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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君子谓谁 作者:林至元 完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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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于一幅画中,各显各的惊才绝艳,相得益彰,谁也压不下谁的风彩。谁能断言,一定就天无二日?
“想喝?”
“五哥哥,你何时也学了姑姑妇人家的婆婆妈妈?”卿云下巴一翘,偏不受他逗。
“好,你尝一口。”
卿云审视着五阿哥推过来的大碗酒,伸出细细一根食指,蘸着喳么了一口,“甜丝丝儿的。”她放心地喝了满满一口,才抹抹嘴巴,酒劲噌地窜将上来了,热辣辣的火从舌头一直烧到胃里,兀自逞强道:“真痛快!”
五阿哥哈哈长笑不止,说:“我荐给你这么个好东西,你怎么谢我?”
卿云很是不屑:“我原以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都是大英雄真豪杰,哪里会讲这么寒酸小家子气的话。五哥哥,你可把咱满洲老祖宗的脸面给丢尽了!”
“好,以后我但凡想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了,必少不了你云丫头的份。至于大英雄真豪杰,要做咱俩也一块做。”
“不好不好。”卿云嫌恶地瞄了眼碗中的解忧杜康,严重不同意,“什么英雄豪杰的虚名头,能值什么?我才不希罕呢。当英雄太累啦,倒不如嫁一个天下第一的大英雄,万事自有他出面挡着,那才是真痛快。”
五阿哥兴趣极浓,问她:“那怎样才配称得上天下第一的大英雄?满清第一巴图鲁?”
“巴图鲁?整日价喊打喊杀的粗鲁武夫,谁稀罕去倒贴?”
“那你倒说说看……兴许咱们卿云格格的未来佳婿,就在这个大帐里呢。”
两人越谈越没边没谱,此刻话题彻地一转,众人均是一个激灵,浑身打颤。
卿云于是扳着手指数开了:“要有阿玛的相貌,三哥哥的学问,五哥哥的骑射功夫,十哥哥的逗趣,十三哥哥的聪明,十四……他就免了,若是比太子哥哥还逍遥就更好了。反正最要紧的,得跟额娘一样,只疼我一个,不许跟别的女人好。”她嗓子很脆,一口一个“哥哥”,喊得直甜腻到人心窝子里去。
“这……还是个人吗?”五阿哥望天。
卿云哼道:“找不到我便做老姑娘。就是去庙里跟姑子作伴,也不要皇上乱指给我的丑马瞎马。”
五阿哥禁不住又逗她:“即便叫你找着了,若他娶了三四房小的回来,你就是个固伦公主,怕也没辙。”
“除非他嫌命长!”卿云怕人没听明白,解释说:“他讨几房,我就撵几个。真把我逼急了,心一狠,杀光那帮女人,再将他这个罪魁祸首给千刀万剐了。到时候,不等皇上姑夫抓我下狱,我就逃之夭夭。逃不掉就抹脖子,大家同归于尽。反正叫我一点一点地尝零碎苦头,宁死也不干。”
小卿云之言狠得决绝,掷地有声;影像却在渐渐淡去。
突然想起这个,真是好没来由。十三托着头,仍是一如当年的迷惑。只是隐隐觉得,他心心念念的那个过去的卿云若还在,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那所谓的天下第一大英雄,他固然成不了,即使她愿纡尊降贵下嫁于己,自己焉能保证一生不变,永不娶小?
被酒气这么一激,十三倒逐渐清醒了过来。
这时,照明巨烛燃去了大半截,悠悠长舒口气,终于针炙完毕,而她业已筋疲力尽,大汗淋漓。
“敬嫔娘娘大好了吗?”
蓦地一声说话,悠悠和十三均吓得不轻。回头看处,原来是步荻,她歉道:“简宁妹子睡了,我便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悠悠摇摇头,只说:“你来得正巧,取只空盆来。”步荻立即拿来,瞧见悠悠打开手术工具包,抽出一把小刀,刃口锋利,寒光凛凛,正贴在敬嫔右手腕处比划,方欲下刀,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抢过刀去,却是十三。敬嫔身插金针,衣衫未整,只见他夺刀就退,远远叫道:“额娘又未受外伤……你搞什么鬼!”
“快还我刀,若药效过了,你娘可忍不得痛!”
十三岿然不动,只是牢牢盯着悠悠,坚决要个答案。
悠悠苦笑道:“你放心,我没有替人开膛破肚开上了瘾。”见十三不信,只好解释道:“敬嫔肝病危重,已入膏肓,换肝或许尚有一救。即便你愿捐肝给她,如此大的手术,怎么可能在这么简陋的卧房内动刀?今日,我只不过助她稍稍理气调血,或可延得一二月的性命。”
“你说什么……一,一二月的性命?”
“从一二日延长至一两个月,怎么你还贪心不足?若非步荻说,你们兄妹只望母亲多活一日好一日,我是不会来的。”
“好,好吧,只要能让母亲熬到舒宁从盛京回来……那你动手罢。”十三将刀交还悠悠手中,奔出房去。
“端稳盆,莫溅到衣裳。”悠悠一提醒,步荻慌忙收回目光,眼看着敬嫔瘦骨嶙峋的手腕被割破,血流了一小盆,腥不可闻。坏血放尽,敬嫔依旧脸色苍白,却少了层渺无生趣的死灰色,呼吸平稳,已沉沉睡去。
止血包扎,拔针灭灯,等到一切收拾停当,悠悠洗净手,背着一身家当走出西暖阁,抬头就见十三倚门而立,招呼道:“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
“是啊……”十三正失神地望着西山薄日,忽道,“卿云真中了毒?”
“中毒?你也信那风言风语?”悠悠倦了,淡淡道,“箭头涂的只是普通狩猎用的麻药,虽然……”她苦笑着不再继续。
“额娘呢?”
“睡了。无论睡到何时,都别叫醒她,她太久未睡个酣畅了。药还是照会诊的方子吃,我另拟了张补血养气的方子,煎服法都写在上面,大补之物却是不必了,尽孝心也没这么个孝敬法。你也别太伤心了,照顾好妹妹,多陪陪母亲。” 
胤祥兀地回过神来,收摄心绪,一一应着。望见悠悠一脸疲色,十分憔悴,不由怃然之外,更生敬意,倾身拜道:“有劳你今日特地跑一趟,我还不识好歹,多番冒犯,实在惭愧,无地自容。” 
悠悠忙托住,笑说:“既托庇于太医院中,行医后宫,乃是份所应为之事。你真要谢,应该去谢步荻。”
“她要谢,你更应该谢。”十三恭恭敬敬行一大礼,“他日若有可供驱策之处,你只管开口,水里火里,万死不辞。”
“如此……我还真有一事相求。”悠悠心念微动,也不假仙了,立时开口。“想必你早有所闻了,尚书房新来的伴读陈良,与我渊源颇深。你也知,宫规森严,自从入宫之后,一个在太医院,一个在尚书房,虽同在一城之内,却从无机会碰面叙旧。你日日出入尚书房,若能遇见他,还请替我捎声好,数月未见,甚是挂念。新近手绘丹青一幅,盼有日能与之共赏,再赋新诗。”
“你这一提,倒让我想起了从前,你,我,十四,卿云,一起上书房读书的情景。”连日来,胤祥头次展露欢颜。
“是啊,我还记得那时绛雪轩闹鬼,咱们一时好奇,伙同十阿哥半夜去爬御花园的墙头,然后白天就被罚抄,那则抄了五十遍的降罪诏书,我至今都背得出来!”
“我也背得出,加上卿云的,我可抄了足足一百五十遍!”
然后,两人就齐声背起来:“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恣意乱为,做有违宫规祖训之事,如若再犯,不需皇阿玛(皇上)降旨,自愿去六科罚做科抄两月。”背完止不住地哈哈大笑。
那是个飘香的季节,十三模糊地记得,卿云的书桌上,成天摆着一盏细颈青花瓷瓶,盛了少许清水,一枝桃花斜倚其中,含春带笑,花色正浓,粉瓣嫩枝上犹带着清早的晨气,被室内温热一蒸,沁出一颗颗细碎的水珠。
可惜,即便色若春晓之花,一入秋凉,亦逃不开凋零破败的穷途末路。
当年的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今日又往何处去寻。
十三笑道:“你与陈良见面之事,说来不难,做来却也不易,我记在心上了。你且再等几日,容我思虑成熟了,自去找你。”
“此中厉害,我理会得。数月都等下来了,何妨再多几天。敬候佳音,告辞。”
“慢走。”十三目送悠悠的背影渐渐消失,压在胸口的大石,轻轻提起,又轻轻放回原位,未减分毫重量,连叹息都不能够。他走回西暖阁门口,新烛依旧昏黄,又见一个孤单的身影在灯下忙碌,若非母亲睡得安详,他几乎要误以为适才只是做了一场白日梦。这一天,都是在做梦罢?
在太阳的光辉下,还有什么东西能保有自己的色彩?再低眉顺眼,温柔多情的花儿,也成了陪衬,曝晒之后,没了清新,失了芬芳,仿佛生来便是一无是处。世间非无赏花人,只可惜早教夺目的光芒刺瞎了双眼。
他怔怔地,望着步荻不放。步荻仿佛有所觉,侧首微微一笑,颊映红霞,含羞带俏,更增娇艳风致。胤祥蓦然惊醒,张手打了自己一记耳光。步荻怎猜到他这番心思,骤见十三阿哥挥手自掴,既惊且忧,但要开口探问,却是不敢。
十三只瞧她的表情,已然明白了,轻叹口气,暗想:“若卿云当真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我一早狂喜得姓甚名谁都忘了,何况一生不娶侧室之区区小事尔。纵然当场就死,万劫不复,我也甘之如饴。”决心一表,围场争吵的画面,卿云半讽半笑的惫懒神情,就针刺般扎进了脑门。十三忽然觉得很好笑,很轻松。毕竟,这一切又不是他的错。
步荻低头走近,千头万绪,竟拣不出可说之话,只好沉默。
“这几日,辛苦你了。”胤祥诚恳道。
“不必谢我,是太后吩咐我来探视敬嫔娘娘,我只是奉命行事。夜了,我也该回去复命了。”步荻冷淡地说着,行礼要去。
想起中午失态之举,十三歉仄道:“对了,今日还未向皇祖母请晚安,我顺路送你回去。”
步荻仔细地打量着他,生怕漏过他脸上任何一瞬的神情。“这是你头回真心对我笑罢。”
“是吗?原来我平日里这么吓人?”胤祥笑说,眼梢眉角染了层暖暖的黄昏色,“我记下了。日后只要一与荻姐……步荻小姐照面,那就在提醒我,‘你该笑了’!”
“如此说来,将来人们见到笑脸迎人的十三爷,那可都是我的功劳!”步荻眉眼弯弯。
十三亦笑着连连称是。
两人并肩往慈宁宫去,一路融洽。望见慈宁宫宫门,步荻轻轻一笑,说:“同样是谢,你许了悠悠那么大一人情,怎么到了我这便不提了?十三阿哥,你未免有点厚此薄彼罢。”
“果然是我的疏忽。想要什么谢,请但说
无妨。”
“我也不贪心。”步荻道,“那幅署名‘青山’的梅花图,能送给我么?”晌午时还不识得那“青”字,但她过目不忘,回去写了,一问悠悠便知。
十三一怔,这才慢下了脚步,心虚道:“那也不是什么大家名作,要来作甚?因了爱画的妄名,我屋里倒收藏了许多皇阿玛赏的古画佳品,哪日得闲你尽管来拣,有瞧中的,尽管拿去,不必跟我客气。”
“可我偏只爱梅花,尤其是那幅画中的梅花,看了就再也搁不下,忘不了,就想日日夜夜都能对着它。”
十三脸色微红:“你若真爱梅花,我识得那位青山兄,只需说一声,让他为你重画一幅便是。至于那张画,真的不值什么。”
步荻也不失望,说:“那倒不必,我只是随口一问,十三阿哥权当我讲了个笑话。”
“你为什么喜爱梅花?”胤祥感歉地岔开话题。
“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或许,只是因为我娘的名字里有个‘梅’字罢。”步荻极目南方,表情低沉。“你放宽心,悠悠的医术我是亲眼见识过的。只要有她在,再危急的人,没有不手到病除的……”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娘那一句‘漫漫冬日余晖短,步步荻花相映长’,真是不俗的佳句。听皇祖母说,你娘仍住在江宁,你想她吗?”十三停下道。
步荻心中一热,面上仍是感伤一片:“再过些时日罢。”终有一日,待她有了能力,“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将母亲接入京城。”到那时,倒要瞧瞧家族里还有谁人敢怠慢她们母女。
“何不向太后求恳,皇祖母她最是好心,说不定……”
“不成!”步荻急急否决,“这样芝麻绿豆的小事,怎好意思去麻烦太后她老人家。母亲之事,我自有主张,待会见了太后,你千万莫多口,便是真心谢我了。”
步荻可是太后的新宠,怎地如此忌怕太后?十三顿时起了疑心。“咦,你流鼻血了!”
“什么?”步荻一抹鼻子,惊见血红,慌忙仰头,并拿手帕塞鼻止血,“想是秋天干燥,近来又忙,未注意休息……”
胤祥看她一脸狼狈,想到这些日子里,她为了母妃忙前忙后,照管简宁,将永寿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由柔了心肠,轻轻握住了步荻的左手,暗叹:“这世上,何曾有谁如此尽心尽力地只为了我?”十三正沉浸在万千感慨中,眼角忽而瞥见宫门口一个人影,是沂嬷嬷。凉水一浇,他又回到了秋日渐凉的傍晚。毫无预兆的,十三轻轻一伸手,揽住了步荻。或许这样做,能让太后安心,让他二人都少一些压力。
步荻尚被莫大的欣喜包裹着,轻轻浮浮的身子,好似在海水中漂游,突然一个大浪兜头盖过来,将她打回冰冷的岸上。面对这个没有一丝温情的拥抱,步荻失落进了惆怅,无法自拔。
只有沂嬷嬷知道,在步荻瞧不见之处,十三阿哥正含笑望着不远处的宫门。其实,在朦胧的夜色里,根本看不分明。兴许他不是望着宫门,是慈宁宫殿?是紫禁高墙?又或者是天边渐行渐远的火烧云。
作者有话要说:十三有政治能力吗?有,可惜太容易受到干扰了,尤其一涉及情感方面,便白痴得只剩被敲打的份了。就连自己家里只是稍具独立思考能力的大老婆,都没办法彻底搞定,更不用说那个天生会玩政治的卿云了。可怜的十三,咋摊上的都是这么BH的女人捏?“不要紧,我还有云西呢。”十三兄弟妄图作最后一搏。无良某远太息一声,语重心长道:“那是人太善良,太忠心了。非不能也,实不为也。”咣铛一声,十三绝望倒地。所以说,十三空有一身极强的业务能力,权术上却天真一如孩童,圈禁十年也怨不得旁人。将来的将来,只有下届BOSS,政坛腹黑老手——老四替他罩着,撑开了一片新天地,他才有可能自由挥洒一身的本事,人尽其才。PS:“你的文里有不玩政治的女人吗?”十三醒觉,噌地窜出来,怒不可遏。“有啊。。。。”某远不安地扭动,“暖玉,良妃,简宁,巧儿……(后接一长串戏份近乎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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