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尚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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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潫潫困难的点点头。
“刚刚和你一起的男人叫什么?”那人声音极为沙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
“你找他有什么事?”潫潫下意识的不想将情倾的事情说出去,虽然只要花点时间,这人就能查到情倾的身份,但是,潫潫就是不想让自己出卖情倾,哪怕她曾经自诩自己是最识时务之人。
“你别废话,不然杀了你。”那人耐心明显不好。
“他……”潫潫冒出了冷汗,那匕首似乎也更近了一步,心念一转,忽然镇定道:“他……他是孝廉侯府的袁二公子。”
“袁立绅的儿子?”那人疑惑道。
“对,是他家庶子。”潫潫肯定的说道,眼中没有一丝慌乱。
“知道了。”那人停顿数秒,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那我……”潫潫侧过头,看向巷子外面,好像远处有什么响动。
“你……去吧!”
大力一推,潫潫只觉脚步踉跄,跌跌撞撞的跑出巷口,再猛地一回头,那巷口中的人竟然完全消失不见了,就仿佛从未存在过。
就在潫潫惊诧,后怕之时,忽听得不远处有人高喊:“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速速闪开,速速闪开!”
潫潫甚至都来不及回头,马蹄声就已然来到了她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要过年了哦~除夕那天会双更哦~
☆、第三十八章
潫潫回头,眼看着那喷着热气,四脚腾空的马匹就要踏在自己身上,可她此刻居然脑袋一片空白,四肢僵硬,立在原地,竟是完全动不了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瞧着那马的前蹄一寸一寸的靠近自己……
“小心!”本以为是要定格的死亡镜头,却在下一秒种整个人便被身后之人飞扑到安全之地,身后的马匹停也未停,极快的消失在炮竹街的街口。
“你有没有事啊,哪里痛啊?”潫潫觉着自己的身子正被人拉起,那人慌慌张张的,全身脏乱,连束起的发髻都散了一半,哪里还是那个刚刚让街上所有人侧目的美男子。
“你……”刚想问一句,潫潫却觉着牙齿打颤,全身发抖,那僵硬的酸痛肌肉,就如同不似自己的一般,摊在地上,犹如一团烂泥,眼眶里不自觉蓄起了层层水雾,大颗大颗的泪珠汹涌而出,溅在她与他的衣衫上,形成浅浅的灰点。
“不哭,不哭,别怕啊,没事了,没事了……潫潫不怕,我在这里呢,你别怕!”情倾看着那泪,看着那慌张的眼神,心中大痛,情不自禁的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的不舍得放手,慢慢拍着伊人的后背,感受着她无助的颤抖。
潫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早就学会将眼泪当做武器,而不是显示懦弱的耻辱,她明明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切看的极淡,若能平安到老,那是她的福气,若不能,她也没有遗憾。可就在刚刚,就在那马蹄飞起的瞬间,她即便头脑一片空白,但隐隐的,似乎还有深藏在其中的隐隐不甘,以及想忘也忘不掉的眷恋,是眷恋难得的亲情,还是与随心随意等人难得的友谊?潫潫觉得都有,不过最为浓烈的,却是她对情倾的不舍。
至于不舍什么……潫潫觉着很复杂,也许是对他偶尔孩子气的不放心,也许是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寂寞孤单,还也许是忧心他对感情的懵懂无知,怕她走后,他再无一人可以真心相待?她似乎真的已经分不清,她待他到底是同情居多,是曾经有相似经历,所以怜惜居多,还是她真的将他放在心中那个重要的位置上了……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及不上他最后那舍命一救,在明知救她的结果可能是死亡或是残疾的情况下。
“公子!”
“潫潫姐……”
潫潫泪眼朦胧,完全看不到周围的情景,只觉得耳边嘈杂,似乎有人正在搀扶他们,但情倾的手一直没松,而她也一直依偎在他的怀中,直到进入他们自己的马车,她才稍稍缓过劲来。
“你疯啦!你干嘛救我!谁让你救我来着!”挥动粉拳,一下一下砸在面前之人的身上,那似委屈,似后怕的情绪一下宣泄而出,融入那一拳拳当中。
“别气别气,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情倾也许根本没听清潫潫所说,只是看她红着眼睛的模样,就忍不住完全附和,任她又捶又打。
“你……”潫潫垂下了手,狠狠的叹了口气。
“好了,别哭了,再哭不漂亮了!”情倾拿出帕子替潫潫擦着眼泪,后又想到什么,便摸了摸袖袋,眼睛一亮,献宝道:“看,红薯没摔烂呢!”
“噗!”潫潫一下被他气笑了,而后看着他小心的替她拨着红薯皮,烫的直甩手的时候,眼泪又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喏,我吹过了,不烫了。”情倾脸上被蹭的脏脏的,全身也没个好形象,只是那双曾经吸引过潫潫的眼,此刻似乎更加明亮了,居然让潫潫生出这个男人不论如何,都一样好看的奇怪念头。
“好甜。”觉着自己恢复一些的潫潫,低头咬了一口红薯,那甜糯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而后融化,滋润着心田。
“是吧,我也觉着好吃。”毫不在意潫潫咬过了,情倾也在上面咬了一口,两人相视一笑,相互依靠着,你一口我一口的将红薯通通吃掉了。
看着那旁若无人的两人,春韶抿嘴一笑,拉着随心走到自己的车里,而后吩咐道:“回去吧,路上慢点。”
车轮滚了有一段时间,潫潫才慢慢发觉,再看车里的随心已经不在这里了,就猜到了春韶的用意,不由老脸一红,咳嗽一声,想要转移自己尴尬的情绪道:“刚刚我并不是自己乱走的,是有人挟持我。”
“是谁?有没有受伤啊!”情倾原本缓和的心,又紧张起来,拉着潫潫的手,上下看个仔细,终是让他在潫潫的脖子上瞧见了一条红色的痕迹。
“不知道,不过,他似乎对你有兴趣,问你是谁家的公子?”潫潫越想越不对劲,伸手抓住情倾,忧心的说道。
“无妨,若要找我,来了便是。”情倾看着潫潫脖子上的红痕,脸冰冷的可怕。
“我没告诉他你的身份,我骗他说,你是孝廉侯的儿子。”潫潫摇摇头,解释道,但心里却没有因此而松气,等万一那人发现她骗了他,估计还会来找她,到时候恐怕也会对情倾不利。
“他穿着如何?”情倾一怔,暖了眸子,摸了摸潫潫的头道。
“很普通的白丁打扮,可是带着斗笠,还蒙着面纱。”潫潫回忆了一下,也觉得不解,如果说那人询问情倾的来历,那应该是看中了情倾的美貌,但那人衣着普通,好像江湖中人,不像寻花问柳之辈,那情倾身上又有什么值得那人劫持自己,冒险逼问呢?
“如果真是寻仇的,那不会不知道我是谁。”情倾也清楚潫潫所想,边想边道:“何况我除了那日那三人,多年来并无结怨,我只是个小倌,身上并无可图之处。”
“可万一那人是哪家雇来的打手之类的呢?”潫潫觉得情倾说的有理,可还是难免焦虑。
“那他的主人必定是权贵,要想在这么多人的街市上轻而易举的劫持你,身手肯定不凡,绝不是那些所谓护院打手能办到的。”情倾稍稍想了下,分析给潫潫听,若真是惹到那等人家,他们就是想避也避不了。
“那怎么办?”潫潫前世虽然是政要的情妇,可如今是古代,周围的环境也不了解,也不似前世认识不少圈内中人,所以消息闭塞,对此事也毫无头绪。
“等。”情倾哂笑,“如果真是对我有意,那么等着郎君回来之后,自会谈价入园,如果是别的什么人,要真有他事,自然也会寻机找我碰面。”
“嗯。”想到情倾不久后,会再次接客,潫潫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她之前是看过情倾接客的,当时每天早上,她都能够淡然的替他穿衣净面,无视他身上被易彦之弄出的痕迹。然而现在呢?自从上次他们也算有肌肤之亲之后呢?潫潫撩开窗户,觉着有些喘不上气。
“潫潫……”
“什么?”眼光迷茫的潫潫,感受后背传来的热度,一双虽不健壮却十分修长的双臂,勾在自己胸前。
“别嫌弃我……”情倾把头埋入潫潫的肩膀,闷声说道。
“怎么可能,我也从那个地方出来的,若不是你,我如今也和你一样,恐怕还不如你。”潫潫笑着摇摇头,她怎么可能嫌弃他,若真论起来,她比他脏的多。
马车渐停,随意冻的红彤彤的小脸,满是笑意,胳膊上大包小包的提着,手里还拿着个已经咬去一半的糖葫芦。随心也从春韶的车上下来,看着弟弟贪玩又好吃的模样,不禁哭笑不得。
“好了,天已经晚了,潫潫姐也受了惊吓,咱们各自回去休息吧。”春韶也拿了不少吃食,站在车旁看着情倾将潫潫抱下车。
“嗯,明日别忘了来咱们园用膳。”情倾点点头,抱着已有几分睡意的潫潫往园内走去,金盒银盒还有随心随意也紧跟其后。
可就在他们准备跨入园中的时候,园外的阴影处走出一人,身姿挺拔,气质刚毅,只是容貌隐匿在黑暗处,看不真切。
“情倾。”还是那冷峻的嗓音,只是带着不能忽视的憔悴。
“易二公子。”情倾脚步一顿,搂紧了怀里的潫潫。
春韶等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生怕易彦之对情倾不利,可情倾却只是镇定的笑了笑,便让其他人回去了,连随心随意都没留下。原本潫潫也是想跟着回去的,只是情倾说什么都不放手,无奈之下,潫潫只能学做鸵鸟,无视那冷冽的眼神,扎进情倾的怀里,不敢抬头了。
“我想单独和你谈谈。”眸中含霜,易彦之看了看潫潫,便转眼和情倾说道。
“你说吧。”情倾低头看着潫潫,摸着她垂落的发丝,轻轻说道。
“我是说,我和你单独谈谈。”易彦之加重了语气,瞪大了眼睛恨声道。
“我们之间没什么潫潫不能听的。”情倾丝毫不在意易彦之的恼怒,依旧站定在那里,语调中带着坚持。
“情倾,别闹了好不好。”易彦之疲倦的走了上来,想要伸手去摸情倾的脸颊,却被情倾轻易的躲过了。
“呵呵,咱们园已经停业了,郎君也出门了,若是易公子有什么想法,就请等郎君回来再议。”情倾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如同对待客人一般,既没控诉易彦之的定亲,也没恼怒他未婚妻的狠毒。
“你就非要这样么……”易彦之颓然的垂下手,整个人看起来萧瑟孤寂,就像一个失了心的人,求而不得。
“这是欢场,公子别太认真了。”说罢,情倾再不愿逗留,抱着潫潫就往里走。
“你这是认真的!!!”似乎是被这一句话激怒了,易彦之猛地一抬头,死死盯住情倾,那满腔的怒火仿佛就要喷发一般,带着悲凉,带着绝望。
“易彦之,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怒火对于情倾来说,完全没有影响,他微微侧过头,也深深的看着易彦之,而后认真的说出这句几乎让易彦之崩溃的话。
言尽于此,情倾再无留恋,挺直着背,走进了园子。此时只有潫潫才能体会,此刻的情倾并非他表面那般洒脱,他抱着自己的双臂微微颤抖,快速起伏的胸脯,像是吸不上氧气,眼眸中浅浅的浮出晶莹的泪花。但他依旧脚步不停,坚毅的往前走,再也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呼唤收藏君~ PS:为毛这章最后一段,让我脑海里出现一首歌: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囧
☆、第三十九章
深夜,帐帷内的烛光早已熄灭,潫潫揉了揉眼睛,准备侧过身去,却感觉身边难得的冰冷,并不似平时那般贴的火热。不由张开眼睛,身边果然没人了。轻手轻脚的拉开帐帷,潫潫披了件外衣走了出来,月光此时正照在窗口处,窗口旁那人的容貌却显得模糊。
潫潫缓缓走了过去,空气中淡淡飘着酒香,再看他面前的案几上,果然摆着一个不大的铜壶。
“我只喝这一小壶,别告诉孙大夫。”依旧看着窗外,情倾轻笑着说道。
潫潫低着头,走到他身边,慢慢的坐下,将他那已经冰冷的双手,握在自己手中,小心的捂着。
“别,寒的很,别伤了你。”情倾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潫潫抱的更紧。
“既然放不下,又为何如此决绝?”潫潫垂着睫毛,看不到眸子中深邃的内涵。
“我讨厌别人背叛,所以这是最后一次了。”情倾温柔的说着刺骨的话,坚毅的令人心寒。
“你舍得?”潫潫抬头,冲着他笑了笑。
“与其等伤口恶化溃烂,还不如一刀剜去,一劳永逸。”情倾抽回渐渐温暖的手,又拉过潫潫让她趴在自己怀里。
“那往后,他再来呢……”潫潫靠在他身上,闻着那花香与酒缠绵的醇厚气味,看着窗外高悬的月亮,平静的问道。
“他只是我的客人了。”情倾肯定的说道。
潫潫沉默,其实她在担忧,就算情倾不再在乎那个人了,可那个人却不是那么容易甩开的,她相信易彦之对情倾的感情,若真是从知心的情人,变成一种交易……易彦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潫潫,如果说……如果说我离开这里,带着你,可没有现在的锦衣玉食。你愿意么?”情倾搂着潫潫,有些不安的问道,在他心里,总觉得没人愿意去面对贫苦的生活,可他真的不想留在这里了,以前不觉得,可最近总有想要逃离的冲动。
潫潫原本还很淡定,可一听情倾说的这话,立刻眼睛一亮,对啊,若是叔叔要带自己走,情倾也可以一同离开的话,那么,她还有什么可以纠结的?只是,冬郎君会放他么?何况他还是官卖的。
“你有门路么?”潫潫看着他的眼睛,期盼道。
“你愿意么?”情倾却低头郑重的问道。
潫潫想也不想,重重的点头。
“那好……我会想办法的。”情倾转过头,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月光慢慢偏移,将两人重新回归到黑暗之地,可此刻,这相拥的两人,都坚定了各自心中的所想。
“公子,公子!公子快醒醒啊!出事了,出大事了!”就在潫潫有些睡意,准备拉着情倾上炕的时候,外面的房门被金盒敲响。
“什么事?”情倾皱着眉头,这一般没有大事,金盒不可能这么一惊一乍的。
“逐烟公子回来了,全身是血,公子,公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