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偕行-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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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范氏挑了挑眉,静静地道:“这算什么?——你要了她的身子,她做了你这么多年的二房,你说不要就不要她了?”
顾为康叹口气,看向顾范氏的俏脸,似乎回到他们新婚的美好时光,喃喃地道:“不跟她在一起,她会伤心。可是继续跟她在一起,你会伤心。——你和她之间,我一直选择的是你,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听了顾为康的话,顾范氏真是啼笑皆非,摇摇头,道:“你说你一直选择的是我,却咯应我几十年。顾为康,我真的不明白,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自己都不明白吗?——你一直是在用诺言心疼我,却是在用行动心疼别人”
顾为康大叫着反对:“不不是我一年到头,也只在小赵姨娘那里歇几天而已。她跟了我,我不能让她守活寡。——可是绝大部分日子都在你这里,你怎么能说我是在用行动心疼别人?”
顾范氏揽紧自己身上的披肩,有些疲惫地道:“不用在说了。你根本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为康脸上的神情渐渐灰败下来,捏紧了拳头,恨声道:“不管你怎么说,这份离婚书,我是不会签字的——你要对薄公堂,我奉陪”说着,又捂了胸,大声咳嗽起来。
护士在厨房将煎好的药倒在药碗里,放在一个托盘上,出了厨房,走上回廊,往顾为康的内室那边走过去。
小赵姨娘从自己的厢房里面出来,两眼红红的,有些肿,似乎是刚哭过。
护士明明看见,却装看不见,笑着打了声招呼,继续往前走。
小赵姨娘叫住护士,道:“夫人在里面跟大都督说话呢,你等会儿再进去吧。”
护士笑着摇摇头,轻言细语地道:“吃药是要按时吃的,不能早一顿,晚一顿,对病情没有好处。”
小赵姨娘慢慢走过来,就着护士的手,往托盘上的碗里瞧了瞧,问道:“是刚熬好的吗?”
护士点头:“我一直看着的,没有离过我的眼睛。”
这是顾远东专门要求过的。给顾为康熬药的时候,药炉边不能离了人。
小赵姨娘含笑点头,伸出手去,在药碗边上试试寒温,眉峰微蹙,道:“好像太烫了。”说话间,右手小指轻轻在药碗边上磕了两下。
护士忙着跟小赵姨娘说话,就没有看见从小赵姨娘小指的长指甲里面,飘出几许粉末,悄无声息地落到顾为康的药碗里面,很快便溶得干干净净,了无痕迹。
“冬天天冷。我这一路端过去,到内室的时候,就凉一些了,正好让大都督喝。”护士笑着对小赵姨娘点点头,在回廊上拐个弯,便能看见顾平面对着院子,负手站在顾为康的屋子前面。
护士托着药碗走过去,对顾平点头笑道:“顾副将,大都督该吃药了。”
顾平看了看托盘上的药,又侧身倾听屋里的动静,问道:“能不能等会儿?夫人正在里面跟大都督说话。”
护士叹口气,道:“大都督是病人,病人就要按时吃药,这是常识。”说着,又对顾平无奈地道:“要不你问问夫人吧。若是夫人执意要说完话,我就等一等。”不想让他为难。
顾平转身走进去,脚步声很重。
里面说话的两个人听见了,都闭了嘴。
顾平大声问道:“大都督该吃药了,要不要把药端进来?”
顾范氏没有言语。
顾为康便道:“端进来吧。”
顾平回头对护士做了个手势。
护士谢过顾平,端着托盘进到内室。
顾范氏已经退回到长榻边站着。
顾为康半坐在床上,脸上的神色很差。
护士仔细瞧了一眼,暗暗心惊,劝道:“大都督这病需要静养,不能动怒的。”
顾范氏低下头,将手里的离婚书死死捏住不放。
顾为康长长地出一口气,张开嘴,让护士给他喂药。
一碗药吃完,护士将空空的药碗放回托盘上,捧着托盘对顾范氏和顾为康屈膝行礼,自出去了。
顾为康的内室里,一片寂静。
顾范氏看见顾为康灰败的脸色,到底不忍心逼他太过,将离婚书放到东面墙下的楠木长案上,道:“你好好养病吧。——这份离婚书,等你病好了再签,也不迟。”
顾为康怒道:“我宁愿一辈子病在床上,也不签这个离婚书。”说着,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顾范氏迟疑了一下,还是对外面叫道:“来人进来服侍大都督”
自从护士出去之后,小赵姨娘就在门口逡巡来去。
顾平跟门神一样守着门,她不敢进去,只好在外面做焦虑状。
听见顾范氏在里面叫人进去服侍,小赵姨娘再也顾不得顾平的眼神,飞一样冲进去。
来到内室,小赵姨娘目不斜视地从顾范氏身边擦身而过,来到顾为康床前,小心翼翼地扶他下床。
顾为康觉得身子越来越虚弱,心里的绞痛一阵阵袭来,让他眼前时黑时白,视线模糊。
感觉到一只手扶过来,顾为康下意识紧紧抓住那只手,扶着那人站了起来。
顾范氏回头,看见的就是小赵姨娘偎在顾为康身边,而顾为康紧紧地抓着小赵姨娘的手。
“大都督,您这是怎么啦?”小赵姨娘大声叫起来。
顾为康皱了眉头,两眼眯起来,往身前看过去,这才看清是小赵姨娘,不是丫鬟。就要把她推开,道:“怎么是你?我对你已经说过了,不用你再做这些活儿……”
小赵姨娘打断顾为康的话,楚楚可怜地道:“表哥,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不让我做这些杂事,可是我服侍表哥,是心甘情愿的。”
顾为康愕然,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一边说,一边用足了力气,要将小赵姨娘推开。
可是这一使力,顾为康觉得自己的心脏急遽收缩一下,便又突突地跳得飞快,快得他都来不及呼吸,来不及喘气。
顾为康的脸色变得青紫,喉咙里面荷荷有声,整个人突然失去平衡,压在小赵姨娘肩膀上。
小赵姨娘勉力托起顾为康的身子,大叫道:“大都督大都督——您这是怎么啦?”
顾范氏正要掀开内室的帘子出去,听见小赵姨娘的叫声,回头一看,发现顾为康的脸色十分可怖,心下骇然,连忙对外面的人叫道:“顾平来人——快去请宋大夫过来还有护士,都到哪里去了?”
顾平在外面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此时一听顾范氏叫喊,心里一沉,忙叫了自己的手下过来,吩咐道:“赶紧去大小姐院子里,让大小姐去请宋大夫过来。就说大都督病情有变。”一边又大叫着“护士护士小姐——大都督有些不舒服……”
顾平的手下奔跑着去着找顾家的大小姐阿喵。
阿喵听说自己的爹爹顾为康病情有变,急得大衣都没有穿,一阵风似地往二门上奔去。
出了顾宅大门,阿喵坐上顾家的雪佛莱小轿车,急命司机去宋大夫那里,要将宋大夫请过来。
这边护士在小厨房听到顾平的呼喊声,连忙冲出来,正好和顾平一起赶到内室,就看见顾为康已经人事不醒地靠在小赵姨娘肩膀上。
顾范氏却脸色苍白地站在内室门口,怔怔地看着小赵姨娘和顾为康那边出神。
小赵姨娘看见人都进来了,便泪流满面地对顾范氏道:“夫人,求求你,别再气大都督了。大都督这个病,不能受气的。”说着,用力要将顾为康的身子扶着放到床上去。
顾平愣了愣,才赶紧大步上前,帮着小赵姨娘将顾为康僵硬的身子放到床上去。
护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仔细检查顾为康的情形,又拿听诊器给顾为康听诊。
“顾副将,劳烦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厢房将我的药箱拿过来。”护士匆匆忙忙嘱咐一声,小跑着离开屋子,去自己的厢房将药箱拎了过来。
护士的药箱里面,有宋大夫做的一些应急药丸。
顾为康的情形,应该是气急攻心引起的呼吸不畅。以他的年岁和精神状况,很可能会发展为中风,甚至更严重的,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小赵姨娘趴在顾为康床边,哭得死去活来。
顾为康的一只手,因为痉挛,还死死抓住小赵姨娘的手不放。
顾范氏静静地坐在南窗下面的长榻上,等着宋大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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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齐大非偶?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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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齐大非偶? 上
齐意欣在公主府睡了中午觉醒来,睁开眼,看见装饰得雅致奢华的暖阁里面,已经暮光沉沉,有些昏暗。
外面的天色不若她刚午睡那时候的*光明媚。
齐意欣十分惊讶,揉着眼睛问蒙顶:“什么时辰了?伯母回来了没有?”
想起顾范氏午时刚过就去了顾家,跟大都督顾为康说话,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齐意欣心里涌起一阵不安。
“已经快到申时中了。”蒙顶扭头瞧了瞧墙角一人高的落地钟。
齐意欣到这里也有半年多,已经知道申时中,大概就是下午快四点,轻声笑道:“我居然睡了一个半时辰。蒙顶,你怎么不叫醒我?”
蒙顶放下针线,起身到暖阁门口撂开帘子,唤人给齐意欣送茶水过来漱口,笑着道:“这些天,三小姐晚上睡得不好,经常翻来覆去到天亮。今儿好不容易能睡一觉,奴婢怎么会打扰呢?再说也没什么事,三小姐身子还虚,睡睡可以养精神。”
齐意欣笑了笑,从榻上起身,穿上小碎花缎面、镶大毛里子的粉紫绣花拖鞋,坐在长榻边上晃着脚,拖鞋鞋尖上的小珍珠颤颤微微,在有些昏暗的暖阁里划出一道道珠华。
蒙顶吩咐完外面的小丫鬟,回身过来,去里面的净房给齐意欣打水过来洗脸梳头。
齐意欣洗完脸,又问了一声:“伯母回来了没有?也去了一个半时辰了,有什么话,这么久都说不完?大都督不是还病着吗?说这么久的话,也不怕伤神?”
蒙顶也有些疑虑,顺口道:“三小姐说的是,奴婢也纳闷呢。”
外面的小丫鬟奉茶上来,捧与齐意欣。
蒙顶将一张黄花梨的四足夔纹矮几搬过来,放到齐意欣坐着的长榻边上,又摆上两碟点心,当小食,让齐意欣先垫一垫。
齐意欣吃了两口茶,见外面的天色越发昏暗,心里的不安也更加浓郁。
暖阁里面一片沉沉的暮霭紫,罩在墙边竖立的多宝格上。里面放着的前朝古物静谧如山,鸦雀不闻。
齐意欣吃完茶,放下茶碗。
蒙顶将茶碗和吃剩下的点心碟子放到托盘上,一起捧着,收拾出去。
刚出了大门口,蒙顶却看见眉尖急匆匆地从院门外面走进来,便站住脚,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敢是齐家着急,要接三小姐回去?”
齐意欣今天来公主府做客,只带了蒙顶。眉尖和碧螺都在齐家,并没有跟过来。
说话间,眉尖已经走上台阶,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跟蒙顶点点头,问道:“三小姐可在里面?”
蒙顶嗯了一声。她和眉尖姐妹多年,彼此都很熟悉。此时见眉尖脸上虽然在笑,那笑却浮在面上,并没有直达眼底,像是心事重重。
“在呢。午睡刚醒,可是有事?”蒙顶招招手,叫过来一个在旁边伺候的小丫鬟,让她帮着把托盘上的茶碗和点心碟子送到旁边的茶水间去,自己带着眉尖转身进了屋子,去暖阁见齐意欣。
齐意欣已经从长榻上起身,双手抱胸,站在长榻前面,看着对面的窗户出神。
“三小姐,眉尖来了。”蒙顶一边说,一边撂开帘子,和眉尖一起进去。
眉尖和蒙顶一起向齐意欣屈膝行礼。
齐意欣回头打量她们一眼,冷静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眉尖匆匆忙忙从齐家赶过来,肯定是有事。
眉尖苦笑着,将一个淡青色闪金丝绸面的拜贴拿出来,双手捧着奉与齐意欣,道:“江北成大都督嫡长女成大小姐的拜贴,刚刚送到齐家。”
齐意欣皱了皱眉头,从眉尖手里接过拜贴,一股清雅的兰香若有若无地钻入鼻尖。——跟她前世用过的一种叫“午夜飞行”的名贵香水味道很相似。
打开拜贴,齐意欣匆匆扫一眼拜贴上一手端雅妩媚的簪花,越来越不解,“成大小姐明日就要来拜访我?——她来见我做什么?我又不识得她。”低头沉吟不已。
蒙顶担心地问道:“三小姐,齐家可跟成家有没有生意上的来往?”
齐意欣摇摇头,道:“据我所知,没有。我们齐家一直做的是正经生意,没有官商合营过。”
“那成大小姐为什么要专程来拜访三小姐呢?还送来许多礼物,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二太太,还有四小姐、五少爷,以及二太太的一对双胞胎六少爷和七少爷,都有份的。”眉尖惴惴不安地道。
齐意欣心里一动,问道:“大太太有没有礼物?”齐赵氏被送到家庙出家,外人知道的不多。
眉尖跟着摇头,道:“没有。没有大太太的份儿。”
齐意欣笑了笑,道:“这个成大小姐,把我家的情况倒是摸得挺清楚的。”
三个人在暖阁里琢磨半天,也不知道这个成大小姐是什么用意。
眼看外面就要天黑了,齐意欣便对眉尖吩咐道:“你先回去,帮我带封信去报馆。让他们帮我查查成大小姐的底。成家所有的情况,我都要知道,能查多少,是多少。”
齐意欣不喜欢打无准备的仗。不管成大小姐是好心还是恶意,她都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更何况,以成家的家世,若是真的要对付他们齐家,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就算她以后嫁给顾远东,也不能让顾远东为了齐家,就跟和成家火拼起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她还是知道。
况且现在她还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成大小姐到底是冲着齐家去的,还是冲着她齐意欣去的。
不过只是一瞬间,齐意欣已经将京城里面的沈大总统都考虑进去,并不敢掉以轻心。
眉尖应了,在旁边候着,等齐意欣写完信,就拿着离开公主府,去东街上的报馆送信去了。
齐意欣又吩咐蒙顶:“让外院派个人去顾宅看看,伯母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也好摆晚饭。”
两个人正商量要不要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