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偕行-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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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碧缕挣了挣,没有挣开。
上官辉已经微一用力,将她拥进了怀里。
叶碧缕这才大惊失色,拼命挣扎起来,对着上官辉恼道:“再不放手,我要叫人了”
上官辉知道叶碧缕不是那种很开放的时髦女子,赶紧放开她,又往后退了两步,低声道:“你别怕,我没有恶意。”声音已经有些黯然起来。
叶碧缕心神稍定,禁不住双手交叠,紧紧抱在胸前,对上官辉道:“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子,请你以后不要这样。”
上官辉点点头,保证道:“再不会了。不过,我还是会娶你。——你休想嫁给别人”
这一次,叶碧缕倒是没有如上次一样大声反驳,只是低下了头,喃喃地道:“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执着。娶谁不是娶?嫁谁不是嫁?——只要人好,都能平平稳稳过一辈子的。”
上官辉没料到叶碧缕居然这么说,心里对她的感觉更是异样,便背了双手,转了个身,看着抄手游廊边上栽种的各色应季鲜花,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别管了。只要你不反对,不反感……我,我这辈子是非你不娶。如果不信,你可以用一辈子来看着。”说着,转身离开了叶碧缕身边。
叶碧缕怔怔地站在那里 ,头一次,如古井一样波平不起的心里,泛起了丝丝涟漪。
听了上官辉简短的宣言,叶碧缕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这种心情叫什么,只是无端端觉得欢喜,可是想深了,又觉得烦躁,再想让自己理智一点,却已经找不到理智躲到哪里去了。
齐意欣跟顾远东从抄手游廊的另一侧转了过来,手上捧着满满的一大捧刚采的鲜花,一串红、雁来红、大丽花、紫茉莉、玉簪和晚香玉,把她的头脸遮了大半。
顾远东担心齐意欣看不见眼前的路,便一手护在她的腰间,揽着她慢慢往前走。
看见叶碧缕怔怔地站在抄手游廊中央,顾远东停了下来,笑着道:“叶大小姐是怎么了?迷路了吗?”
叶碧缕眼神一闪,看见大花捧后面露出齐意欣精致的笑脸,忙笑着让到一旁,对着顾远东意味深长地道:“二少到底是地头蛇,居然把上官七少给甩开了。”
顾远东不自在地别过头,迅速地瞥了齐意欣一眼,却见齐意欣没有露出以往莫名其妙的样子,而是在耳朵后面微微有了些红晕,又逐渐扩大到两颊,香腮欲晕,人比花娇。
顾远东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正要调侃几句,就听身后传来阿喵略带嘲讽的声音,“上官七少,诺,那边不就是意欣?枉费你到处找她,原来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叶碧缕听了轻声一笑,对着顾远东和齐意欣点点头,和他们擦肩而过,往他们身后的阿喵那边走过去,道:“阿喵,快带我去看看你的屋子。好久没有跟你说过话了,怪想你的。”
阿喵笑着伸出手,握住了叶碧缕伸过来的手,道:“没问题,跟我走吧。”说着,又拍了身旁的上官铭一下,意有所指地道:“人帮你找到了,可别再走丢了。——如果还是守不住,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说完,还对着另一边的顾远东挑衅般地哼了一声。
上官铭看着齐意欣捧着一大捧鲜花站在顾远东身边,竟然是说不出的协调,心里不由很是生气,快步走了过来,强行从齐意欣手里接过那一大捧鲜花,硬邦邦地问道:“这花要送到哪里?我带你去。”
齐意欣赶紧松开手,让上官铭接过花,对他道:“是给伯母花厅里面的花樽预备的。”
“我知道花厅在哪里。你跟我走吧。”上官铭对顾远东生硬地点了点头,便一只手抱着花,一只手拽了齐意欣的手,大步往前面走去。
齐意欣不由自主地回头,有些歉意地看了顾远东一眼。
顾远东微笑着对她挥挥手,让她跟着上官铭一径去了。
这之后,上官铭就对齐意欣寸步不离,就连齐意欣去更衣,他也要守在外头。
不过直到吃完晚饭,顾远东也没有再去寻齐意欣说话,而是都跟上官辉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叶碧缕和阿喵在一起,跟她说起了和齐意欣一起买了一家报馆的事。
阿喵果然也很感兴趣,只是她马上要去外洋,目前没有功夫帮她们的忙,便说好了等她从外洋回来之后,也来她们的报馆帮忙。
齐意正自始至终都陪着裴青云,让裴家舅母和顾范氏看了,都很是欣喜。
从公主府晚宴回来之后,齐意欣在家里待了一阵子,哪儿都不想去。
自从她得了顾远东送她的一箱子枪械和一箱子子弹,就同着了魔一样,总想在家里练枪法。
齐家当然没有顾家那样专业的打靶场。齐意欣便在齐家后花园的一块空地里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靶场,自己成天泡在那里打着玩,齐家的下人从此就对齐府的后花园绕道而行,既不想听里面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又担心三小姐一个不小心,有流弹飞了出来。——把自己打死了也就算了,就怕打不死,得个残废,那她们这些下人可就没活路了。
好在齐意欣的枪法还算靠谱,从来就没有脱过靶。
顾远东听见齐意正跟他抱怨,不该给齐意欣送那么多的子弹,搞的现在齐家的上上下下都经过后花园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捂着耳朵,左顾右盼,就觉得好笑。百忙中专门抽时间去了一趟齐家,果然看见齐意欣在齐府的后花园摆了个简易靶场,拿着手枪玩近距离射击呢。
齐意欣回头看见是顾远东来了,跃跃欲试地要跟他比枪法。
顾远东笑着掏出自己的手枪,约定五局三胜。如果齐意欣赢了,顾远东要再送她一箱子子弹。如果齐意欣输了,顾远东则要求齐意欣从此去顾家靶场练习枪法,不许在齐家后花园弹射。
齐意欣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结果当然可想而知。齐意欣再厉害,也比不过顾远东是靠枪吃饭的,五局里面输了三局,赢了两局。
齐意欣是垂头丧气了,顾远东却有些惊诧。他没想到,齐意欣才练了几天,就有这样的成绩,天资实在是不错。
不过顾远东也忙,为了齐意正的大婚,整个东阳的警戒都要重新布置。还有李家那边,幸亏上官辉的馊主意,如今让李家陷入一片混乱当中,李绍林已经赶到京城,去找船舶署的人活动去了。
上官辉不松口,船舶署当然没有人敢收李绍林的银子,把正式合同给了他。
李绍林自从帮姑祖母出来做事以来,以这一次的败绩最惨。整个李家生意,全部的流动资金,三十万两银子,眼看就要赔得干干净净了。别的可以拖欠,可是军饷却不能。
李家有庞大的李家军,那是个不折不扣吸金的无底洞。——没有军饷,就没有人为你卖命当李绍林在京城焦急奔走的时候,齐意正在东阳城大婚的日子就快到了。
为了这一天,齐家已经准备了一个多月了。
第155章 贵客临门 上
齐意正和裴青云大婚的正式礼服,当然是传统的礼服。
齐意正会穿大齐朝时候新郎官常穿的九品绿色深衣,头戴二翅簪花帽。
裴青云是一身大红色缂丝对襟大袖衫,大红罗裙,配以凤冠霞帔和大红盖头。
齐意欣心里自有小算盘,又贸足了劲儿撺掇齐意正和裴青云去东阳城的照相铺,穿着照相铺里提供的外洋白纱礼服,照了几张婚纱照。
可惜东阳城照相铺子里的白色婚纱可以选择的样式太少,也就是裴青云国色天香,才没有被那种在脑袋上缠了一圈帽子似的白纱头巾造型给拖累。
照相的时候,齐意正穿着西式燕尾服,站在裴青云身后。
裴青云穿着长长的婚纱,坐在齐意正前面的一个锦杌上,斜身侧脸看着镜头,嘴边微微的笑。
两个人的样貌都是一等一的,照出来的效果自然不同凡响。
那照相铺子也是刚刚才引进这种白色婚纱礼服,照的人很少。
见了齐意正和裴青云照出来的样片,一时惊为天人,非要放到他们铺子里的橱窗上去招揽生意不可。
齐意欣要这个照片是另有用途的,当然怎么说都不肯。
那照相铺子知道他们是齐家人,财大气粗,也不敢提在他们面前提“重金”二字,只怕惹人笑话,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齐意欣把底片都拿走了。
回到齐家,齐意欣特意给齐老太太看这次照出来的照片。
裴青云和齐意正都不喜欢这种白色的礼服,齐老太太看了也直皱眉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跟齐意欣说,这些照片,不能放到新婚的洞房里面去。
齐意欣却不以为意,高高兴兴地拿了照片来到报馆,让严先生登在《新闻报》新创刊号的头版头条上,上书“财务总长齐意正大婚,迎娶大齐首辅裴家嫡女裴氏,大总统亲临,为新人致辞”。
为了这个创刊号,齐意欣费尽心思,才说服了严先生,以齐意正的大婚消息为头版头条,还雇了无数的小报童,让他们在正式大婚前三天在街上免费发放,并小字注明,凭着《新闻报》的这份创刊号,可以去齐家吃齐大少爷齐意正婚宴的流水席。
果然到了大婚的前几天,东阳城里,连街上摆摊的小贩都发现,原来齐家的大少爷大婚,连大总统都亲临,而且齐家的大少爷,已经做了新朝的财务总长之前齐意正的任命,只在东阳城的高门大户中流传,还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东阳城里的一般老百姓还不知道财务总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职位,幸亏《新闻报》上有写,这是相对于大齐朝户部尚书的位置。——齐家的大少爷,当真是了不起啊于是一些以前以为齐家在走下坡路,故而装聋作哑的人家都慌了神,赶紧过来送礼,让齐家的帐房忙得不可开交。
齐家倒是早有准备,从大婚前两天开始,就在齐家内院的花厅席开五十桌,招待亲戚家,还有平时走动比较密切的人家的女眷。外院也是五十桌,招待这些人家的男宾。另外还有三百桌流水席,摆在齐家大门外面的空地上,只要拿着《新闻报》的创刊号过来说声恭喜,哪怕什么礼物都没有,也没有关系,照样可以好吃好喝一顿。
东阳城里的《新闻报》,一时洛阳纸贵,成了抢手货。
严先生看见报馆的牛式印刷机,一天印一千张,都被人一抢而空,开始很不理解,后来听说拿着《新闻报》的创刊号,可以去齐家吃流水席,才有些悻悻然地对自己的儿子小严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小严却装作没有听见,到了正日子那天,也拿了一份偷偷藏起来的《新闻报》创刊号和齐意欣给他的一份请帖,到齐家吃流水席去了。
正日子这天,齐家的规矩更严格一些。不是拿一份报纸就可以过来吃喝的,还必须要有齐家发的请帖。
因为这一天,东阳城的世家大族,还有从京城来的权贵,包括新朝的大总统,都要到齐家来出席婚礼。
为了安全起见,江东二十郡的少都督顾远东,一大早就带着顾家军,全副武装地去东阳城的码头上亲自迎接大总统。
顾远东今天穿着玄色军服,头上戴着特制的钢盔,腰系五指宽的牛皮皮带,手上戴着一副白手套。腰间的枪套上,露出金黄色的枪托。因是齐意正大婚,为了讨个好彩头,顾远东身上也挂上了大红的绶带。
顾家军的护卫们,也都在玄色军服外面,系着包了一层红绸的牛皮腰带。个个头戴黑色钢盔,手持最新式的维森小型冲锋枪,杀气腾腾地站在顾远东身后,远眺着快要靠岸的大总统的坐船。
东阳城临海而建,此时东阳城的码头,其实是一个近海处海弯的码头。
站在岸边眺望过去,蔚蓝色的大海,淡蓝的天空上飘着雪白的云彩。一轮红日正从云层里要脱颖而出,万千道阳光洒在岸边竖立的顾家军上,气象万千。
沈大总统一行人的坐船正要靠岸。这些人来到甲板上,看见站在岸边的顾家军被阳光镶上了一道金边。特别是最前面骑在一匹四蹄踏雪的黑色大马上的顾远东,更是气势不凡。
“老爷,顾少都督真是个有心人。这么早就列队在这里迎接老爷,老爷等会儿要给他什么样的赏赐呢?”站在沈大总统身边的,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头上烫着齐肩的猪肠装,身上穿着一件桃红色缂丝无袖旗袍,身上还裹着一件薄开司米的金棕色格子披肩,将裸露在旗袍外面雪白的双臂包得严严实实的。
沈大总统怜爱地把自己身上的斗篷取了下来,披在那女子身上,笑着问道:“小怜对顾少都督印象不错?”
那名叫小怜的女子,本是江南一个戏院的名伶,因唱得一手好昆曲,是那戏院里面的台柱。
沈大总统当年本是大齐朝的刑部尚书,奉旨巡防江南,查访冤狱。他的妻子南宫氏是江南人氏,便趁机带着自己所出的儿女也回到江南小住了一阵子,正好躲过了京城剧变,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齐朝覆灭了,沈尚书不再是刑部尚书。因他是大齐朝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尚书级人物,便被当时的三大都督江东顾为康、江南夏扶民,以及江北成士群,共同推举为新朝的临时总统。
经过八年的经营,他已经正式当选了总统,不再是以前要看三位大都督脸色的“跛脚鸭”了。
沈大尚书要回京城去做大总统,就顺便替小怜赎了身,带着去京城,做了他的第四房姨太太。
这次来东阳城参加他的财务总长齐意正的婚礼,本来应该带着他的夫人一起来的,谁知他的夫人近来身子更是不如以前,已经沉疴难起的样子。
他夫人娘家姓南宫,跟大齐朝辉国公宋家,本是一脉所出的嫡亲兄弟。只是两个儿子一个跟了母亲姓南宫,留在江南,执大齐朝白道之牛耳,江南所有的赌场、镖局、武馆,还有青楼和戏院,都是归了南宫家管辖。另一个儿子跟着父亲姓宋,在京城跟着父亲袭了爵位,便是辉国公这一脉。所以大齐朝里人尽皆知,南宫家和宋家虽然姓氏不同,却是嫡亲的亲戚。两家人也一直走动得很亲密。
东阳城里的宋大夫是京城宋家分出来的旁支,也是宋家如今硕果仅存的一脉,已经请了南宫家的老祖宗作证,将宋大夫这一支迁入宋家嫡支,为宋家嫡系传香火。
南宫夫人如今病重,便专门请了宋大夫去给她瞧病去了。
沈大总统知道夫人有宋家的名医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