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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钟鸣鼎食-第38部分

小说: 钟鸣鼎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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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大老爷如今过了热乎劲,却也不如前些日上心了,来的腿脚不勤,终日里留她一个人,锁在窄小的院儿里,纵有如花美貌却有何用。

遂生了外心,趁着大老爷不来的空,隔三差五打扮的花枝招展去那繁华街市上招摇,却真的招惹了一场风流官司。

安平王府的世子秦思义,是京城里有了名儿的纨绔主儿,若论荒唐上面,比之谢府的几位老爷少爷还在之上。

皆因幼年原得过一场大病,险些就没了性命,因此父母怜惜,不大拘管。久了,便养成了个十分荒唐的性子。待要再行管束却已难了。

家里娇妻美妾众多,仍是不足,每日里还要外面去打这些女色上的饥荒。那日在戏园子里给自己相好的女戏捧了场子。出得门来,一抬头,却正瞧见对面茶楼二层上,斜斜倚着栏杆吃茶的金牡丹。

只见穿着桃红色轻薄的衣衫,白嫩如水葱般的手指,执着一把美人团扇,放在胸前轻缓的摇着,使得胸前那痕雪脯,若隐若现勾人的魂儿,冲着他掩嘴一笑,那眉眼一挑间,仿似含着说不出的春情。

竟是个别样风流的冤家,不禁迷了心。忙命跟着的随从去打听是谁家女眷,自己却几步上了楼,寻了个近处的座位,一边吃茶,一边和金牡丹眉来眼去的勾搭。

金牡丹是风月里的行家,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位必然是个有些来历的角色,紫袍金冠的少年郎,自是比胡子邋遢的谢大老爷强多了,遂也有心引诱。

郎有情,妾有意,勾搭成奸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不大会儿功夫,下人上来在秦思义耳边低声嘀咕了一阵,秦思义却笑了,心说那谢宜山那老匹夫却还有如此的艳福,却也相熟的紧,常日间共女之乐也是有的。闻说是谢宜山私藏的外室,便更是放开了手脚,走过去明目张胆的撩拨。

那金牡丹却是个有心计的,跟了谢大老爷,本打算着进那公侯大宅里面享福去的,却不想只在外面猫着,连大门都进不去。便知这位大老爷虽好女色,家里不是规矩大便是有悍妻如虎,她这样的出身,便是进去了也没好果子吃。

加上那谢大老爷也一天天的淡了她,不如趁早另寻去处要紧。因此一听说眼前这位竟是安平王府的世子爷,心里那个欢喜就别提了,这可真是山穷水尽柳暗花明。

遂拿出十分的手段,去勾引秦思义,秦思义本就是个色中的恶鬼,哪里受得住她如此撩拨,不过几次,就携手入榻鱼水缠绵去了。却是背着谢大老爷偷偷的来往起来,把一顶偌大的绿帽子扣在了大老爷头上。

谢大老爷并不愚蠢,早就瞧出了些苗头,却也没吭声。一个是还恋着几分金牡丹私下里的手段风情,二一个,她并不是自己要紧的妻妾,本就没长远的打算。三一个,秦思义手里的那个小戏子,却真真馋人的紧。

要不钱昌文那小子,也不至于因为争风吃醋,被秦思义手下打折了一条腿,如今还告假在家养着呢。若是他稀罕金牡丹,倒不如想法子换了过子来,也和自己心意。

凑巧这边老太太强逼着退亲,却急用银两。大老爷才想起这场风流官司来,却是个能生出钱的买卖。

主意打定了,便让心腹小幺悄悄盯着这边。

这日里前脚秦思义猫进了小院,和那金牡丹正在床榻上厮混的得趣,不想窗下的丫头一阵惊呼,还没明白过来,房门被一脚踹开,却被谢大老爷正好堵了个正着。

虽说秦思义是世子爷,却也理亏在先,加上两家又是世代的交情,却不好用身份弹压,楞了片刻,跩过锦被把怀里的金牡丹盖了个严实,扬眉一笑道:

“你今儿倒是闲,咱们有事慢慢说慢慢说”

谢大老爷却假作大怒,气哼哼的道:

“慢慢说什么,便是打到了老王爷面前,你也要给我个交代的”

秦思义唬了一跳忙道:

“何必弄得这样大,什么事请不好商量”

大老爷却也忌讳他的身份,转身外边堂屋里候着他去了。

秦思义安抚了怀里的金牡丹,遂起身收拾停当,来在外面对谢大老爷道:

“这金牡丹我甚为喜欢,大老爷割爱相赠如何”

谢大老爷目光一闪笑道:

“你我两家本是世交,论说一个侍妾罢了,便是赠与世子也没什么,只这金牡丹却是我向那姓钱的土财主借了银子赎的身,如今却还有万八的饥荒呢”

秦思义松了口气道:

“一万两银子罢了,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谢大老爷一听他这样痛快,不禁心里畅快起来,遂连着这个小院和院子里的下人,一并匀给了秦思义。自己却落下了一万两银子。

那秦思义本来也正愁呢,论说把金牡丹偷偷带回府去也无不可,只是他府里那位醋缸里泡大的世子妃,却是个难缠的,少不得又使出什么手段来,金牡丹如今他可还没新鲜够呢。

如今谢大老爷连着小院给了他,倒是正合心意。高兴之余,便把手里的那个小戏子送给他做了个交换,两人这一桩来去的买卖,倒是两厢如意皆大欢喜。

秦思义毕竟年轻,金牡丹又挖空心思的使唤手段,一来二去倒迷的秦思义入了扣,竟是离不开了。不上一个月,就偷着弄回了王府里,抬了个姨娘的名分,倒是气的世子妃差点没吐了血。待要使些厉害的手段发落了,哪里知道这金牡丹却是个别样乖滑的,次次都不能顺意。加上秦思义得了这金牡丹,倒像得了个活宝贝一样,心心念念的护着,倒是让她一时难以寻的机会下手。只每日里气不过,在房里打骂下面的丫头排揎。

这些都是后话,咱们先不说。单说谢府这边,大老爷淘换了银两,退了钱家的亲事。那钱老爷虽心里不愿,然,自己儿子这一次却是闹的太不像话,却无法说出理去,反正聘礼银子又都回来了,也只得另谋他想。

大太太平白失了几千两的体己,却除了金牡丹那个祸根,心里也算顺心。满心里开始踅摸宝树的亲事,倒是各得其所。

眼瞅着就到了八月中秋,谢府花园里各处高悬彩灯,映着明月镜湖,仿似一片缤纷的琉璃世界,园中的观月阁设了大香案,摆了切成莲花状得西瓜和偌大的莲花酥饼,即月饼。全家人依次祭拜月神后分食,以应节气。

这是谢桥进京之后,第二次见谢府的人如此齐全,即便平日里见不到影儿的宝松宝杉,都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

老太爷扫了眼身边空着的座位,抬头瞧了瞧那边依着老太太坐的谢桥,遂脸色和缓。心里掂量,过了年宜岳就该回来了,想来明年中秋,一家便可真正团圆。

却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们不免拘束,遂摆摆手仍去前面,与那些府里的清客另寻地方赏月吃酒去了。

大老爷二老爷一瞧老太爷走了,也自寻个由头退下了。宝衫宝松见父亲大伯相继走了,便知定有别的乐事,也瞅准了空跟了去。

偌大的观月阁,只剩下了老太太和一干女眷们,男主子们只有谢宝树拉着谢桥,在那围栏边上不知道说什么话儿呢。

谢雅这些日子都有些神思恍惚。谢贤身子刚大好了,脸色尚有几分不好看。谢珠只低着头,也不知道小小年纪有什么心事,竟是一晚上了,连一句话也没说。

老太太没了兴致,站起来道:

“今儿我也乏了,趁早散了吧”

谢桥和谢宝树忙过来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太太。老太太左瞧瞧右看看,见两人如芝兰珠玉一般的品格,愣是高出那几个孙子孙女一大截去,不禁心里高兴起来,拍了拍两人的手道:

“知道你们兄妹孝顺,我这里不用你们,今儿原是该熬夜的,我回去也不立时就睡,在廊下和几个婆子们说些老辈子的话儿倒自在,你们玩你们的去吧,只是若近了水边上,却要小心着,回头掉湖里面,这黑灯瞎火的可救不及的”

两人均都一怔,却也忙应了。

大太太二太太跟着老太太去了。谢贤身子刚好,精神不挤。谢雅自打退了亲事就有些不愉,也无心玩乐,都早早的回去了。谢珠暗暗盯了谢桥宝树一眼,知道两人都不待见自己,也转身去了。

一时只剩下谢桥和谢宝树。谢宝树却不以为意,侧头瞧了谢桥两眼,不禁生出一个调皮的主意:

“不如我带着妹妹到咱们祖父那个菜园子里去偷葱菜可好”

谢桥却知道这里民间原有一个中秋的习俗,相传未婚少女,如果在中秋夜偷得别家菜圃中的蔬菜或葱,就表示她将来会遇到一个如意郎君。还有一句通俗极了的顺口溜:偷着葱,嫁好郎;偷着菜,嫁好婿。

知道谢宝树这是借着由头调侃自己,不禁白了他一眼。

谢宝树却不理会她的白眼,拉着她的手向祖父的菜园子行去。




中秋夜故友乐重逢

祖父盖的这处菜园子,却甚有些名副其实,如今还有那满架的豆角,几畦嫩绿的葱韭,在月色下瞧着甚是整齐。

说是来偷,不过玩笑话罢了,园子里守着的婆子下人,却那里会管他们两个金贵的主子。

谢宝树左手拽了几颗葱,右手揪了一把菜,顺手塞到谢桥手里,戏谑的瞧着她,只是不说话。

谢桥却懒得和他计较,把菜放在一边,去那边不远处的井台上,想着洗洗手,却见那古老的辘轳,一时不知如何下手,一边的婆子要上来,却被谢宝树拦住道:

“你下去吧,我来就好”

说着上前熟练的摇动井上的辘轳杆,咕噜噜的摇了一桶清凉的井水上来。谢桥摇头失笑:

“看起来祖父让你跟着种菜,真有些用处的”

两人洗净了手,却见头上一轮明月如镜,映照在木桶里的清水中,伴着眼前这番田园的景致,到别有一番说不出的味道。

遂让婆子寻了两把杌凳过来,两人就守着井台赏起月来。

后边的巧梅巧兰对视一眼,均摇摇头,拿这两个说风就是雨的主子没法子。

底下的婆子们知道,这两位是如今府里小一辈中最得宠的主子,平日里却是很难轮到她们伺候的,便上赶上来巴结。把那边架上新摘的葡萄,用井水洗净,放在一个粗瓷的大瓯里端了上来。

谢宝树尝了一个葡萄道:

“可惜无酒,若是有那桂花酒便更好了”

谢桥歪歪头道:

“怎么无酒,我们今儿以茶代酒不就得了,说着举了举手里的茶杯”

谢宝树倒是笑了。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不禁叹道:

“明年这个时候,却不知道在何处呢”

谢桥一怔:

“大哥哥何出此言”

谢宝树扫了眼那边草亭边上站着的巧梅,低声道:

“我说与妹妹听,原也没什么的,只妹妹先不要告诉我娘才好。慎远寻了个差事,过了年便跟着太子殿下南下巡视河道去了,我打定主意也要跟着去历练历练,总窝在家里,却哪里是男儿的志气,势必要去外面见识见识才好的”

谢桥疑惑的道:

“怎么是他跟着太子殿下去,不是上面还有位世子吗”

谢宝树切一声道:

“妹妹快别提那位世子爷了,整日里在烟花柳巷里厮混,哪里有什么正经事。真真想不出一个娘生出这样两个天差地远的人来。算了,不说他们家的事,咱们家也强不到哪里去的。自古至今,似咱们这样累世的仕宦之族,安逸的久了,靠着先祖庇荫,难免生出些贪图享乐的颓废之心,却是败家的势头,我辈既然明白,便要杜绝了才是,别人我也管不了,只我却不愿意做一个如此碌碌无为的寄生之徒”

话语铿锵有力,透着一股子男儿的骄傲和志气,令谢桥不禁肃然起敬。

却不想谢宝树年龄不大,却是个这样有志气的人,有了他,可以预见谢府的未来必不至于没落去。谢家宝树果然不负虚名。

谢桥直觉心潮澎湃,开口道:

“昔日李白有一首诗,今日妹妹借花献佛,赠与大哥哥倒应景”

说着站起来,清越的声音低声道:

“大鹏一日同风起,大鹏一日同风起, 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时人见我恒殊调,见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话音刚落,那边回廊间,几盏琉璃灯迤逦而来,一个清朗熟悉的声音道:

“你们兄妹倒自在,躲在这里来了,让我们好找”

谢宝树忙站起来讶异的道:

“这大晚上,慎远却来作甚,不说宫里有中秋宴的吗”

灯影中秦思明一身白衣踏着月色而来,睨了一眼边上的谢桥笑道:

“不止我,还有一位故友也来了”

说话间,从他身后闪出一位男装丽人,淘气的冲谢桥挥挥手道:

“桥妹妹我来找你玩了,这些日子可曾想我了不曾”

却正是秦如玉。

谢桥大喜,忙几步过去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瞧着仿佛瘦了些,脸色倒还好,想来皇后娘娘的病该是好了。

四人到了那边临水的草亭子里面说话。秦思明扫了两人一眼打趣道:

“你们兄妹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

谢宝树道:

“哪里什么悄悄话,不过说几句玩笑话吧了”

说着打量几眼对面的秦如玉道:

“你这样一装扮,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呢,若是别人瞧见你与桥妹妹在一起,却怎么好”

秦如玉白了他一眼:

“偏你这样的酸腐,你们家这内宅里面,哪里会有旁的人瞧见,你当我不知道这个理儿吗”

谢宝树被她的话一噎,遂嘿嘿笑两声掩饰过去。

谢桥拉着秦如玉的手悄悄问了皇后的病,听说果然大好了,才放下心。秦如玉低声道:

“下个月各地藩王进京,如今宫里面正忙着准备迎接事宜,却乱的很呢,我寻了机会出来,这一程子都住在安平王府里头,咱们姐妹见面倒也容易些了”

“藩王?”

谢桥不禁一愣,对所处的这个朝代,了解的不甚清楚,只觉平日里瞧见的衣食风俗颇肖明清,却不知道原来也是有藩王的,那么名声在外的明月公主,是不是会因为某些政治上的考量而下嫁呢。

想到此,谢桥不禁开始为如玉担忧起来。

秦如玉却甚有兴致,冲后面招招手,红芍捧上一个精致的青白瓷小酒坛子。秦如玉接过道:

“这可是最好的桂花酒,你们几个今儿有造化了”

巧兰巧梅忙下去寻来酒盏上来,挨个杯子斟满了,顿觉酒气清冽,桂香馥郁。谢宝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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