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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良媛-第29部分

小说: 良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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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使劲定了定神,久在官场,自然练就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最初的大惊过后,他少不得仔仔细细地思量起其中的历害关系,到最后突然心中一动,竟是撂下青亭就匆匆而去。待到一路步履匆匆地回到书房,他径直找出了昨日收到的那封信,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这才缓缓坐下身来。
许云辉又看了看这信,终是伸出手,慢慢卷了起来,就着香炉,看着那信慢慢变成飞灰。“真没想到这些人行动居然这般快,这般快,这次看来,真要感谢凌世叔的提醒。”
喃喃自语的他一下子捏紧了手,关节处寸寸发白,指甲也捏进了掌心的软肉里,可是他却如是未觉,只是反反复复盘算了起来。正当他仍在犹豫的当口,外间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被打搅了思路的他大是不悦,当即沉声喝道:“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暂且都先放着,别来烦我!”
门外只是片刻的寂静,旋即却又传来了青亭低低的声音:“少爷,容少爷来了,说是有关大姑娘的事。”
许云辉满心不耐烦,正想再骂,突然意识到青亭说的是谁,又说了什么事。
当即竟是霍然站起身来,又快步朝大门冲去。由于动作太急太快,他的袍角竟是被椅子挂了一挂,正急躁的他竟是随手一挥就这么扯开了,等一下子拉开两扇大门,看见青亭后头站着的容昭敏,他才再次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必竟年长容昭敏几岁,又是世家子弟,面上的焦躁竟忽然又化作了温煦的笑意。
尽管和许云辉已经不是第一次相见了,可是目睹了这位世兄变脸的经过,容昭敏仍然是叹为观止。笑眯眯地和许云辉见礼之后进了书房,和人虚与委蛇说了一阵子没营养的寒暄话,他便开口说道:“今日是受人之托。看见贵府的大姑娘在外与人冲撞了,便来陪着他一起来了,有些事,世兄不方便出面,却不知道小弟,有什么可以效劳之处。”
倘若是换做前几日,许云辉哪怕还惦记着这人才华,心中也总得掂量掂量,他必竟还不是十分肯归着大皇子之处,如此对自己,可是有什么打算,这好意,自己要不要受。
可是,之前凌家寄出的那封信里写出的隐情太过骇人听闻,他甚至连官场上犹犹豫豫迟迟疑疑的习惯都完全丢开了,竟是就这么满口答应了下来。又向容昭敏道了谢,便让青亭陪着容昭敏一道去保许琉璃。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凌府前门庭冷落车马稀,但在凌府前的不远处那南北向的小巷子里,一个摆着七八张桌子的小茶馆外头,凌心书正和凌心由两人站在树荫底下站着,远远打量着那几乎没有其他客人的狭窄店堂。看着门口坐在门槛上的小伙计,还有柜台后面那打着瞌睡仿佛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的老掌柜,凌心由有些迟疑的问道:“这真的就是……”
“你已经问几遍了!”一侧有一个青年男子,不耐烦地恼火说道:“这是锦衣卫的地头有独特的暗记,你也不认识了嘛。”说话的这个,是个年青男子,虽然说的话里有些火气,可是声音却不缓不慢,给人一种素淡如菊,温润如玉之感,他面目俊秀,头戴碧玉冠,腰佩缠丝锦带,锦带上系有一个玲珑精致的小彩球,他略一动身,那球上的流苏拨动着小铃,发出叮叮咚咚地脆响,十分好听,只是他一个男儿,随着系着这么一个物件,着实有些奇怪。
凌心由见他发了火,当下想起凌淳风之前的叮嘱,便不敢再继续追问了,只是应了一声。凌心书却是仔细打量了一下那里的摆设还有人,最终说道:“这茶楼,我们以前也不曾去过,所以真从没注意过。”
“哼,你们这些大少爷,当然不会去这样的地方。”那如菊般的男子此时说话依旧带着三分火气。
可是凌心书却只当不曾听见,反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大哥,你来过嘛?”这话却是问的凌心由的,凌心由却又打量起这个地方,看见屋外挂了一副对联:“临高方知天下小,山密尤可知心幽。”写的也算雅俗,可是这地并不是山高处,不太切题。何况,这锦衣卫就这样的?
老实说,真和凌心由心里的形像差太多了,他虽然失忆了,可是常识还没有丢下,只是缺少了些人物记忆,他当然知道,这锦衣卫,全称“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是先帝专设有的军政特务机构,锦衣卫主要职能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其首领称为锦衣卫指挥使,一般由皇帝的亲信武将担任,直接向皇帝负责。今上登基后,下令焚毁锦衣卫刑具,所押囚犯转交刑部审理;同时下令内外狱全部归三法司审理,将锦衣卫废除。可是前年,今上又将锦衣卫以恢复,并由北镇抚司专门处理诏狱。
在凌心由看来,这可是个了不起的部门,可是现在,有人却对自己说,凌心由,你便是锦衣卫里的都察总旗,这是个什么情况?


☆、052 要问我什么事

凌心由正在这里张望着,却看见一辆马车在小巷子门口停住,然后从上面跳下两个身影,正百凌心媛与彩荷,凌心媛思量着自己不是坐车出行的,可不能让家里人发现自己这样招摇的回到了凌府,便在这小巷子口下了车,一下来,就瞧见凌心由两个正与一个男子立在巷子里,凌心媛还不敢相信,又瞧了两眼,可不真是自己的兄长嘛?
他/她怎么会在这?
同样的问题,也在凌心由与凌心媛的心里过了一遍,但还是凌心由镇定些,他狠狠剜了一眼凌心媛,然后说道:“你便是出去玩,也不该到这个点才回来。”
凌心媛一点儿都不以为意,反是走过去拉着凌心由的手说道:“哥,今天前头出事了,许家的姑娘,打伤了人。”
“许家的姑娘,那个姑娘?”凌心由脸上一脸的诧异,这还真不能怪他,许家那几位都是美婢成群,妾室一堆,前前后后那代都生发出了十几个孩子。
估计就是许老太爷自己看着那一堆孩子,一时都要恍惚一下这是那房里的,更别说已经失忆,现在才让凌心书一溜的输入了一些现在的人物关系表,怎么样也延不到许家的那堆支旁末节的人上面去。
看见凌心由的样子,凌心媛也不指望他能想起来是谁,只得看着凌心书说道:“据说是许家的大姑娘,唤琉璃,许给了一个柳相公。”
凌心书睁了睁眼,倒是想起这么号人物来了,只是不明白这与凌心媛有什么关系,便面色怪怪的说道:“便是许家的大姑娘。这事又与你何干?你现在躲着许家的事还不及,怎么还问起这闲事了。左右许云辉才得了圣上的恩典放在了都城府衙授了职,自有他这个哥去管事,你操什么闲心。”
这时候,凌心媛才注意到凌心由身后的那个男子,这人一身素衣,虽然不是白色的,却是极淡极淡的黄色,本来男人穿起来应该是极怪异的,可是他却让人觉得一点也不难看,反而还有些淡雅如菊之感。他看见凌心媛正在看向自己。不由挑了挑眉说道:“你这个丫头。连舅舅也是不叫了嘛?”
“舅舅?”
凌心媛轻声的唤了一句,然后只觉得天雷阵阵啊,啥时候她又多出个舅舅来了,哦,对了。她是长公主的女儿,其实说起来,皇上也是她舅舅,那这个是。。。。。。那门子的舅舅,皇上的弟弟?
“心书,看来不只你哥傻了,这丫头也变呆了。”
凌心书看着凌心媛一脸好似认不得人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又把对凌心书解释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道:“心媛还不过来给王爷请安。这是当今天子的幼弟——浩王爷。”
呃,还真是正版的舅舅,这位舅舅,凌心媛以前也听人提过,是皇上的幼弟欧阳浩艺,过去与润水长公主的关系最好。从来都是对凌心媛极看顾的。想到这可能是以后的一个大靠山,凌心媛赶紧过行了礼,然后说道:“心媛最近总是晕晕沉沉的,一时不记得人了,还请舅舅见谅。”
凌心媛道完歉,浩王爷嗯了一声,凌心媛也就没再继续说啥了,多说多错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她只是从凌心由兄弟两个人站的位置的缝隙中朝里看,她真心想不明白,这么个小破巷子,能值理两个丞相公子,一个王爷站在这里掂念着啥。
浩王爷也看了一眼刚才把凌心媛放下来的车,车不过是普通的蓝布篷车,后头跟随的护卫和随从穿着不同服色,一看便不是大门大户里的马车,把凌心媛放下来以后,他们居然没马上就走,反是那个车夫在探头探脑的张望着些什么,凌心媛等人没留意,他可是看在眼里,不由双眉一挑说道:“是谁家的马车送你回来的。”
凌心媛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过头看了一眼,想了想,终还是掩饰道:“就是附近车马行顾的。”那马车,这才“咯的咯的”慢悠悠的走了。
凌心媛故做天真的望着哥哥与舅舅说道:“那哥哥与舅舅怎么遇上了。”
“这。。。。。。”浩王爷真愣了,他能直接说,他接到消息皇上因为许婉仪的事忧伤过度,已经病重了,嘱了他让锦衣卫追查谁人谋害许婉仪,所以他去锦衣卫一查调发现,凌心由是里面的暗部的总旗,他想着这个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总归比一般人得心应手,所以把凌心由兄弟两个一唤过来,才发现,凌心由居然失忆了,为了让这两个基本和他一起长大的孩子,相信他没有说谎凌心由真的是锦衣卫的总旗,他就带着他们京城一日游,把凌心由原来主理的几个锦衣卫的点子都看过了?他能承认他干了这么缺心眼的事嘛?他能嘛?
“哦,我们在状元楼吃饭的时候遇上的。”凌心书随口说道。
一听这话,浩王爷赶紧赞许的看了一眼凌心书,好小子,你到是会扯谎,本来凌心书这般说了,凌心媛也不会再多想什么了,这些世家子弟天天不就吃吃喝喝嘛,在酒楼遇上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偏偏浩王爷看见凌心媛那天然呆的样子,以为她不信,又画蛇添足的连连点头:“是啊,我今天面圣以后,出来的早,看着早,便想着还能在状元楼吃午饭。又听说状元楼从西域弄了一种新的香料,佐菜极是有特色,便……”说到这里,凌心书终于忍不住了,暗里给他一肘子,这舅舅平时也是极聪明的人,怎么一到这时候就犯蠢了。
凌心媛就是再傻,看到这里也知道这些哥哥舅舅有啥事瞒着她,她不由扁了扁嘴说道:“舅舅,你骗人,舅舅你以前说过了,骗小孩子会长长鼻子的。”
有嘛?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教过这样的道理?
浩王爷看着凌心媛撒娇的样子,心里软软的,他是一直最疼爱这个长姐的女儿,所以也不会与她计较什么,只是走过去拍了拍她的额头说道:“一点规距都没有,那里有这般与舅舅说话的。”只是说话的时候明显声音有些起伏,带上了喜悦的气氛,完全不像刚才与凌心由等人说话时那般平淡。
“好了,知道你在家里闷坏了,最近南城那新开了个胡商的铺面,里面有不少新鲜玩意儿,倒是咱们中原没有的。等忙过这几天,舅舅接你过去看看新鲜,要是瞧中了什么,舅舅就送你。”言罢,浩王爷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凌心书兄弟,便说道:“心由有事待忙就算了,心书,你那天要有空,也一并来。”
凌心书看了一下浩王爷,少年心性,说不好奇是假的,不过他犹豫了下,先问:“太平么?”凌心媛看了一眼这三位爷都是自己一个人,连个小厮都远远的打发了,显然不是怕不太平的人,所以凌心书这句,只怕是为自己问的,当下对这个二哥更是看重了几分,不说别的,光是这份对妹子的心,便是不易。
浩王爷没好气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去过几次,那胡商是个懂事,前后门都有护卫,想来也是卖的东西贵重,怕不太平做不成买卖。”说完看了一眼凌心媛,又拍了拍她的额头说道:“看你今天这小意的样子,必是自己溜出来的。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不上流的道儿。一点明门闺秀的样子也无了。”说归说,只是这样摇头叹息了一阵,最后又蹦出一句道:“呆会我亲自送你们兄妹回去,便是那钟氏再不给脸,也不敢下我的面子。”
凌心媛立时大喜的点了点头,这可不是正磕睡便有人送枕头嘛,心里想着,嘴里也甜甜的道:“谢谢舅舅,还是您疼我。”
“可不是,我不疼你谁疼你,就是把你都疼的不知大小了,连舅舅都不认识了。”浩王爷对刚才凌心媛没认出自己的事,还是很计较的。
“那姑娘,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回去吧?”彩荷在一侧看见这空当,赶紧提醒道,浩王爷瞅了一眼这小白花似的婢女,他有点影响,知道这个是打小就跟在凌心媛身侧的,却摆了摆手说道:“这小茶栈,还是有些特色的,我们先进去喝杯茶,我也有几句话要问你,反正也是迟了,索性呆会再回去吧。”
走进那小茶栈,看着里面也是破旧的紧,桌面上全是油渍,黑乎乎,粘乎乎,几乎是看不出来那桌子原来是木色的,凌心媛咬着牙的坐了下去,凌心书与凌心由虽然脸也是青的,但也凑合着坐进了席里,可是浩王爷,那样子几乎是捏着鼻子才一点一点蹭着坐了下来。小二客气的赶紧上了茶,凌心媛也是真的渴了,看了一眼那茶杯,到比这桌子干净的多,这才凑合着喝了一口,立时小脸儿被苦得皱成了一个包子状。
彩荷忙去要了水来让她漱口,一面抱怨:“都怪我不好,我该先尝的。”
凌心媛好不容易把嘴里的苦味儿压下去,摇头示意不怪她。这才看了一眼一直苦着一张脸的浩王爷问道:“舅舅,你要问我什么事嘛?”


☆、053 出了什么事

浩王爷打量着凌心媛,然后又看了看那油乎乎的桌椅,真心有点坐不下去,好半天才蹭下去,心里把自己来回骂了几遍,早知道这里这么早,真不该提议来这。所以这时候,听到凌心媛说话,便赶紧把自己想问的事说出来了:“你说什么许家的大姑娘出了什么事?”
凌心媛今天也算是切身经历,当然说的生动了,把自己开始在街上听见许琉璃打人,又到后面,听到役丁们说,柳相公吐血基本都说了个仔细,连在亭子里让那柳某人的女儿算计的过程也是详细述了一遍,最后说到容昭敏受托陪许琉璃去府衙的时候,三个大男人全都是皱了皱眉,但却没人说话。
最后听完了这一波三折,起承转接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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