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 作者:小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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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毓瑾这么说,静嘉心里更是沉重。她能试着接受毓慎喜欢别人,虽然很难,但终是可以被时间所消磨掉的伤痛,那些难过、不舍的情愫,都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化。然而毓慎若是变成那样的男人,静嘉恐怕自己永远不能容忍。
瞧着静嘉脸色不对,毓瑾忙开解着,“娘也是关心则乱,哥哥的品性你还不知道?况且有我爹在,哪里能容忍哥哥流连章台?”
静嘉点了点头,没再多言,只是消极地安慰自己——这个人以后,都与你不再有关系了。你的关切,停在朋友的位置上就够了。
不知是不是娘娘庙的香火当真灵验,十月廿八,赵菡查出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来。倪府上下均是大喜之情,消息当晚便传到了神机营中,翌日傍午,敦堂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因着这是赵菡的头一胎,倪、赵两家俱是十分重视。赵夫人没过几日便送来了赵家元配夫人的陪嫁丫头,来照顾赵菡。那丫头如今已为人妇,丈夫叫刘通,因而邵氏便称之为刘通家的。刘通家的很是稳妥,邵氏也没什么异议,任由她跟到了赵菡身边。
赵菡既有孕,倪家的管家权自然而然重新回到了邵氏手里,邵氏盼着赵菡能一举得男,头三月最危险,邵氏既免了赵菡来立规矩,更嘱咐她无事不必出门,也不必来德安斋定省。
静嘉虽替哥哥欢喜,却到底没有表现的那么高兴,邵氏和敦堂都觉得蹊跷。
邵氏始终认为赵菡待静嘉不够亲近,并不怪静嘉。而敦堂却为着先前邵氏早产的缘故,觉得邵氏必是同静嘉说了事情原委,静嘉为此而疏离赵菡。
敦堂这么一胡乱揣测,自己的喜悦情绪也被冲淡了许多,压下盘旋在心头的种种疑问,耐着性儿陪了赵菡几天,还是跟岳父打了报告,要求回到军营。
赵文肃是行伍出身,满心都是军国天下,敦堂如此行事,歪打正着,反倒投了赵文肃的心意。赵文肃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女婿识大体有抱负,更加倚重,回营中没有几日,便替敦堂请了个正七品云骑尉的爵位。皇帝看顾倪、赵两位重臣的面子,自然没有反驳。
因得知敦堂在专事火铳兵的操练,皇帝更是赐下圣旨,做了不少褒奖。可惜,古人终究是古人,在冷兵器时代,火器虽然效果极好,攻击力也不逊色,但出于研制上的困难,皇帝不过是口头上的夸奖,对年轻人敢于开拓的精神进行了表扬。这圣旨里更多的意味,还是在捧倪子温和赵文肃二人。
不过,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敦堂的高升,还是为倪府添来第二重喜事。静嘉这回,终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提醒
不知是赵菡自己格外小心,还是邵氏特别授意,自打赵菡怀上孕,静嘉就很少在德安斋看到这位嫂嫂。于是,倪府仿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敦堂不在府上,静雅又找不到无事生非的机会,静嘉的生活一日比一日平和。
只是,静嘉很少再抱怨无趣,仿佛她想要的正是这种无趣。
天极快的冷了下来,时间也不知不觉到了十一月。
廿三这日,是毓瑾的生辰,静嘉再没理由推脱不去孙府,只好仔细为毓瑾备了礼物,同邵氏一起去了孙府。赵菡自然是因着坐胎,留于倪府中并未随行……这样也好,静嘉少看到她一次,便少一次想起赵芙。
因着廿一下了场说大不大的雪,屋檐上尚有堆下的轻白,偶尔轻风拂过,就会落下几片稀零的雪花,静嘉的貂皮卧兔上不免沾了些白融融的雪。毓瑾乍见静嘉,匆匆向邵氏行了礼,接着就蹦到静嘉跟前儿,一面替她拂掉了那些白雪,一面嗔道:“真是不仔细。”
孙夫人见毓瑾与静嘉亲昵,不由向邵氏一笑,“你瞧这俩丫头,跟亲姊妹一样好。”
邵氏与孙夫人交臂而挽,“我待你不也如同待亲妹子一般?你羡慕她们孩子作甚!”
毓瑾踮着脚,替静嘉一点点掸去貂毛上的雪迹,静嘉立在原地,却连呼吸都不敢重一些——不为别的,正因毓慎亦在她面前。
“好啦!”
毓瑾笑着退后两步,得意的拍了拍手。静嘉正要说话,毓慎却上前几步,伸手抚向静嘉帽上。“哪里好了,这不是还有么。”
毓慎比静嘉又高了许多似的,此时站到静嘉面前,静嘉只能看到他一面说话,一面滚动的喉结,以及露出来的一截白领。
静嘉觉得自己呼吸都滞了,她不敢抬头看毓慎,唯有感受着毓慎的动作,感受着他轻柔地拂着貂毛,又拂向自己的发间……“这里也有。”
“没事,别弄了。”静嘉倏地往后错了一步,偏首躲开了毓慎的动作。下意识的做完这些,静嘉才觉出几分尴尬,抬头看向毓慎,却见他脸上也有没来得及收起的错愕。
毓慎收回手,换成抱臂的姿势。“小祖宗愈发难伺候了,嗯?”
静嘉看着毓慎渐渐浮起的笑意,到底是想起那日他待赵芙的温柔缱绻来,指尖都不由带出颤抖。静嘉呆了片刻,仍是没憋出一句能和毓慎说的话,只好绕过他,挽上毓瑾,故作赌气。“难伺候就不要伺候了,寿星,咱们走。”
毓瑾与静嘉相识多年,很快觉出她的不对劲来,和静嘉走了几步,毓瑾低声问着:“你和哥哥怎么了?怎么今儿一来就闹别扭。”
静嘉一时心虚,却不愿意和毓瑾交代实情,支吾着敷衍毓瑾,“哪有别扭,我俩不是一直这样么。先不管你哥哥,小寿星,猜猜我给你带的什么?”
毓瑾不知不觉便被静嘉岔开话题,两人有说有笑地追上了邵氏和孙夫人。唯有毓慎留在原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不由怔忡。
毓瑾生辰,自然不只请了静嘉一人,另有几家闺秀先后来了。待这时,毓慎已是避开了。静嘉见到毓慎心里烦躁,毓慎不在,她又忍不住惦记,一顿午膳吃下来,竟是没说几句话。饶是毓瑾再不细心,也注意到了静嘉的不对。只待宴席散了,送走客人,方拉着静嘉到自己闺房中,严刑拷打,盘问缘由。
奈何静嘉嘴紧,死活不肯说,毓瑾与她僵持半晌,方道:“你既是与哥哥有别扭,我干脆把哥哥叫来,让你们两人说清楚好了。”
言罢,毓瑾便打发自己身边的丫鬟去请毓慎。
静嘉原是想拦,张了口,又把话忍了回去。太久没与毓慎说话,她怎么敢说自己不思念,不渴望。就算是知道自己应该死了心,绝了一切念头,却如何也忍不住这份痴心……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的痴念。
毓慎本就纳罕今日静嘉的不对,听毓瑾的人说静嘉有话要和自己讲,当即快步过来了。
毓瑾有颗玲珑心,将两人留在自己闺阁中,只道:“你们有话就说,我去外面点点今日收的礼……不过,哥哥,若又是你惹恼了静嘉,记得要道歉。”
静嘉对毓瑾的判断是既想哭又想笑,毓慎岂止是惹恼了自己,从小到大,怕只有那日,毓慎让自己伤心伤到那个份儿上。相识十年,闹得再僵,都会有人退后一步,而唯有眼下,怕是毓慎都不知道,他们二人已是不知不觉走到绝地,再没有任何回寰的可能。
或者……只是自己的绝地而已,于毓慎而言,大抵是绝处逢生,柳暗花明吧。
毓瑾善解人意的从房中退了出去,独留下这两人。毓慎并不知静嘉心中所想,只一旁清闲落座,笑着看向她,“你又怎么了?”
静嘉沉默片刻,方道:“没什么,想嘱咐你小心点儿临淄郡王。”
毓慎不料静嘉会说这事,身骨坐得直了些,正色看向她。“你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就是……我不是入宫了嘛,临淄郡王和我打听你的事情来着,我瞧着他对你颇不放心的样子,大概挺防备你。”静嘉并未交代实话,而是微透了些底。
毓慎眉央紧蹙,“不应该啊……王爷如果对我有疑,那……”
静嘉原只是想让毓慎做事小心些,那日听临淄郡王所言,应是对毓慎平日行踪十分了解。静嘉虽不甚清楚这二人关系,但她有把握的是,临淄郡王必定在背后使人暗中监视着毓慎。而这一切,毓慎不会知道。
见静嘉沉默未语,毓慎不由陷入沉思。静嘉偏首望向窗外的院中枯枝,逼迫自己不去看他。她早晚要彻底将毓慎放下,那何必还再贪恋这一时半刻?
她若是在现代,或是与毓慎有着名正言顺的恋人关系,那么裂痕可以弥补,分手了还能复合。可是如今,她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毓慎亦然。他既与赵芙走到了彼此欣赏的那一步,那大概在毓慎心里,赵芙已是他未来的妻子了。而自己,总会在倪子温和邵氏的安排下另嫁旁人。
静嘉敛眸,她发觉自己的喜欢用了很久,但决定不喜欢,却只需要一瞬。
大概,情还未到浓处吧。
两人无言良久,毓慎方率先开言:“你叫我来,就是同我说这个?”
静嘉颔首,“嗯,就是为这个,你知道我的……没有十足把握我不会贸然和你说的,你……一定要记得。”
毓慎点了点头,却还是道:“王爷很看重我,被他赏识,我觉得很幸运。你放心,毕竟他是皇子,我心里有分寸的。”
静嘉回过首,看了眼毓慎,慢慢露出个笑来。“我信你。”
就算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但你依旧是值得我信任的那一个。哪怕是为了你费尽周折替我搜罗来的鹦鹉,带我去过的诗会,毓慎,你总是那个让我觉得很好的人。
听静嘉这么说,毓慎也不由笑了起来,“静嘉,咱们很久没吵过嘴了。我觉得,你好像变了似的。”
“嗯?”静嘉挑眉,“我哪里变了?”
毓慎迟疑片刻,没有答出缘故,只是道:“说不上来,总之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了。”
静嘉不知该如何接话,索性继续沉默下去,外面起了风,适才傲然而立的枝桠此时柔弱的来回碰撞,不一会,便有一支细的被风折断了。静嘉悚然一惊,转过头来,缓缓道:“毓慎,你回去吧,马上又要过年了,我们大了,所以才会变,以后……以后可能不会有这么轻易的见面了。”
毓慎听静嘉这么说,心里没由来的空了空。
他知道,这是父母为自己看好的妻子,青梅竹马,自幼熟稔,母亲喜欢她的性格,父亲看中她的家世……可是他们却从来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就像不知道自己渴求的,不是为了家族平稳而和父亲一样庸碌为臣,不是为了满足父亲的情谊、家族的地位与倪家结姻,他想得到更大的权势,更高的位置,被更多人仰望,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如父亲,战战兢兢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越雷池一步,左右都是偏倚,唯有辛辛苦苦站在中间,守着永恒不变的中庸之道。
那不是他,不是孙毓慎。
毓慎一面想着,一面起了身,走到静嘉面前,替她拂了拂留海儿。“你离长大还远着呢,哪里能知晓长大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静嘉,你知道,我待你是和待毓瑾一样亲厚的。”
我知道,太知道了。
静嘉自嘲一笑,低头将自己的情绪掩饰了起来,微声答着。“我知道,你走吧,咱们独处的……已经太久了。”
毓慎收回手,转身而去,静嘉怔坐片刻,毓瑾方带着笑进来。“怎么?和哥哥说开了?不恼他了?”
静嘉迟迟抬起首,勉力一笑。“说开了,不恼了。”
亦是……再也不会恼了。
上巳
白驹过隙,时间匆匆。转眼又是一年年终,除夕这日,倪府照旧是老规矩,在团圆饭前要去祠堂祭祖。今年添了新媳妇,赵菡又怀了身孕,因而倪子温在祠堂里跟祖宗们多汇报了半天的话。
静嘉瞧着父亲虔诚而带着欣喜的表情,敦堂与赵菡并肩而立的登对模样,心里的阴霾终于被拂开。
既是新一年,便放下过去,笑对将来吧。
不过,倪府多了赵菡,却也少了静娴。守岁之时,静嘉到底是感受到几分空落落,赵菡与邵氏聊得热络,敦堂又在与倪子温憧憬着未来,连静雅都有宋姨娘陪着说话,秦姨娘更是和孟姨娘低首窃窃,独剩静嘉一人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儿,不一会儿就起了困意。
姚黄瞧着自家小姐上下眼皮子直打架,忙从身后拍了拍她肩头,俯身问:“可用奴婢给您倒碗茶来?”
静嘉颔首,低声嘱着:“要酽酽的。”
姚黄应是而去,静嘉强打着精神,从旁人的话题中游离着情绪。但那晚的结果是,静嘉喝的茶太浓,眼望幔帐,一夜未眠。
而自那日以后,静嘉倒开始频频失眠,幸得午膳后能补一会觉,静嘉并未声张,却尽可能将午睡时间延长。“四小牡丹”都没注意到静嘉的异样,只是在不知不觉里,由等着静嘉自己从午憩中醒来,改成每日定时来叫她。静嘉这段时间赖床赖得多,午睡后晚醒一阵,倒是情理之中。
唯有细心的雪桂问过静嘉一次,“小姐怎么过了年益发贪睡了?莫不是让睡仙上了身?”
静嘉一脸淡定,将玩笑开了回去,“别胡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正常正常。”
听静嘉这么解释,雪桂不由乐开,端着静嘉盥洗后的水一面往外走,一面嗔道:“罢了,明知说不过小姐还要上赶着,是奴婢傻了。”
“知道就好。”静嘉揉着眼,不肯让雪桂占半分的嘴上便宜。
静嘉所言本也无虚,此时已至三月初二,春回大地,万芳吐蕊。翌日便是三月初三上巳节,往年这个时候,邵氏都会带着孩子们去郊外庄上踏青,只是今年遇了个例外。
孙夫人发来邀请,说是原要替毓瑾邀静嘉静雅二人去放纸鸢,既赶上上巳节的节骨眼儿,便不如两家人同去踏青。
静嘉以为母亲会一口答应下来,孰料邵氏竟是婉拒了。然而,三月初一,待一家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庄上时,邵氏又说计划有变,到底还是同孙家约定明日一同去踏青。
静嘉爬上床准备午睡,却难得左右辗转,如何也睡不着。
她在纠结,纠结要不要去,纠结要不要见毓慎。
戒掉这段感情就像戒毒一样,要把它放得离自己远远的,如今虽不会再主动想起,她却没把握见到毓慎本人,自己仍能心如止水。
静嘉终究是不信自己,或者说心里,仍旧没有彻底放下。
然而这会儿偏赶上赵菡因有身孕,不便出行的关口,静嘉不太想和这位嫂嫂一起留在家中。
左思右想,静嘉下不了告病推拒的决心,这个一波三折的上巳节,还是乖乖的和邵氏同车而乘,前去孙府会合。
难得敦堂也得了假,赵菡虽不能同行,敦堂却舍不得放掉这个松快的机会,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