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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 作者:小宴-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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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以承眼神转冷,淡然瞥了眼高重保示意自己的不悦,“朕的事几时轮到你来过问了?”
高重保俯身道了句该死,忙是撂下托盘,预备着上前喂静嘉喝粥。谁知,岳以承却是长臂一拦,挡下了他,“朕自己来。”
静嘉正用手捂着眼,岳以承坐得近了,才发觉静嘉还是在哭,指缝里漏出些湿濡,瞧着好似哭得厉害。可她偏偏不出声,连呜咽都没有。身子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只是平静地淌着泪。
岳以承有些惊讶,他见过许多种女人的哭,皇后性子好强,落泪时会偏开头不叫人发觉;苏氏一哭千娇百媚,哼的声往往比眼泪都多;杜氏胆子小,不敢在自己跟前儿哭,若是非要哭,也是一边儿擦眼泪一边儿告罪……而静嘉的姐姐一贯柔弱,受了丁大点儿委屈都要在自己跟前儿抹一把泪,梨花带雨惹人怜。不过静娴温顺,他随口劝一劝,她便乖觉地收住了,惟剩清淡的泪痕贴在一张秀丽的面孔上,反倒动人。
眼前的静嘉,哭的无声无息,自己若是大意一点儿,便也察觉不出她的痛苦。泪都叫手掩住了,连泪痕都没有,岳以承倏地便心疼了。
可静嘉本没想哭,她不愿在岳以承面前哭哭啼啼的示弱。只是猛然撞到伤口处,疼的她有些受不住,泪腺也不听大脑的使唤了。
好在,静嘉也发现自己这么一哭,岳以承的态度便软了下来,能让对方妥协便不叫示弱,叫武器。想到这儿,静嘉就放任泪珠儿往外涌,用手捂着,别太难看就是。
“倪静嘉,别哭了,起来用点儿粥掂掂底儿,先把药喝了。”岳以承低声劝着静嘉,腾出了一只手想将她扶起来。
静嘉一偏身子便躲开了岳以承,“我想送孙家人走。”
岳以承皱眉,却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等一会儿太医来了,你身子若无大碍,朕明日便叫人护送着你去。”
静嘉将压在眼皮上的食指微微瞧起来,透过指缝儿望向岳以承,“你所言当真?不会反悔?”
“君无戏言。”岳以承沉着面色拨拉开了静嘉挡在眼睛上的手,那一双算不上大却清澈的瞳仁里荡漾着昭然的湿润,岳以承动作一怔,半晌才收回手,讪讪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静嘉也不辩驳,只撑着床褥坐起身,伸手要去接岳以承端着的粥碗。
谁知,岳以承胳膊往后一撤,避过了静嘉的动作,“朕喂你。”
“我有手有脚,不敢劳皇帝大驾。” 静嘉不耐烦岳以承亲近,饶是知道该怎么顺着他说,却还是忍不住去顶撞。
岳以承闻言,果然脸色一冷,但当他瞧见静嘉仍是发白的面色,到底还是松开手来,任静嘉接过去了那碗粥。
一个丫头片子罢了,和她争这琐事上的长短实在没有意义。
岳以承这样安慰着自己,退开几步,示意高重保给他递上手绢儿,擦干指腹的湿濡。
静嘉也是饿得厉害,几口便喝完了粥,岳以承心里满意,口气跟着好了不少。“把药吃了,你这病得除了根儿,不然以后要留遗症。 ”
两人才说了几句不争不吵的话,郁安却一掀帘子,迈了进来,“皇上,乾清宫有人过来寻您。”
“什么事?”岳以承将药碗递给高重保,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着,“你盯着二小姐把药用了,然后出来回话。”
“是。”
高重保端着药碗儿奉到静嘉跟前儿,静嘉自然也不好多拿乔,她一仰脖就把药喝了干净,嘴里苦味泛开,从舌尖儿涩到舌根儿,她情不自禁皱起眉。
正这个时候,她忽闻外间儿传来岳以承一声怒斥,“你再跟朕说一遍,人是怎么没的!”
外面回话的人好似很是诺诺,静嘉只听得到一阵含糊的低语,而不过片刻,岳以承便一甩帘儿,大步迈了进来。
他一手攥住了静嘉的腕子,发了狠力将她从床榻上拽了起来,“你知道吗,孙毓慎跑了。”
静嘉心里一颤,霎时间,好似炸开了一个礼花,满心窝都是抑仄不住的喜意。她救不了毓慎并不代表她盼着毓慎死,他能逃出生天,静嘉比自己躲过了岳以承的禁锢还要激动。
岳以承压抑着极大的怒火,似笑非笑地盯着静嘉,“朕让人去追了,追不到算他走运,朕让他一家子替他去死,追得到算朕走运,千刀万剐不足以平朕心头之恨。”
“你不能食言!”静嘉反过手来去握岳以承的衣袖,她指尖上蓄了一小截指甲,用力的时候直扣陷进岳以承衣袂上的绣纹,“你答应我的,留孙家一家子的性命!”
岳以承抠开了静嘉的手,将她往床上用力一搡,“朕还怀疑你和孙毓慎早有串通……若不是先前扣着他一大家子人口,他是不是早就跑了?枉费朕以为他是个坦荡君子,敢做敢当!”
静嘉用手拽着床褥才坐稳,顾不得头晕眼花,挺直了腰板儿讽道:“就算毓慎是伪君子,也比不过你这个真小人!”
岳以承闻言,不怒反笑,他信自坐在了静嘉床沿,一捞手便将静嘉够到了自己跟前儿,“倪静嘉,你用不着激朕,朕要是被你一两句话就左右了,那这个皇位朕拱手让给朕的二弟,朕现在回乾清宫,你老老实实地呆着,等孙毓慎逮回来,朕让你看着他死。”
看着静嘉的脸又白了一分,岳以承嘴角的笑不由得僵了僵,怕自己的情绪在静嘉跟前儿暴露太多,岳以承没再犹豫,起身便往外去,正逢胡太医拎了药箱进来,见着岳以承忙不迭行礼。
岳以承顾不上看他,只撂下了一句嘱咐:“二小姐若是有个万一,你就准备陪葬吧。”
胡太医心里倒是没什么想头,表面儿却依旧战战兢兢的应是。直到送走了岳以承,胡太医方挑帘儿端着笑脸去给静嘉把脉。
因祈祥殿里俱是皇帝的耳目,胡太医不好和静嘉多说什么,唯有始终保持着喜滋滋的笑脸,希望能宽解静嘉一二。静嘉只觉得今日胡太医神色不大一样,可见惯了他的笑,也品不出哪里有异常。静嘉凝眉看了一阵,便偏开眼神,静下心来歇着。
胡太医见静嘉无动于衷,只能一叹,起身去给她开方子。

折磨

岳以承这一走,足足有十日没有再来过延褀宫,静嘉知道,她这一次才是实打实的被软禁起来。除了胡太医每日午晌后会来请一回脉,偌大的延褀宫好似一个精雕细琢的金丝笼,外人进不来,静嘉也出不去。
绿玉雪桂被发遣回了家,唯有不苟言笑的女官郁安,镇日里寸步不离地守着静嘉。静嘉平时不开口,郁安也就沉默地陪着她,决不主动搭茬儿。可若静嘉与她说话,郁安却总能滴水不漏地答上来,都是官样儿的话,没什么大错,却也不会让静嘉有再往下谈的意思。
静嘉有几次说想见静娴,郁安回回都是一模一样的答案——“皇上没发话,奴婢不敢擅作主张。”静嘉知晓她有她的为难,可心里到底是不痛快的。她眼神往祈祥殿里一扫,挑了几样儿看似贵重的玉器便往地上砸。
可郁安却是沉得住气,不论静嘉怎么闹,她只管领着一屋子人痛快利索地跪下求饶,静嘉不叫起,几个人跪得身板都不带摇一摇的。
静嘉见目的达不到,也懒得使小性子,除了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再无旁的办法。
自己向外面传不出消息,外面的消息自然而然也进不来。
那一日得知毓慎逃了,静嘉便是忍不住替他担心。诏狱那样的地方,从来只听说死人横着抬出来,断断没有活人自己逃出去的。岳以承囫囵一句“孙毓慎逃了”,静嘉脑海里便是蹁跹无数的念头。
他是拼了命地杀出一条血路,还是有人前后接应金蝉脱壳?
出了诏狱,丢下爹娘,孙毓慎到底也是受了诗书教育的状元郎,岳以承若是以人命威胁,他又能如何?再加之毓慎手无缚鸡之力,京城里的官员人人自危,他能往哪逃?出京去寻王爷?还是大隐隐于朝?
静嘉连梦里都是倒在血泊中的毓慎,他不得安全,她便难得安宁。
过去静嘉总听说,上帝给一个人关上一扇门,必会为她再打开一扇窗。可如今静嘉只觉得自己被关在了无门无窗的黑屋子里,没门没窗,半点光亮都没有。
十次的日升月落,十个昼夜的寝食难安,越是百无聊赖,静嘉心里便越是惶惶不安。
她不爱做针线,祈祥殿里也没书可读。除了观察院中一棵秋海棠的花开花败,静嘉别无可做的事。
直到第十日,帝王仪驾打破了这座寂宫的安详,静嘉正靠在软榻上打盹儿,听到外面的动静,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
岳以承威风凛凛地迈入祈祥殿,边走边笑,“倪静嘉,给朕滚出来接驾!”
静嘉磨了磨牙,故意停下步子,只等着岳以承进来。
岳以承早料到这妮子脾性,他此时心情好,自然不计较静嘉的怠慢。岳以承抬腿儿迈过了门槛儿,恰迎上静嘉一双乌亮的瞳仁。
静嘉正立在软榻边儿上,衣衫整齐,想来是等了有一阵子了。猜到她是故意不出来见驾,岳以承绷不住一笑,也不管她行不行礼,兀自落座,“朕告诉你个好消息,孙毓慎啊,朕逮着了。”
静嘉只觉自己眼皮一跳,一颗心打鼓似的蹦跳着,她抿唇盯着岳以承,尽量不暴露自己的忐忑。岳以承斜睨了眼静嘉,倒也无所谓她此时心情,只卷了卷袖沿儿,示意郁安打水来给他擦脸,把话往下续,“朕逮着了朕想要的人,你就能为你想保的人求饶,一举两得,算不算好事?明儿给孙毓慎行刑,朕带你一块儿去,他尸骨凉了,朕再带你送孙家人出京,你看这主意怎么样?”
“岳以承……”静嘉从牙缝里逼出这三个字,眼底早蓄满了盈润,“你这么丧心病狂,怎么配得上这一身龙袍?!”
“二小姐说话实在难听,朕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了孙家那一大家子,怎么会是丧心病狂?”岳以承不疾不徐地擦着手,又是往静嘉心坎儿上砸了个雷,“你知不知道,岳以睦进京了?”
岳以承一边结束自己的话端,一边将手里的巾子丢到郁安捧着的托盘里,他用余光打量着静嘉的神色,见她面无异样,方继续道:“藩王无诏入京就是死,亏他聪明,把孙毓慎扔出来当挡箭牌,把自己行踪藏了个干净。你说,朕的二弟要是知道他的王妃在朕的后宫里住着,他怎么想?”
不知道为什么,静嘉听皇帝说王爷进了京,心里没由来的便是一阵安定,她从从容容地抬起头,正对上岳以承的眼神,莞尔一笑,“大概会想把您千刀万剐,死不足惜吧。”
岳以承“啧”了一声,不以为然地接口:“别着急,咱们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明儿朕带着你招摇出宫,用不了多久岳以睦便知道你和朕在一起,到时候二小姐陪朕一起看看,你们王爷还能不能按兵不动,一个劲儿藏着。”
静嘉指尖有些发抖,她松松地攥了一个拳,掩饰着自己的失控,“韩信尚且能忍□之辱,况且王爷。”
岳以承闻言,笑着朝静嘉摆了摆手,“不一样,□之辱和绿帽子,岂能相提并论,朕如今只等着瓮中捉鳖,到时候必与二小姐分享好戏。”
“且不论这还没坐实的,坐实了的绿帽子,王爷都忍下了,况且只是这个虚名?”
静嘉话说得轻巧,岳以承却骤然愣住了,“什么叫坐实的?你什么意思?”
“皇上敢做不敢认了?一样是弟妹,皇上还巴望着我跟姚氏一样遂了你的心?”
“倪静嘉!”岳以承勃然大怒,登时站起了身,他几步走到静嘉跟前儿,伸手钳住了静嘉下颔,“谁跟你说的?岳以睦?”
静嘉推开了岳以承的手,往后倒退了几步,“不然您以为呢?”
岳以承“呵”的一笑,连连点头,“好好好,这种事他都敢往外说,果不然敢来篡朕的位……是朕看错了朕这个二弟,漏算了他的好胆色。”
静嘉眼底都是不屑,她嫌恶地蹭了蹭自己下巴,蹙眉回嘴:“皇上敢做的事儿,王爷有什么不敢说?王爷哪里是胆色好,明明是运气好,普天之下,再遇不上这么不要脸的哥哥,连弟妹都不放过。”
岳以承被人正踩中痛脚,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他当初倒也不是色迷心窍,那姚氏算不上太美的女人,只是对自己一往情深,叫他软了心肠,便犯了浑。
那错是改不了了,可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那么狠心。亲手断了那女人全部的念想,岳以睦趁着姚氏还没显怀,一碗药送母女两人上了路,连通房侍妾一股脑给陪了葬,不过是怕自己还有沾染,他心里不舒坦罢了。
岳以睦以为自己不知道,可姚氏暴毙,其中的缘由他哪里会不知道。
兄弟两人心知肚明却又粉饰太平地过了这么多年,终于在先帝病危前爆发开所有的争执。这一争,便争上了江山天下。
岳以承立在原地,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他知道他的二弟就在京中,岳以睦未必不会把手伸到大魏宫里来救人……岳以承深吸一口气,他想保全他的江山,也不想放掉他的美人。
“既然你说朕是小人,那朕不妨彻底小人一次……你最好从现在起别触怒朕,朕有一个不痛快,就下旨让人在孙毓慎身上切一块儿肉送你。缺德事儿朕干多了,不差这一回!”
静嘉被他骇得脸色一白,除了切齿地念着他的名字,她甚至找不到别的反抗的办法。
眼见静嘉被憋成这个样子,岳以承心中突然腾起快感,他轻笑着走近静嘉,伸手拂着她的脸,“朕很喜欢你叫朕的名字,你继续叫吧,朕爱听。”
静嘉被恶心的反胃,瞥了眼岳以承,到底是住了嘴,抿唇在原地立着。
岳以承见制住了静嘉,脸上笑得更是欢畅,他展了展袖,唤来了高重保,“把朕的奏章挪到祈祥殿来,朕在这儿批阅。”
静嘉也不与他斗,福身一礼,端出了旧日的仪态,“臣女不适,先回房休息了,皇上自便。”
她好歹正经学过规矩,如今做起来,并不为难,半躬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干净利索地转身往寝殿中去。谁知,静嘉没走几步,岳以承一把环在她腰间,将她整个人都纳入了怀中。
静嘉久未接触这样的怀抱,整个人都是一颤,岳以承比她高出一头还多,拥着一个小小的她,好似衔着珍珠的蚌壳一样。
岳以承贴着静嘉的脸,故意将自己的气息呼向静嘉的颈间,两人离得近,静嘉只觉自己身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一样。
没有□,只有恐惧。
“静嘉,你最聪明,你来告诉朕,如果朕把虚名坐实了,朕的二弟,你的王爷,还能不能忍?”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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