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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骄妻夜行-第74部分

小说: 骄妻夜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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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地方。真是只有比较才能知道孰是孰非。
内务府和光禄寺帮着操办沈菱凤身边小丫鬟出阁之事,是不是在告诉外人,这一门姑表兄妹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显然是皇帝忘不了外家的恩惠,也或者是皇太后要压制凌家,而皇帝至孝,不能不听从母后安排,很多一心巴结凌家的投机者,都安静下来要静观其变。
沈鼎玢一身布衣,游走于京城各家大小茶馆,不认识他的人都只看到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头子坐在那里喝茶听曲,旁边紧跟着的少年人一脸肃穆,看起来也像是大家子里享福的老太爷,享福之余出来找乐也是人之常情。
“坐下坐下,你这样站着,我坐着也不安稳了。”沈鼎玢再次跟身边的穆辰说道:“我一个老头子每日出来,都被你紧紧跟着,我坐着你站着,我吃着你看着,还有什么意思?”
“属下不敢。”穆辰肃着脸,多少年都是一副冷脸,比之于最近做新郎官的同胞兄弟,他依旧是谨守着自己的本分。
“我如今可不是什么老大人了,你要是继续这样可是留不得。”沈鼎玢因为最近这几件种种奇事。深深知道自己已经老了,老到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如今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穆辰想了想,在沈鼎玢下首斜签着坐下。沈鼎玢给他斟了杯刚沏好的热茶:“跟我一样慢慢吃慢慢喝,这曲儿唱得不错。”
“老爷。小姐预备离京。”穆辰想了想,还是把早间听来的事情告诉给了他:“已经命人在收拾东西。”
“简直是胡闹!”沈鼎玢手里的茶盏重重落在桌上:“谁说的?她如今这样子出门都难受,还敢说离京?”
“小姐说必然是要安排那个赵姑娘入宫后,才会离京。”穆辰问过穆云,谁都不知道沈菱凤要去哪里。好像是说她要去边塞,只是沈菱凤不说,也就不好妄自揣测。
“好端端的,又把那个野丫头弄进宫去,她倒是要做什么?我这个做爹的,都不知道她心底怎么想。你说。凤儿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这才是沈鼎玢的心声,女儿跟他说的话越来越少,根本就不清楚女儿到底在想什么,心里又在盘算什么。
“小姐做事从来都是心地光明的,也从不会做让人难堪的事情。这样安排必然是有她的道理。”穆辰如是道:“老爷难道还会不放心小姐?小姐若为男儿,天底下须眉必然以她为上。”
“她就是被你们这些话给冲昏了头脑,哪个男人身边不是三妻四妾?多一个不算什么,那个野丫头留在家里就留在家里,非要把她送到皇宫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宫里头哪一个已经收不了场。再多出一个来,我看她怎么收拾。”说这种话的时候,沈鼎玢不得不压低了声音:“真不知道她成日家都在琢磨些什么。”
“这个属下还真是不知。”有句话,穆辰没敢说,沈菱凤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宫中若是只有一个华妃,会让皇后太舒坦。太舒坦她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大人,您看那边。”茶楼外,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穆辰登时提高警惕,手下意识地摸到自己腰间的佩剑。
“什么?”沈鼎玢凭栏往外张望,浩浩荡荡一队人马从远而近:“这外头是什么。这么大排场。”
“老先生只怕不是京城的吧?”旁边有无数跟着看看热闹的闲人,其中一个跟沈鼎玢年纪不相上下的老者,拈着须:“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我不常在京城。”沈鼎玢点头:“这是哪一家,真是老朽孤陋寡闻了。”
“这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哥哥,袭着一等公侯的爵位。瞧这架势,只怕是他的第七房小妾过门。”老者摇头:“从前总有人说先帝朝,皇后娘娘的哥哥沈丞相门第高华,可是跟如今这位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从前沈丞相家,那是人家辛辛苦苦读书,一步步走出来的。如今这个就凭皇后的这根裙带,真是生男勿喜女勿悲,君今看女做门楣了。”
沈鼎玢心底动了一下,原来自己当年还有这种传闻在民间。若是今日不出来,恐怕还真是不知道有这番传闻了。
“这样子张扬,难道就没有御史衙门的人参奏?”穆辰接口道。
“谁敢啊!凌家如今可是炙手可热啊,一个皇后一个亲王妃,皇上兄弟两个全是娶的他们家女儿,日后还了得?”后面跟着的人,跟着起哄:“难道那些御史老爷们不担心乌纱不保,跟皇上亲王的老丈人家过不去,人家都是傻子么?”
“第七房小妾,啧啧,这可真是了不得。皇后的哥哥今年多大年纪?”沈鼎玢想想,若是女儿当年跟宜王成婚,自家又成了外家,家中念书的幼子还在垂髫,这个传闻不会有,不过他老丈人把持朝政,就成了人尽皆知了。
“二十来岁,简直就是京城第一纨绔。”说这话的时候,那些闲人压低了声音:“还是强抢来的,当年先帝就是看着凌家家世清白,才决定结的亲,谁知道会这样。”
沈鼎玢默然不语,前来斟茶的店小二悄悄墙边的板子:“诸位诸位,莫谈国事。说多了被人知道,那还了得。”

☆、第三卷 边塞 第二十六章 休书

鼓乐喧天,沈鼎玢恻然不欢。那些看热闹的人大概是司空见惯了,赞叹几声以后都见见散了。穆辰看他这样子,不好再说话。老太爷的脾气还是那个样子,这要是在从前,只怕不到明早,凌家就会送进御史衙门。
“凤儿吩咐人做的事情,抓紧办。她不能操心的事情,我来操这个心。”慢慢啜着茶,半晌缓缓说道。
难道是有人跟沈鼎玢说了缘由?应该不会,若是说了,方才不会有那么多抱怨,父女连心吧。沈鼎玢即使不知道沈菱凤的初衷,看到凌家这样,也会有所动作。
“明儿初几?”沈鼎玢掸掸衣摆起身:“看看是不是到了皇太后去碧云寺拈香的日子。”
“明儿十六,正好是皇太后去碧云寺拈香的日子。”穆辰飞快算着时日:“属下立即去安排。”
“不必。”沈鼎玢摆手:“先回去。”扔了锭散碎银子在桌角上,转身走了。店小二拎着茶壶来续水:“老……”话音刚落,桌上几样小食没怎么动,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
“这老太爷可是有意思。”笑着把散碎银子放到托盘里,几样没动的小食收拾一下可以送到下一桌,今儿的收获可是不小。
沈菱凤歪在榻上翻一本闲书,锦弗把刚拿进来的几卷账簿捡最要紧的念给她听,其中有几笔大的开销,锦弗每日跟这些事情打交道,都不知道这些钱用在什么地方,以为沈菱凤会有疑问,看看她不动声色的样子,大概想到这件事是她命人做的,小姐到底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一个人在做?
“叫人到城外看看,那些流民是不是都回去了?”信手翻了翻页书:“要是这一年都没工夫出去,恐怕外头那些灾民都难以度日。”
锦弗点头:“只是这些时候老爷都在府里,若是频频出门。恐怕引人注意。”小姐很多时候都没出去,外头的事情她如何知道?单单这个流民的事情,除了她有多少人挂在心上。从前就知道小姐夜里出去,是为了外头那些朝不保夕的饥民。这些时候都在家里,谁知道还是想着外头。
“大概还有不少,我去花厅拿东西的时候,听到嬷嬷们念叨,城外头那几座破庙里都住了人,若不是不能回家的流民,怎么住在破庙里?”锦弗把账册放下:“小姐,咱们做的这些事情不过是杯水车薪,远水救不了近火。”
“少一些总比多一些好,人。谁没有个为难的时候?”扶着腰坐起来:“早间叫人收拾了不少东西,准备好了?”
“都妥当了,小姐叫人拿出来的东西,好繁缛,是要出远门吗?”锦弗把书案上的账册笔砚收拾好:“瞧着还有不少上等皮货。咱们这儿动用这些东西少得很。”
“明儿叫人装好车,送到曾家去。”沈菱凤轻轻捶着腰,肚子越来越大,起卧很吃力:“上次是澜惠跟着我去的,这次我让你去,凡事都要谨慎小心。尤其是说话的时候,千万谨慎。不要说曾献羽到了边塞。只说他忙脱不开身。”
“我记得曾大人曾经写信回去,说是小姐有孕在身,若是问起来,怎么回话?”锦弗小心试探着,不知道沈菱凤心里怎么想,至少也要知道她的打算。
“不是还没生吗。谁知道是什么。”沈菱凤不以为意,不过锦弗说的也有道理,曾家的二老最挂心的不正是曾献羽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是男是女,谁知道?
心中一直都在盘算的事情落空了,锦弗期望能知道沈菱凤想什么。可是她根本就不准备跟身边的人多说一句话,这是她多少年养成的习惯,旁人怎么问都没用,除非她真的想说,他的性格,旁人不知道她总是知道的。
“这是给曾献羽的信,半月之后让人送到他那里。估摸着,收到的时候该是一个月以后。”又拿出一封信递给她:“等你料理完这些事,会有人来接你。你若是不愿去的话,也行。这是一张一千两现银的银票,当做是我为你置办的妆奁。”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薄薄的银票递给锦弗:“我一直在琢磨,该给你找个好点的人家,可是你瞧我,有点自顾不暇,怎么替你安排?若是你跟澜惠一样,心底早就有了人,就该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兴许还能替你打算打算。”
“小姐,澜惠已经走了,您怎么舍得我走?我也不知道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只是盼着小姐走到哪儿都把我带着,我一小没爹没娘,这会儿若是小姐都不要我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锦弗眼泪一下涌出来:“小姐到这时候还是满心替我打算,我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了,还有人味儿吗?”
“你该有自己的路要走,你看澜惠不就是。虽然我也有事儿让她去做,做得怎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以后她就不用全心依附于我,而是该去做她自己要做的事情,有这个就不容易。”孩子又在肚子里动个不停,走得好好的人只好在软榻上坐下:“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想做回自己,这些事儿都不跟我相干。”
“只要是小姐不嫌弃我,我就一辈子跟着小姐,一步也不离开小姐。”锦弗擦了把眼泪:“小姐要去哪儿,我从乡间回来就去。”
“到时候会有人带你去,这件事别问了。”沈菱凤摆手:“我不想多人知道,父亲我都不预备说。”
“那小姐这封信里头写的什么?”锦弗琢磨着,难道不叫老爷知道,却要让曾献羽知道,这怎么可能呢?
“休书。”沈菱凤深思熟虑后吐出两个字:“记得,一定要是一个月以后送到曾献羽手里,早一日晚一日都不行。”
“小姐,这怎么行?”锦弗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您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有休书的。传出去,让老爷怎么想,小姐日后可怎么过呢?”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沈菱凤这个人,难道还用去想别人怎么想?都没有沈菱凤这个人了,又何必去在乎别人的眼光?

☆、第三卷 边塞 第二十七章 坦白

锦弗心跳快了很多,大概漏掉了几拍也是肯定的。她甚至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是谁让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这个人能让沈菱凤自己写下一封休书,然后离开京城,必然是不简单。很后悔那天没有跟在她身边,不知道她跟皇帝究竟说了什么,是不是她答应了皇帝什么事情,皇帝让她做出选择,然后才肯放了宜王?
沈菱凤懒得说话,更不需要解释什么,转身进了里面。锦弗看着手边的几样东西发呆,到底还是自己疏忽了,难怪这几天总看到不少人在这里来来去去,面色匆匆的样子,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至少可以知道他们都有事儿,而且是很要紧的事情。没想到这些事,每一件都跟小姐有关,是她在准备自己离开后的事情。
“父亲。”沈菱凤命锦弗提着食盒到了内书房,沈鼎玢正在把玩一卷宋版旧书,看样子像是今日在外头淘弄回来的心头好:“这又是什么宝贝?”
“一卷旧书,今儿在外头看到的,当做宝贝似的,唯恐怕人买走了,说什么也要弄回来。”好像在茶楼遇到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沈鼎玢也不愿意这种事总是困扰到女儿,显而易见的,她操心的事情并不比自己少。
“父亲每次出去,总能找到不少好东西。”沈菱凤从食盒里拿出热气腾腾的菊花鳜鱼羹和两样小菜,自然少不了一壶烫得刚刚好的女儿红:“这是早间刚从庄子里送来的时鲜,父亲尝尝。”
“都到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自己好好歇着,照旧是忙前忙后,我都替你累得慌。”沈鼎玢坐在紫檀小几后:“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是。”给父亲斟了杯酒,沈菱凤这才坐下:“父亲有什么吩咐我?”
“你那日说要把那个赵敏送到宫中,我也不问你为什么。既然是你想要办这件事,明儿正逢着皇太后到碧云寺拈香。我让人把她送到碧云寺,皇太后带进宫去,岂不是比你亲自操持来得名正言顺?”这样做,皇后就是心底有恨也累积不到他们身上。皇太后带进宫的人,她敢恨敢怨吗?
“爹?!”沈菱凤惊讶极了,父亲先时对这件事很不以为然,甚至可以说很不喜欢她做这些事情,怎么忽然转了性,还不惜把这件事揽上身,叫给了皇太后,等于是把他们家的事情全都撇清了,这一着她先时也想到了,只是不如父亲这般名正言顺。如今就是把他最后一点后顾之忧都消掉了。
“怎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沈鼎玢抿了口暖酒:“以后你想做什么,只消说一声就行,爹自然是百依百顺,不会跟从前一样说你这样不对那样不妥。”
“只是我以后都不会再不管这些了。”沈菱凤笑笑:“这边的事情了了。我想换个地方住住。”
“去哪儿,跟我一起回去?”这件事沈鼎玢不是没想过,甚至想着若是女儿长依膝下,是人生最美满的事情。稚子美妾又如何,到底不如最宠爱的女儿在身边。只是先前想到女儿,终究是嫁了人,不能永远都跟自己在一起。在京中这段时日。看到的事情却让他换了个心思,与其郁郁寡欢一生,不如遂了女儿心思,她想做什么便依着她好了,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我想一个人找个清净地方住下,等过些时候不是这么多事儿了。自然回去。”不想多说,唯恐父亲不答应,毕竟在父亲这里,他不会答应自己擅自写了一封休书交给曾献羽,从而背下弃妇的名声。
“什么时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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