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尚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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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刚刚在密道里,有些人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如果,你们不能负担起保护王主的作用,那么你们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乳母丫头们吓得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躬着身,却完全不敢求饶,只能紧紧抱住怀中的王主,以求夫人网开一面。
潫潫看着哭着睡着的两位王主,到不可能真的丢下这些人,只得再落下几句狠话,才让她们起身,避到一边。
“夫人!皇子府外那些兵丁到了!约有一百人左右,却没有进府的动作,只将府外围了起来。”忽然,一个带伤的护卫,通过门房的交涉跑了进来,满脸是血,见到潫潫便跪了下来,可见一路归来如何辛苦。
严紫苏见状,立刻上前救治,潫潫也走了过去,询问道:“府内如何?”
“回夫人话,那些明显是死士,且能力极高,我们这些训练过的侍卫尚要以三抵一,更别提那些能力不高的仆从公公……却是园中的公子们到可以力敌。”那人被严紫苏拉着要扯衣衫,先是有些脸红别扭,看被严紫苏一脸严肃的表情吓着,半推半就也就老实了。
潫潫之前听墨浅猜测,也觉着是周昌的死士,那么如今的局面,自然也可以想象的到,只可惜了那些下人们,也不知能存活几人。
“你包扎完,迅速去门口与外面的兵丁交涉,看看究竟是哪路人。”潫潫总觉着这些兵丁不像周昌或是丞相的人,不然以府中能力不济的情况下,他们完全可以破门而入,而不是只守不攻。
那侍卫领命,简单包扎后,又提剑而出,潫潫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嘴唇,这样的侍卫,出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她忽然有些后悔,她刚刚应该问一问这少年的名字。
随后,事态一度恶化,正屋的外围已经守不住了,锦鞘和莲音也跟着迎敌杀了不少黑衣人,正如刚刚那侍卫所说,这些人完全就没不要命的打法,连锦鞘如此好的功夫,都有些吃力,只有和莲音联手,才能尽快解决对方。
潫潫看着面前的刀光剑影,心里有些焦躁,屋里的地道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就会让她们背腹受敌,正屋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安全了。
“夫人,那角门果然无人察觉,我去了一趟,很少有死士经过,也无人看守,只是……”墨浅从墙外闪出,动手快速杀死一名死士,似喜似忧的说道。
“怎么了?”潫潫抬起头,不解道。
“门外有兵丁把守,还有人喊话。”
这与刚刚侍卫说的相同,于是潫潫打定注意问道:“喊的什么话?”
墨浅踌躇了一下道:“说是南都北军,前来保护夫人的。”
☆、第一百一拾四章
情倾站在灰旧的帐子旁,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到自己所谓的父亲,他如今脸色灰败,双目浑浊,形若枯槁,若不是他的眼珠还在转动,胸口微微的起伏,情倾都以为这人已然是具尸体了。他在没有见到这个人之前,曾经也一度想过,他在面对他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情绪,是激动,是愤恨,还是鄙夷,然而,所有的猜想,都在看到这个仿佛命不久矣的人时,瞬间消散了……
情倾知道自己其实是该恨的,若不是他荒淫无道,若不是他听信美色,他根本不可能成为质子,进而被人报复,成为小倌,也根本不可能失去母亲与舅舅,然而,矛盾的是,如果他不成为小倌,他也不会遇见潫潫,这样的想法,一度让他有些心慌与紧张。他不能衡量成为小倌的痛苦大,还是遇见潫潫的幸福更多。不过,所幸,这世上没有如果,也不能从头来过,他更不需要纠结选择。
平静的看着面前的老人,情倾淡定的问道:“圣人怎么样了?”
他身边的小太监立刻躬身回话道:“据太医诊断,说只能静养,不能再受刺激了。”
情倾点点头,看着老人眼中越显越大的恐惧,以及哆嗦的嘴唇,不知为何,有些好笑,他也知道自己与舅舅长的很像,在如此夜晚,很难不让这位老人想起记忆中的那个人。但,这一切,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将大人们传进来吧。”
“诺。”小太监迅速走了出去。
情倾看了眼关上的障子,转身走到床边,对着那憔悴的老人,躬身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那老人眨着眼睛,却说不出话来,激动的抖着身子,可完全没有作用。
“父亲,多谢你还记得儿臣,不然儿臣如何能归国再见父亲一面?”情倾颇有些坏心的笑道:“不过,儿臣更要感谢父亲的是,父亲居然能将岳家养的如此强大,还为儿臣扫清了通往皇位的大道。”
皇帝听罢,眼珠几乎都要瞪了出来,嘴里发出“咔咔”的声响,却依旧什么都说不出。
“父亲,不论咱们曾经有何不如意,可眼下,您必须与儿臣合作,否则,这岂国的天下,就要易主了。”情倾微微勾起唇,那男生女相的模样,着实让皇帝晃了下神,随即却愤怒的撇开头。
情倾也不急,走到皇帝,轻柔的给他掖掖被子,又看了一圈屋内摆设道:“恐怕父亲也知道,父亲这一病,会带来什么后果。”
皇帝顿了顿,没有了反应。
情倾却笑道:“六哥、八弟如今都不在了,剩下的弟弟们还小,如今父亲能选的,只有我了,不然……父亲恐怕连这样的地方,也别想待了。”
皇帝身子一僵,又怒视着情倾,可慢慢的,与情倾对视的眸子里,透露出一种颓然哀伤,整个人疲倦的塌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如此,儿臣多谢父亲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情倾谦逊的躬身道。
随即,障子外有几人站定,小太监喊话道:“启禀皇上、七殿下,太尉孟大人,卫尉张大人,光禄卿史大人,右中郎将马大人,大行治礼丞崔大人……求见。”
情倾站直了身子,微微动了下眉毛,笑得极为和煦,一挥手道:“进来吧。”
潫潫觉着自己整颗都要跳出喉咙了,她此时正被锦鞘、墨浅等人护送的往角门去,不论外面的兵丁说的是不是实话,她都要赌一把,所以,大家纷纷换了下人的衣服,又让墨浅将两个孩子点了睡穴,一番掩藏之后,就从正屋的后门溜了出去,原本守在正屋的侍卫继续守着,以便迷惑对方,而莲音则悄悄联系了附近的青客们,让他们迅速靠近,以便在暗处支援他们。
潫潫细数了上面几辈子,因为记忆朦胧,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有过这样逃命的经历,就算是当过亡国的公主,也似乎没怎么等逃,就被人抓了起来,可如今的她,却在一片刀光剑影中,东躲西藏。角门离正屋较远,毕竟是下人出入的地方,到是离那些青客家人子住的地方较近。莲音随着杀人越来越多,原本惨白的脸色也恢复了过来,同时,刺下去的手腕也不再颤抖,曾经娇滴滴哭泣的模样,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与现在这个男人重合,他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硬生生的从小倌那样的印象里剥离出来,成为了一名狠辣干练的武士。
潫潫一瞬有些恍惚,记忆就如同老旧的相片,即使忘记,也会再不经意间想起,翻开……
“喂!谁要你替我挡的!”锦鞘看着莲音胳膊上的伤口,气得大骂道。
莲音痛的红了眼眶,却执意的没让泪水流出,只看了看锦鞘,便又转身冲了出去,与一个死士缠斗起来,锦鞘看着他明显粗浅的招式,叹了口气,也跟着冲了上去,挥剑便刺。
“夫人,请尽快带着两位王主先走。”墨浅看了锦鞘两眼,拉起潫潫小声道。
潫潫看了看锦鞘,皱皱眉头,却毅然在杏叶的回护下离开了。
等到几人终于到了角门,外面的人还在往里喊着,似乎他们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希望里面有人能听见并且带为传达。
“我们是南都北军,郝中垒令手下亲卫,特来守护夫人。”
潫潫定了定神,又瞧着那些无声无息穿梭在侍卫中的黑衣人,以及那些满露警惕的侍卫们,也有些了然这些兵丁为何听见兵刃相接,却不曾进来的缘故,虽然是来守护,却不能做无谓的牺牲。是敌是友,总要分辨清楚了,才能动手。
“我是夫人身边的丫头,我们府里来了好些死士,若真是郝大人派来的官爷,还请务必相救。”潫潫冲着围墙外,压低声音喊道。
“如此,请姑娘开门吧。”外面先是寂静一片,随即有一人喊道。
墨浅悄然上树,观看了一会儿,冲着潫潫点点头。
“可有信物?”潫潫又喊道。
外面又有一段时间的安静,再说话,便是换了人道:“姑娘,你若真是夫人身边的丫头,应该识的此物。”
话毕,一枚玉佩被人从墙外抛了进来,墨浅一把捞住,送到潫潫眼前,潫潫仔细摩挲瞧看,正是自己曾经交给小舅舅,用来与情倾联系的信物,不由暗松了一口气。
“正是此物,劳烦你们去正门,等会会有人与你们开门。”潫潫自不会开这角门,她让大家都在角门用来囤放食物的地窖躲好,自己也在与外墙人交流后,躲了进去,墨浅自然是那个可以传话的人,正好锦鞘和莲音一同寻来,几人商议之下,便分头行事去了。
墨浅动作很快,皇子府的正门在被通知后,马上便被打开,外面打头的兵丁,似乎是一位百夫长,穿着藤甲拿着大刀,见到墨浅后,只是点了点头,便带着人冲了进去,即刻加入到与黑衣死士的争斗中去,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府内人看见兵丁进来,原本一刹那的紧张却在见到黑衣人被砍之后,渐渐消弭,而后便报以更大的求生欲冲了上去,围住了其他的黑衣人,人往往就是这样,希望就如同生命的灯塔,只要点燃,便有无限的可能。
此时,潫潫虽然不好受,可宫里的皇后也同样坐立不安,她刚刚接到消息,自己的父亲居然在今日进了宫,还是这么晚的时间,她隐约觉着事情不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在皇后的寝宫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向外张望,直到那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外,她才松了口气,迎了上去。
“父亲,您怎么这么晚了还进宫来?”
丞相看见女儿一身皇后衣冠,不由会心一笑,随即却猛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肺都咳了出去,皇后吓了一跳,立刻让人准备温水,自己则上前亲自扶住父亲,给他顺背。
“往后这事还是让宫人来做,你贵为皇后,不合礼数。”丞相好不容易缓过气,欣慰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说道。
皇后即便年纪不小,却还如孩童时那般,拉着丞相撒娇道:“女儿照顾爹爹是应该的,那些宫人哪有女儿体贴,以后这话,莫要说了。”
丞相无语而笑,可很快便皱起眉头,愁容满面。
“父亲可有难事?”皇后本就觉着父亲这个时候进宫有问题,便问道。
“老七不在皇子府。”丞相叹了口气,郁郁的说道。
皇后瞪大了眼睛,不信道:“怎么可能?父亲之前不是说,他有点小聪明,怕是会装作被人行刺,躲回皇子府么?如今不在……莫非,莫非行刺是真?”
丞相摇摇头,看着女儿道:“今夜,我让人围了皇子府,可惜执金吾那里出了问题,反而堵了南门,我就觉着不好,后又让周昌派死士一探,还是没有发现老七,连尹家那个总管说的客栈都去找了,确实有个密道,只可惜,老七还是不在。”
“那……那个宝庶夫人可在?”皇后定了定神问道。
“这人到是还在……”丞相听说过七皇子对这女子的宠爱,所以特别让人去探了探,莫非一切只是假象?
“不会他不顾府中一切,偷偷跑了吧?”皇后睁大眼睛,惊诧道。
丞相点点头,仿佛自言自语道:“若真是如此,便好了……”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殿下……咱们宫……咱们宫外被禁卫军围住了!”
☆、第一百一拾五章
皇后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自从皇帝病重之后,她已然就将皇宫当做自己的所有物,再有父亲在后为自己谋划,她迟早也要做上太皇太后的位置,何况如今王氏昏迷,大王子还不是自己掌控,说是准备垂帘听政也差不多了,可哪里知道,自己还没登上那最尊贵的位置,就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围了寝宫。
“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又怕又怒,皇后的声音明显有些尖锐。
丞相看着失态的女儿,皱皱眉头,即便他也有些意外,可毕竟大风大浪里闯过,也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了。
“你去看看,是什么人领的兵。”
那太监抖着腿,跌跌闯闯的跑了出去,可皇后与丞相干等也等不到人回来,宫里的其他宫婢太监都禁不住露出焦躁之色。
“尤雅,你出去看看。”皇后不耐烦的随意指着了个丫头说道。
尤雅胆小的缩了缩,有些恐惧的看了看周围曾经的姐妹,见她们都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禁红了眼眶,绝望的走了出去。
意想之外意料之中的,尤雅也没有回来。
殿中的气压更低了,宫人们纷纷躲在角落,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有些从丞相府出来的奴婢,将希望寄托在了丞相身上,而丞相却依旧坐在原处,看着殿门,不知在等待什么。
“这么晚了,丞相还在母后这里,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殿内的石板上,传来参差不齐的脚步声,丞相脸色看着平静无波,实则双手握拳藏在袖中,死死盯着说话的来人。
“你!是你!!!”皇后的眼睛越张越大,抖着手指,惊怒的指着来人,大声喊道。
情倾带着严正与周大郎,还有随侍的太监侍卫,悠闲的如同漫步在自家花园,听见皇后扭曲的声音,他微微一笑,摊手道:“看来,母后还能认的出儿臣。”
“怎么认不出……怎么会认不出!”皇后偏过脸,恶狠狠的看着情倾那种貌美的脸,愤恨的说道:“本宫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贱人的模样。”
情倾仿佛没听到皇后的毒言,很好脾气的笑道:“看来,连皇后都相信儿臣的身份,这张脸,果然做不得假。”
皇后被他的话一噎,气势也弱了几分,毕竟她是想与丞相密谋将情倾作为假皇子处置,再将他的儿子立为正统。
“殿下,今夜这般兴师动众,可有什么缘故?”丞相瞄了眼自己的女儿,气定神闲的对着情倾说道。
“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