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尚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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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哼!”王氏广袖一甩,气得满脸通红,转身就往外去,桔叶则退后几步跟在她身后。
“夫人……”子户侧头看向潫潫。
潫潫歪着脑袋,微微勾唇,似有困惑道:“七郎给我那么大的麻烦,我该不该给他点教训呢?”
子户缩缩头,没敢言语。
翌日,前院传来消息,责令王氏庶夫人骄纵难训,行止不规,从即日起禁足,包括返回南都途中,都不得离开马车半步,违者重罚。
“夫人……用力啊……”
“再加把紧,就要看到头了……”
情倾坐在产房旁的内室里,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袖,焦躁的双腿来回蹭动,仿佛蒲席上生了虫子。原本细白的脸庞满是汗珠,表情严肃得有些狰狞,嘴唇微微抖动着显出他内心的恐慌。情倾从来没有见过别人生孩子,就算是路上那几个假质子的女人生孩子,他都没有去看过,都是女人生完,仆妇前来禀报,他知道结果就行了,哪像眼下,潫潫痛苦的声音,犹如针扎一般,刺入他的心中,居然让他生出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就好了的奇怪想法。
情倾咬了咬干裂的嘴唇,心中发狠,无论如何,谁也不能将他的潫潫从他身边夺走,哪怕他的孩子也不可以。潫潫是他的,这辈子甚至永远,他都不会放手。情倾目露执着的光彩,下意识的用手按住胸口的位置,那里的衣物里被缝了个口袋,装着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东西,只是,这样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连潫潫都不甚清楚。
“啊!!!”
一声惨叫,让情倾差点晕了过去,他再顾不得什么,就要往外冲,却被他随身的侍从周大郎拦住了。
“主上,现在院中人多嘴杂,如今主上应是在休养伤势才是。”
情倾看了周大郎一眼,却没有一丝想要留下的意愿,他的理智告诉他,周大郎说的没错,即便他们再如何整顿,钉子总会有的,他如今的能力顶多护的上自己的周围和潫潫的周围,可现在院中因为潫潫生产有些混乱,谁也难保不会有谁家的细作混身在此,他若是出去了,日后就不好给皇后和丞相交代了,说不定还会让他住进皇宫内,就近监视。可他再如何理智,也抵挡不了,内心的慌张,他害怕他如果现在不去,将来会后悔一辈子。他怕他如果不马上抓紧潫潫的手,那潫潫就会离他而去,再也不复返了。
“让开。”情倾虽说学过功夫,可当时毕竟是按照细作的标准去学的,再则他当时对此并不用心,即便有武傍身,也不够精细。几下就被曾将军派来的周大郎制住,怒目而视。
“还望主上三思。”周大郎不为所动,他就是一根筋的性子,之前原有官职,后被贬黜,其中自然有他曾是原骠骑大将军麾下的原因,但是更大一部分却是他本人耿直,不懂官道,得罪了不少权势的缘故,这才会被判全家流放,被巧辩先生所救,一家送至情倾处,忠心效力。
情倾这次话也不说,赤红着眼睛,硬要往外冲,力道之大,差点将周大郎推个跟头。周大郎不得已撒手后退,情倾得了自由,当然不会回头,眼看几步就要出得门去,周大郎要拦也拦不住了,刚要懊恼,就见旁边闪过一道人影。情倾眼前居然一黑,就软了下去,正被那人影拦腰抱住。
“你疯了不成?”周大郎心一惊,一身的冷汗,刚要发难,才发现此人不是外人,正是他一同办差的情倾另一位随从——严正。
严正年纪与春韶相仿,当年他爹是骠骑大将军帐下的亲卫,后骠骑大将军遇难,他也成了遗腹子,他娘生下他不久,便也过世了,只留他给年迈的奶奶照顾,巧辩先生不忍遗孤困苦,便将他接到身边,想要将他养育成才,日后成为情倾的一大臂膀。严正到正是巧辩先生所想的好苗子,一身的武艺能耐,在学识上也可举一反三,可谓文武双全,又因巧辩先生从小教育使然,他早将自己的性命放与素未谋面的情倾手中,若不是当时,严正正在外有事,哪里轮到章岫手下的煞仲前往宸国,还因此惊了女主人。所以周大郎见严正出手击昏情倾,便觉着他今日是否发了疯病。
“疯到没疯,不过主上醒来,我定讨不到好。”严正尴尬的抱着情倾回到榻上,将其放平,这才转身道:“刚接到消息,那周老头的远方亲戚,最近和丞相府的人有所牵连。”
周大郎虽然心思不会拐弯,但是却并不呆傻,严正这般定是南都有了消息,说起那周老头并不是情倾敌对,反而恰恰相反,骠骑大将军手下,曾有一文一武两名属官,文的就是严正的老师,情倾的谋臣——巧辩先生。而武官就是这位严正口中的周老头了。周老头全名周昌,原是也山村野夫,后因沙场凶猛,对人仗义,被骠骑大将军看中,一路走来,也过了不少春秋,骠骑大将军也对其极为信任,甚至破格提拔成了长史属官,又请封得了将军的头衔,手掌一路兵权,连丞相都不敢小觑,当年骠骑大将军受难,还特别将他调去边关守城,却未动他手中兵权分毫。他也是曾经骠骑大将军手下,在目前的朝堂中,实权最大的人。
当然,除他之外,骠骑大将军还留下三位杂号将军,一位是如今的奉义将军——章岫,只有封号,并无实权,一位是如今的建武将军——句驰,虽有兵权,可兵力积弱不说,人数也少,最后是曾经的越骑将军,现如今的牙将——曾何必。
然,对于骠骑大将军留下的人,情倾并不完全信任,除了巧辩先生与曾何必外,情倾都有所保留,甚至暗中观察。也许是他儿时的经历,也许是他在小倌馆时练就的一套识人本领,再加上他仿佛天生就对人有种洞察力,以及敏锐力。这么一路走来,除了易彦之外,他还当真没看错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努力的存稿,努力的完结,飘走……
☆、第七十三章
“哇……哇……”
情倾是在一片哭闹声中醒来的,他觉得自己睡了许久,可能是前一阵子因为越要到南都,他越心焦,学的东西就越多,也有可能是因为潫潫就要临盆,他恐惧紧张,夜不能眠。总之,在他睁眼看向窗外的时候,已然天黑了。
掀开身上的锦被,情倾转头看向榻下,有两个男子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了。
“说吧。”情倾想要生气,却觉得有些无力,过了那个冲动劲头,他也沉下心来,现在他不想追究什么,他只想知道潫潫如何了。
榻下两人身子一晃,严正硬着头皮道:“夫人一切安好,适才生下一位王子。”
情倾心情一下激荡起来,起身道:“夫人可好?”
严正暗呼了一口气,见情倾如此,便不会重罚了,嘴里却继续道:“母子平安,稳婆回事,说是极顺的。”
“如此,赏!吾要告知府内所有人,此子乃吾心中至宝!”说罢,情倾顿觉豪气冲天,他有儿子了,他有后了,他日后所做一切都将有人继承了,他再不是孤单一人,他也再不是那个缩在小倌馆里等待别人临幸的孤苦孤儿了,他是一代皇子,他如今有妻有子,就算将来再难,他也能不惧的走下去了。
“诺!”跪下的两人心知肚明,这才是真正殿下的第一子呢。
吩咐完两人,情倾再坐不住了,让严正将外面的人都散掉,自己则偷摸的溜入了旁边的产房,正巧稳婆都不在屋内,只有子户照看着潫潫和孩子,其余几个丫头都去准备潫潫的衣食去了。
潫潫觉着自己跟死过一回一样,她从没想过生孩子居然那么疼,在生之前,她因为孩子入盆,盆骨分离,痛的已是掉泪,可没想到生产之时,痛的连泪都涌不出了,恨不得死去才好,省得活生生的受这折磨,那一波波的剧痛,伴着内脏的不适,越来越密,几乎让她无法呼吸,最终到了宫口全开之时,那婴孩诞出的撕裂感都麻木在了之前的阵痛中。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潫潫抬头看着子户手上的孩子,头发又黑又密,还有些卷曲,此时双目紧闭,皮肤微红,小的让人怜惜,当真让人从骨子里疼爱,什么痛苦都忘记了。
“潫潫,你怎么样?”来不及看孩子,情倾冲到潫潫身边,一把抓住潫潫的手,急急解释道:“我下午本想进来,却被严正那小子打昏了,你莫恼我……我……”
潫潫看他着急的模样有些好笑,还是那个容貌艳丽的美人,此时居然也和一个普通男人一般,慌张的语无伦次。伸出疲倦的手臂,用微凉的手指抵住他的嘴唇,轻笑道:“你本不该来的,这里是血房,何况如今不太平,再给人看到你并未伤重,回去该如何交代?”
情倾渐渐垂下双肩,躬□子,将脸贴在潫潫手上,叹息着说道:“可我不想在你最痛苦的时候缺席,我们说好,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的。若我不能做到,又如何要求你?”
潫潫颤抖着另外一只手,摸向情倾的头发,他总是这样,他的思维永远和这里的人不同,他没有男和女的区别感,只要他爱的,就会努力握在手里,他也不会只索取而不回报,他觉得他们就是平等的,他要求自己在任何时候都留在他身边,那么自己痛苦的时候,他也应该在他身边。只是这么简单的想法而已,却让潫潫那颗满是沧桑苦闷的心,得到了温暖。
子户眼看潫潫就要落泪,忙抱着孩子走了过来,笑着岔开这一茬儿道:“殿下快看看小王子,长得很是可爱呢。”
情倾收了收不安的心,抬起头,望向那红色襁褓里的孩子,小小的,皮肤略微有些皱,睫毛长长卷卷和自己很像,如今正熟熟睡着,纯真的令人心软。这真是他的孩子呢……
“傻了?”潫潫推了情倾一把,好笑的说道。
情倾脸颊微红的又看了孩子几眼,这才舍不得移开视线,满心甜蜜的说道:“我没想过,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潫潫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他们都是从花街出来的,那些看起来能让身体魅惑的药物,哪一样不是在损害他们的健康,哪一样不是断绝他们的子嗣。潫潫原想告知情倾,自己有可能还会生的消息,却又怕空欢喜一场,便没有多言,只待将来,给他再一次的惊喜。
“潫潫,我一定会将最好的给他,我一定不会让他吃苦。”情倾激动的握住潫潫的手,如同发誓般的说道。
潫潫与他对视一笑,点头道:“只是莫要惯坏了他,我可不喜欢小纨绔。”
睿安皇子的宝庶夫人生了一个儿子,即便洗三与满月,他因伤未曾露面,可谁都知道,他对于这个儿子却是极喜爱的,不但全府都加了三个月的月钱外,还让人快马加鞭,赶去南都的苍济观,为小王子求得三贞道人的三全符,保佑小王子一生福禄寿齐全,无病无灾。
消息一出,南都一片哗然,要知道三贞道人的三全符可不是那么好求的,除了皇家人有幸求到外,也就是各大世家的嫡子有资格拥有,而一般拥有的,几乎都是下一代的当家人。所以睿安皇子为个庶子求符,还是个生母低下的庶子,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更让随车禁足的王氏摔烂了一套细瓷玩意儿。然,更让大家没有料到的是,南都的皇宫内也在情倾求符之后不久,赏赐下一车珍宝,竟是为小王子庆贺满月的。一时间,大家都将目光放向了潫潫和她刚满月的儿子。如此一个身份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却夺得了草包皇子的宠爱,这不得不让人对其有了一睹芳容的心思。
“回主上,皇子府已经全部修缮完毕。”周大郎今日刚刚赶了回来,身边还带着金盒,如今金盒银盒两人正跟在周大郎和严正身边学习。
“圣人如何说的?”情倾亲手拨了一块烤红薯递给一旁如同没有骨头般的潫潫,自她生完孩子后,颜色越发好了,那不经意的眼波流离中,精致带着妖异,却还如冬季的白雪,深入他心。
周大郎因为有女眷在,不敢抬头,只能将视线放在地面的青砖上,回道:“皇后殿下的意思是想让主上入宫。”
“她想的到好。”情倾冷笑道:“不用理会,圣人不会让吾进宫的。”
潫潫咬着甜甜的红薯,暗嘲岂国皇帝脑残,当初被皇后撺掇着纳了不少女人,又被人忽悠着弄死了贤夫人——情倾的生母,现如今皇后色衰,皇帝不但保护不了自己的嫡子,还要害怕丞相给自己的脸色看,眼下再次被那些女人忽悠,枪口对准了皇后和丞相。如此混乱的朝局,虽说对朝堂有害,可对于情倾来说,到不失一个潜伏的好机会。
等着周大郎出去,潫潫看着情倾仍是有些愣神,便伸手握住他的手道:“不着急,慢慢来。”
情倾转头冲她笑了笑,郑重道:“我不会像他,我一定能保护我们的儿子。”
潫潫心一暖,侧身绕过案几,拥住情倾的双肩,贴着他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情倾转身一把将潫潫圈入自己怀中,寻着那温暖的唇瓣,贴了过去,显得有些急切。
潫潫早就是个中好手,微微仰头,回吻住这个面色霞红的男子,他们曾经都受过训练,只是他们需要对待的客人也都是男子。面对女人,情倾明显笨拙的多,只是用那香舌讨好的逗弄着,反复的吮吸,欲要挑起潫潫的兴致,他自从潫潫怀孕以来,一直害怕孩子出事,所以并未碰过她。而在得知潫潫怀孕之前,他们温存的次数也是极少。如此这般将近过了一年,怎能让他把持的住?
潫潫咯咯笑着,半推开情倾,用手指摸着他艳红的脸颊,还是那如星子般的眸子,却荡漾着极致的温柔,她喜欢这个男人,凭着她的直觉,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同样喜欢他。而情倾自从易彦之的事情后,在□上仿佛有了洁癖,他不再能接受除了潫潫的其他任何人,不论男人还是女人。这点正是潫潫需要的。
“潫潫……”情倾觉着下腹火急火燎,眼角不自觉就露出一种天生的媚态,檀口微张,呼着淡香,头发半散开来,落在潫潫胸口一片。
潫潫暗叹这个男人天生媚骨,若真是落入那好男色的眼中,不定如何招人呢。心里念着,手下不停,顺着其脸颊摸向他的领口,他今日穿着件交领深衣,被她拉扯的有些松垮,里面白色的中单若隐若现,到像是诱惑她似的。
看着潫潫漫不经心的样子,情倾心下苦笑,实在按耐不住的他,伸手扯掉了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