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猪心向太阳(np) 作者:桃桃一轮-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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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着脸,老师父许是见我许久不开口,再回头看看赤展和兰帛,低头想了想,慢慢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起身放进兰帛手里。铜板的碰撞声十分清脆,接下来就是赤展无奈的声音:“师父,怎么连你也……”
“满分,我这就给你买碗面回来……”兰帛笑眯眯地走了。
赤展虎着脸,上来抓着我,一下将我提起来,凶狠地说:“他们把好不容易攒下的钱都用来给你买宵夜了,你别再叽叽喳喳抱怨了知道吗?别仗着自己会编点戏折子就自命不凡,有空就多帮我们做点事,否则你就给我滚!”
我这老皮老脸的,自从初中毕业后就没怎么哭了,穿越来这个破地方之后受的苦真好比旧社会,现在还被人这么吼,心里真够委屈的,我给你们《窦娥冤》了还这么不待见我,我又不是日本人……想到这里,我那委屈的泪水啊就哗啦啦涌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最好淹死那个赤展,我再游泳回21世纪。坏赤展见我哭了,慌了一下,松开我,老师父埋怨他几句,让他陪自己回房,青澄和红生也随他们出去,屋里就剩下我和紫楼两个人。
见自己和美男独处,我就哭得更来劲了,呼天抢地又惨绝人寰,想起南京大屠杀的时候我们中国人被日本鬼子杀了30万,想起大地震时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小学生,又想起我去年过世的外公,那个泪啊……
“哭完没有,哭完就继续念。”紫楼冷冷道,用毛笔蘸着墨水。居然连美男也不待见我!我哭得更加厉害,他不爽地瞟了一眼,从怀里掏出块陈旧却干净的手帕,放在我手边。
我哭得一抽一抽的,鼻涕眼泪都擦在他的手帕上,从包里拿出镜子瞧瞧,丫的许久不哭,眼睛都肿了。
“这是何物?”紫楼终于有了点兴趣,看着我面前圆圆的东西,“像是铜镜,可是比铜镜清晰许多。”
“你照照看。”我把镜面朝向他,他愣了一下,怔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好像被自己的容貌迷住一样。(紫楼:其实我是个美男啊……)我哪一天才能被自己的容貌给迷住呢?忽然,我恶趣味横生,忘记了刚才的委屈,恢复21世纪彪悍女的原型,流里流气指着镜子中的他问:“喜欢你所看见的吗?”
他回过神,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红了红脸,尴尬地咳了一声,冷脸道:“今日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容貌,见笑……”会脸红的男人啊,世间少有,唉,还是古代好啊,怪不得这么多女孩子都穿越了,搞得到古代去随便碰上一王妃皇后啥的,一问,嘿,都是21世纪的老乡啊。╮(╯_╰)╭
刚才那句“喜欢你所看见的吗?”是最恶心台词之首,那么我将挑战观众们的忍受力极限,于是无奈叹了口气,说出恶心台词亚军得主——“我该拿你怎么办?”说完,我心里一阵变态的快感,慷慨地把镜子塞到紫楼手里,趁机又摸了一下他的手,说:“喜欢就送给你了。”
紫楼惊讶地看着我,连谢谢都忘了说。(丫的就一破镜子,有啥好谢的)
我正想伸手抬起紫楼的下巴,对他进行一番调戏时,一阵香味从门口飘了进来,我口水马上流了出来,哗啦啦落到地板上。兰帛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我闻味道就知道是青菜肉丝面。二话不说,我一个饿虎扑食(是饿狗扑食),捧着碗就大吃起来。大家知道吗,几天没吃饭,吃了一个窝窝头还不饱,再吃一碗加了肉丝的面的时候,好比一个饥渴的男人,随便在一个丑女身上发泄了一下,仍不满足,忽然又进来一个大美女,嘿嘿,就是这种感觉。(你个流氓!)
兰帛解释说:“今年又是干旱又是洪水,收成不好,城里饥荒严重。我们戏班很久没有开唱了,半个月前一户人家娶媳妇,才请我们去唱了一出,勉强维持到现在。多了一张嘴吃饭,大师兄心里不舒服,你多担待点。”
我一边点头一边吃,没几分钟,一大碗面被我吃得只剩一点面汤的时候,我抬起风中凌乱的头,看见一脸尴尬的紫楼和兰帛,对他们露出一个外焦里嫩的笑容:“你们要尝一口吗?”
他们咳了两声,表示不用了。我才心满意足地将剩下的面汤仰脖而尽,捧着肚子倒在床上,隐约听见紫楼叫我,说什么《窦娥冤》还没念完之类的,可是我早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不过让大家失望了,我可没撑死啊。==
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一只狗,可把戏班的人吓得够戗,个个都要赶我走。紫楼远远看着我,脸上既没有害怕的神情,又没有惊喜的神情(人家干吗要惊喜?),我发现他跟兰帛对视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高深莫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兰帛马上阻止他们要拿扫把赶我走的动作,说她觉得我还蛮可爱的,拿条绳子将我栓在柱子上,勉强把我留下当看门狗,赤展还威胁我,要是我敢捣乱,就把我杀了红烧,我操。
☆☆☆
话说我来这里没几天,戏班就有生意了,一户人家老太太大寿,请了两个戏班去唱戏。我们戏班要唱三出,一出是两个神仙打架的,一出是小儿拜寿的,最后一出是他们唱新排练的《窦娥冤》,但我心里想,人家老太太大寿,你们唱《窦娥冤》,不怕被打出来么?早知道给你们《西厢记》的剧本了,唉,你们其中哪个被打死了,可别怪我,要怪就怪关汉卿。
因为我怕被别人打,所以借口看家留下来,可是兰帛说让我也一起去,怕我留在家里很危险,说什么我变成狗的样子比变成人的样子可爱多了,怕给人偷了去,只留老师父在家。我想想也对,家里根本没有可以偷的东西,如果我留下来了,那就等于有一个可以偷的东西了,像我这般噼里啪啦闪闪发光的动物,多引人注意啊,说不定被偷去卖给大户人家当宠物,那我就脱离贫困生活了呀……我胡思乱想,身上却背着戏班沉重的道具,心不甘,情不愿随他们去了那老太太的家。见过让狗背道具的吗,那驴做什么去了?爷爷的,又当狗又当驴,容易吗我。
道具可真重,尤其是那把用作砍窦娥头的大刀,背在我身后,把我吓得胆儿颤颤,脖子都不敢乱转,就怕一个不小心变成窦娥,那可真是冤。我的肩膀被绳子勒得生疼,走都走不动了,心中不禁悲凉啊,穿越一趟,没背负什么惊天大秘密,反而背负沉重的道具,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很重吗?我帮你背吧。”走在前面的兰帛终于发现我的痛苦了,走过来摸摸我的脑袋,要帮我背,却被赤展那个家伙拦住,粗声粗气地说:“兰帛,别浪费体力,待会儿我们是要唱一天戏的人。”
“大师兄,她变成人的时候,毕竟是个女孩子。”兰帛温和地笑笑,从我背上把大刀拿走,背在自己身后,虽然以她的长相和气质,身后背一大刀实在不相配。
赤展瞪我一眼,又走到前面去了,我冲他做最难看的鬼脸,把舌头吐到最长,没对赤展起什么实际作用,倒把一边的紫楼吓到了,不可思议地瞅了眼我的长舌头。
“喂,紫楼,跟你商量一件事。”我愤恨地说,“赤展不是演把窦娥的头砍掉的刽子手吗?你把窦娥和刽子手的对话里加一句‘操不完的一颗心,操不够的你大爷’好不好?”
紫楼眉头一皱,疑惑地问:“有这句词?”
“有,当然有,这句词儿可重要了,一定得加上。”我面目严肃地说,“少了这句,就唱不出窦娥心中的冤屈了。”
紫楼怀疑了很就,最后还是点点头,见我吐着舌头气喘吁吁,他的内心激烈挣扎了很久(你怎么看出来的?),把我背后的道具全取了去,背在自己身后。我如同旧社会的贫农,终于推翻压在身上的三座大山,又如同喝了泻药治好了便秘——排出毒素,一身轻松。我跟在队伍的后面,活蹦乱跳,放声高歌一曲《北京的金山上》,道旁的行人都对我投来惊艳的目光,赤展怕我的风头太大,气急败坏捂住我的嘴,我才勉强住口。看看紫楼,默默背着道具,头顶仿佛有乌鸦乱叫。
到了那户人家门口,我总觉得很熟悉,一见出来带路的管家,我才猛然认出,好啊,给我两个铜板遭我言辞拒绝之后就拿棒子打我的那个衣冠禽兽!如今,我作为一名文艺工作者来到他家,他居然认不出我了(一只狗有什么好记的),对我们戏班的态度也很蛮横,很瞧不起,这种轻视艺术的人,我们坚决要将他从咱们的革命队伍里清除。以后背负惊天秘密的我要号召大家农民起义推翻封建君主建立社会主义社会奔小康的时候,一定不带上他。(╰_╯)#
跟着管家走进大院,我发现里面的建筑跟我在电视上看见的古代建筑一模一样耶(废话),都是木质结构,没有一个钉子,高大的屋脊,屋顶上覆盖着黄色的琉璃瓦,横梁上还有五颜六色的图案。院子里最显眼的还是那个大水池,水池里是层层叠叠的荷花。这荷花是什么样的呢?我懒得描写了,你们自己翻看朱自清《荷塘月色》的第三自然段,就当是我写的好了。(你连朱自清的都敢剽窃啊)池子中间立着几只仙鹤,认真一看才知道那不是真的仙鹤,原来是用石头雕刻出来的。怪不得是全城首富啊,这么讲究的,不知道主人是谁,如果是个美男的话,我就勉强留下来当宠物好了。
“少爷来了,赶快拜见!”管家忽然狗腿地喊道。
啊,首富家的少爷啊……难道我即将遇见我穿越之路上第一个贵人吗?高富帅咩!!!我激动万分,马上将目光落在那个从远处被一堆丫鬟簇拥走来的公子身上,才一眼,我就被深深震住了。
勇猛的非主流
以前我一直以为,但凡穿越女来到一个首富家里,那家的公子一定是一个风度趴趴的绝世美男,但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这个首富家的少爷不但不是美男,而且还是一个无比猥琐相当猥琐,猥琐得简直比吴孟达淫*笑起来的样子还猥琐的超级猥琐男。看来我穿越一趟,能见着紫楼一个美男,虽然冷艳了些,但我应该感到作者待我不薄了,真不敢想象如果连紫楼都不是美男的话,我的生活该多么凄惨。孔子说:没有美男,等于白穿;孟子曰:善!
猥琐少爷一身金银,被他自己摇曳地风中凌乱,以45度角忧伤望着蓝天,明明看上去年纪在30岁以下,还硬要装作已经80高龄的成熟,我心想,这个人该穿,穿到现代去,成为一名勇猛的非主流。只见他上身穿一件银色小褂,里面是红色绸缎里衣,脖子上挂着一个类似08奥运奖牌金镶玉的首饰,链子有我大拇指那么粗,鲜绿色的绸缎裤子,下搭一双金色镶边靴子。腰带也是这般金光闪闪,腰边还有一个红色大香囊,香囊上还有两个金球,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此人的穿衣风格如此惨烈,大红配大绿,大银配大金,远远望去就是一车祸现场,他是要抱着怎样外焦里嫩的决心才能将自己打扮成这样啊……
他远远地也看见了一身寒酸的我们,不屑地摇头尾巴晃地走了过来,呱唧站定,下巴又是45度的一仰,对管家说:“刘总管,怎么让少爷我看见这些下贱的戏子呀?不知道本少爷不喜欢看见廉价的东西吗?”
瞧你那惨烈的,还好意思说我们。我看了其他几个人一圈,他们还算有骨气,背脊挺得直直,没有一个要行礼的样子,赤展的拳头还握得特别紧。鄙视他,就敢吼我,欺软怕硬。我嘛,可没他们那么有骨气,勾着背站着,却还是以自己的美貌吸引了那个少爷的注意,只见他望着我这个方向,眼睛里写着猥琐版的“惊艳”两个字,一把拉开刘总管,大步朝我走来。
觉得我可爱了?要把我抢走当宠物了么?我深吸一口气,怎么的也要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子,被他看上了,也好先在这里吃顿饱饭。真是鸟为财死,狗为食亡啊。
少爷在我面前站定,我忙假装惊慌失措,却学着电视里的女主角那样慢慢将脸抬起,刚抬了一半,少爷一只手就朝我伸来——这么猴急的?压灭爹,你好歹让我挣扎一下嘛。正这么想着,少爷却把我踹到一边,直冲着我身后的紫楼去了,也不知从哪来的一支调戏必备工具折扇,啪地抵上紫楼的下巴。
一个比紫楼矮了半个头的猥琐男,正用金灿灿的折扇挑着散发着冷媚气息的紫楼,这是怎样惨烈的一副画面,惨烈得堪比少爷的打扮。
被忽视的我气得怒火在背后熊熊燃烧,丫的,谁都这么不待见我,就算是狗,我也是个美丽可爱的纯种萨摩犬呀。不活了,给我个金元宝让我吞下去噎死算了。
“这唱戏的长得还有那么几分姿色,走,跟爷耍耍去。”说着,少爷就要去拉紫楼的手,结果当然是拉不到,因为刘总管在一边恭谨地解释:“少爷,他是男的。”那少爷一听就怒了,扇子啪一下打在刘总管脑袋上,横着嘴说:“难道爷会看不出他的男的吗?凡事爷看上的,不管是男是女,爷都要定了!刘总管,今儿个给老太太唱完了戏,就把这个人送到我房里来。”
这么霸道的,男女通吃啊?我在一旁啧啧赞叹,看见紫楼脸色阴阴的,又忙收了笑意。只见紫楼将那少爷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哼一声,“大师兄,我们走。”
“也好。”赤展答应着,却被刘总管喝住:“大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你们自己是什么人?耽误了寿辰,让老太太不高兴,你们赔得起吗?今儿个你们没唱完戏,没服侍完少爷,别想出这个门。”
刘总管的威胁并没有让紫楼停止脚步,于是他怒了,叫了几个家丁拦住我们,高大的家丁上去就给紫楼一拳,紫楼躲过,接着就是一个回旋踢,赤展和青澄红生马上冲过去,几个人打成一团,但明显家丁占优势。我在一旁看得汗流浃背,原来这些人都不是武林高手的,现在真是糟了,自身难保,我还是趁乱逃走好了,就当我倒霉。(你个没良心的)
我脚底抹油,刚想从一边溜走,尾巴就被兰帛拉住,说:“满分,别害怕,我们会带你一起走的。”我说兰帛姐姐,这时你就让我走吧,别对我这么好啊,也许我身上背负巨大的秘密,你们一破戏班,不是揭开我穿越之谜的地方呀。
少爷眼睛一亮,朝我走来,我说少爷您别这时候看上我,我实在配不上当您的宠物,您太惨烈了啊。可惜,少爷又把我踢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