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拒承欢-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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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秦公公无可奈何,只得命人禀报了太后。
慈宁宫灯火通明,进得殿内,太后与皇帝坐于上首,李迥在下首站着,脸色沉肃。
见礼之后,皇帝目注于皇后身上,道:“皇后,听闻你在这偏殿,都遇了刺客,可曾受伤?”
皇后心里发苦,道:“禀皇上,臣妾没有什么事……”
皇帝又道:“听闻平乐郡主还被那两个刺客劫持了?”他把视线投到了秦芷儿身上。
皇后心底一惊,心想秦芷儿如果此时把真相和盘托出,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恩宠,怕又没了。
她朝秦芷儿望了去。
贤德太后见皇后慌张,暗暗起疑,向秦芷儿道:“平乐郡主,到底真相如何,你且说个清楚明白。”
李迥也目注于她。
秦芷儿道:“禀报皇上,太后娘娘,臣女来到偏殿,便见着皇后娘娘与长公主在偏殿休息,皇后娘娘向臣女提及了让臣女重归王家门庭之事……”
“什么?”贤德太后一下子拍到了椅子扶手之上。
皇帝拿冷冷的目光扫向皇后,“皇后,你倒是挺会自作主张!”
皇后脚一软,由身边的宫婢扶着,才没有跪倒,脸一下子煞白,“皇上,臣妾这也是替皇上分忧,向平乐郡主提前提个醒儿……”
李迥则拿担忧的目光朝秦芷儿望定。
贤德太后一声冷笑,“皇后,此事尚未盖棺定论,你便急着出手了,这是不把哀家和皇帝放在眼里了?干脆这后宫朝堂,便由你一人作主算了!”
皇后听了这话,脸上原还有的一点儿血色顿时褪得干干净净了,她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见陈留长公主殷切期盼着平乐郡主重归王家门庭,这才想着帮长公主说合的。”
她这是将所有的错儿都推在长公主身上了。
贤德太后不再理她,问秦芷儿,“平乐郡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的后背都绷直了。
秦芷儿便道:“皇后与长公主正说着这事儿,未曾想便有两名宫婢从暗处冲了出来,要向皇后行刺,幸好其它宫婢拦着,这才没酿成一场大祸。”
皇后一下子瘫软在地。
贤德太后便冷冷地扫了皇后一眼,“是么?”
秦芷儿道:“确实如此,那两名宫婢一出殿门,便自裁而死……”
贤德太后道:“倒又是一桩死无对症的无头公案。”
皇后忽然间有点儿感激秦芷儿……虽然知道她掩盖此事,定不怀好心,但这个时侯,总算替她遮掩了过去了。
皇帝不耐烦了起来,如果不是牵涉到了阴阳堕使,影响他的成仙大计,他才不会掺和这女人之间的争吵,秦芷儿既是妨碍了他成仙,又正巧有大商国递国书来求娶,便赐她一个公主的名份,送去和亲便是了,至于九王,这天下间女人多的是,一个秦芷儿算得了什么?
可他倒没想到,他与太后对九王一说此事,便遭到了他的全力反对,两父子差点吵了起来了。
如今的大韩,能担起朝廷重担的,便只有九王一人了,九王又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得好好儿劝劝他才行。
皇帝虽是想成仙,但对大韩王朝还是有些感情的。
如果成仙之后,以后犯了错儿被贬下凡尘了,大韩王朝就是他的娘家,他可不想以后连娘家都没得去了。
还是得找个好的替他看着这大韩王朝的家业才是。
九王爷如今看来,是唯一适合的人选。
他道:“行了,皇后以后你便留在凤阳宫静养,不必掺和这些琐碎之事了!”
这便是让她闭门思过了。
皇后被两个宫婢扶起,脸上一片惨然,却不敢再说什么。
皇帝便一挥手,让宫婢扶了皇后出去。
皇帝便转过头来对太后道:“母后,就由你向平乐郡主好好儿解释解释。”
贤德太后脸上显过一丝阴影,点了点头。
皇帝便对李迥道:“九王,闽南边界传来奏折,说那些异民又有异动,你且跟朕来,商讨商讨。”
李迥站着没动。
皇帝恩了一声,李迥这才道:“父皇,儿臣领命。”
皇帝便带头而行,李迥在后跟着。
等两人出去了,贤德太后便向秦芷儿招了招手,道:“平乐郡主,来,咱们到后边说说话儿。”
秦芷儿垂目应了,上前扶了贤德太后,两人往后殿而去。
小殿里的地龙升起,茶也已然摆好,熏香从屋角镂空的香炉飘了出来,染得整间房子满是清雅平和。
贤德太后扶了秦芷儿的手坐在榻上,有宫婢拿了十方大软枕过来,替她放在腰后,贤德太后靠着软枕坐下,脸上疲惫之色尽显。
她指了指茶几,宫婢忙伸手在桌上取了茶杯来,递到她的手上。
贤德太后就着那茶杯饮了一口,竟是咳了起来,一口吐在了茶杯里,那茶杯便被染红了。
宫婢脸上现了紧张,急道:“太后,一定得让御医来看看了,您这是第二次了。”
贤德太后摆了摆手,“不,先别告诉任何人,哀家绝不能让这所谓的预言成真!”
她接过宫婢手里的丝帕,拭去了嘴角的血迹。
秦芷儿见此,却是心底暗暗吃惊,原来这凤凰涕血应在了贤德太后的身上?
那鹿角折损,便是应在聚鹿台养着的那双头畸婴身上了。
这幕后之人竟是步步为营,布局周密,让不可能发生之事一件件的全都发生了。
太后身边高手如云,吃食饮用都有专人伺侯,却依旧让人趁隙寻了空子去!
光是一个‘鹿角折损’已经让皇帝深信不疑了,如果太后口吐鲜血之症传了出去,便落实了这凤凰涕血之兆了。
至于那‘黑云聚顶’,却是最为简单的布局了
秦芷儿想及此,不由暗自惊心。
贤德太后一转头,便见秦芷儿眼底担忧之色竟显,却没有一般女子的惊慌,反倒皱紧的眉头,象是在思索着什么,便心底点了点头,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与李迥一起承担风雨,无畏无惧。
她便道:“平乐郡主,不管皇后说什么,你都别担心,哀家倒是不信了,一个监天司的预兆,便能翻了天去?”
秦芷儿见她脸色苍白,脸上的皱纹更多了,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岁,心底暗暗担忧,上前扶了她斜躺在软枕之上,道:“太后娘娘出现这种症状,可曾查过,是因为饮食上出了纰漏,还是其它?”
秦芷儿知道这三个征兆之中,怕是这凤凰泣血才是最关键的,其它两个只要有心,便能做到。
只要破了这凤凰泣血的征兆,查出真相来,其它两个便不攻自破了。
贤德太后支撑了这么久不倒下,就是要阻着皇帝胡乱下圣旨,封了秦芷儿为公主去大商和亲,此时便再也支撑不住了,躺在软枕上直喘气,一直到身边宫婢给她吃了一颗丹参丸吞下,这才气息平稳了一些。
听秦芷儿问起,她望了身边宫婢一眼。
那宫婢忙向秦芷儿拂了拂礼道:“启禀平乐郡主,太后此症,是前儿个半夜忽然发作的,昨儿个白天,娘娘还好好儿的,去御花园赏了赏花,还召了秦家家主进宫商谈些事,可到了晚上半夜,正敲了三更鼓响,太后便咳出血来,而正巧此时,聚鹿台那里便送来了信儿,说是那阴阳堕使生病了,太后便严命奴婢等不得将她生病的消息传了出去,直至拖到今日。”
☆、385。第385章 怪异
秦芷儿暗生佩服,心想太后当真是生活在争斗之中一辈子的人,略有风吹草动,便当既立断!
如此一来,才能阻了皇帝直接向她下了圣旨,让她成为公主,去大商和亲了。
因为这样,皇后与陈留长公主才急了,自作主张,竟想着让那‘黑云聚顶’的征兆应在她的身上,以促使她去大商和亲?
太后摆了摆手,那宫婢退到她的身后,太后气息疲弱,道:“昨儿个半夜,监天司的官员便齐聚了乾坤宫,向皇帝禀明天有异象,卦象出示了那三大征兆,哀家这才明白,哀家这病症,也成了那征兆之一,哎……那帮人拿着老天爷的征兆行事,倒让人防不胜防。”
她又看着秦芷儿,脸上倒露出丝微笑来,“刚刚在偏殿里发生的事,哀家已经知道了,幸好皇后蠢愚,你也机灵,倒让陈留长公主应了那黑云聚顶之兆,如若不然,纵使有哀家百般地阻着,也阻不了皇帝下旨了。”
皇帝对贤德太后依旧言听计从,无论他行事多么荒唐,总归会听进贤德太后的话。
初时还不觉得什么,此时,秦芷儿的感觉却有些怪异了起来。
心想皇帝对成仙已然痴迷了,他是一国之君,脾气定是说一不二的,照道理来说,贤德太后在他最痴迷的事上再三阻止,他再怎么着,也会和贤德太后生了嫌隙的……太后并非他亲生的母妃……
可如今看来,皇帝对贤德太后依旧尊敬有加?
她看了看贤德太后满头的花白头发……不,贤德太后与皇帝年龄相差甚远……
她满头黑线,忙把脑子里那不可思议的想法丢开了去。
秦芷儿压抑住了心头那股怪异之感,道:“臣女多谢太后援手,才让臣女不至于再和王家有什么牵扯。”
贤德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阻得了一时,却阻不了一世,皇帝虽在哀家劝说之下暂时不下旨意了,可……”
她话未说完,便又咳了起来,捂着帕子掩在嘴上,雪白的帕子上就有了两三点鲜血。
宫婢拿了茶过来给她饮下,慌得连茶水都差点儿打翻了。
秦芷儿道:“太后娘娘,臣女明白的,太后的病,还是尽早让御医看看为好。”
贤德太后便再望了那宫婢一眼,那宫婢便道:“平乐郡主,娘娘宫里边自有相熟而嘴紧的太医看过了,可太医说了,太后娘娘这病,其症状象是肺痨,实际上却不是的,连太医都没办法症断出来。”
肺痨就是后世所说的肺癌,太后如果有了这种病,理当早有症状了,却不应是这般说生病就生病的。
仿佛有一支怪手,伸进了后宫里边,让太后什么时侯染病,她便染上了病了。
正好配合着那三个征兆,却是冲着她来的了。
目地就是为了把她送到大商和亲?
秦芷儿心底忽起了哭笑不得的感觉。
贤德太后当然也明白这三大征兆就是冲着秦芷儿来的,吸了两口气,平静下来,道:“你且放心,哀家也和九王商谈过了,他心底里有数的,定会想办法破了这征兆,让那些人无法得惩。”
说完,她又咳喘了起来,这一次,吐出来的鲜血更多了。
服伺的宫婢团团围住了贤德太后,喂药的喂药,拿帕子的拿帕子。
秦芷儿插不进去,见那雪白的帕子放在银盘之上,上面的鲜血象红梅一样,便走了去,拿起那帕子,在鼻子上闻了闻,倒真有一股人血的腥味儿。
秦芷儿想了想,便把那帕子收进袖子里藏好。
好不容易,贤德太后平息了下来,脸上疲倦更显,对秦芷儿道:“平乐郡主,皇帝给了哀家两日时间,两日之后,皇帝便要下旨了,这件事,九王那里也是知道的,如今,只有看你和九王的了,一定要弄清楚这次之事的来龙去脉!哀家决不相信有什么监天司征兆!”
她说得气急了一些,脸色便白了。
那宫婢在一边急得直低声劝道:“太后娘娘,您别动气,此时定能查个清楚明白的!”
看着她银白头发,布满皱纹的脸,秦芷儿不由便鼻酸了起来,上前扶了她的胳膊,如发誓一般地,“太后娘娘,你且放心。”
贤德太后便微闭了双眼。
那宫婢见贤德太后实在累了,便让秦芷儿来到外间,对她道:“平乐郡主,在太后娘娘发病的那日,还发生了一件事,奴婢原以为是件小事,就没有告诉太后娘娘,如今看来,恐怕与太后发病有关。”
秦芷儿见她眼神闪烁,便道:“你且放心,此事只有你我知道,决不会传至第三人嘴里的。”
那宫婢便松了一口气,很感激秦芷儿的善解人意,弯了腰便向秦芷儿行了一礼,“多谢平乐郡主,说来这事也极为蹊跷,贤德太后原有一幅镶了老坑玻璃种珠玉的抹额,近些日子天气渐渐寒冷,奴婢便找出那抹额来,预备着给太后梳完头后再戴上这抹额,可哪里知道,奴婢一转身的功夫,那抹额上的红宝石便不见了,奴婢遍寻不着,只得拿了别的替代……”
秦芷儿明白了,这宫婢如果说了出来,只怕要遭管事姑姑责罚,便小事化无,含混了过去。
这宫婢倒也不是有什么坏心的,倒是一心一意为了太后,如若不然,她若不说了出来,任谁也不会知道。
秦芷儿想了想,这手法还真有点儿熟悉,专偷珠玉宝石?
那宫婢见秦芷儿不出声,脸色惶惶,“平乐郡主,你且说说,太后生病,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因为奴婢替太后换了另一条抹额,她戴得不习惯,所以才病了的?”
秦芷儿便道:“你将太后平日戴的抹额和那少了块珠玉的全拿了来,给我看看。”
那宫婢忙走进内室,拿了那两条抹额出来,递到了秦芷儿手上。
那两条抹额作工精致,云纹秀美,一看便是大内之物,秦芷儿便把那两条抹额翻来覆去地看,还拿在鼻端闻了又闻。
那宫婢被她这番作态弄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386。第386章 他来了
“郡主,这两条抹额,有没有问题?”那宫婢道。
秦芷儿便道:“这抹额先放在我这里,等我找人查清楚再说。”
那宫婢忐忑地去了。
秦芷儿将那两条抹额收好,到了殿外,秦公公上前,给她唤来了马车,她便与小黑一起坐上了马车,出了宫门,往朱门巷而去。
到了马车之上,秦芷儿又把那抹额拿了出来翻来覆去地看,看了半晌,忽地一跺脚,道:“可惜了,这抹额居然真被人在夹层里藏了东西进去,也不知道这偷中间宝玉的人偷的时侯有没有划破手,如若不然,那那双手就算是报废了……”
马车底下藏着的那个人正四肢攀爬,牢牢地贴在马车底板之上,听了这话,把双手松开,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差一点儿就从那隆隆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