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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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老夫人毕竟已经年迈,真要厮打起来完全不是李氏的对手。
“我做什么?我还要问问你做什么?菲儿她平时是何等的敬重你你不是不知道,对她,你怎么就能下得去手?你说!你说啊!”李氏哭的肝肠寸断,几乎要背过气去,不住的捶打着老夫人,很快就把老夫人的脸上、脖子上和手臂上抓挠的血肉模糊。
不管是其他的任何人,哪怕是易明心做的,她都也还不会这样的失控和愤怒。
遮普之下,任何人利用伤害她们母女她都能接受,唯独老夫人这个做为亲祖母的不可以。
自己是个媳妇,并且和老夫人之间有过嫌隙,老夫人看不上她也还可以理解,可是她就是不能对易明菲下手。
这老夫人,当真才是蛇蝎心肠!
“李氏!李氏你走来,你疯了吗?”老夫人本来自恃涵养,连争辩都没极力克制,但是这李氏疯了一般的撕扯着打她,她又几时吃过这样的亏,情急之下终于也是尖声的死后起来,“不管我做了什么,自有太后和皇上来定我的罪,是杀是剐也轮不着你来动手!哎哟!来人——救命——”
这里婆媳两个扭打在了一起,彼此难分。
门口把门的几个侍卫和内监看着,想要上来劝阻,却被姜太后一个冷眼吓住,顿在了原地。
姜太后是个眼睛里不容沙子的人,易老夫人为了前途富贵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能下狠手伤害,用作垫脚石,她对这样罔顾骨肉情分的人向来痛恨。
此时眼见着李氏占了上风,她根本就不想管。
哪怕只就凭老夫人现在担待的罪名就够将她千刀万剐,但是死也太便宜她了,叫她在之前多吃一点苦头也是应当应分的。
殿里两个女人撕扯扭打,鸡飞狗跳,连桌椅都撞翻了两把。
孝宗冷着脸看着,整个人都处在易家欺上瞒下设计他的愤怒当中,本来也不准备去管,但最后见到实在是闹的太过难看了,才忍不住的出声喝止——
“都闹什么?还不给朕住手!”
这一声,包含了他所有的愤怒和仇恨,声势惊人。
李氏就算在泼辣,也经不住这样的天威震怒。
门口的侍卫这才急忙过去帮着把两人拉开。
两人爬坐起来,重新跪好,各自整肃了衣襟,李氏已经抹着泪迫不及待的开口:“皇上,这阴毒的老贼婆,这般罔顾人伦,冷血无情,连自己的亲孙女都下是去狠手来陷害,请皇上替我们母女做主,给我们主持公道!”
说着就还是气不过,扭头就又老夫人啐了一口。
老夫人猝不及防,被她一口浓痰喷在了鼻尖上,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她这一生顺风顺水,高高在上,从来都是她拿捏管教别人的份儿,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老夫人的喉头堵了一口血,但是碍着自己现在将死之身也不敢再生事,只能自己拿袖子抹了,掩饰太平。
“于氏,这样说来,你是为了栽赃嫁祸殷王妃所以才利用乌兰大巫医制蛊,进而闹出了昨天晚上的行刺事件了?”姜太后问道,语气平静,却自有那么一种叫人不寒而栗的阴森冷气在里头。
“是!是臣妇愚钝,心胸狭窄,故而打错了主意。”老夫人急忙说道,“臣妇认罪,不过此事全是臣妇一人所为,和武安侯府还有明妃娘娘都没有关系,请皇上看在先夫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不要因为臣妇一人的过错而牵累侯府。”
李氏闻言,突然就从方才激愤的情绪里回过神来。
是啊,老夫人这一次行刺的人可是皇上,这罪名落下来——
真个侯府是要满门抄斩的,甚至于是株连九族。
想明白了,她也是突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李氏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孝宗脸上遍布的戾气给骇住,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心里焦急万分,又无计可施。
为老夫人求情她还不够资格,更别提那老太婆这样冷血无情,她也不想去求情。
但是两者权衡之下,心里却是分外矛盾的。
怎能办?千万不能叫这老太婆给连累了,要如何脱身?要怎么办?
惊吓之余,李氏六神无主。
易明菲很清楚她心里的想法,担忧的看她一眼,在袖子底下握住她的手,用力的攥着。
李氏一愣,这才定了定神扭头看向身边的女儿。
易明菲什么也没说,只是对她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掺和。
李氏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已经听到明乐声音雪亮清澈的开口,“是你一个人的过错吗?易老夫人真是好大的神通,皇宫之内被禁了足的舞娘你能买通,成妃娘娘身边来自大兴的婢女你也能说的上话儿,国宴之上,众目睽睽,就能对一国之君下手?这样运筹帷幄的手段,只用来陷害易明乐一人,是不是就有点大材小用了?”
老夫人的话,根本就是骗鬼去吧!
没有易明心给她做内应,她想要在宫里横着走——
还早!
“人都说巾帼不让须眉,小王今日也是张了见识了!”纪浩禹也啧啧称赞着附和,“真是遗憾,易老夫人只是生成了后宅妇人,这若要是生做男人,必定韬略无双,手眼通天,顶得住这帝国万千基业的半壁江山了,真真是遗憾的很!”
易家的一个后宅妇人,居然算计到朝堂之上,他这堂堂一国之君的身上?想起来都叫人觉得可怕。
之前孝宗只是和易明心一起合谋算计着要铲除殷王府,根本不曾多想背后的关系。
易明心帮他出谋划策,除掉易明乐扳倒殷王府,而作为报酬,孝宗也曾许诺会立四皇子宋子昇为太子。
在这一点上,他虽然宠爱柳妃,却还没有到了老糊涂的地步。
柳妃那样的背景,若是叫她坐上一国之母的宝座,会牵连着带出各种问题。
相比之下,如今已呈没落之势的武安侯府则要合适的多。
一定的地位和背景有了,有不至于功高盖主!
而且四皇子也算是个聪颖乖顺的孩子,这一点也叫他比较满意。
而至于在易明心帮他出谋划策一事上,他当时没有多想,这会儿却不能不怀疑了——
易明心哪有这样的头脑和谋略?这一连串的谋划算计,十有八九是出自老夫人之手的。
说到底,人到暮年她还是不安分的,终究还奢望着一步登天的泼天富贵。
易明心和易老夫人连成一气,想要推四皇子上位?
而如果她们的谋算再深一点,那么是不是——
是不是今晚进真的可以把这场双簧假戏真唱,让行刺事件成真?
如果他就此醒不过来,那么——
冷不丁想到了这一点,孝宗突然浑身一冷,竟是生生的打了个寒战。
之前交出法子给他解蛊的人是易明乐,不是纪红纱也不是易明心。
难道真的是这样——
这些个可恶的女人已经打着这样的算盘,要将他除去,然后妄图掌控他的江山吗?
孝宗的心思转的飞快。
但易明心和柳妃都没能跟上他的思路。
明乐却是心知肚明——
他已经看到了整个事情的重点。
这样,很好!
相较于易明心,老夫人则要有韬略的多,她虽然不了解孝宗,但纪浩禹说的话到底是要促成怎样的一种暗示她却是能够揣摩几分的,不由的心里大惊——
这要是叫孝宗觉得是她们要谋夺他的江山,那还得了?
那么别说是易明心,就连四皇子也全都或不成了。
四皇子继位,易家才有指望,绝对不能叫他折在这里。
“殷王妃!”老夫人的心里一阵慌乱,连忙爬过去抓住明乐的裙角,仰头看向她的脸孔,面有哀求之色道,“你我到底祖孙一场,这一次是我想岔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要如何处置我这老婆子,我都听你的。可是你三婶儿和七姐她们没有害过你,就看在曾经同出一门的份上,你抬抬手,救她们一命吧!”
无路可走之下,老夫人也唯有伏低做小,反过来求了明乐。
很明显,荆王是与她串通一气的,她们这就是要把整个武安侯府和易明心的这一条线都一网打尽的。
现在唯有明乐松口,武安侯府和易明心母子才有一线生机可寻。
明乐如何不明白她的打算,却只是完全无动于衷的看着。
李氏听了老夫人的话,突然就开了窍——
是的,能救武安侯府的人,现在就只有明乐这个殷王妃了。
她立刻就要爬过去帮着求情,却被易明菲抢先一步,一把拉住——
易明菲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明白,无论明乐她想要做什么,就一定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更改。
所以现在,多说无益!
如果她就是想要武安侯府满门获罪,那就谁也跑不掉。
而如果她不想叫谁死,哪怕是孝宗将他们打入死牢,只要不曾到了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就随时都可以再有转机。
“老夫人这话说的轻巧,您自己亲口认的罪,弑君谋逆,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口口声声说知道错了,不该陷害我,可是在这个时候还要和我攀亲拉关系,甚至于叫我去和陛下替你易家求情,难道不是又打着栽赃嫁祸的算盘,想要让皇上将我也一同入罪吗?老夫人人,您就这么恨我,这样巴不得我死吗?”明乐皱眉,神色之间也有几分凄然,直听的老夫人想要吐血。
“你——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老夫人道,还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孝宗冷声打断。
“够了,不要在朕面前再演戏了。”孝宗说道,目光冰冷而锐利盯着老夫人,“朕不想再听你巧舌如簧的狡辩,你也别想着一个人把这次的事情给担待下来,你一个深宅妇人能有多少能耐,朕心里有数,如果宫里没有你的内应,就凭你?你怎么买通舞娘行凶,又如何同这个婢子勾结?别把朕当傻子来糊弄。于氏,你与人勾结行刺朕是罪名已经摆在眼前了,你武安侯府一门的性命也都压在这里了。聪明的话,应该何去何从,还需要朕再来教你吗?你说是不说,到底是何人与你勾结,做下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老夫人急的脑门冷汗直流,还想要再强辩,却被孝宗那冰凉凉的眼神震住,踟蹰着不敢开口。
“芸儿不是说过了吗?收买她的人,是明妃!”柳妃提醒说道。
到了这个份上,易明心已经在劫难逃,此时不抢着补刀,后面就没机会了。
“柳妃你——”易明心牙齿咬的咯咯响,恨不能扑上去把柳妃那贱人故作优雅的脸孔撕裂。
柳妃却全不在意,只就对芸儿一挑眉头道,“既然明妃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就再当着大家面说一遍吧,看她还要如何抵赖!”
芸儿这个活生生的人证在这里,只有易明心牵扯在内了,这间才能从头到尾的解释通顺。
根本就不需要再问下去了。
“明妃,你真是对得起这么些年,朕对你的宠爱了!”孝宗突然就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无限制的放大,声音也疲软无力。
但是易明心看在眼睛里,却只觉得整个身体堕入冰凉的冷水里一般,从外面一直凉到心坎里。
她想要说什么,可是声音就是卡在喉咙里,死活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呀,皇上,你的额头!”下一刻,柳妃突然摔了手里的茶盏噌的一下跳起来,满脸惊慌之色的指着孝宗的额头跳脚。
孝宗正靠在椅背上仰天发笑,此时闻言就突然直了笑声坐直了身子。
其他人被柳妃一惊,都齐齐的扭头看过去,不由的勃然变色。
孝宗额头的印堂处,不知何时又隐约的透出一抹乌青之气。
“这——怎么会这样?”荣妃大惊失色的攥着手里帕子,惊呼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偏殿之中瞬间就乱成一团,所有人都紧张的围拢在孝宗身边。
易明心和老夫人则是双双僵硬的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当时因为知道纪红纱肯定不会叫孝宗有事,所以她对孝宗下蛊的事情从头到尾易明心都没有插手,只是负责后来反戈一击把纪红纱打击成胸口,替孝宗泄愤罢了。
按理说孝宗中的蛊毒应该已经解了的,可是——
易明心的心里有一种极为不安的情绪在不住的往上攀升。
她似乎隐隐已经能够感觉到后面即将发生的事,可是——
她并不想承认!
太医就在隔壁,很快就请了来。
李太医直接过去给孝宗把脉,把过之后也是神情突变,困惑的颤声道,“这——这怎么会?陛下中的蛊明明已经解了的?怎么体内还有这种潜伏下来的毒素?”
居然又是中毒?
孝宗心里一晃,一动不动的靠在椅子上。
“是什么毒?难道是之前的蛊毒没有拔除干净?”姜太后皱眉问道。
“不知道,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可以蛰伏在人体之内的时间长短不一,视情况而定。只有在人情绪激动,血液流通较快的时候才容易激发。”李太医道,“而且毒性十分顽固,不容易清除。微臣先去开个方子,给皇上把毒素震住。至于解法,还得要回头去和林太医等人研究一下。”
李太医说着就先去开方子。
好在这屋里就有之前易老夫人用过的纸笔不曾收走。
他写了药方,交给医童拿下去煎药,又嘱咐孝宗道,“陛下千万不要再动怒了,这毒药虽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危及性命,但是一旦毒素彻底在血液里扩散开来,后面再要清除就更不容易了!”
先是下蛊,又是中毒。
接二连三的事情下来,孝宗如何还能压的住怒气。
“可是,皇上怎么会突然又中了毒了?”柳妃皱眉,一边拿帕子给孝宗擦拭着额上汗水,一边忧虑说道,“这一整天,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也没接触过什么脏东西啊!”
这个问题,其他人也是百思不不得其解。
明乐看了柳妃一眼就往旁边移开视线,冲旁边站着的纪浩禹一挑眉毛。
纪浩禹唇角牵起一个无奈的笑容,也移开视线,对一直缩在那张椅子旁边没动的乌兰大巫医也同样高挑了一下眉毛。
乌兰大巫医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好几圈才像是有点明白了过来,有点畏缩着点了点头。
“正好乌兰大巫医也在这里,别不是之前蛊毒留下的后患吧?”纪浩禹突然开口,一边摸着下巴露出忧虑的神情排开人群挤进去,“皇上若是信得过小王,不如叫乌兰大巫医给你诊断一下吧!”
这个时候,自然是不怕多一重保障的。
孝宗想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柳妃脸上表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