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升职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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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冷喝，明珠挣脱了如烟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到杏儿身边护在在后，一面向着东方玺求情：“皇兄，不关杏儿的事，是我威胁杏儿跟我一起出宫的，我威胁她，她若是不愿意陪我出宫，我就让人把她发配到浣衣局，所以她迫不得已才答应我的，求皇兄放了杏儿，明珠愿受皇兄处置，绝无怨言。”
杏儿在明珠身后眼泪直流，推开明珠护在她身前的身子，哭着道：“不是这样的，是奴婢说想到宫外看看人间的生活，就央求公主带我出宫，公主一时心软才答应了奴婢，是奴婢的错，与公主无关，奴婢愿意接受皇上处置，求皇上赐罪…”
说着，杏儿不住的磕头请罪，明珠难受万分，求助似的望向一旁站立的如烟。
“皇兄——”
“够了！”
明珠和杏儿的互相为对方洗清罪责的行为让东方玺不由低吼一声，四周顷刻间安静了，头顶焦灼的太阳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阴沉沉的天空没有一丝阳光，温度仿佛也降低了几分。
“全都带回明秀宫听候处置。”
留下这句话，东方玺甩袖离去。
如烟松了一口气，冲着泪眼朦胧的明珠比了个手势，随后紧跟着东方玺离开。
朝阳殿
“皇上，喝杯水吧。”
东方玺接过了如烟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将之随手放至一旁，仍觉心中怒意难以消退。
如烟见他怒意难消，不由在一旁规劝道：“皇上，公主虽有错，但刚才竟也为区区小小婢女挺身而出，可见公主重情重义，不失皇家儿女的礼之情义。”
“公主年幼，自小又在宫内长大，对宫外存有好奇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公主现在正值情窦初开的年龄，女儿家的心思只有女儿家才好相诉，不如让奴婢前去跟公主谈谈，也好了解公主心中所想。太后那里想必也是极其疼爱公主的，皇上难道真的想要治公主的离宫之罪吗？”
一番话说的东方玺陷入了沉思，的确，太后所出亲子就自己和明珠两人，妹妹性子活泼，平常常能讨得太后欢心。
现在自己初登大位，接下来的日子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能陪着太后真心让太后开心的也就妹妹一人，今日明珠宁愿不声不响的出宫，也不愿同他这个做哥哥的打声招呼，难道真的是他这个做哥哥的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也许是朕近日疏忽了她，太后那里朕先去安抚，如烟，你就先代朕去明秀宫走一趟，跟她谈一谈，再告诉朕她心中所想吧。”
如烟喜出望外，忙不迭道：“奴婢遵命，替公主先行谢过皇上。”
发自内心的高兴让如烟不由对着东方玺展颜一笑。
东方玺怔住，对方方才嫣然一笑，好似冬日突然百花盛开，让他胸中郁结怒气皆统统散去，只呆呆凝望对方背影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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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明秀宫
如烟一路来到明秀宫，踏进明秀宫殿门，视线所见，均是宫内走廊，亭台随处可见摆放的，开的娇艳的四季海棠。
这种海棠花还有一个别名，叫做玻璃翠。
它的花期正在值春光明媚的三月春末，适合在稍阴湿的环境和湿润的土壤成长，必须有专人来看管培养，若是摆在室内，更要注意通风散气。
此花花色属白，橙红，粉红居多，是明珠最喜爱的花之一。
“什么人？”
见到如烟走进来，一名穿着宝蓝色太监服侍的宫人拦住她询问。
“我是皇上派来看望公主的，公主现在在哪里？”
如烟很快说明了来意，并出示了代表朝阳殿宫内宫人的腰牌。
“原来是皇上的身边的如烟姑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勿怪。”
蓝衣宫人连忙开口解释，同时手指着南方一处道：“公主正在寝宫内歇息，因为皇上的命令，所以奴才们都不敢惊扰公主，都在外面守着。”
“带我去见公主。”
“是，姑娘请跟我走。”
蓝衣宫人弯腰作了个揖，随后直起身体，率先走到前方给如烟带路。
远远就看到几个粉衣宫装的女子聚集在一房门外一处，还未走近，就听到此处传来的暄器声一片。
“统统都拿走！本公主不会吃的，全都给我拿走——”
伴随着明珠的怒吼声，一个白色的瓷碟从门口飞｜射而出，撞到地上“砰”的一声就粉身碎骨了。
瓷碟碎裂的声音吓坏了守在房门外的宫女，她们对视一眼，同时蹲下身子道：“奴婢该死，请公主恕罪。”
“谁要治你们的罪——”
明珠忍无可忍，从房门内冲了出来，三指弓起，食指朝外指着一干宫女吼道，冷不丁看到如烟迎面走来的身影，口中的责骂声嘎然而止。
“如…如烟姐，你怎么来了？”
被如烟看到自己撒泼的样子，明珠开始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心中又一直拿如烟当作姐姐看待，此番作为竟被如烟看到，她不禁羞愧起来，短短几十秒，脸色已涨成了大红苹果一般的颜色。
如烟扫了一眼方才行礼后一直未曾起身的众人，淡然道： “你们都先下去吧。”
众人应了，收拾了房间内和房外被明珠破坏，砸碎的东西，依次退下了。
霎时间就剩下如烟和明珠两个人，明珠还在为刚才的事儿介怀，心中的想法便如写在脸上一般，让人从心里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责怪还是该安慰。
“来。”
如烟朝着明珠伸出手，示意对方走到自己身边来，明珠犹豫了一下，迈步走了过来。
两人相携，并未进入房间内，而是在长廊的廊道一旁的长台并排坐了。明珠自从回宫到现在还未进食梳洗，刚才又发了那么大一通火，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被人虐待了的丫鬟，看起来我见犹怜极了。
手里拉着明珠的手，也感觉到对方手心接近指节处，和指腹传来的粗糙感，如烟叹了口气，执起对方的纤手细细查看，发现刚才摸着明珠手心硬硬的地方，竟是一层层新起的薄茧。
“疼吗？”
如烟疼惜的问道，明珠小嘴一扁，眼眶就红了，“刚开始疼的厉害，现在不疼了。”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如烟无可奈何的数落了明珠，“这次真是太任性了，太后和皇上这几天都为你吃不好睡不下，你怎么忍心招呼也不打就自己出走了呢？”
明珠一声不吭，如烟也不好太过数落她，想必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一时拉不下来面子而已。
“明珠，你老实跟我说，你出宫真的是单单为了看看宫外的好景色吗？”
“当…当然。”明珠底气有些不足的应道，左手的手指已经开始在缠绕的揪身侧的衣角，来来回回。
如烟知道这是明珠紧张或者说谎时的表现，当下也不拆穿她，继续道：“可我怎么听墨弦说，你出走的方向是西南，你要知道，越往西南，再美的景色也会消失殆尽的。”
“好像，西南方向所到之处，只有西域彝族。”
“如烟姐姐，你…”
明珠瞪大了眼睛，只说了这几个字便哑口无言。
如烟看她的反应，便知道自己大胆设想的猜测居然是真的，此时她不仅有些头疼起来。
西域彝族，除了耶律宁，还能有什么能吸引崇业的大公主能够不辞而别，甘愿离开从小生长的皇宫，去追寻她想要的感情？
“你都知道了…”
明珠状似有气无力的说道，现在的她，整个人仿佛在太阳下被暴晒良久的花朵，再打不起精神应对如烟。
“我也是刚刚才确定。”
如烟轻叹一声，看到对方不解的目光，开口解释道：“如果不是你刚才的反应。”
此言一出，立刻看到明珠懊悔的脸色。
如烟有些不忍，“公主，你真的很喜欢耶律宁？”
“嗯。”
明珠很坚定的点头，头顶是太阳倾斜而下的柔和光线，均匀的洒落在她的周身，令她整个人都环绕着淡淡的光芒。
从如烟的角度望去，她看到明珠周身散发的一种挥之不去的气息：坚定不移。
朝阳殿
“事情就是这样的。”
如烟叙述了在明秀宫她和明珠的谈话内容，委婉了表达出明珠的想法。
东方玺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有想到自家妹妹会对这个彝族王子耶律宁动情，“她此番私自出宫，就是为了长途跋涉到西域去找那个小子？”
东方玺称呼耶律宁为“那小子”，可见他对耶律宁的印象不是很好，虽然他们年龄也不过相差几岁。
“皇上，依奴婢看，公主喜欢耶律王子，也不是件坏事，何况耶律宁曾舍身相救公主，这份舍身之义也不是寻常之人能所有的，若是公主能与耶律宁能够在一起，也是崇业之福啊。”
“那以你看，朕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太后那里朕已经安抚过了，听说明珠无事，至于私自出宫之事，已交于朕来处理。”
东方玺看来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其实他更介怀的是，耶律宁上次舍身帮明珠解毒，也是为了洗刷如烟被人诬陷入狱的冤屈，他更介意是耶律宁对待如烟如何。
但见眼下如烟的提议，东方玺能确定如烟对耶律宁无意，既然明珠对那耶律宁有意，自己就且放下用其他眼光来看待耶律宁。
“奴婢倒有一个法子，皇上，西域彝族风光无限，也有许多我们崇业值得学习的地方，不如依瞻仰学习的名义，以公主为首，派人去西域，一方便可以学习彝族上有而我们所没有的东西，一方面也能让公主圆了心思，皇上觉得呢？”
“不行，明珠乃我崇业视若掌上明珠的长公主，怎可亲自前去西域荒蛮之地？”
东方玺回绝了如烟的提议，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可是皇上，现在公主一心要去寻耶律宁，就这样派人看着她在宫中也不是办法。她能逃出宫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难道皇上要关着公主一辈子吗？ ”
“公主自幼生长于深宫之内，从小没有受过委屈挫折，万一她若是想不开，出了什么事，太后…”
“别说了——”
如烟的话还未完就被东方玺打断，如烟知道他已动摇，当下也不在规劝，让他自己理理思路想想清楚。
“皇上——”
宫外突然传来一道尖细的通传声，东方玺正烦闷，不耐道：“何事？说。”
“明秀宫来报，公主晕倒了，御医…”
“什么——，混账，请了太医没有？”
东方玺一下拉开殿门，凌厉之声吓得报信的小太监声音更加颤抖，“已…已请了御医前去。”
“下去吧。”
东方玺甩袖转身回到殿内，小太监如释重负，猫着腰退了下去。
东方玺脸色阴沉沉的，如烟自知点到为止，此时只需让他静想即可，便冲他行了一个礼道：“若是没有别的事，奴婢就先告退了。皇上若是有事，就叫奴婢，奴婢就在殿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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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东方玺最终听从了如烟的规劝，当时他迟疑不定时，宫人来报明珠晕倒了，加上如烟之前的一番话，终于让他下了决心同意如烟的提议。
其实他所不知道的是，明珠的昏倒，是如烟和她事先说好的。
应了如烟所提议以后，东方玺后来应该也察觉到他是被如烟和明珠设计了一回，只不过既已成定局，见到明珠这样高兴，如烟又费心思助她离宫，东方玺也只有配合得装作不知道俩人的手脚。
对于明珠昏倒一事，太后那里也得到消息，她本就疼明珠，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就让人摆驾到明秀宫看望明珠。
明珠昏倒是装的，来为她看诊的自然是太医院医术独领风骚的赵修文，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否则怎会能坐上太医院御医之首。
当太后坐在床前握着明珠手心爱怜关怀，并询问明珠病情时，东方玺一个眼神就让他领略其中意思。
于是他撇开了医术的那一套说辞，只说身病能医，心病不能医，解铃还需系铃人等等一番事不关医的话。
太后何等聪明之人，离了明秀宫随即叫来东方玺细细询问，东方玺顺水推舟说出了明珠到底所为何事私自出宫，甚至如今昏迷不醒，并趁机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太后听到东方玺的提议，也是立即反驳了他的说法，坚决不同意让明珠去西域。
东方玺顿感头痛，规劝太后时，也同样用了如烟说服他的话语，对于明珠昏倒一事也做了夸大诉说，太后到底是个顾全大局之人，只说自己要慎重考虑，想清楚以后再给东方玺答案。
东方玺知道太后犹豫在哪般，当即就保证明珠若是去了西域，他会派身边最得力的干将护送，绝不会让明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至于明珠，醒来时抱着太后的手臂一通撒娇，眼泪汪汪可怜劲儿的，太后到底是个疼女儿的，最后无奈点头，明珠顿时破涕为笑，抱着太后净说些甜言蜜语，最后也把太后给逗乐了，直说她古灵精怪。
明珠离宫那日，太后，良贤太妃（怜皇贵妃），东方玉等，都出来相送了。
如烟是跟着东方玺去的，明珠知道这次能够让皇兄，母后同意自己去西域，多亏了如烟相助，当她跟在东方玺身后而来的如烟，顾不得旁人，就小跑着来到东方玺身旁。
“如烟姐，我要走了。”
明珠依依不舍的说道，如烟点点头，“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东方玺此时也卸下了作为皇帝的威严，仅以一个哥哥的身份站在这里。他伸出手刮了一下明珠鼻子，调侃道：“好了，不是做梦都想着去找心上人，这时反倒恋恋不舍了。”
明珠羞得脸色绯红，不依道：“哼，皇兄取笑妹妹，小心妹妹跟如烟姐姐说，以后不准理皇兄了。”
东方玺刚要说什么，就听到远处传来通传声，“皇太后娘娘驾到，良贤太妃驾到，玉贤王驾到——”
“是母后。”
明珠惊喜的叫了一声，欢喜道：“皇兄，母后也来送我了。”
东方玺点头，只见太后和良贤太妃身坐玉撵而来，玉撵旁东方玉与之同行。
自从东方玺登位大典过后良贤太妃就鲜有在宫内出行，就连东方玉，这也是如烟这些日子以来再一次见到他。
由于明珠去西域并不是天下皆知，所以只让人告诉了宫内少数人，良贤太妃居坐玉撵之上，妆容华贵，遮住了她这些日子的倦色和憔悴。
反观东方玉，一袭月牙色长衫傍身，黑发被整整齐齐的梳起，一半披散于肩，一般则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仍是一派的温颜如玉。
明珠快步上前，扶着太后下了玉撵，待太后，怜皇太妃站定后，明珠对着他们娇声行礼道： “明珠参见母后，太妃，玉皇兄。”
“不必多礼了。”
良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