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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庶女从容 完结+番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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徜徉于园中,尤如漫步在山水之间。畅春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东、南、西面均堆土累石为山,中间又以各种顽石堆砌洞壑,手法颇高。

五可与安玖在园中一路款款而行。

这畅春园里,可是天上有,地上无的,没有一日不开花,四时有不谢之花,八节有长春之花,看着这满园花开似锦,牡丹,芍药,海棠花等竞相争妍,陈五可不由深深呼气,原来,但凡美丽的东西,到任何时候,都可以让人赏心悦目。

只不过,现代社会的人更注重物质的享受,他们日日忙于激烈的竞争,甚至连最应该讲究调养的一日三餐,大多都变成了速食的方便面。对于爱情,实际到刚刚付出一点点,便要求得到更大的回报。因此,天长地久这个词已在风中远逝,海枯石烂也早已在地底腐烂成灰。

“五可妹妹,你深吸口气。”陈五可的心正在游走遐思,眼前忽然呈现一片黑暗,一双温软如棉的手掌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她知这是安玖在同自己闹。自己若不照她说得做,这个顽皮的安玖姐姐定不会饶过自己。五可只得深深吸上一口气,不觉有浮动的暗香阵阵袭来,令人觉清香满口,心旷神怡。陈五可不觉悠然心醉,微闭双眸问道:“这是什么花香。”

安玖撤开手,眉开眼笑道:“现在还不告诉你,边走边瞧吧。”二人沿着那香气飘来的方向走去,没多远,才见眼前是一片梅林。 阵阵微风拂过,林中梅花如婀娜多姿的仙女,悄然飘落园林小径。奇姿异态纷呈,别有韵质。

徜徉在梅花丛中,有微风拂过,那枝上梅花如同电影中的慢境头般,一片一片的飞落下来。五可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轻撵裙裾,淘气地笑着上去捕捉那飘落的花瓣,口中还念念有词:一片,两片,三四片……”

“五可,你在做什么呀?”阿玖在一旁很是不解。

“数梅花的花瓣啊!”五可回头道,可能是由于用力过猛,说话时竟然连喘带笑的,但她依然接着数道:“五片,六片,七八片……”

安玖心道,到底是年纪小,说出的话来真真有趣,便也陪她玩笑道:“九片,十片,十一片。”

五可数着手中或白或红的梅花瓣,睁开一双圆圆大眼,希奇道:“阿玖姐姐,原来你也知道这首诗。”没想到乾隆爷的词还家喻户晓。不过,现在好像不到清朝呢。

安玖白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一直数,一直数,从一数到八,下面我当然替你数出来,省得你又抓花瓣又计数的,累得直喘。”

“哈哈哈哈……”五可闻听,不由得一阵爆笑,原来,不是乾隆爷的这首诗通俗易懂,琅琅上口,原来是接下句诗的人,凭的是对数字的条件反射,只要懂得二十位以内的算术。

五可捂住肚子,格格地笑得花枝乱颤。安玖先前也笑,后来见她笑得声高,有失闺阁少女仪态,忙四下望望。猛然见不远处站了一位白衣书生,手中还握了一卷书。忙手上运劲暗暗拽了下五可,悄悄对她低语:“五可妹妹,莫在笑了,那面有个白衣男子在向我们这边看。”

五可忙敛了笑,站直身躯,如一株小小修竹,笔直挺拔而立。举目朝安玖所说的方向望去。只见的梅林深处,正有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缓缓行了过来。他面挂微笑,白衣胜雪,长发如墨,眸子如辰星般璀璨。那副随意悠闲的模样,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好个温润如玉的俊美男子,简直是从图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微风过处,白衣飘飘,令这男子看起来越发的俊美不可方物,洒脱如谪仙。

五可呆了呆,有些神思恍惚。这情形像极了多年前的那个春光明媚的早晨,坐了轮椅的陆透,在校园的丁香花下邂逅大学时代中文系的学长。那日他也是一袭白衣,当陆透拿了一本《乐府诗辞》,看到那篇《东风伯劳歌》,胡编乱造了一句‘谁家女儿对门居,书中自有颜如玉’时,那学长就是这样在阳光下走入了她的视线,令她开始了那段,即甜蜜,却又痛苦绝望的暗恋。

那白衣公子来到五可与安玖面前深施一礼道:“小可冒昧,不知二位小姐在此赏梅,如有打扰还请见谅。于礼小生应该回避,但实在好奇方才这位小姐所吟之诗,似应还有下句,小生恳请小姐赐教?”眼光清澈诚挚,绝无半点亵渎嬉戏。

五可这才回过神来,躬身对那白衣公子落落大方地还了一礼:“公子说得哪里话来,还说什么赐教,这原是我随口和安玖姐姐说笑的,下句是,飞入草丛都不见。”说罢,又想到前世的父亲喜欢的那部老剧,《宰相刘罗锅》中,乾隆爷说到第三句卡壳,刘墉续上后一句补尾的状况,不觉又绽放如春花般的笑颜。

她原就生得美丽。虽然年幼,方才那妙语连珠,言语狡黠的巧笑嫣然模样,早已深深植入那白衣公子的脑海,若不然,他明明在梅树下吟颂诗书。也不会鬼使神差地走了过来。

五可躬身行礼的当口,云夫人送她的那块蓝田玉佩忽自颈间垂下来,那白衣公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面色绯红,颤声道:多谢小姐赐教,小生在此多有冒犯,望小姐多多包涵才是,小生就此别过。”白衣公子声音激荡,转身便要离开。

“云公子,你不识得我了么,我是安玖。”一旁久未言语的安玖忽然道,语声凄楚,故人重逢,他竟然不识得她。

白衣公子心间一慌,脚下站立不稳,马上就要摔倒。安玖本来距离他有两米之遥,忽然身轻如燕般越起,几步抢上将他扶住。

“轻功啊,轻功,传说中的轻功!安玖姐姐,你太伟大了,哪天一定要教教我。”陈五可轻拍手掌,两眼放光,此时若不是有那白衣公子在侧,她得顾及淑女形象,怕是她早已一蹦三尺高。可惜并未得到安玖的回应。

倒是白衣公子见自己颀长的手指被安玖握住,紧张地扫了五可一眼,急促地收回。闪烁的目光扫过安玖嫣红如醉的面颊,小心翼翼地道:“小可在此谢过小姐相救,小可的确姓云,只是怕要小姐失望了,我并不识得你。”

“你当然忘了,我却忘不掉,”安玖颤声道:“你可记得你家在余杭时的那所宅院,与安将军家相邻,我便是安在阳将军的女儿,你曾说,你曾说……”安玖说着说着,便撵了衣带,红着脸,一副小儿女之态。与在五可面前所表现出的豪爽开朗大不相同。

五可这才听得明白,原来他们是自幼的青梅竹马在此相逢。她不由得微微一笑,不想做电灯泡扰到二人这难得的相聚,转身掬两片梅花瓣入唇,含英咀华地向畅春园深处行去,那里还有太多的奇花异草等待她去欣赏。

“原来是安家小姐,小生儿时多有冒犯,还请小姐见谅,小生就此别过。”说罢白衣公子抖抖衣上梅花瓣,异常不安地去看五可,不想五可小小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白衣公子一脸怅然地移步离开。

安玖呆呆注视白衣公子的身影渐行渐远,眼中有泪意浮现。她深深记得,当年的云峥却不是这般温文尔雅,与现在的他大相径庭……

* **

“饭桶!饭桶!肥猪!肥猪!”

十年前,小霸王似的云峥身着锦衣,无比神气地骑在自家高高的墙头上呼三喝四。

他在咒骂邻家圆嘟嘟的小女孩安玖。七岁的安玖却恍若未闻,依旧低头垂首,手拿小巧的绣花针。在奶娘的指导下,一针一线,有板有眼地绣着香荷包。。

“云小七,那个肥猪一定是又聋又哑!”云峥撇下嘴,颇有些意兴阑珊。就是呢,自己都连着骂了十来天了,晚上回家嗓子干得直冒烟,都得喝荷叶茶来润喉。那个死丫头却每天跟个雕塑似的垂着头,自己有一千个理由这么认为。

“三少爷,既然如此,那么您老就别每天这么辛苦骂她了,还是回去读书吧,年前老爷从京里回来,要检查你和二少爷的课业的!”

十岁的云小七是少爷的贴身小厮,本来这几天,就已经对云峥的胡作非为很是不满,本来身为下人是不好说什么的,即然少爷都这么说了,那么咱就借坡下驴吧。。

“好吧!”云峥郁闷地哼出这两个字,一只脚刚踩在云小七瘦弱的肩膀上,下一秒却又骑上墙头,手舞足蹈地近乎兴奋地一痛乱囔:“饭桶!饭桶!肥猪!肥猪!”

在那一瞬间他居然看到安玖说话了,虽然只是看到安玖的嘴对着奶娘一张一翕。但对于无聊至极的他真是个莫大的鼓舞,他就不信那个邪了,傻子对别人的谩骂才毫无知觉,这个又蠢又笨的丫头已经够呆了,自己想知道,她到底傻没傻透。“

小姐,邻家云尚书家的三公子也太嚣张了些,你不让理,我也就由着他,可这都十来天了,这不显见着咱们堂堂的将军府家好欺负。”奶娘愤怒地瞪了一眼远处高墙上的小霸王,如果小姐允许,她真恨不得去找夫人告上一状,让自家夫人去找那云氏问上一问,还是什么尚书家的公子,竟然就是这等教养。。

“奶娘,算了。母亲原本就身体不好,不要打扰她。由他去吧,过不了几日,他的喉咙恐怕要发不出声音来了。”安玖微微一笑,奶娘略一思索。不由连连点头,看来死去的老爷夫人没有说错,这小姐虽然年幼淘气些,却是极有主张的,自夫人病了以后,她是懂事多了。

“哎哟,我的少爷,您可悠着点,一会儿掉下来摔着,老爷回来可是要责罚我的。”云峥在墙上叫骂着,得意忘形,差点就栽下墙头。云小七提心吊胆,哭笑不得地提醒。。

“墙那面说话的是云小七吧!摊上这样的主子也的确难为了他。我还是让他少操点心吧!奶娘,你给我找几块石头子来。”安玖忽地站起身,笑眯眯地瞅一眼高高在上的云峥。若不是病中的母亲不叫自己惹事生非,自己哪能忍他这么久,恐怕早已将他白嫩的小脸挠成了萝卜丝,送给他家仆人当下酒菜。

“肥猪,肥猪!”远远地瞧着那张分不清表情的脸孔,云峥嚣张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骂了这多日终于有了回音,他摇头晃脑,越发的斗志昂扬。

安玖从奶娘手里接过来小小的石头子。暗暗藏在手心里紧握成拳。然后缓缓向那道围墙走去。

“丑丫头,丑丫头……”云峥还在那儿叫得欢。

“我马上就能上你闭嘴,你信不信。云三少?”安玖笑嘻嘻地立在云峥对面,脆生生地讲,即使他那么居高临下的骂,她面上也没有半分恼怒的神色。

“谁信你,笨丫头,丑丫头,笨猪,蠢猪,胖猪……”云峥还越骂越来劲。

“我说话向来说到做到的,云三少你怎么就不信我呢!”安玖颇为可惜地叹了一声,举起胖胖的小手微微一扬,几粒半大不小的石子越墙而过,有两块不偏不倚砸中了云峥的头顶。云小七和奶娘分别听见“哎哟”的一声,此后云峥除了敢在心里骂安家的死丫头外,再也没敢骑在墙上叫嚣。因为已没有了机会,他父亲云尚书自京城回来,听闻他小小年纪便在外为非作歹,回去让他跪了两天两夜祠堂,领了家法,自此闭门读书,读了十年书,大约是读成了书呆子,所以才忘了墙头那小小女孩吧。

后来安玖随了父亲去边关呆了两年,日日风餐露宿,却强身健体,练就了如今健美婀娜的身姿,本想在回杭时找到那云家三少让他好生瞧瞧,却听闻那云家,已经举家迁入京城了。

赏花时(2)

陈五可一路行来,看到一品红那初绽的花蕾恰似颗颗珍珠撒在雕花红盘里;娴雅的兰花,如一只只凤蝶展翅飞翔;温文尔雅的文竹,挺拔如松树,四季长青……真是,怎一个美字了得。

骨子里的陈五可是个宠古媚雅的人,所以,她做陆透时,爱看古典小说,爱读古诗词,爱看古典水墨山水。每看一部古典电视剧的时候,更想随了那些青春飞扬的面孔,沿着那些迂回曲折游廊好好游历一番。如今亲历这花园美景让她浑然忘我。不知不觉入了一片桃林,那一树树过于绚目的桃花,耀花了她的双眼。

万紫千红赏遍。树头盛放的桃花如同豆寇少女嫣红如醉的面颊。五可却无心观赏。

原来这桃林的东面,北面都是花树,红红粉粉堆砌成一道道花墙,不见尽头,只看得头晕眼花。向左方走,有深红色的桃花拦住去路;向右行来,有粉红色的桃花围成屏障。那桃林仿佛是一个走不出去的迷宫,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

五可向前找不到出路,向后无法回头。她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一阵乱闯,情况却越来越糟,五可喊了几声,四下里寂静无人,只能只见风刮过树稍的刷刷声响。

独自陷入这光怪陆离的桃花世界已够人心慌,静悄悄的四野无人,更加令五可胆战心惊。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五可只有这样告诫自己。

五可坐在一株桃树下闭目静坐片刻,心神终于稳定下来。她轻舒口气,睁开眼来仔细观察那一株株桃花树,发现它们的分布还是有规律可循的,很像自己幼时随父母去公园里玩耍,自己叫囔着要父亲带自己过了八九次的九宫八卦阵。

陆透是那种对学习不太上心,但对于那些古怪新奇的玩艺儿,总是喜欢钻研的调皮孩子。而且对那种事物的记忆越发的深刻,加之人的潜能力总会在最危急时刻暴发。果然,冷静下来的五可确定了,这布桃花阵的人,跟五可玩的就是那个叫九宫八卦阵的游戏,儿时觉得好玩,这一刻却很是没趣。

陈五可屏住呼吸,凭着前世记忆,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地走将来。颇费了一番周折,总算功德圆满。

走出那片桃林时,五可已累得筋疲力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扑倒在面前的一片翠绿的草地上,合上双眼。

“哪里冒出来的女娃儿?怎么过得了九宫八卦阵?”有个苍老而亲切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五可有气无力地睁开双眸,极目望去,原来桃花林背后有着这么美好的一个世外桃源。那是一片纵横交错的阡陌。每片整齐的菜地里,几乎都有三三两两的农人,头戴斗笠,在温暖的阳光下弯腰除草。还有一两个农人,正拿了水囊,拄着锄头,撩起衣襟,擦去脸上,颈上的汗水。然后,眉眼堆笑地看着自己脚下那绿油油的庄稼。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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