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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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抱团吧!
夏初柳和小罗毕竟进王家没多久,对王家诸人诸事不算特别熟悉,这会见周含巧愿意和她们来往,自是殷勤应对。双方既然各有心,自是越谈越投机。
待两个丫头下去了,周含巧又和夏初柳道:“夫人初进门时,更厉害的,闹腾得三爷怕了她。就是老夫人,见着她也头疼万分。现下转了性,虽则比以前好相处,可究竟难以捉摸,还是小心些为上。”
夏初柳有些后怕,小声道:“亏得你机灵,没有扶三爷回房,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一个不好,就是田姨娘的下场了。”
周含巧道:“可不是么?”说着又压低声音道:“不过呢,只要跟三爷保持着距离,三夫人还是大方的,这阵子还赏了我许多物事呢!”
“可咱们不能一辈子这样守着啊?”夏初柳略为忧心。
周含巧笑一笑道:“要不要守着,主要还是看三爷了。三爷日渐高升,以后威严日盛,自然就……”自然就能压服夫人,也自然想睡那一个妾就睡那一个妾,夫人也无可奈何的。但现下么,还是安份吧!
夏初柳本也有心思,不过试探周含巧而已,听得她这样说,更是安下心来,如此,最近还是不要跟三夫人抢三爷了。待三爷助了王爷成大事后,那时三爷要如何,三夫人还拦得下吗?这么一段时间,她还是好好学才艺,将来和三爷相对时,也能谈诗论文,琴瑟和鸣呢!
一时小罗再端茶进来,两位姨娘便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王正卿这一晚,自是睡得不好,至第二日一早,顶着黑眼眶去上早朝,免不了又被同僚打趣一番。到了王府,任达良见了他,细看一眼道:“状元夫人果然是一个厉害的,不是令状元爷脸上划两道伤,就是令状元爷鼻梁淤青,今个又令状元爷黑了眼眶,哈哈!”
王正卿打哈哈道:“任郎中却知这些闺中秘事,倒像亲眼去瞧了一般。”
任达良笑道:“原来真是状元夫人的手段呀,我就说,她不一般……”后面那半句话,却急急吞了。
王正卿一听留了心,笑问道:“怎么不一般法?”
任达良随口答道:“一个妇道人家,下棋赢了清风庙老主持,在书斋碰见王爷遇刺客,身手敏捷挥走两枚飞镖,随便写一个剧本,文采风流胜你我。她能一般?”
王正卿听着这番话,脸上笑着,心里却一沉,任达良分明话里有话,是个什么意思呢?而且细思起来, 言行确实不像养在深闺的弱质少女,其见识和才艺确实不输男子了。
接下来数天,王正卿倒着意观察甄玉,又令人暗查甄玉行踪。他本是九江王谋士,手底自也养着数名得力暗探。那暗探很快来报道:“夫人这几日频频约了乔氏见面,谈些琐事,极是兴头。另外,她见了王府护院史铁手一面。”
“史铁手?”王正卿倒知道这人是新近进王府当护院的,来历也可靠,但 见他作什么?
暗探道:“史铁手带父上京医病,碰见夫人,是夫人出手助他医治其父。夫人和史铁手,略有亲戚关系。”
王正卿沉着脸道:“这几日好生跟着,她到哪儿,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事无巨细,都不能放过。”
暗探应了,这才退下去。
又过得几天,王正卿收到飞鸽传信,信中说道甄 闺名,是江南一处寺庙的和尚所起,甄榜眼的名字,同样是那个和尚所起。而这个和尚,本是九江王母妃旁氏安置在江南的耳目。九江王开府后,旁氏安置在外的人,自也归到九江王手下,成为九江王臂助。
“呵,原来两人早就认识了,连名字也是同一人所起呢!”王正卿把信投入火炉中烧掉,闭眼好一会,睁眼时,犹自觉得炉火太旺,映得眼睛生疼。
拣着一天休沐日,王正卿独自上了清风庙,找到老主持下了一局棋,打了一个平手,未了道:“听闻老主持上回连输四局,可是真的?”
老主持老脸一红,少不得答道:“那位赢老衲的,不是你家夫人么?茶也喝了,脸面也挣了,还特意来取笑?”
王正卿默一下道:“ 从前才艺不显,我并不知道她有此棋艺。因说道赢了你,却有些不信的。”
老主持没好气道:“老衲输了就输了,还有什么话说?”
王正卿摆手道:“此来,却是想问问,老主持可有觉得 棋路像了甄榜眼?”
老主持一听,倒是点了头,笑道:“两人下棋,确实有相似之手法。你家夫人棋路不凡,度着其人也不凡,胸中自有谋略的,且行一步思三步,若是男子,定然是深谋远虑之人。可惜生为女子了,若不然可当得谋士一职。”
王正卿从清风庙下山时,只觉风吹在脸上,猎猎生疼。
待他回到府中,暗探再来禀报。待暗探下去时,王正卿已有j□j分确定,甄 ,便是当初甄榜眼安置在他身边的女探子了。许多疑惑,在一瞬间有了解释,他长长叹了口气,心头却越加沉重起来。
甄玉这几日却是一心要为甄石和乔氏谋一份未来,因让人领着他们在京城看房子,想要为他们凭下一个小院落住着,又商量到时把甄元嘉送到王家族学中。只王家族学不好进,这事还得求着王正卿。
甄元嘉和甄元芳两个小孩子见了甄玉几次,却也喜欢上她,每次她来了,倒敢缠着要听故事。甄玉见着甄元嘉时,却常在心内暗叹一句,本是老子的侄儿啊,以后只能是女婿了。不管是哪一种身份,老子都定然要培养他成才。
乔氏见甄玉热心异常,越法信了小叔子定然是有大恩在甄玉处,只不好细问而已。
倒是甄石见甄玉言行有些肖似自己弟弟,每接触起,又有一股熟悉感,免不了奇怪,过后想一想,又笑道自己多疑。状元夫人怎会像了弟弟呢?可知是自己太想念弟弟了,见着一个有才的人,都要联想起弟弟来。
乔氏夜里和甄石道:“我瞧着状元夫人确是诚心诚意帮我们,一心望我们好的,倒不能负了她一片好意。她这样的,我们自是帮不上她什么。但元嘉不同,没准长大就像了玉郎,也当得大人物身边的谋将。那时,自能报答这份恩情。”
甄石失笑道:“元嘉才多大,你就思量这个了?且状元夫人帮我们,也不一定就图着我们报答。”
“她不图,我们却要记着,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乔氏认真答道。
甄石一时搂了她,有些感慨道:“有你这样的母亲,是元嘉和元芳的幸事。待咱们在京城安稳下来,就再生一个罢!”后面那句话,却是低了下去。
乔氏发出一声嘤咛声,接着只有细细声息。
王正卿这会不顾夜深,却是唤了章飞白进书房议事,把甄玉的异常说了,问道:“飞白,据你看, 会不会是甄榜眼先前安排下的女探?”自从甄玉表现出非凡的才艺后,他其实一直在疑心了。至上回甄玉一巴掌就断了田绾绾掌掴案,快速利落,一点不像闺中弱女,他疑心更盛。且上回在安慧公主府中,他可是见着甄玉和九江王有所接触说话的,过后他试探,甄玉却装作没有见过九江王的样子,分明有鬼。
章飞白听完王正卿的话,也大吃一惊,很快分折道:“甄榜眼在京城并无依仗,他自是一心一意助着王爷谋事,且也只能依着王爷,才有活路,因此是半点异心也不会有的。而三爷不同,三爷出身世家大族,父兄皆为官,先头三王爷和四王爷又极力想挖三爷去相助。为着这些,九江王定然不放心三爷的。他既要三爷相助,又怕三爷有异心,那么,在三爷身边放一个眼线,自是最好的法子。”
王正卿推算甄榜眼进王府的日子,再推算他迎娶甄 的日子,一时长长叹口气道:“记得甄榜眼进王府时,是献了好多计策,这女探子之计,也是其中一条,只当时涉及太多,并不作深论,以为搁下了,没想居然启用了。”
章飞白道:“哪三爷准备如何?”
“我能如何呢?”王正卿苦笑,转而想起甄 对甄石和乔氏不同寻常的热情来,更是恍然, 她,分明是爱慕甄榜眼的,对于甄石和乔氏,哪是爱屋及乌罢?所以,她一直不肯和我洞房?我先前为白谷兰清守,她便为甄榜眼清守?
看她收藏着甄榜眼的书,看她临摩甄榜眼的画,看她棋画双绝,看她行事说话类同甄榜眼,自己早该想到的。
章飞白又提醒道:“像上回在书斋中遇着刺客时,听闻夫人当时奋身扑上,身手敏捷,便可知道不是普通妇人了。”
“是,她当时是准备舍身护主了。”王正卿再次苦笑,自己不如甄榜眼的,岂止一点半点,看这眼线,埋在自己身边一年多,愣是如今才发现不对。
章飞白踱步道:“三爷,这眼线之事,总得解决。”
王正卿思量一番道:“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爷应该知道这个道理的。只 现下是我妻子,名份犹在,王爷就是想撤回 ,也不好撤的。这事,待我直接试探王爷看看。”他说着,心口却有些疼痛。 既然是王爷的人,迟早会离开他,怪不得不愿意和他圆房呢!
第二日下了早朝,王正卿跟着九江王进了王府,来到书房中,待落了座,说完政事,他才道:“王爷, 进府一年多,倒还是女儿身,并不和我圆房,度着其中有不寻常之处,因想和 和离,不知王爷可有什么想法?”
他说着,眼睛定在九江王脸上,心里翻腾着,若信我,便把女探子收回去罢!
九江王一愣,接着心中起了波浪,状元爷他,这是发现 爱慕本王之事了?只那么一瞬,九江王就答道:“这是状元爷后宅之事,无须问本王,自行处理便可。” 和大业比,一方便是小石子,一方才是高山。执轻执重,一眼可见。小石子再晶亮,也只可把玩,不能因它之故,影响高山半点。
为了安王正卿的心,九江王想了想又开口道:“以状元爷身份,当个郡马爷也使得的。”
九江王这话暗示,王正卿若是忠心,或者可把唐妙丹郡主许配给他,让他成为皇亲国戚,更上一层。以后大事成了,他们非但是君臣,还是亲戚。这天下,便是他们的天下。
王正卿一听这话,心内百味杂陈,只脸上却没有表情,行礼道:“王爷用我,信我,便是我之所幸。至于郡马一事,倒不敢应承。”
九江王一怔,接着一笑道:“莫言之过早,且慢慢想一想罢!”
从王府出来时,王正卿步子沉重,有些不胜负荷。风拂在脸上,竟是觉着疼痛。作者有话要说:码着字,忘记看时间了。
、37 首发章
连着数天;王正卿避而不见甄玉,甄玉却以为他忙碌;不得空见她;也不以为意,依然热衷帮甄石和乔氏看房子。
甄石和乔氏到底是听了甄玉意见,赁下一所小小院落,布置了起来。
甄石原本手头不宽松,还在犹豫着赁院落的事,却是甄玉拿了两幅画过来给他,说是甄榜眼先前所画;放在她处;交代以后兄长来了,卖了赁房子用。
甄石一见画作;哪儿舍得卖?只说要留着作个纪念,至于银子的事,且再想法子。
甄玉见他如此,只好再回去画了两幅,送了过来道:“甄榜眼早知道甄大哥定然不舍得卖画,特意多画了几幅的。甄大哥还是留下两幅,拿两幅出去卖罢!”
甄石见此,终是忍痛卖了两幅,却是得了一千多两银子,一时才放胆赁下院落。
甄玉待他们安置下来,便准备和王正卿提及一下甄元嘉上族学的事,只这几天却不见王正卿的影子。
这一晚,她留意着,得知王正卿回了府,正在书房中,终是赶了过去,进门道:“可逮着你了。”
“有什么事么?”王正卿神情冷淡生疏,仿似换了一个人。
甄玉见他神情不对,有些愕然,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因何现下又变了态度?她想着,到底还是开口道:“却是想帮甄大哥问问,你能否在族老那儿求个情,让甄元嘉进王家族学上课?”
“他家的事,你倒是上心。”王正卿不冷不热,并不答可否。
甄玉略略皱眉,“行还是不行,你给个准话。”
王正卿看甄玉一眼,心头有些发堵,隔一会道:“既然是甄榜眼的侄儿,我自然会尽力。”
甄玉一听,知道这是有着落了,一时松口气,有些不习惯王正卿的冷淡,坐一坐便告退了。
王正卿见她要走,却是喊住道:“ ,书房重地,你以后不要来了。”
甄玉转过头,审视王正卿一眼,疑虑渐生,只慢慢走了出去。
第二日,钱氏因府中桂花开得好,再设花宴,帖子递到甄玉手中时,胡嬷嬷笑道:“上回设了花宴,恰好三爷受了伤,便没有过去,这一回她再设花宴,无论如果得赏脸过去一趟了。”
立夏也笑道:“上回做秋衣,还有两套没上身,三夫人穿了赴宴正好呢!还有新打的首饰也送过来了,却得试试行头。”
甄玉一怔道:“我什么时候打过首饰了?箱子里那些,也够多了,还打什么?”
胡嬷嬷眯眯笑道:“是三爷吩咐打的首饰,说道夫人进门一年多,他没什么送夫人的,上回路过珠宝斋,进去一瞧,略有几件时新款式的首饰,却是别人定下的,不好买走,便另让首饰铺打了两套。我度着三爷要亲手送来给夫人的,便耐下不说。不想三爷今午却着人送了过来。适才见夫人午睡,我便收了起来。”说着去寻首饰盒子,揭开给甄玉瞧,又悄悄赞叹道:“好成色呢!可知三爷真心要同夫人和好,因大手笔打了首饰。”
甄玉拣起一支两股金凤钗细看,见这支做工精细,不输自己首饰盒子里的凤钗,便点头道:“这支倒是能搭各种发髻,三爷于此道上,还算有些品味。”说着又看其它的首饰,就算她不喜此道,也不得不承认,好几件都是精品,王正卿是下了血本的。
胡嬷嬷又耳语道:“夫人,要不要先炖上一盅牛鞭汤?”
甄玉点头道:“炖吧炖吧!”上次两位姨娘身上不便,至今已过去十天,应该是很方便了,待给王正卿喝了补汤,再让姨娘去侍候,很快就能生出女儿了。
胡嬷嬷多个心眼,先去打听王正卿的行踪,问得这几晚不得空,便回来笑和甄玉道:“三爷不得空呢!趁着这时候,夫人倒要先补补。”
说起补品,甄玉又记挂着甄石和乔氏,令胡嬷嬷备下补品,打算过几日去瞧乔氏时,把补品带回过去给乔氏。
甄玉也曾为男人,对于王正卿突然送她首饰这事,只认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且他突然冷淡,定然有问题,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