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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君子谓谁 作者:林至元 完结-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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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熠熠。
“什么东西?”十三朗声问道,他依然身在鹿砦之内,并不急着跳出圈外。
四阿哥也不答,只是将佛珠握于掌上,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礼炮齐鸣,恭贺本文终于晋升为荒诞剧~~哈哈哈


☆、血与火

“空咚”一声,这已经是虚明不知第几次从马车座上滚下地,十余日不分昼夜地快马兼程,想睡而不可得的痛苦,已经让她抓狂得挠下了整整一层头皮。就在怒火濒临爆破边缘,虚明刚要发作的时候,突然车门大开,瞬间窜入的几道强光逼得她睁不开眼,却听八阿哥的声音传了进来:“我们到了。”
虚明钻出车厢,迎面一阵凉风吹走了堵塞大脑的睡意,夜色浓重,除了几支火把,便再瞧不清什么,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是西山的驰道。山林已沉沉睡去,只有草丛间啾啾鸣唱的夏虫,更凸显了此刻的宁静。
八阿哥扶着她下车,道:“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大家都累了,先在此歇一阵,等明早城门开了再进城。”虚明走几步后停下,抬头仰望,借着乌尔江举高的火把,依稀瞧见了山门上斗大的三个字,三山庄。八阿哥笑问:“我拟的名,如何?”虚明久久凝视庄名,并不答话。
八阿哥正要拾阶入庄去,虚明却忽然拉住他,道:“我又不困了。”赶了一天路,八阿哥困乏得站着都能睡着,可看见她眸子里闪动的光,脱口而出就成了另一句话:“这么巧,我也是。”虚明道:“既然睡不着,不如去赏月,等着看日出!”说着先跑了出去,八阿哥忙叫:“等等我。”拿过一支火把,追了上去。
被撇下的众人只得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二人走远,刘青还想跟着,却让乌尔江给拉住,刘青不由得好没趣,望了望乌漆墨黑的天空,嘟囔道:“赏个鬼的月。”
虚明负着手,步履轻快地抢在前头,八阿哥怎么也追不上,便紧赶了几步,反捞住她的右肘,喘着气道:“走这么快作甚么?”虚明砸了咂嘴,作势一请,道:“行行行,你前面,我跟着。”八阿哥依言领头走了一阵,方始觉得不对,回头问道:“咱这是要去哪?”虚明把头一撑,没好气道:“是你抢着打头的,这话该问你罢?”两人又交换了位置,她忍不住得意道:“老老实实当我的尾巴,先生不会亏待你的。”八阿哥只觉哭笑不得,把她拽回来,严正申明道:“并肩走,最公道。”这么喋喋不休地你一句我一句,未消多时,两人便又回到了那棵成了精的大槐树下。
八阿哥不由叹道:“转来转去,还是转回了这。”虚明只是仰望峭壁石缝里挂下的瀑布飞湍,脸露畏难之色,压根没听见。
胤禩拍掌一吓,才把她的目光吸引过来,指着天问道:“月亮呢?”虚明笑道:“待我作法搬走那层厚云。”说着摇头晃脑念了会咒,扬袖一挥,右手在半空轻轻抹了一段弧线,喝道:“开。”漫天黑云竟真的应声而破,月光从缝隙间洒落下万千清辉,只待云层顺着她划出的弧线,尽数散开,在那湛蓝的天空中,一轮明月就清晰可见了,它呈雪白色的,只缺了一道小口子,静静躺在蓝色的天幕上,美得无与伦比。
八阿哥侧眼一瞥,虚明右手悬空,还定格在适才抹云的姿势,轻轻渺渺的月色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银光,衬得笑靥愈发柔和。他不觉心旌荡漾,在夜雾无声侵袭处,仿佛闻到了一缕暗香浮动。
此情此景,他不禁想起了一句诗,于是念道:“月来满地水,云起一天山。”虚明一听便觉十分喜欢,连连称好,沉吟道:“起个什么名呢?”八阿哥将火把往土里一插,虚明便蹲下,捡了根树枝,画了“昊氵月台”三个字。八阿哥颔首道:“如日中天,如月在水,好名字。只不过……”虚明望过来,他才含笑续道:“只不过,仓颉造字时漏了造中间那个三点水的月。哪有人起名字如你这般堆砌,玩文字游戏的?”虚明把字划掉,丢了树枝,翻脸不理他。
八阿哥讪讪而笑,倒是毫不介意拿热脸去贴冷臀,又问道:“此间又无日,为何要有个昊字?”虚明嘘了一声,道:“你懂什么?我们脚下这石梁是呈倒三角形延伸而出,东南西三面皆开阔可见,乃是西山景观最盛之地。无论日出日落,月升月降,均可尽收眼底。”
“原来如此。”八阿哥若有所悟,捡起她丢掉的树枝,在划掉的字下方,又添了两字,并用手肘推了推虚明。虚明不耐烦地瞄了一眼,猛然怔住,再三看了又看,显得难以置信。八阿哥已念出了声:“明潩,明潩台。瞧,有日有月有水,有你,也有……”虚明见他解得认真,笑着抢道:“可惜多了个你,太煞风景!”八阿哥却微微一笑,悠然长吟道:“何处无月?何月不照人?只无人如你我二人也。”虚明笑道:“算你懂事,知道把自己放在后面,不抢头位了,饶过你这遭了。”
语罢两人不由相对大笑。
虚明侧过身,靠在他背上,调整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道:“打会儿盹,天亮前叫醒我看日出。”眼皮刚一合上,即沉沉睡去,再醒来时,正挂当空的阳光明晃晃地刺眼,令她许久方才适应。她大叫一声,冲到崖边四下张望,青天白日,可不早过了午时,若非辘辘饥肠生生把她饿醒了,还不知要睡到何时。
虚明垂眼瞧见地上睡得正香的八阿哥,不禁心生微嗔,拿脚尖轻轻踹醒他,也不多言,径直下山去了。八阿哥实在莫名其妙,一时气性上来了,竟一反常态,冷淡处之。
两人一夜未归,过了晌午才回到庄里,刘青跳出来正要大发一番言辞,然而见他二人面色不善,便把话吞回了肚子里。尤其是虚明,明明长着一张少年的脸,却有种压人的气势,特别抬起下巴,不加掩饰的时候。
稍事休整之后,刚从草原远游归来的四人便又跨上马背,踏上回城之路。向来有说有笑的八阿哥与虚明,忽然同时变了脸孔,一声不吭,倒把刘青闷坏了,沿途不断地与乌尔江交换眼色,各自琢磨隐情。
虚明突然打破沉默,问乌尔江:“昨晚睡得可好?”乌尔江道:“很好,一夜无梦到天明。”虚明道:“这是福气。我就不行,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乌尔江忙问:“什么梦?”
“让我想想。”虚明知道八阿哥正竖着耳朵在听,特意放高语音,说道:“我一开始梦见自己骑马逐鹿,陡然间光芒大盛,白马化作金龙,驮着我直冲霄汉。金龙消失了,我就落在了云端,周围全是大朵大朵腾空而起的祥云,碧悠悠的天空,红彤彤的太阳,真是个干净剔透的光明世界。站在云上向下看,江河湖海,三山五岳,全都踩在了脚底。”纵是平平无奇的话语,经她脱口而出,便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力,令人神往而激动。
“然后呢?”刘青忍不住问。
“然后?”虚明微微一笑,接着道:“然后我就摸了摸脚下的祥云,软绵绵,暖呼呼,很像是……棉花糖!”“啊?”乌尔江与刘青惊愕得差点掉下马。虚明笑呵呵道:“于是我开心地抓下一把,舔了舔,果然甜丝丝儿。”刘青已发出了抗议的咂舌声。虚明却忽然话锋一转,道:“我正想大快朵颐,不料脚下一空,就从半空直线往下摔落。”刘青问道:“落在哪儿了?”虚明摇头道:“还没落地,我就醒了。”刘青真想扇自己一嘴巴,无奈一时口拙,只能怪腔怪调地重复一声:“棉花糖?!”
“这个笑话不错。”八阿哥回马道,他们此时已身处繁华热闹的京城大街上了。他默默望了眼虚明,又道:“我要去见一个人,你们先回府罢。” 
乌尔江与刘青即刻了然。虚明问道:“什么人?”“女人。”八阿哥简短道。虚明不假思索道:“我也要去。”八阿哥闻言一愣,倒是颇为意外。
刘青耐不住高声道:“你还懂不懂……”乌尔江一脚踹在他马腿上,其坐骑立刻拔地而去,惊得刘青一路哇哇大叫。八阿哥似笑非笑地看着虚明,似是等着看她如何应答。虚明则依然神色如常,云淡风轻道:“我答应当你三个月的跟班,就得言出必践,除非你叫我走。”八阿哥无声而笑,道:“那你可得寸步不离地跟紧了。”
乌尔江告退追上了刘青,只见他气得青筋暴露,怒发冲冠,不禁无奈道:“就不能好好说话,少抬杠?难道你看不出,贝勒爷对这位万先生另眼相看得紧?”“你会说话!”刘青抢白一句。乌尔江道:“此趟草原之行相处月余,她也确有令人折服之处。”“那是另一回事。”刘青十分怒其不争道,“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他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来了才几天,就骑到了咱们头上,作威作福,颐指气使?”乌尔江笑着直摇头,道:“原来你不但气糊涂了,还睁眼瞎了。”招呼他走近前,附耳稍加提点,刘青听完登时脸色大变,呆在当地。
虚明闷了满肚子的气,在一个娉婷女子婉转现身的刹那,瞬间烟消云散。
若琳福了福身,迎上前柔声道:“三十年的女儿红已出窖多日,八爷虽照应过,但这次也未免太迟了。”两人很自然地双手相握,八阿哥微感歉意道:“辛苦你了。”
他二人说话时,虚明已环顾四周,将里里外外巡视了几个来回,心中大约猜到,为何寻遍八贝勒府也找不见那块救命令牌。想来八阿哥很看重这位姑娘,方才连如此贵重的东西都交与她保管。她嘴巴一扁,只觉八阿哥此时望过来的目光仿佛也在说:不错。我可以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托给她。
若琳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人,问道:“这位谙达有些眼生。”
虚明一听差点没喷笑出声,暗想,怎么一到这位琳姑娘面前,自个儿就成了太监公公?她见八阿哥毫无反应,坦然得恍若未闻,便道了声请辞。八阿哥亦只微微颔首允准,直到虚明匆匆的脚步声消失于院门外,嘴角才浮起一抹暗藏得意的笑容。
“八爷笑什么?”若琳忍不住问。八阿哥摆摆手,正色道:“马起云带来的东西可曾收好?翻出来我有用。”若琳“嗯”地一声答应了。
八阿哥也不着急催促,显得心情大好,取下挂在墙头的一支长笛,笑道:“长袖舞排得如何了,我且吹和一段,你练来瞧瞧。”若琳叫来乐伎伴奏,腰肢轻摆,甩开如水长袖,随着笛声欣然起舞。笛曲的一音一调吹来清脆悠扬,水袖一收一放之间亦绵长幽回,两相配合,竟然丝丝入扣,有若天成。
忽然,若琳接连踏错几个舞步,再跟不上笛声节奏,便停了下来,兴致缺缺地散了一班乐伎,八阿哥也随她意,就此作罢。
再坐得一刻,八阿哥就侧头瞧了七八次沙漏,每每估算着时辰刚一起身,若琳便极力挽留。这般连续几遭,他始起了疑心,正襟端坐,右手握着玉笛,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在左手背上,问道:“你有心事?”
若琳眼睑低垂,只能瞧见长长的睫毛后,间或闪动的几丝微光,只听她低低道:“八爷今晚能留下吗?”
玉笛陡然顿止,八阿哥撩袍起身,将其挂回墙头,抬脚却向房门走去。若琳慌忙关门,将身挡住,急切道:“明早之前,您都不能出去。”八阿哥负手而立,只不动声色道:“让开。”若琳几乎泫然欲泣,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别逼我……”八阿哥目光微冷,露出淡淡的笑容,揽着她的肩移开门前,似温言抚慰道:“离家月余,府里还迎候着我回去。改日我再来瞧你,听话。”
八阿哥拉开了半扇门,若琳一把扯住其臂膀,死死不放,无力地闭上眼,一行热泪滚落脸颊,待八阿哥转过脸,她已垂首撇过半张脸,声音细若蚊蝇道:“是不是我说了,你就留下?”八阿哥轻轻揽过她,眼光亦转回作柔和怜惜。
“我哪儿像太监了?”虚明弃马径直走进八贝勒府,一边猛问自己,一边想找个真太监比比,可惜府内空荡荡的,只有松散的几个侍卫值岗,连进几道门也没见多少人。她捏捏脸,忿忿不平道:“真当夏飞虹是睁眼瞎啊?黑帮老大的女儿能看上个公公?”瞧见角落里一口井,便探头对着水中的倒影,脱了帽子,左顾右盼了好一会,最后一把将头发揪乱了,点头笃定道:“果然还是有刘海才是真的帅!”
她这番顾影自怜的表演,全让从抄手游廊上过来的乌尔江、刘青二人看在眼里,后者已笑得捧腹不已了。乌尔江却皱眉道:“你怎么能撇下贝勒爷一人?如遇不测怎么办?”虚明道:“我也是听他吩咐。”刘青的笑声全憋在喉咙口出不去,眼泪都挤出来了。
虚明则完全无所谓,瞧着冷清的庭院,奇道:“人都哪去了?主人一不在家,就摆起空城计了?”刘青好不容易笑完,肃容道:“适才府里转过一圈,一般下人得闲都回了家,留下的全早早歇了,呆在自己屋里,至于领头的,我问过当值的侍卫,都被裕王府召去了。”难得他说话不语中带刺了,虚明却反倒不自在了,总觉得他即使表情一本正经,也透着揶揄的窃笑。
乌尔江始终不放心,道:“我去寻贝勒爷。”快步出府去了。虚明不解道:“都到了家门口,能出什么事?”刘青嘿嘿笑着不讲话,虚明甩甩手,溜去厨房找吃食填肚子。
仿佛有只无形的手调快了滴水沙漏的速度,天咻地一声就黑了。
当厨房里暗得再分不清鼻子嘴巴,虚明才端着一盘糕点,踱出屋外,坐在阶前,晒着满天星辉,细细咀嚼。初夏之夜,灿烂的的星海一望无际地显现在眼前,若在以前,阖府的点点灯光也会形成另一
片小小的星海,但此刻,黯然失色的建筑群,仿佛群山环绕中的一个沉寂小湖,人迹罕至,难免意兴阑珊。
“虚明!”一声惊喜的呼喊发自于院门口。她回过头,看着那人朝自己跑过来,星光从他眼底折射而出,变得格外明亮。
到了跟前,八阿哥不由分说拉起她,虚明左手无力,残余的半盘糕点便翻撒一地,虚明痛惜地叫了一声:“我的晚饭!”八阿哥瞪她一眼,虚明赶紧收声,任由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往外疾奔。
奔出中庭,迎面便被卫武拦住,急促道:“来不及了。”再往前就是八府大门,此时已然落栓关得严严实实,一下接一下沉闷的撞门声回荡在寂静的夜色里,宛如直接砸在心口,震得人身不由主地随之一下又一下地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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