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周女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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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儿,为朕唱首歌吧,尽管朕并没有做噩梦。”左瑛向来不苛求每个人都能百分百认同她,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都如此。除了想转移绯羽的注意力以外,她还真的惦记着她甜美的歌声了,那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歌声。
“是,陛下。”
绯羽挺直了纤细修长的腰肢,轻启朱唇,唱道:“飞来双白鹄,乃从西北来。十十将五五,罗列行不齐。忽然卒被病,不能飞相随。五里一反顾,六里一徘徊。‘吾欲衔汝去,口噤不能开;吾欲负汝去,羽毛日摧颓。’乐哉新相知,忧来生别离。今日乐相乐,延年万岁期……”
左瑛又一次陶醉在绯羽的歌声里。
细细咀嚼下来,歌词也很让人玩味。她知道这是一首乐府古曲,名为《飞鹄行》,描绘的是迁徙中的鹄鸟因为爱人生病自己无能为力,而不得不与爱人生生别离的凄凉感人故事。
后世有人认为这是借鹄鸟的悲剧来比喻世间贫苦、生活无奈,也有人认为这是对人生无常的感慨。但是,左瑛知道,绯羽之所以喜欢这首歌,一定纯粹是因为被歌中的这对鹄鸟的情深意重所感染,为它们的悲剧唏嘘。
左瑛那颗在枪林弹雨和尔虞我诈中养成的理性得甚至有点冷酷的心,好像真的会在不经意之间冷不丁被绯羽的细腻和柔软所牵动。但是这种感情对于左瑛来说是多余甚至危险的,她有意无意地抗拒着它。
“羽儿,你的歌声总是透着隐隐的忧伤。”左瑛的神情语调像是在品味葡萄酒,“你在思念亲人?或者想念故乡?”
“回陛下,绯羽没有亲人。也不记得故乡在哪里……”绯羽立刻低下头,惶恐道,“绯羽该死,陛下登基大喜,绯羽不该唱这样的歌破坏陛下雅兴。”
“你没有错。”左瑛面露笑容道,“为君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其实,那宝座之上,有一把无形的利剑,利剑悬于一丝,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让坐在宝座上的人身首异处。”
“陛下……”绯羽双眸一凛,她可听不出这里面有什么可以让人露出笑容的地方。
正在这时候,一个在内堂候命的宫女走进来,欠身道:“陛下,早朝时辰将至,内官来请陛下上朝。”
跟那个登基三年还不能亲政的“皇兄”一样,左瑛现在是不能亲自决定国家大事的。不定期召集的朝会说白了也只是听太师贺兰楚将已经做好的一堆决定告诉她而已。再说,在大周朝,一般情况下,朝会的仪式意义比议事功能的成分要重,很多国家大事都是各部门官员平日里找主政者商量、请示就决定了,除非是特别重大的事情,否则没必要等到朝会上解决。
但是即便如此,早朝是不能缺席的,左瑛不能让群臣认为她是个好吃懒做、不理朝政的二世祖,而贺兰楚则是个夙兴夜寐、忧国忧民、焦裕禄式的人民好公仆。
左瑛于是爬起身来,用不着招呼,绯羽已经将在内堂候命的宫女们叫进来,一起伺候左瑛更换朝服。
任由宫女们伺候着将各种花纹繁复华丽的衣裳裙摆往她身上套,左瑛已经没有心思去新鲜好奇。
如今想起来,贺兰楚当初在永宁宫对她混淆视听、甜言蜜语的时候,倒是有一件事说对了,“君臣每日百战”。今天,等着左瑛的又会是一场怎么样的战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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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九章 烟雾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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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刚开始发白,早朝便开始了。
左瑛身穿天子朝服,头戴通天冠,端坐在龙椅之上,百官位列大殿两旁可谓衣冠济济、文武齐齐。
为公殿内虽然不是雕金砌玉的极尽奢华,但是古朴厚重、宏伟庄严。八十一根金丝楠木做成的柱子,分成两排,支撑着高达十二米的穹顶。穹顶上的藻井雕琢的都是或威武或祥和的瑞兽,造型栩栩如生。除了藻井上垂挂下来的灯台外,每根柱子下都设有数盏铜质圣树灯台,每个灯台又承托着九盏油灯,将宽敞的大殿照射得辉煌明亮。再加上不滑不涩油润生光的乌黑地砖、象征江山永固福泽延绵的祥瑞摆件和豪气壮阔的屏风画壁,整个大殿给人大气庄重之感,让人一旦置身于其中便不觉肃然。
但是对于左瑛来说,这为公殿内,此刻最宏伟的“构件”,当数太师贺兰楚。他穿着他那套位极人臣的朝服,以一米八几的巍峨身高稳若泰山地矗立在御阶之下,威风凛凛、英气不凡;因为左瑛现在只能“观政”,充其量只能提建议,不能做决定,所有上前启奏的臣子,表面上是向她跪拜,跟她说话,事实上都只是在跟贺兰楚交流,听他的决议。这个贺兰楚无论从功能上还是视觉上,都跟一堵高耸的屏风一样,让娇小得连龙椅都坐不满一角的左瑛几乎成为透明。
“臣独孤明德有事启奏!”尚书令独孤明德从跪垫上起身,手捧玉圭来到御阶前跪下,一板一眼道:“臣独孤明德启奏陛下,按照祖宗法典,新皇登基,应大赦天下,除十恶不赦之徒外,刑罚都应得到减免,普施恩惠,使万民百姓得知我皇仁德爱民、体恤疾苦。”
贺兰楚微微点头,没看左瑛一眼,便沉稳道:“准。”
独孤明德领旨而去。
司天监元不疑紧接着手捧玉圭上前,跪地道:“臣元不疑有事启奏!臣闻帝王者奉天明命,相继为君,代天理物,抚育黔黎。臣请陛下择期郊祭,表率万民感戴天恩。”
贺兰楚轻轻一挥袖,“准。命你克日筹办择期。”
“臣苏博有事启奏!”群臣中又走出来一人,身穿从二品朝服,年纪约莫五六十岁,身材瘦小,声音尖细,但是一双小眼睛灵动有神,好像再小的细节都逃不过他的双眼。这人正是中书监苏博。
他来到御阶前跪下禀告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臣闻开国功臣李开宗之幼子李云深,聪颖仁爱、才识过人、品行淑均、博古通今,如今正当弱冠之年,生得仪貌堂堂、风度翩翩,正是入主后宫之绝佳人选。”
左瑛一听就知道,不用想,这个苏博铁定是李开宗的人,敢情是要将后宫之主的位置世代垄断下去。可那李云深小狐狸当初提的价码是当妃子,如今却变成了当皇夫,说不定李氏的胃口本来就不是那么小的,当时这么说,只是因为左瑛在危险的境地,如果张口就要皇夫之位,会让左瑛认为他要挟强迫而招致反感;他这么做为了显得自己很通情达理、不强人所难而已。
左瑛气定神闲,且要看看李大狐狸的爪牙和贺兰楚怎么互掐。
“苏大人所言合情合理。诚如所言,后宫不可无主,本座亦有此考虑。”贺兰楚用他那一如既往不缓不急的语调朗声道,“不知诸公有何看法?”
群臣刚开始窃窃私语,尚书仆射云纳德起身上前,禀告道:“臣以为,陛下年幼,尚未纳婚,当今确实需要贤德之人充实后宫。然而册立皇夫大事非同小可,不可急在一时,大可慎选合适之人,先册封为妃嫔,假以时日再从中挑选最佳人选册立为皇夫。如此更为妥当。”
“臣亦以为,合适充实后宫之贤才眼下并不止李云深一人,更非皇夫之不二人选。”另一位大臣碎步上前,众人一看,原来是太仆卿黄堂,他也跪倒在御阶前禀告道:“金紫光禄大夫奚斗卢师之长孙奚斗过、建节将军徐寿之弟徐弘,皆是才德兼备、人中龙凤,臣也请保举他们二人入宫为妃。”
“黄大人此言不妥。”三品官员宗正卿李泊大步上前,还没跪稳就开始道,“臣闻李氏家门,家教甚严、家风清正,骠骑将军李权镇守边陲、战绩彪炳,李皇后贤良淑德、母仪天下,这都有赖李氏一门鞠躬尽瘁、忠心为国。以李云深入宫为皇夫,不但能以彼之才德统领后宫、表率天下,还能以其高尚门第,迎合众望、遂顺民心。”
“侍中李信意图作乱,至今尚在狱中,李大人为何闭口不提?”长史刘毓插口道。
双方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虽然表面上各占道理,但是裁决权在贺兰楚手中,结果未必乐观。左瑛虽然对李氏也充满戒心,深知他们接近自己另有所图,但是无可否认她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势力就只有他们了。如果李云深入宫不成,她跟李氏之间的这种准同盟关系恐怕就要面临危机了。
她刚想开口说话,却晚了一步。
“几位大人皆言之有理。”贺兰楚声音不大,但是没有人敢再插嘴或者窃窃私语,“册立皇夫之事不可操之过急,选贤入宫也须逐一甄选。本座将请陛下降旨,先将李云深册立为妃纳入后宫,其他适合人选再逐一遴选、循序渐进。”
贺兰楚发话,争辩的双方都领命退下。
这下左瑛“看戏”的心情就顿时荡然无存了。原以为刚刚失去皇位的贺兰楚会有更凌厉的手段进一步排除异己、削弱已经转入敌对阵营的李氏集团的力量,没想到他竟然那么轻易就答应让李云深入宫为妃,尽管没有让他登上皇夫之位,但是也相差无几了。
左瑛当然知道,贺兰楚的镇定和表面上的退让,恰恰证明了他手中还握有皇牌,他所受到的挫败丝毫没有扰乱他的思虑和阵脚。而且他的这一着,就像放了一颗烟雾弹,让他整个人仿佛被烟幕掩盖,动机和意图更加隐蔽了。
放烟雾弹?如果不是为了掩护逃跑,那就一定是为了掩护进攻。
左瑛此刻脸上流露着笑容,就像盛夏的罂粟花,美,但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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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绯羽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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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怡神殿的时候,天色才完全大亮,宫女内侍早已齐列殿门两旁恭候左瑛回宫。
左瑛一路走入殿中,宫女们自觉围上前为她更换常服,询问她一会儿想在哪里享用早膳。左瑛左看右看却发现不见了一人。
“绯羽呢?”左瑛问左右道。
一个宫女欠身回答:“回陛下,绯羽姐姐方才得了急病,正在房中休息。”
上早朝前明明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间就病倒了?难道绯羽又遭到毒手?左瑛本来已经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但是想到这点,心里还是不由一紧。
“摆驾。”刚换上常服的左瑛道:“去看看绯羽。”
左右听闻都不由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吃惊神情。一个皇帝亲自摆驾去看望生病的宫女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但是对于左瑛来说,这一看,也许能跟上次那样救绯羽一命。她顾不得那么多诧异疑惑的目光,在宫女的带领下,往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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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漾的海水湛蓝得将人融化,在海水的冲刷下不停变换着边缘形状的沙滩金黄得让人着迷。
蔚蓝的天边飞来几只漂亮的海鸟,在近海的几艘小木船的顶上绕了几个圈后,越飞越近,落在了支在成排的木桩上晾晒着的渔网上,互相理着羽毛。
几个头戴草帽、挽起长袖的少妇围坐在沙滩上,边用灵巧的双手修补着手中的渔网,边说笑着,不时跟经过他们身边准备下海捕捞的渔民们热情地打着招呼,她们身边不远处是成群嬉戏的村童。
绯羽站在远离人群的沙滩上,眼前的一切让她出神,让她连眨一下眼也舍不得,好像生怕眼前的一切会在她闭眼的瞬间消失。她深吸一口气,阵阵海水特有的腥味夹杂在空气中,被她依恋地吸入鼻腔中,灌满胸口,慢慢呼出时,鼻腔里却有了种想哭的冲动。
这时,不知从哪里走来一个陌生的妙龄女子。她穿一身朴素的浅黄葛布衣裳,乌黑的长发随意扎在身后,乍看上去跟这里普通的村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给人的感觉却端庄而高贵,浑身上下让人感到散发出一种并非肉眼所能看见的光彩。
她看着绯羽,好看的脸庞祥和宁静,没有露出笑容却能让人从心里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温馨。
绯羽也静静地看着她,沐浴在久违的温馨里,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她不想说话,就连问问对方是什么人的冲动都没有,自然得就好像站在自己至亲的面前。
“你的时机到了。”女子轻声道。声音温和、动人。
“时机?”绯羽不能理解。
“正是,你抉择的时机。给自己作出一个一生一世都不后悔的抉择吧。”
绯羽还想问什么,但是那女子已经转身,回看她一眼便消失在明亮的阳光中。
“绯羽!”一个尖细清亮的声音钻进了绯羽的耳朵。
沙滩、海面、渔网、村人……都在快速地消失着,身体的知觉逐渐清晰起来。随着意识的清醒,她又能清晰地知觉到身上难熬的滚烫、深入到每一根骨头里的酸痛和浑身肌肉的绵软无力。
她慢慢张开双眼,眼前出现的身影和脸庞让她心里吃了惊。
“啊……陛下……”她条件反射地想要爬起来行礼,但是身上却几乎一点力气都没有,嘴里连自责请罪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羽儿,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又有人要害你?”左瑛凑过身来,看见绯羽精神萎靡,气若游丝,双颊通红,刘海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情况跟上一次中毒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绯羽看着左瑛双眸中刹那间闪过的那一丝凌厉,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的痛楚似乎减轻了一些。
“不……陛下……”绯羽艰难地蠕动着苍白的嘴唇,“绯羽是自己得了、得了急病……与他人无关……”
难道绯羽还在为上次桂香和莲露因为她而被处死的事自责,即便被害也不愿意吐露实情?
“你得的是什么病?大夫来看过没有?”左瑛追问道。
旁边一个知情的宫女见左瑛对绯羽那么重视,而绯羽又身体虚弱、表述不清,担心她们其他人会牵连受责,忙低头帮忙回答道:“回陛下,绯羽姐姐当时忽然晕倒,我们已经马上去太医院请人来为绯羽诊治,太医院也派来一名医官,但是……绯羽她不愿意接受诊治……”
“真的吗?”左瑛看着绯羽露出求证的神情。
“是……是真的……”绯羽艰难地点点头,双眼中流露出恳求的目光,“绯羽……绯羽不需要大夫,绯羽很快就会痊愈的……”
呵?还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