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一条街-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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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费家女儿,苏瑾和杨易不知为何都再三不接话头,只当听不懂旁人暗示。
这便让各位命妇心中暗喜,原以为两宫太后有意,她们只得痛失良婿,不料仍有转机。
到末了两宫太后都有些无趣,只得散了。
费衍被费太后留下说话,苏瑾的姨母正是徐太妃,便也往太乙宫说话。
只余了杨易,令一个小宦官领着出宫。
杨易眼看着舒昭仪远去的背影,从袖口拿出锭金锞子,放到小宦官的手上:“公公怎么称呼。”
小宦官十分欣喜:“小的张远,谢过将军。”
杨易微笑道:“几次入宫,皆未细看,如今正值春暖花开,不知可能在出宫前,到御花园转上一转。”
张远连忙应下:“晚上一时半刻出宫,自不妨事,小的这就替将军引路。”
杨易一路随着张远走着,一路听他殷勤介绍,将御花园转了个大半,他耳目灵便,终于一眼看到想看之人,便又给张远塞了锭金锞子:“我有些渴了,不知此处离那一宫近,烦请张公公替我讨杯水来,我就坐在这石头上等着。”
张远有些迟疑,杨易又给他塞了一锭:“不过片刻,公公尽管放心。”
虽明知有些不妥,但他们这些无根之人,也只得这个敛财的爱好,终是应了,匆匆的转身离去。
杨易便登高了两步,果然瞧见舒昭仪在另一侧的池边坐着,手里拿着鱼食,撒往池中,引来一池锦鲤争相浮上水面,抢而食之。
翩空在一侧撑着膝:“婢子什么时候能像鱼一样,什么事儿也不用做,光等着被喂食就好了。”
娥眉扑哧一笑:“那还有什么意思,不是混吃等死么?”
翩空辨道:“人生来不也就是为了这一口吃么?”
娥眉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得求助于红嫣:“娘娘,您说,这人活着,怎么能光为一口吃食?”
红嫣笑道:“翩空,你若光为了一口吃的,做什么要尽心伺候,令我倚重于你?”
翩空一愣。
红嫣道:“也许是为了吃得更好。但亦是为了不落人后,受看重,受提拔。这也是因为人有别于这锦鲤,还有些儿自个的报负、上进之心。”
融晴心中一动,不由问道:“婢子簪越了,想问一句话。”
红嫣颔首:“但问无妨。”
“娘娘心中无报负,无上进之心么?”
红嫣哂然一笑:“于我来说,上进之心和报负并不在晋升位份上头,所谓人各有志了。倒是想走遍山河,录尽天下风土人情,指不定来日还能名垂青史呢。不过么,现如今最想要的,却是自由自在。”
融晴若有所指道:“站得越高,可做的事情便越多,岂不是越自由?”
红嫣摇了摇头,告诉她自己所知的一句话:“自由不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是想不做什么,便可以不做什么。”
几人一怔,觉得这话有些说不出来的意思。
杨易耳力过人,又凝神在听,自是听了个清楚,不由心中一动,只觉得自己落下一桩心病来。
突然一种尖锐的啸声破空而来,杨易一凛,侧头让过,一只箭羽正与他擦面而过,没入他身后的树杆中。
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在这宫中敢拔箭就射的,且目标还是他的,能是谁?
抬眼看去,果然在舒昭仪身后不远,狄秋浔正冷然站立,一手持了张银白色的轻弓,双目紧盯着他,相隔甚远,一股威势仍扑面压来。
红嫣被这变故惊得站起。
扭头看见狄秋浔,不免不知所谓,便静静的福身下去:“皇上万岁。”
杨易只得从假山后走出,走到狄秋浔面前跪下请罪:“臣罪该万死。”
前去为他取水的张远快步走了过来,一看这阵势,虽不明所以,却知犯下大错,吓得跪倒,以额抢地。
狄秋浔冷声道:“杨易,你好大胆,敢偷窥宫妃。”
杨易沉声道:“臣只是闲逛到此,小歇一阵,发现娘娘在此,不敢惊扰。并无偷窥之意。”
狄秋浔自牙缝中挤出几字:“朕亲眼所见,还敢狡辩!来人,拖他下去,暂且关押,待朕查明之后,再行处置!”
杨易不敢反抗,顺从的被人押了下去。
红嫣默不作声。狄秋浔上前两步,扣住她手腕,拖着就往前走。
红嫣微一挣扎,就被他阴冷狠厉的目光盯住,像极了择人而噬的狼,令人胆颤心惊,一怔之下未及反应,便被他拖得跌跌撞撞的前行。
他一径将她拖到碧梅轩书房,令人在外头守着,才开始刻薄的道:“你与他,是否约好了在那假山旁相会?朕原先还觉是朕盛怒之中说错了话,不料今日一见,你果然与他有苟且。”
红嫣不愿被人冤枉,不由冷声道:“皇上到之前,臣妾连他面都未见着。隔着座假山,宫人环侍,如何苟且。”
冷漠中带着三分不耐,比之狄秋浔伤人的话语,也不妨多让。
狄秋浔将她压在怀中:“你不先露三分意,他会如此胆大妄为?就站在假山之后,双眼发直的盯着你,目光何其放肆!”
红嫣扭动挣扎:“臣妾只管得了自己,管不了别人,皇上若心中给臣妾定了罪,认定臣妾是个不安份的女人,只管三尺白绫赐死便了!何必多言。”
狄秋浔下|身被她蹭得硬了起来,又见她一脸的冰冷,不禁以手扯散她发髻,以手挽发,揪得她仰起头,俯头吻了下去。急切,而愤恨。
红嫣觉得窒息,挣扎间被他压于书案之上,他的手探到她裙下,片刻之后冷笑着对她说:“你湿了。”
红嫣一瞬间羞愤欲死,身体早熟悉了他,有着本能反应。
但是他一定无法理解什么叫生理反应,他只以为她是欲迎还拒,矫情勾|引!
狄秋浔不再说话,一手压着她双腕,一手剥着她衣衫,以唇堵着她口舌,以身躯卡着她双腿不令其合拢。
红嫣的挣扎正与他助了情|兴,他阴郁下头的肆意似乎一瞬间全钻了出来,充满恶意的以指头慢慢挑|逗,流连于每一个羞于见人的地方,半解了自己的衣衫,与她肌肤相蹭,唤醒她对于过去每一场欢|好的记忆。两人已有数月未亲近,这一瞬间那种久违的颤|栗与春|潮将两人完全淹没。
狄秋浔轻易的就着她的腻滑进入了她,竟然忍不住喟叹了一声,见她面上通红,双目失神,不禁怜爱的轻啄着她的唇,每一次暂退,都是为了更深的与她融合。
他从未如此疯狂,感觉到了她的抽搐,见她用手捂住嘴抑制声音,神情方才略微平静下来,掰开她的手,命令道:“朕爱听,朕要听。”
红嫣别过头,不想与他说话。
狄秋浔轻笑了一声:“你也太倔了,好了,是朕错了,嗯?”
一边说着,一边重重的顶了她一下。
红嫣呻|吟一声,简直不知该如自处。
狄秋浔压着她,一直强自压抑着自己看她泄了两回,才在她第三次时与她一道攀上高峰。又伏在她身上,逐渐平息,这才慢慢起身整衣。
红嫣挣扎着起来,从一旁的衣衫里翻出条帕子来擦拭,然后默默的穿衣。
狄秋浔含笑在一侧看着。
红嫣穿好最末一件衣裳,一言不发就拉门要出去。
狄秋浔探手拉住了她的柔夷,尽量平静的道:“还没消气么?”
红嫣回手就扇了他一掌,目光十分冷静:“皇上心中认定臣妾是个淫|贱之人,却又对臣妾做此淫|贱之事。臣妾便不向您讨要度夜资,只索一巴掌罢了。”
狄秋浔被她扇得略偏了偏头,此时回过头来正视着她,眼中尽是阴沉翻涌:“舒红嫣,你疯了么?有多少女人等着朕临幸,你还要矫情?”
红嫣冷笑了起来:“皇上,您尽管去临幸她们好了。”
狄秋浔放缓了声音:“吃醋么?”
红嫣一哂:“皇上放心,臣妾并无此等心思,不如臣妾来与皇上谈笔交易好了。”
狄秋浔挑起了眉:“行了,从今往后,朕与你之间的交易作罢,你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朕的妃嫔。不是费家的女儿,也不是舒家的女儿,只是朕的女人。”
红嫣冷笑:“皇上,这笔交易,您必有兴趣的。杨家手握兵权,皇上今日一怒之下关押了杨易,便是捡了块烫手山芋在手,打不得杀不得……既然皇上以为这杨易对臣妾心有图谋,不如让臣妾去与他交涉,令他从中出力,劝其祖父暗中相助皇上……事成之后,只需放臣妾离宫,如何?”
狄秋浔冷冷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至死不可能离宫。朕亦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去他人面前搔首弄姿,杨易也不可能因你出面而听任摆布。”
红嫣恶意的道:“皇上不是瞧不起臣妾么?就让臣妾低贱到底,向杨将军自荐枕席,皇上再着人捉奸在床,他被拿住把柄……!”
话未说完,就被狄秋浔扇了一掌,清脆的声音令两人都怔住。
两人之间是死一般的沉寂。
71章
红嫣咬着唇,眼眶微红,到底没有落下泪来,只微垂着头,以手抚面。
狄秋浔沉默半晌,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无奈的道:“朕不过一次失言,你便记恨到如今,满嘴胡言,竟似寻死一般。才发现你如此烈性!方才这话让旁人听到,先就要定你淫|乱之罪。最好也不过是打入冷宫,冷宫是什么滋味,你不会想知道的。”
红嫣木然,即不答话,亦不动弹。
狄秋浔挑起她的下巴,将她手拉下,细细看了她面颊:“好了,你扇朕还更为用力,都不计较了,成么?……也不知为何,你脾气越大,朕对你益发宽容。换了旁人来扇朕耳光,定诛他九族。”
他话语越来越温柔。红嫣紧闭双唇,一言不发。他们之间最好的情形,也不过是恢复成皇帝和宠妃罢了。可这身份,她已做够了,其中痛苦纠结,无法言喻。
她这样失神恍惚的样子,狄秋浔看了不免苦笑一声:“到底要呕气到何时?”叹了口气:“你明知朕心悦于你,才这般有恃无恐?”
红嫣神情一动,以他的身份来说,做到这个程度已是足够了。他没有错,错的是她。错的是她那未能完全泯灭的某些思想,与这个世界的冲撞。
她毕竟不是个铁金刚,听他这些软话说出,已深觉自己再无可僵持的理由,要说互相攻击的话语,两人都没少说,甚至连扇耳光都扯平了。另有些无法言明的缘由,却无人可以理解她。
她态度上的软化,狄秋浔是察觉到的,拉她在一旁坐下,将她抱置膝头,以下巴搁在她发顶,静静的坐了一阵,才道:“朕并无看轻你的意思,当时不过要故意伤你,知道你这般爱记恨,往后再也不说了,好么?”口气一变,略有些暧昧:“朕若是看轻你,嫌弃你,便不会那样对你。”
是那样?红嫣微有些迷惑的看他。
狄秋浔衔着笑,以手指虚点,从她胸口到腰腹,再往下。
红嫣突然就明白了这个暗示:他是在说他曾亲过她最隐密的地方!
瞬间面上遍布红霞,又羞又怒,再也无法维持僵冷。
狄秋浔大笑。在红嫣印象中,他从未这样笑过。
他笑声歇,便双手捧着她的脸,轻柔的吻着。
到末了贴着她的唇低声道:“负了这般久的气,朕终于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定是前生有负于你,此生还债,今生定要好好待你,以免来生再受此折磨。”
红嫣终是抬了手,环住他的颈项。
狄秋浔在其中沉浸了一阵,方道:“朕要去处理政务,杨仁杲恐怕已知消息,即刻便要入宫……你先去梳洗歇着,朕入夜再来你这处。”
红嫣忙道:“不要。”
狄秋浔握着她的肩将她撑开一臂,目光一沉:“怎么?”
红嫣只作未见:“臣妾觉着,此次我们不合,母后皇太后似乐见其成……不如仍旧佯装出不和之态,兴许能另有收获。”
狄秋浔亦是有所觉,只是此刻不舍:“……不必如此。你听着,朕与太后相恃,绝不会输。不过是赢得漂亮,或是赢得难看,朕已再不舍令你掺和。”
红嫣一怔,只觉他这话说得十分奇怪,怎么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过她此刻无心细想,只是坚持:“皇上,听臣妾一回,试一试么。”
狄秋浔深深的看她一眼:“你不会还是在同朕呕气罢?”
红嫣摇头:“臣妾为皇上着想罢了。”
狄秋浔只得应允:“以十日为限,无论情形如何,都不许再同朕摆脸色了。”
红嫣点头应允,也希望十日后,她能自若的面对于他。
到末了又请求道:“臣妾想出宫看看。”
狄秋浔一口拒绝:“不准。”
红嫣握住他的手,略有些哀求道:“臣妾许久未见娘亲,甚为想念。”
“那便宣她入宫。”
“臣妾还想念门前那条河,想念路边那棵桃树,想念檐下那窝燕子。”
狄秋浔听出来了,似笑非笑的睇着她:“就是铁了心要出去?”
“不过一日便回……散散心。臣妾便有如这笼中之鸟,皇上许臣妾透一口气,不然臣妾会抑郁而亡。”
这一阵的确足够压抑了,尤其他又关了她三个月。
“又在胡说,”狄秋浔终是应了:“那便多派人手跟随,早去早回。”
红嫣露出些雀跃之色,一弹而起。狄秋浔看着,不免目光微沉,却并不说话。
红嫣并未去打听杨易的结果。无论他对她是何种心思,当真是心有觊觎,抑或是误会一场,都与她无关。
只是人多口杂,这消息仍是传到了她耳中,据说杨仁杲手持马鞭,在御前直抽了杨易五十鞭,狄秋浔才淡淡的喊了停,令他将人领了回去。
虽不知事情起由,但众人皆说杨仁杲最爱此孙,不得已亲自鞭挞,心中未尝没有怨气。
过了几日,狄秋浔派了护卫,簇拥着红嫣的马车驶出皇宫。
红嫣从帘后看到街头巷尾纷闹的人群,真想下了马车,挤进人群,感受这份平凡的热闹。终究有侍卫环侍,不过想一想罢了。
要去白山村,红嫣有意令人驶过临河街。
虽然当日身在此中,也并非美好回忆,但看及熟悉的楼屋,蜿蜒的河流,及和往常一样,叫卖在乌篷船上的小贩,仍觉感慨万千。
她扫了一眼,却见舒家门里走出个面生的少女,端着木盆同旁人说话,一副主人模样,心中不免疑惑:不知这女孩是眉媪舒大买来养着的,还是这舒家屋子已经彻底改换主人?
一面想着,就令人去打听一二。
侍卫过了一阵来报:“这房子已卖给赵家数月了,原主说是在燕京买了屋子,全家搬去了。”
红嫣心中诧异,她这阵子压根没心思来搭理舒家,不晓得生了何变故。照着舒大和眉媪的性子,是半个子也攒不下来的,就是钟三娘,也是个败家的。燕京地贵,能买得起房屋,便是很反常的一件事情,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