩,便撤消了郡尉一职,转由中央直接掌控各郡军事,郡守也变成了单纯的只管民事不理军事。可话虽这么说,郡守论官职仍然是一郡最高之职,战时特殊情况也可以直接掌军,可王泾的突然横插一脚不但打断了他的计划,还将他手中可用之权几乎全部抢走,他反而成了个有名无实的郡守。
王泾忽然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酒坛一仍,目光中却再无醉意,反而笑道;“各位大人,王泾为你们助兴一番如何。”
说完也不待众人回答,直接三下五步跃下城头,随即集结的号角声响起,南城门轰然顿开,数千秦国骑兵呼啸杀出,将正在撤退的匈奴步卒杀了个人仰马翻。
王泾一马当先,身后的骑兵犹如一把利剑一般在匈奴人中如入无境,猝然不备的匈奴人顿时被杀了的屁滚尿流。当气急败坏的冒顿带着金帐狼骑杀气腾腾的赶到时,秦军已经成功的绕了一圈从西门入城,冒顿只好看着紧闭的城门铁青着脸。
王泾入城后,城头一片欢呼,王泾哈哈一笑,下令道;“来人,将之前俘虏的一千匈奴人押上城头,全部斩首壮威。”
城头上顿时哭喊声一片,一群男男女女的匈奴牧民被押上了城头,这些正是开战前来不及撤走被秦军捕获的匈奴牧民。随着王泾一声令下,一千多颗人头顿时落下城头,
匈奴军中顿时鸦雀无声,冒顿大叫一声,拔刀怒吼道;“我必屠城泄愤。”
城头之上,魏青脸色苍白的跌落在地上,旁边的手下急忙手慌脚乱的扶起他,却见她半响才回过神来,失声惨叫道;“好你个王泾,你这是要断了城中所有人的生路呀,你好狠的心呀!”
一百八十七章心怀鬼胎
大雨仍淋淋直下,天地间仿佛都笼上了一层水雾。
帐中依旧灯火通明,韩信皱着眉紧紧贴着墙上挂着的地图上,凝神看了半宿。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韩信这才将目光移开了挂图,舒展舒展了筋骨。
已经到了夜半时分,军营中也是一片安静,只是偶尔有巡夜士卒的脚步伴着雨声传来。
这处大营虽是露天所建,却因为建在高地,四周所围又都是防水极好的牛皮革料,所以虽在雨中,营中却仍然保持着干燥,并没有像其他营帐一样有一股霉潮味。
义渠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可也是北地郡郡治所在,城中并不缺舒适的官衙府邸,甚至还有一座简易的皇帝行宫。不过韩信并没有将上将军节帐设置在那里,反而设在了城外简陋的营地中。
韩信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长驻军中,一则能保持最快得到前线的军情,另一方面则是牢牢的掌握住军队的控制权,防止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
看着窗外连绵的细雨,顺着远处的火光望去,隐隐可以看见一个人影跪在雨中。韩信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喊道;“白喜。”
帐帘翻动,一人匆匆闪了进来,正是韩信的亲兵队长白喜。因为大帐外仍有小账相连,所以白喜并未淋雨湿身,利索的单膝跪下行礼道;“卑职在。”
“现在什么时辰了。”
白喜站起身来回话道;“刚刚过的子时,现在约莫子时二刻吧,上将军您可有什么吩咐。”
韩信沉声道;“去把赵无忌带过来吧。”
白喜一愣,立刻反应了过来,作揖道;“诺。”旋即转身离开。
赵无忌已经跪了将近两天两夜,却仍然强撑着跪姿不倒。白喜等人赶到时,他已经几尽晕厥,全是凭着一口硬气在那强撑着。
白喜见赵无忌的身躯摇摇欲坠,急忙上前跪下扶住他,随即招呼手下将赵无忌抬进了临近一个帐篷。
昏黄的灯光下,只见赵无忌闭目不语,脸色已经冻得青白,铁塔般的身躯如同筛糠般颤抖不止。白喜忙从怀中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热酒,为赵无忌强灌了几口。赵无忌一阵呛声,总算缓过神来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白喜是军中的老卒,自然知道受寒之人应该用热酒按摩抚身最为有效,便招呼手下将赵无忌湿透的铠甲卸去,却被赵无忌慌忙制止了,不肯换装。白喜人精于事,一想便知赵无忌这是在故作姿态,想要多得到些上将军的可怜,便也笑了笑不再坚持。
赵无忌接过酒袋,又饮了几口,这才递还了回去,低声道;“扶我去见上将军。”
二人相伴搀扶着赵无忌走向韩信营中,在帐外赵无忌却伸手推开二人,整了整额头上的湿发,也不通传,直接冲入韩信的营中,低头长跪不起。
韩信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起初还是带着一些怒意,待看见他浑身湿透脸色青白的样子,这才语气微缓道;“起来吧。”
“罪将不敢起身。”赵无忌牙关打斗,颤抖的说道。
韩信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错了,当初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分兵驻守肤施协防长城。你倒好,不但长城丢了连撤回肤施都被人家断了退路,你知道在秦国将领战前失职导致大败的话该当何罪?”
赵无忌心中一阵哆嗦,却硬着头皮说道;“按律当斩。”
韩信瞪着他,“你也知道自己该死了,枉你和田市跟随我这么多年,居然会如此大意犯这种错误,你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田市还算硬气,至少是战死沙场为主力的撤退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可你呢?就算我有心放过你,朝内的闲言碎语一样可以轻易致你于死地。”
“要知道国法不可废,军法不可废!”
赵无忌听到韩信的一番训斥之话,心中反倒是放心了不少,他知道自己这一条命暂时是保住了。于是上前痛哭流涕的磕头道;“上将军,老田的死确实是我的过错。我不敢奢望您能饶过我,只求给我一匹战马和一把刀,我去找匈奴人拼命去,去为老田报仇。”
韩信也知道他是被田市派人绑回义渠的,又看他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虽说有几分是在装可怜,但大部分却是真情流露。要知道田市和他自从军北军就相交认识,之后关系一直亲密融洽,田市的枉死赵无忌肯定是悲痛欲绝的,这感情是做不了伪的。
韩信从赵无忌身上移开了目光,沉声道;“来人。”
王喜应声推帘入内,行礼道;“卑职在。”
“传我将令,削去赵无忌一切军职和爵位,留录军中待用,”
“诺。”王喜应命退下。
赵无忌虽然早已料到了此种结局,但事到临头仍然忍不住神色一黯,诺诺的伏在地上低头不语。
这一身的功名富贵全是他靠着多年来在战场上舍命厮杀换来的,如今韩信一句轻飘飘的话便让他一无所有,他心中怎么能不心灰意冷。
韩信紧紧的盯着他,道;“你心中可是对我怨恨?”
赵无忌俯起身子,仍然低着头,神色黯然的说道;“赵无忌不敢怨恨,我心中明白,削职夺爵已经是上将军能为我争取到最宽容的处理结果了,我不敢再生妄念让上将军你为难了。”
韩信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你若心中不甘心,我便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只是此事却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身死军灭,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去做。”
赵无忌听闻顿时看到了希望,霍得站起了身子道;“上将军,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劳什子凶险万分,只要你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就算我死一百次我也愿意。”
韩信点了点头,“好,这才不愧是我韩信的手下。我给你一天的休息机会,一天后,你立刻给我滚回军中听候调令。”
赵无忌跪下,大声吼道;“诺。”
……。
一片原野上,大批牛羊奔走带起的黄土灰尘铺天盖地,驱赶着牛羊的牧人一个个都灰头土脸,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前线大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草原,留守草原的老弱妇孺纷纷狂欢庆祝。随着冒顿的军令下达,一个个部落驱赶着羊群也随之进入了长城内。
匈奴人是靠掳掠补给的民族,可是秦人的谨慎并未给他们留下太多的余粮,迫不得已冒顿才下令将几十个匈奴部落调入上郡,靠着一边放牧一边提供着大军的补给。
这个部落就是属于浑邪王的阿林部,却并非真正的匈奴人,而是东胡被灭后被匈奴吞并的东胡部落。不过草原上向来是以实力为尊,国与国的兴衰罔替太为正常了,所以阿林部对融入匈奴到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排斥。当匈奴大军在秦地大获全胜的时候,当随军出征的男人带回的战利品送回部落时,整个部落也随之欢呼雀跃,立即响应了冒顿的命令,带头迁入了长城南麓。
要知道陇北虽然相对于关中是贫苦之地,可比较与贫瘠的草原来说,却是难得的肥美草原地。为此阿林部如何能不兴奋万分,不但不埋怨冒顿让他们背井离乡,反而暗中感激他对部落的照顾。
年老的族长阿莫屠林在马上挥舞着马鞭,大声的吆喝催促着族人加快进程。
一个独臂的大汉擦了擦额头的大汗,对着阿莫屠林大声抱怨道;“族长,部落中的精壮男子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