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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清弦引-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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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那个人就是鬼虚影。”

银笙紧紧抿着唇,站在风里。

“他到底要干什么?”奚秋弦往前一步,唇边带着仅存的一丝微笑。“你到现在还要替他隐瞒下去吗?”

银笙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她感觉到莫大的恐慌,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那种审度猜忌的眼神,让她如坠深渊。

奚秋弦见她不说话,忽而转身便走。银笙惊慌之余急忙追上,在他身后喊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又回到了暗夜盟,阿弦!他,他在山上袭击我,只是不想让我遇到危险,想让我能回到你身边……”

“回到我身边?”奚秋弦停下脚步,“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事我一开始没想说……”她红了眼圈。

他忽而笑了笑,肩膀微微震颤了一下,“现在看到我要走了,才想到说出来吗?”

“对不起……”银笙哑着嗓子道。

“为什么你总是不肯跟我说实话?!坦诚地相处就有那么难吗?!”奚秋弦的声音突然变得寒冷如冰,“采萍死了,师叔走了,你却还在一些细枝末节上遮遮掩掩,你到底想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采萍的死跟我有关,我也知道你很难过……”她再次哭了起来,眼睛酸痛难忍。

“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我到底为什么难过!”奚秋弦将声音压得极低,却掩饰不住怒意。他的双肩亦在不住颤抖,“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欺骗我了……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终究还是靠不住的人,而你的哥哥,才是你的支柱?”

“为什么要这样想?!我要顾着哥哥又要顾着你,我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她哭着走到他身后,想要拉住他的手,却被他甩了开去。

“你很为难是吗?那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说清楚,而要用欺瞒的手段?”他低着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样子。

银笙的泪水不断往下滑落,“可我并没有恶意,你以前不是也骗着我回了巫山?”

奚秋弦紧紧抿住唇,过了好久,才道:“你觉得我本身就喜欢骗人,所以也这样对我了?”

“不是!”她哑声喊道。

可他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回答,顾自一字一句道:“我跟你说过,有些事情,我会很认真的。对你也一样。但你不是。”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带着喑哑,竟再也说不下去。

天淑与天淼见两人到了这地步,不禁想要上前劝解,但奚秋弦没等他们开口,已顾自往前走去。姐弟两人看他脚步踉跄,急忙跟在其后,其余人等也匆匆穿过银笙身边,追赶了上去。

只有银笙还留在原地哭泣。

泪影朦胧中,她望到众人已经簇拥着奚秋弦走到了山丘之畔,再转过一个弯道,就要离开此地了。她拭去眼泪飞奔到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在他背后颤抖问道:“阿弦……你不相信我了吗?”

他的脚步虽很缓慢,却没有停下。

“是你不相信我的,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奚秋弦只回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那片荒原。

……

一地荒烟,银笙孤零零地站在草木灰烬之中。神狱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山色中,这里安静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那颓败的废墟以及焦黑的树木,还在提醒着银笙昨夜的那场大火。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尽,她的眼睛痛得几乎无法睁开了。奔波劳顿,她的双腿也已经肿得虚浮无力,再也站立不稳。

于是她慢慢地走了几步,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了小屋废墟间。

两天前,她与阿弦还在这间简陋清冷的小屋里。

他会撑着虚弱的身子,趁她不备轻轻吻她的唇。他总是那样喜欢占尽先机,摸着她的长发揽着她的腰,不让她远离。

她会羞涩地闭着眼睛,在黑漆漆的夜里钻到他身边,与他一起躺在小床上,听外面风过叶动,看窗上月影阑珊。

而此际,风吹起她的长发,缭乱凄迷。银笙已经哭不出来,她只能抱着双膝,将身子缩成一团,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给自己一点最后的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分手了……ORZ 


、56
第五十三章只影孤身谁念语

天上的云层渐渐增厚;原本明亮的日光越来越浅淡。银笙独自坐在废墟中;也不知时间是如何流逝,只是听着不远处河水流淌,脑海已是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坐了许久;遥望远处;山色如黛;全无人烟。她想要再去追赶神狱的人;可又想起了天淑的话。如果暗夜盟真是一直在跟踪自己,借以攻击奚秋弦他们,那自己若是再跟随于他,岂不是要带来更大的麻烦?

颓然兀坐;不知应该去向何处。忽而风摇树动;云层间落下点点雨水。银笙却还坐着不动。

却在此时,身后有脚步声接近。她惊觉回头,但见有一黑袍人站在不远处的枯草间,目光冰冷。

“师傅?!”她下意识地霍然起身,但却没有走上前去。

楚嫣红依旧穿着那墨黑斗篷,脸容隐于帽子的阴影之下,尤显苍白。她慢慢朝着银笙走了几步,哑声道:“你不在意我的死活吗?”

银笙瑟瑟站在雨中,想起之前师傅追击何梦芸而去,自己则被迫入水,此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的身影。此时师傅问及此话,她竟觉无言以对。

楚嫣红见她黯然不语,又冷笑道:“你对自己的母亲就是这样的态度?我就是死在了别处,你也不会来寻,是不是?”

“不是的师傅!”银笙难过地望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眉目间找到一丝与自己的关联,“你走了之后我被暗夜盟的人围攻,后来……”

“不要解释什么了!”楚嫣红打断了她的话,攥着袍袖大步上前,盯着她道,“奚秋弦走了,鬼虚影也走了,你先前不是还总是想着离开我吗?现在可知道别人都靠不住!”

银笙忍住了眼泪,站在她面前显得格外孤瘦。

“是我做得不对,并不是他们的错。”她喑哑着嗓子道。楚嫣红双眉一蹙,拉住了她的手臂,“既然知道自己错了,现在就跟我走。”

银笙一怔,惊道:“去哪里,师傅?”

楚嫣红审视着她,缓缓道:“你现在还是只当我是师傅?”

银笙被她那凌厉的眼神刺痛了,低头不敢回应。楚嫣红摇摇头,喟然道:“很好,果然与你父亲是一个性情。”

“父亲?”银笙一惊,不禁追问道,“您上次说何梦芸杀了我爹,这是真的吗?她现在去了哪里?”

楚嫣红并没有回答,只是死死攥着她的手,道:“跟我走,这世上只有我才不会骗你。”银笙稍一愣神,已被她拉着往河边快步走去。

******

天色越发阴暗了,两岸树叶在风中不住摇曳,水波起伏间,船只微微晃动。奚秋弦已经回到了船上,天淑劝他休息,他却吩咐她取来了纸笔。天淑不明白,但还是替他准备好了一切。

他坐在窗前,默不作声地研着墨,动作缓慢,心不在焉。天淑低声道:“少爷,神医应该不会走远,我叫天淼带人再去寻找。”

奚秋弦却好似没有听到,天淑又叫了他一声,他才一省。“你怎么还没去休息?”他诧异道。

天淑无语,只好退出房间去找天淼商量了。房门轻轻地关上了,奚秋弦望着手边的纸笔,发了好一阵呆,才握起笔在纸上细细地勾摹。笔端流转,一个个灵动的身形跃然纸上,手持长剑,或转侧,或拧腰,或飞身出击,或矮身防御,各有姿态,栩栩如生。

当时在冰洞山古墓中匆匆一瞥,他强行记下了这些图形,直至今日才有暇将其一一画出。

窗外风声愈紧,窗纸被吹得簌簌而动,船只起伏不已。他略微有些晕眩,不得不停下了动作。纸上的小人儿身姿轻盈,只是都无面目,唯有长发一缕,依稀可辨出是少女模样。

留在巫山的剑谱上亦有图形,那上面的少女身姿自他懂事起就熟记不忘。虽然自己无法练剑,但在心中,始终都觉得应该将母亲生前未做成的事情好好完成。而现在,奔波一场,只记下了断断续续的一些图形,后半部剑谱依旧下落不明……

他怔怔坐在窗前,望着那些图形,心绪却越发烦乱起来。不多时,有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是细密的雨点打在了窗上,洇出一点一点的痕迹,逐渐晕染成片。

奚秋弦不觉撑着桌沿站起身,伸手一推,窗户徐徐打开。外面风急雨骤,水面波痕不绝。他低下眼帘,忽又转身开门,叫来了天淼。

“你回去看一看,银笙还在不在。”他低声道。

天淼惊讶道:“少爷,你还准备带着她一起走?”

奚秋弦抿住唇,过了片刻才道:“就算不再一起回巫山,现在她自己一个人在荒野中怎么办?”

天淼还想说什么,瞥见天淑从一边走过来,知道她若听到了必然又要反对,便只叹了一声,匆匆离去。

******

奚秋弦没有将此事对天淑说,只是回了房间,继续描摹那些图形。幼习书画,如此简单的人形本不在话下,可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画出的不如在古墓里看到的自然。

有个人形是回头出剑,他初时只画了一个轮廓,但如今看在眼中,想到的却是当初第一次遇到银笙时,还身着男装的她,在江边出剑还击时的身姿。

那时,他正坐在山脚下的马车内,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暗中窥视。

他心绪低落,终于将笔放下,再没有心情去想那些剑招。

窗外的雨越来越急,奚秋弦倚坐在床头,听着雨声渐大,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缓慢。过了许久,忽觉船身摇晃了一下,继而是脚步声迫近门前。他急又起身,还未等他安置好双腿,天淼已经闪身进了房间。

天淼一身衣衫湿了大半,气喘吁吁地道:“我回来了。外面好大雨。”

“她呢?”奚秋弦撑着床沿道。

他怔了怔,犹豫道:“不在。”

奚秋弦原本挺直的腰身有点僵硬,脸上虽无什么表情变化,但眼神却明显的暗了一暗。“是吗?去哪里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天淼无奈道:“我赶回那废墟时,四周空空荡荡,我怕她是躲在哪里,还特意找了一遍,但人影都没有。雨越来越大,我便只得回来了。”

奚秋弦出了一会儿神,才道:“谢谢你,天淼。”

天淼微微蹙眉,“不过,我在那废墟边看到两行脚印往河流上游而去。应该是下雨之后留下的。”

“两行脚印?”奚秋弦锁眉抬头,“是有人将她带走了?”

天淼点头道:“应该是的,因为我看那脚印几乎是并排的,并不像是拖拽而行。”

奚秋弦深深呼吸,“那应该不会是暗夜盟的人抓走了她。或许,是鬼虚影又来找她了。”

天淼苦笑道:“他倒是好打算,但凡遇到危险就将银笙推给我们。”

奚秋弦默然无话。天淼向他道了别想要出去,他又回过神来,在背后叫住他,“你还是帮我留意一下,看她到底是跟着谁走了。”

“……好。”天淼只好应承了,出了房间。

******

他们一路寻找神医的去向,但却始终不得踪迹,同样的,银笙似乎也从这世上消失了一样。只是天淼派出的人回来禀告,据说沿途曾有樵夫见过一个黑袍女人带着一个碧衫少女在山间行走。当时已是入夜,樵夫被诡异的女人吓得不轻,奔出很远后回头张望,却已不见那两人的身影。

除此之外,就再没别的与她有关的讯息了。

“或许是她被带回冰洞山了吧?这样也好,至少她也有了着落,而且也不会再与暗夜盟有什么牵连了。”天淼私下劝解奚秋弦。奚秋弦默默地将画着小人儿的纸卷起,放进了檀木盒子。

为避免夜长梦多,船只昼夜不舍地往巫山方向行进。数天后,风和日丽,碧水涟涟,秀丽山峦终于又映现于眼前。船儿在琉璃般的水面间快速驶向前方,还未曾靠岸,船上的人便可望到那青峰间有众多护卫已经往下疾行。

待得靠岸,奚秋弦才出船舱,便有一对年过四旬的夫妇领着众人迎上前来。“少爷,我们只是回了一次老家,你就跑出那么远,叫我们真是担心得睡不着觉!”那妇人神情焦急,言辞中将奚秋弦视如已出。

“乳娘,我不是孩子了,自然不可能天天呆在巫山。”奚秋弦勉强笑了笑,在天淑的搀扶下上了岸。丹娘还待唠叨,她身边的男子大声道:“有什么回去再说,先让少爷上轿,你没看他身体虚弱吗?”说罢,大手一挥,便有人抬来坐辇,将奚秋弦扶坐了上去。

众人前呼后拥,奚秋弦已经不是第一次离开巫山,但这次回来,再度坐在这坐辇间,心中却有着异乎寻常的复杂滋味。

待得回到神狱,下人们忙前忙后,他卸去了假肢坐在床上。丹娘催着丈夫来给他搭脉,高栋远号脉结束,神情甚是沉重。

“少爷的脉象虽然还算平和,但怎么一点内力都无?”他试探着问道。

奚秋弦只得将之前的事情粗略讲了一遍,丹娘睁大眼睛,又气又急:“神医怎么就这样一走了之?您那一身内力大半是夫人传授,现在都没了可怎么办!”

“师叔的性格向来如此,何况是我连累了他,害死了采萍,他不愿再救治我,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奚秋弦黯然道。

高栋远叹道:“还是要找出神医为好,否则的话,时间拖得越久,对少爷的身体越是不利。”

天淑在一边听着,不禁道:“难道除了找出神医,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丹娘与高栋远互望一眼,默然不应。奚秋弦见他们心事重重,越发觉得自己此去惹出了诸多麻烦,低声道:“你们不必太着急,我以后不会再一意孤行招惹是非了。内力没有就没有了,反正也没多大用处。”

他素来自负,如今这样说话,令高氏夫妇大感意外。丹娘觉得他是自暴自弃,忙坐在他身边劝道:“不能这样想,你身子虚弱,有内力自然要好一些。我这就叫天淼再带人出去,就算找不到你那个狠心师叔,这么大的江湖,难道还找不出其他有本事的人?”

奚秋弦却微微笑着道:“以前我想出去跟人比试,您不是还说要是我没有武功就好了么?现在如你所愿,怎么乳娘比我还着急?这段时间我趁你们不在跑出去惹了不少麻烦,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真的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丹娘还待再说,被丈夫一把拉起。“走吧,让少爷清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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