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 作者:小宴-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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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算是被战争洗礼过的敦堂,依旧有着昔日的憨厚,他改成一只手抱着敦礼,用另一只有力的臂膀捞起彦安,气势汹汹地道:“叫爹。”
彦安畏于强权,乖乖听话,“爹。”
终于,皆大欢喜了。
这样和谐温馨有爱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年后。静嘉十分抑郁地想,如果,邵氏没有在这个时候提起她和永安侯世子的婚事,那真是太完美了。
正月初八,敦堂策马从外面回来,照旧是大步流星地先来德安斋同邵氏请安。正巧静嘉也在,纤纤十指为邵氏剥着一个橘子。
“母亲,二妹妹。”
如今倪家三世同堂,邵氏不光能含饴弄孙,还可以见到宝贝儿子,日子过得颇知足,静娴从宫中也送出赏赐来,上至倪子温夫妇,下至彦安,都得到了她的“心意”。大概就是这样安详的环境,让静嘉险些忘记自己所处的危机。
邵氏接过静嘉剥来的橘子,掰成两半,一半递到了敦堂手中。“你坐,回来的正好,有件事娘一直忘了同你说了。”
静嘉的眼皮没由来地跳了跳,云萱恰送上湿帕子供她擦手,趁低眉的工夫儿,静嘉揉了揉眼……却没有恢复正常。
“母亲请说。”
邵氏正吃完一瓣儿橘肉,笑意吟吟,“我与你父亲决意与永安侯府结亲,你二妹妹以后便会成为世子夫人了。”
静嘉瞬间觉得气血翻涌,喉头甚至有隐隐的腥甜。
敦堂挑眉,目光在静嘉苍白的脸上停了一瞬,接着才道:“二妹妹不是还小么,怎么这么着急?”
邵氏亦是看了眼静嘉,“只是定亲罢了,总归不是坏事。嫁入侯府,你妹妹要学的事情还躲着呢。”
静嘉避开了敦堂和邵氏的目光,眼神停留在墙隅的花瓶中,这个季节,没有花,自然便是空瓶一个。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我不同意。”敦堂的答案出乎了邵氏和静嘉的意料,“苏家的里子比孙家还烂,母亲连毓慎都不舍得让二妹妹嫁,怎么到永安侯这里就破例了?”
静嘉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没有接茬,邵氏的笑意淡了许多,“孙家的事情,嘉儿自己也拿了主意,不是吗?再说了,那毕竟是侯府,可不是孙家能比得了的。”
这样的母亲,对静嘉来说是陌生的。
可她始终记着,母亲曾是为自己据理力争的,不能怪她。
敦堂嗤然冷笑,“区区一个侯府罢了,待儿子以后挣够了功名,岂知咱们家就不是什么公府侯府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倪敦堂!”邵氏不悦,厉声斥责,“我与你们父亲已经做了决定,这件事,你与嘉儿都不要再插嘴了。”
静嘉闻言,立时起身,“女儿还是那句话,我不愿嫁,请母亲三思!”
这回,静嘉按捺不住地夺门而出,没有再周全礼数。
敦堂下意识地起身欲追,却强自抑制住了,回过头看向母亲,眼里尽是无奈,“娘,嘉儿这样莽撞的性子,您怎么能放心她进那样的门第?”
邵氏适才的冷漠刻薄荡然无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太子那边……你父亲的毕生功业,总不能毁在一个苏家上吧?能拉拢一个苏家,百利而无一害。”
敦堂沉下面容,“儿子想再与父亲商量商量,苏家若只有这样的气量,嘉儿的委屈换来的也不过是一时安稳,来日,早晚还是要闹翻的。到那时,您让二妹妹如何自处?”
邵氏无力地挥了挥手,“你若有办法劝住你父亲就去吧,我何尝不盼嘉儿嫁个体面祥和的人家儿?娘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了。”敦堂长出了一口气,“儿子告退。”
幸亏自己回来了,不是吗?
彼时,倪子温尚未归家,敦堂索性先去了“明月引”。
立在“明月引”的门外,敦堂忍不住揣测静嘉在做什么,按照妹妹的性子,必是又哭了吧。恨不得要玉石俱焚,那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不知道毓慎另娶旁人,她心里难不难过。
从小故作乖巧的二妹妹,其实还是很任性的吧?
敦堂叹了口气,任性又有什么办法,所谓血缘至亲,就是无条件包容。
“哥!你怎么来了?”是静嘉主动拨起了帘子,脸上竟然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真是晃瞎了老子的狗眼……敦堂突然觉得无力,自己离开这么久,二丫头已经长大了。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敦堂从静嘉让开的位置进了屋,房间里烧着火盆,还算暖和。
听到敦堂这样一句话,静嘉的笑容淡了许多,“唔,我没事儿,你别担心。”
敦堂信自落座,狐疑地瞥了眼静嘉,“真没事儿?这不像你呀。”
静嘉撇嘴,“谁让我长大了呢。”
婚宴
敦堂听静嘉自认长大,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道:“长大了还和母亲那么闹脾气,你也就跟我这儿硬逞强。”
静嘉不置可否地咧嘴笑着,并没有接话。敦堂叹了声气,却没有再提静嘉的婚事,“毓慎的婚期可定了?”
“嗯,在三月。”
敦堂点了点头,目光觑向静嘉脸上,“你……还好?”
静嘉噗地笑了出来,“自然很好,难道嫂嫂没同大哥哥说?”
敦堂蹙眉,表示不解,“说什么?”
“嫂嫂没说就罢了,总之……毓慎娶芙儿姐姐,我觉得挺好的。”静嘉羽睫微低,遮住了瞳仁。
“你要是心里难受,只管同大哥哥说,爹娘未必知道,大哥可是看着你们两个人……”
“我们俩怎样?”静嘉打断敦堂的话,挤出一个不甚好看的笑容,“哥哥不在家,怕是不知道,娘已经不许任何人再提起我与毓慎的事情了。”
敦堂愣了愣,静嘉平缓下心情,同他解释着,“毕竟哥哥以后与毓慎就是连襟了,这些话说了,怕是会让嫂嫂不舒坦。”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敦堂果然不再提,目光在静嘉脸上游走一圈,接着感慨,“我走了不过一年,京中的变动竟这么大。不过哥哥还是那句话,你若是心里不好受,只管来找大哥。”
静嘉莞尔,“好,哥哥放心吧。”
“你叫我怎么放心?”敦堂浓眉一挑,“你这丫头脸色怎么看都发黄,起先觉得还好,如今却愈看愈严重了。难道母亲没问你?”
大概是失眠闹得吧,静嘉摸着自己侧颊,有些失神。照自己这样发展下去,身子早晚受不住,确然应该寻郎中来仔细瞧瞧。
思及此,静嘉坦诚答:“不过是晚上比较难入睡罢了,并不是什么太要紧的毛病,我心里有数,等开了春再不好,我就请郎中来看。”
敦堂点头,应了声儿好,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再提及永安侯府的婚事。妹妹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既是能在母亲面前说了不,心里必定有千万个不乐意。
况且,永安侯世子果非良配,小小年纪,却是个药罐子。妹妹不知道,母亲决计不会不知道的。
父亲当真太狠心了些。
静嘉是他唯一的妹妹,敦堂打心眼儿里期望她有个好归宿。他以后必定是长年驰骋疆场,只愿妹夫能是个会体贴人的主儿,别让嘉儿受委屈。
然而,敦堂虽有九成的信心劝动父亲,却被倪子温用那一成的父子尊卑给压了回来。倪子温在家中到底是说一不二的,他既打定主意,敦堂磨破了嘴皮子倪子温也听不进去。
更重要的是,敦堂口才原就比不上倪子温,此时与父亲犟得脸红脖子粗,也没有争出个什么结果。
敦堂只觉对妹妹内疚,每从军营回府,必会从外面带些好吃好玩儿的,来讨静嘉欢心。
静嘉自幼被敦堂宠溺,现下只当他是在生死线徘徊得久了,愈加珍惜亲情。
三月,状元郎孙毓慎的婚期临至。金榜题名,春宵帐暖,毓慎一时间风头无两。
孙家办喜事,自然会邀倪家人来,静嘉的心结远不如以前那么重,并未如敦堂所料的逃避,相反,更是亲自绣了一副鸳鸯戏水的枕面儿,以作毓慎与赵芙的贺礼。
毓慎的婚宴办得颇热闹,虽说孙翰林的名声在朝野里并没那么响亮,但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毓慎如今可是冠着“青年才俊”的名头,备受朝中重臣青睐,前来捧场的高官并不算少。
临淄郡王更是亲至,送了整一车的贺礼,大至官窑瓷器,小至精雕细刻的手把件儿,不一而足。在众人看来,这不仅仅代表了临淄郡王一个人与毓慎的私交,更代表了皇室对孙家子辈的态度。
毓慎这个婚结的,可是风光透了。
静嘉与母亲、赵菡坐在女眷席,心中未免怅惘。她一度以为,今时今日与毓慎拜天地的人会是自己,孰料,一年年的过去,两人终究避免不了疏离的结局。
诚然,这非静嘉本人所愿,静嘉相信,毓慎也不会乐见今日这一幕,但没有人能停在原点。两条相交过的线,注定是越走越远。
陪在席间的毓瑾自然注意到静嘉情绪的低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静嘉勉力一笑,“我没事,你是不是该去见你新嫂嫂了?替我问他们好。”
毓瑾不知该如何同静嘉说,只能应是,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赵菡自然听见两人的话,目光冷淡地扫过来,明明是眉眼弯弯的笑面孔,却透着说不出的嘲讽之意。暖春之际,静嘉没由来的身上一冷。
毓瑾去了并没有太久,大概是因着静嘉的缘故,她看着赵芙总有些尴尬,因而没说几句话,便出来寻静嘉。毓瑾见静嘉仍是挺直腰板儿在那儿坐着,朝席中夫人们一礼,接着附在静嘉耳际轻问:“你可愿去我房里坐坐?”
静嘉惊喜地回头,“求之不得。”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笑,毓瑾替她同邵氏打了个招呼,两人便悄悄地溜到了毓瑾的闺阁中。
毓瑾脸上不是没有悻悻之意,拢着静嘉的手埋怨着:“我就不明白了,哥哥怎么突然便娶了芙儿姐姐,我原以为你和哥哥会有这样一日呢。”
静嘉已许久没有见到毓慎,更不知他的婚事究竟是如何定下来,好奇地问着:“你哥哥要娶赵芙,孙婶娘没说什么吗?”
毓瑾摇头,“既是皇上赐婚,母亲能说什么?爹爹倒是不大满意,可是哥哥一向不服爹爹管教,爹也只能遂了哥哥心意,有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你哥哥是开心的。”静嘉平和地笑着道:“毓慎如今入朝为官,再不比从前,你别同赵芙闹不愉快,免得让你哥哥堵心。”
“你放心吧,我晓得分寸。”毓瑾应承下来,又是一叹,“我只是不甘心,明明……”
“好啦!”静嘉打断毓瑾,不甘心的是她才对,毓瑾这丫头搀和什么。”你也别不甘心了,事已至此,你就盼着点儿我的好吧。“
毓瑾忙伸手握住静嘉,真诚地道:“算你没有嫁给哥哥,我也希望你能有个如意夫君,都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不知道你还能不能遇上像我哥哥待你这样好的人。”
静嘉忍不住苦笑,她是再不敢遇上一个孙毓慎了。
也没有缘分再去遇上一个孙毓慎了。
两人正在房中说着话,突然便听到外面有个小丫鬟尖声叫着:“你是什么人,敢闯我们家小姐的闺阁!”
毓瑾与静嘉两人都是面面相觑,静嘉最先反应过来,推开房门,正是阴魂不散的临淄郡王。她无奈,顾不上行礼,只嗔道:“王爷可还有不敢闯的地方?”
临淄郡王笑着看了眼静嘉,接着便把目光移到了嘉身后的毓身上瑾,毓瑾乍见男子,免不得侧身避过,临淄郡王见状,拱手一礼:“小王唐突了孙姑娘,实非本意,只是本王有几句要紧的话想与倪二小姐说。”
静嘉早知晓了临淄郡王这孟浪的行事风格,加之正想求他一桩事,当下便同毓瑾道:“我与王爷相熟,先去你家花园里走走,你且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别叫旁人知道了。”
毓瑾无奈地点头,拉着静嘉不甚放心。“用不用我让人跟着你去?万一……”
静嘉瞥了眼临淄郡王,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去去便回。”
言罢,静嘉便走向临淄郡王,面色颇为严肃,“王爷请随臣女来,臣女也确然有事想寻王爷帮忙。”
岳以睦抱臂一笑,很是得意,“有劳二小姐带路了。”
静嘉来孙家来的时常,饶是无人相引,也很快便寻到了路
待到一处无人之地,方急切地开口:“王爷有什么事?”
“你先说你的事吧,本王估计……想问你的事情,与你想求本王的差不多。”
静嘉一怔,尴尬地问:“王爷是想同臣女说永安侯世子的事?”
岳以睦抬眼轻笑,“确实,看来令尊对太子的话还是十分听信的。“
“王爷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静嘉垂眉,不知该如何接茬。临淄郡王的的话,竟是说自己与永安侯府结亲一事,乃是太子亲自授意。若是如此,难怪父亲立场坚定。
岳以睦见静嘉不答话,径直问道:“你愿不愿意嫁给永安侯世子?若是愿意,便当本王今日没有来过。”
静嘉惊喜地抬起头来,“王爷能帮臣女?”
“你先说你愿或不愿。”
静嘉毫不犹豫地接口,“自然是不愿意。”
听静嘉这么说,岳以睦倒是不急了,只笑问她,“这永安侯世子怎么得罪你了?莫不是你嫌人家是个跛子,不愿嫁?”
静嘉一怔,低下眉去,一时倒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总不能说她希望先恋爱后结婚吧。见静嘉不语,岳以睦方收了笑,安慰道:“你便是嫌他是个跛子,也无可厚非。但这桩事,本王有心帮你,却实在没什么出路。”
“王爷……”静嘉心凉下几分,弘德29年的春天,是不是不肯来了?
求娶
岳以睦既然料定静嘉会提此事,自然也将静嘉的反应猜了个七八。瞧着眼下静嘉手足无措、眼带凄惶的模样,果如他所料,因而笑了笑,好整以暇地道:“不过你也别急,本王来问你,必是有能略尽绵力的地方。如今你不想与永安侯世子订亲,要么去给世子找个现成的妻室,要么给自己找个人许出去。苏家的背景深,本王插不进手,你若不想嫁到苏家,就同本王说说,可有中意的其他人家,本王替你搭个线儿就是了。”
静嘉一愣,“王爷的意思是……?”
“毁了你与毓慎的姻缘,总要补给你另一桩,不然本王如何安心?”岳以睦说得理直气壮,静嘉便也没了怀疑。
“臣女哪能有什么中意的人家,莫说臣女,便是家母,怕也从未对此事上过心。”
岳以睦倒不急,顺着她的话问:“那你可有过什么样的期许?”
他怕静嘉脸皮子薄,因而说得十分含蓄,孰知静嘉压根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一径着急,“正如王爷所说,臣女的期许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