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 作者:小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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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有它自己不可抗拒的力量,适者生,逆者亡。改变世界的力量,并非谁都能拥有,况且揠苗助长,也不是什么幸事。
邵氏将这些事情一一与女儿交代清楚后,便打发女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庄上不比府中,素日所用物具并不齐全,古代生活考究,莫说是日常穿戴,连什么样的茶叶配什么样的茶碗都有一番自己的学问。
静嘉心知,这些事情虽不用自己亲力亲为,但“四小牡丹”还须等着自己来拿主意。当下便从德安斋起身告辞,回“明月引”归置东西。
邵氏待女儿走了,吩咐云萱倒了杯酽酽的茶来提神,略歇片刻,就开始忙的脚不沾地了。晚膳前还要亲自去过目孩子们和宋氏所带东西,以防需用太多还要额外准备马车。
大年初二,倪家人前往京郊庄子,小住五日。
倪氏夫妇坐一辆马车,静娴静嘉一辆,因为宋氏随行,静雅自然与姨娘共坐一辆。敦堂习武,巴不得能骑马。一家人就这样上路了。
静嘉晕车,从上了马车就紧紧巴着车窗不发一词,静娴时不时想说两句话分散妹妹注意力,奈何静嘉紧张的不行,时常走神,完全顾不上与姐姐聊天,只能勉力忍着胃中的翻山倒海,强迫自己不要吐出来。
当然,努力未果,静嘉吐了4次之后,才终于到庄子上。
如今倪家庄子的“分区经理”是原先倪子温身边的长随谭三儿,当年由邵氏做主,赐了自己的陪嫁杨氏做媳妇,两人婚后便被安排到庄子上来管事儿。夫妻二人都是倪家信得过可托付的忠心人,把庄子整治得顺顺条条儿。
此时,谭三儿和杨氏立在门口恭恭敬敬的迎接着倪家人的到来,倪子温与邵氏都觉自己没有信错人,一时心中感慨,结结实实地将跪在地上的两人扶了起来。
而这会子静嘉已经晕车晕的面色发白,连走路的力气都没剩下,敦堂见状,索性上前把妹妹从马车上背了下来,并且准备继续把妹妹背进去。静雅跟在宋氏身边儿窃喜,静娴则是内疚得不行,连连向邵氏告罪。邵氏虽然心急,但还是清楚并非静娴的错儿,好声安抚了几句,便赶紧跟着敦堂静嘉进去,为她安置妥当。
静嘉靠在床上时,已经缓过些了,手里捧着一碗茶,慢慢地回血回蓝。倪子温与邵氏都颇担心,但看着女儿气色确实在渐渐好起来,便应允了她没再去找郎中,转而去对庄子上的下人布施恩泽。
静娴受命陪着妹妹,看静嘉的样子不像是想说话,便让人拿了针线笸箩来,在她身边儿绣着年前未完工的荷包。静嘉望着神情专注的姐姐,不由得想起了毓慎。
静嘉还没来得及去问敦堂毓慎是怎么回复他的,而自从母亲提到过两人曾有婚约的事情,静嘉几乎忘记与毓慎有牵连的,其实是自己的姐姐。
虽然母亲总说孙家如何如何令她不放心,但沉下心来想,毓慎还算得上是个如意郎君吧?小时候固然调皮捣蛋些,可男子汉的担当毓慎从来没少过。为人朋友,毓慎更是时时将人顾及周到。便说上次醉酒后,执意将自己送回府上,静嘉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如果这是自己的夫君的话,大概就圆满了?
难怪姐姐会欢喜他。
而静娴身上也有着传统女性应当具备的所有优点,是贤妻良母式的典型。知人解语,应该就是毓慎恰恰需要的吧。
但姐姐这么温和的性子,当得起孙家的家吗?若是以后有了妾侍,静娴能拿捏得住吗?而毓慎的心……静娴,留得住吗?
不说远的,单看那次的裴儿姑娘,一身傲骨儿,如果真是毓慎的通房,那感情应该会比和姐姐的深吧。
姐姐和他在一起,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姐姐这样的女人,是毓慎想要的吗?
静嘉突然想听毓慎亲口回答。
身孕 '捉虫'
不过是晕车,静嘉在用晚膳前便满血满蓝原地复活了。和母亲打了申请,静嘉欢欢喜喜地跑去泡温泉。造好的温泉汤池当然不能白便宜静嘉一个人,邵氏便打发云萱去和静娴静雅二人都说了一声,若是愿意,也可在睡前泡一泡。
静娴没多大兴趣,但总听人说温泉利身心,便随着一起去了,而静雅则纯粹是不愿意让静嘉一个人得便宜。是以,静嘉才脱光光,就见另外两个“静”过来了。
静嘉总觉得与别人一同沐浴是件非常膈应的事情,虽然这两人都是自己的亲姐妹,但要泡在一个池子里,静嘉还是会觉得有点脏。
可毕竟都是一家人,静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得意洋洋的静雅与面含微笑的静娴下了水。
静娴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身材已经开始发育,静嘉瞧着姐姐胸前的两个小鼓包,再低头瞅瞅自己的一马平川,别提多别扭了。这个时候静嘉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男人一样,在和个少女洗鸳鸯浴。
刷地一下,静嘉脸红了……幸好另两人没有读心术。
静娴虽然没有读心术,但还是看出来妹妹的脸色不太正常。小丫头靠着池壁,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双颊还有不正常的绯红。
静嘉一抬头,恰对上姐姐考究的眼神,吓得她差点滑到水底下去,这回脸更红了。静娴捺不住担心,到底是凑到跟前儿问道:“不舒服吗?我瞧你脸发红,莫不是发起烧来了?”
说着,伸手要往静嘉头上探去,静嘉一缩,刚好躲了过去,支支吾吾地解释:“没没没发烧,就是刚进池子里,水有些热。”
静娴满脸写着不信,直勾勾地盯着静嘉,静嘉臊的不行,只好又道:“好像是有些不舒服,我还是不泡了,先回去睡啦。”
这个答案静娴还是挺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早点休息,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及时和母亲说。”
静嘉哎了一声儿,从池子里爬出来,姚黄忙捧着浴巾将静嘉裹了一圈儿,纳闷问:“小姐怎么只泡了这么会儿?”
“困了困了,睡觉去。”静嘉颇不耐烦,顾不上冻得哆哆嗦嗦上下牙直打颤,颠儿着就去更衣了。
不知是静娴太乌鸦嘴,还是静嘉最近不注意攒人品,待到了后半夜,静嘉果然烧了起来,迷迷糊糊地从梦里难受醒,只觉嗓子眼着了火一样,燎得喉咙生疼。静嘉哼哼了两声,值夜的魏紫赶紧掀开床前帷幔,“小姐怎么了?”
“水……”静嘉眼睛都懒得睁,只眯搭着,朝着听到声音的方向偏了偏头。魏紫忙应是而去,倒了碗白水来,静嘉也顾不得凉,伸手便抢过茶碗来,一口灌进。
正是这时候魏紫触到静嘉的手,惊道:“小姐的怎么这么烫?”
根据职业精神,魏紫又探了下儿静嘉额头,更烫!魏紫六神慌无主了,一面朝静嘉说着“小姐怎么发热了”,一面起身去唤醒了姚黄。
姚黄是“四小牡丹”里年纪最长者,更是邵氏亲自从家生子中挑选出的,最是稳妥沉静。静嘉身体一向不错,素来少病。饶是姚黄过来一看,都有些慌神。
“去把雪桂绿玉都叫起来,让绿玉去和夫人说一声儿,你再去打热水,先绞块帕子给小姐擦擦脸。”姚黄强自镇定下来,把魏紫支了去,自己则又抱了床被子来给静嘉盖上。
静嘉已是从睡梦里清醒了过来,连带着五脏六腑七窍九骨都跟着恢复了知觉。烧的厉害,静嘉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似的,骨节处处发疼,蜷在被子里不住地呻(防和谐阿咩)吟。
魏紫此时已端了水盆帕子来,先将铜盆放到盆架上,再把帕子浸得湿热,拧干递了过来,姚黄接过,弯下腰亲自替静嘉擦着脸,魏紫站在一旁道:“我让雪桂去烧些喝的热水了。”
姚黄点了点头,将帕子递回魏紫:“再去拿两块儿来,交替着用。”
两人正说话,静嘉伸出手来抓住了姚黄手腕:“姚黄,我好难受……”
鼻子发齉,静嘉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姚黄一边将静嘉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一边哄道:“小姐且忍忍,夫人马上就过来了。”
“嗯……那你别走。”静嘉说着,眼泪也从眼角顺着淌了下来。姚黄看得心里一软,自己在二小姐六岁时就过来服侍了,感情固然深厚,但从未见静嘉露出这样的依赖之色来。姚黄顿时恨不能替了静嘉来受这份儿罪。
要在深府大院儿中立足,靠的是什么?还不是主子的信任。似静嘉这样注定要嫁入高门的闺秀,姚黄也注定是陪嫁,来日能否遂心顺意,便全在静嘉一人之欢喜上。
此时,静嘉手虽然收回了被子里,却始终攥着姚黄,姚黄任由她握着,侧了侧身,让魏紫来替静嘉擦着脸。
雪桂绿玉二人年纪虽小,却很分得清事情轻重,遇大事从不拖拉。这会子,雪桂已捧着热水送到跟静嘉前儿喂着她喝了,没过多久,绿玉也一溜儿小跑回来报告:老爷夫人都醒了,一块往这边过来了,云萱也去请郎中了!
绿玉跑得急,小脸儿红扑扑的,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不敢靠近静嘉,只站在门楹旁喘着气。姚黄回头,瞧见她发鬓都乱了,忙道:“你先去拿篦子拢拢头,一会让夫人看见少不得要骂你,小姐正病着,别再让夫人迁怒你照顾不周。”
绿玉点点头,正转身要走,又忍不住回过头关慰了一句:“小姐好些没有?”
姚黄嗯了一声儿,绿玉才露出笑,跑去倒座房里归置自己。
绿玉前脚儿出去,倪氏夫妇后脚儿便到了。倪子温对三个女儿都是一视同仁的好,主要是他太少接触这帮丫头片子们,虽为父亲,但也谈不上什么了解。只因着静嘉是嫡出,倪子温才格外重视。
不过,静嘉乐意读书,比另两个女儿都重视学问,让倪子温这个文人出身的能看到一点儿自己的影子。所以听说静嘉病了,倒也立刻起身穿衣过来看望,更是让云萱拿了自己的名帖去寻一个御医院的“退休干部”来。
古代不比现代,感个冒发个烧都是能死人的,邵氏急的不行,倒也没按素日的理智来对倪子温说什么客套话。
邵氏看了眼躺在床上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的静嘉,到底还是迁怒了:“你们都是怎么照顾小姐的?下午还好好儿的,怎么这么一会就烧起来了?”
姚黄身为“牡丹团”的leader,自然要承担主要责任,当下请罪:“奴婢有罪,小姐泡温泉出来时没有照顾好小姐,让小姐受了凉,请夫人责罚。”
罚?罚你管什么用?邵氏瞪她一眼,没再说话,只反复摸着静嘉的额头和手背,焦急地等着退休太医来。
不知又有多久,静嘉都哼着哼着睡了过去,老太医才迟迟来。老头子年过花甲,身体却硬朗的很,医德高尚,半夜被叫起来倒也没露出半分不悦。和和气气地与倪氏夫妇走了个虚礼,便坐在静嘉床前问诊。
没一会儿,老太医得出结论——风邪外感,营卫不和。意思就是,着凉感冒了。开了副方子让两口子去抓药,便算解决问题。
得到太医的确诊,邵氏心放回了肚子里,正要打发云萱去抓药,话才出口,便觉声涩头昏,紧接着,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太医无语,真不愧是娘儿俩。
这回换倪子温着急了,他和大老婆虽然没有山盟海誓琼瑶小说般的爱情,但同床共枕多年,已是视为至亲,慌不迭让太医再给老婆扶扶脉。
倪子温只见老太医紧皱眉头不发一言,心里犹如打鼓一般。
终于,老太医收回把脉的手,闭上双眼,严肃道:“老夫要恭喜倪大人和倪夫人了。”
老头儿顿了顿,卖了个关子。“倪夫人有喜了。”
翌日,静嘉退烧,顺便从姚黄处得知了这个消息,嘴默默地张成“O”型……爹妈你俩这是多大岁数了?还能怀呢?
说来,邵氏倒还真算高龄产妇了,今年35岁,古代技术又落后,真不知这一胎能不能平稳生出来。不过倪子温……嘿嘿嘿嘿,且看府里秦氏宋氏小添香这架势,大家自觉笑而不语
邵氏有孕对于倪府来说算是个莫大的喜事了,倪子温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虽说是嫡出,但到底不如多来几个保险,现在邵氏怀上了,那就有再添一个嫡子的希望。倪子温嘴都要笑到耳根儿上去了。
邵氏自己也高兴的很,做母亲嘛,哪里有不开心的?
宋姨娘更是成为了最高兴的人——如今,夫人怀孕,老爷便只能宿在自己这儿了!天赐良机啊。
果然如所有人料,倪子温睡到了宋姨娘经营已久的温柔乡中,静嘉退烧后除了有着感冒的正常征兆,也开始好转,而邵氏开始安心的养胎,遵从医嘱,远离温泉——老太医说了,孕妇不能泡温泉。
各级官衙照例是正月二十开印办公,但京官在正月十日就要开始上朝,过了正月十五,三省六部便需率先开印。是以,正月初八,在庄子上呆了五天的倪家人返回城中,投入到了新一年的工作与社交。
邵氏有孕的消息已经在贵妇圈中散布开,上门道喜的、送礼的、拜年的络绎不绝,邵氏强撑着身子打点了三天,便开始有些吃不住,决定闭门谢客,如遇推辞不了的,则派感冒未愈的静嘉出去见见。
为给怀着小弟弟妹妹的母亲分忧,静嘉只好一边捏着小手绢儿掩嘴打喷嚏,一边和一群欧巴桑们周旋。好在都不是刁难人的,见静嘉还抱恙,说完场面话便也告辞了。
如是,一大波贵妇来袭后,静嘉也累到吐血了——养儿(咦?哪里不对?)方知父母恩啊!
但,当倪子温还没从老婆怀孕的惊喜里平复时,正月十五上元节,皇帝又给满朝文武丢了个惊喜。
太子
话说正月十五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照例是要官员休假,欢度元宵佳节。但皇帝昨日临时通知,今夜要在宫中设一小宴,唯亲近臣子出席。董相一案,尚未了结,只因年节之故暂时搁置。是以,倪子温便觉得自己不在其列。没想到,还是被皇上点了名儿。
倪子温又激动又感动,恨不能掏出心肝脾脏摆在皇帝面前示忠。
当然,这仅仅是“惊喜”的一个开场,好戏尚在后头。
倪子温出门入宫时,已是黄昏时分,静嘉陪邵氏亲自把气宇轩昂的倪子温送到垂花门。而待倪子温绕过了影壁,邵氏却仍伫立在门下,仿佛在出神。静嘉心知母亲始终对董相之事怀存忧虑,每隔几日还要写信问候仍未离京的邵二奶奶。美曰问候,想来,是盼能为丈夫做些什么吧。
静嘉选择沉默地陪着母亲,微偏首,恰对向西侧垂在天边的夕阳。余晖温和,映得云霞好似织金红锦,连墙檐都裹上了一层绒绒的光边儿。万物生硬的棱角都在这一刻化作蜜意柔情,直要将静嘉也融化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