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宫舞-筆寂-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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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美么,自是红颜祸水的妖孽之美。宫廷不适合你。”
“宫廷不适合我?”妖隐慢慢咀嚼,洒脱一笑。
西楼突然也心情大好,笑着补充。“如此佳人,金丝鸟笼衬托不出你的美,江湖才显你的惊艳。既是凤凰,就该凤在江湖,而非束缚宫廷。”
闻言,妖隐畅快大笑。终是明白为何无情帝王会对这人用上了心。这人不简单啊。这样的人物与其为敌,不如成友。
收敛了笑容,妖隐看着西楼依旧处事不惊的表情,逗弄之心油然而生,轻佻地伸手捏起了西楼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西楼眼中只闪过玩味的光芒,却未见震惊之色。看着无趣,妖隐却也不打算放手。依旧我行我素地暧昧吐气。“四殿下…”
“美人如果是要侍寝,本殿下却之不恭啊。”西楼轻佻地一笑。言辞颇为痞气。反倒是将了妖隐一军。
妖隐也不在意,只管接口,“我可是你父皇的人。要了我,不怕得罪了你父皇?”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更何况还有你为我陪葬呢。”
“呵呵,怕是四殿下没这个力气啊。”妖隐状似惋惜地叹息。放开了对西楼的钳制,懒懒地靠在了树上。
西楼也知自己身体有异。既然此人打算卖关子,自己也只得甘愿上钩,等着他调足了隐再说。
“莫非你知道我身子的情况?”
这话问得实在暧昧不清。妖隐促狭一笑。西楼才知用错了言语,到底有些窘迫地红了红脸。
看得妖隐真忍不住想在那稚嫩的脸上捏一把。不过刚才已经玩过头,这次自己该懂得收敛。得罪了那人,自己可是没什么好处的。
“四殿下近日是否觉得身体无力,常有晕眩之感?”妖隐倒没太为难自己。西楼微微一颔首,疑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精通医理?哎,不满你说,那帮太医都把不出个所以然来啊。真是大盛王朝的悲哀啊。”
妖隐听得哭笑不得,伸手搭上西楼左手脉搏,微微一斟酌,朱唇缓缓道来,“确实中毒了。这毒倒是难得一见的好毒啊。此毒唤无名。从何传来,何人所制,都无人得知。”
“如此高深之毒,我竟能中到,真是三生有幸啊。”知道自己中毒,西楼也不觉有何惊慌,只是微微有感。
“此毒的确高深。中毒之人只觉浑身无力,时日一久,便是脱力而死。即便验尸,也看不出半点迹象。”
“那我可要死不瞑目了啊。”西楼大大一声叹息。言辞中,玩笑之味甚重。
知道自己得了此毒,西楼竟还能洒脱自如。妖隐看着倒也佩服,此人也不适合皇家啊。
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凤眼,西楼转而问向妖隐,“大美人,不如你让我一逞兽欲,我也好死得其所啊。”说完,西楼还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嘴角。
妖隐嗔怪地伸指弹了下西楼的额头,温润一笑,“四殿下如此妙人。我又如何忍心看您香消玉殒。所以么…”说着,妖隐合掌,再次摊开手时,手心多了粒黑色的药丸。
西楼看着那黑色的药丸,再转眼看了看妖隐魅惑的神情,眨了眨那灵动的凤眼,苦涩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打算雪上加霜啊。”
妖隐一愣,回味一番,顿时气结,没好气地说道,“多少人想要我都不给。如今亲自送到你面前,你居然还不领情。”也不待西楼有何回应,捏住西楼的下巴,迫使着他将那粒药丸吞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不过入经之处,还是泛起了一阵难忍的苦涩。西楼不禁皱起了眉头。狠狠地刮了妖隐一眼。
伸出小舌,舔了舔掌中的融雪。西楼缓缓轻念了一句词,“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施施然站起身,西楼有礼地朝妖隐欠了欠身,郑重感谢道,“多谢阁下相救。西楼先行告辞了。”
也不待妖隐回答,西楼就转身而去。梅花林中,传来他少年清润般的嗓音,“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妖隐不解,只叹西楼好才学。风起,一阵暗香飘然至近,回眸看见月重天天人般立于身旁,妖隐才心中诧异。
原来这道暗香是指眼前人啊。
第18章 琉璃殿
原来这道暗香是指眼前人啊。
妖隐收敛心神,清浅一笑,缓缓开口,“皇上要妖隐做的事,妖隐已经做到了。皇上可别忘了答应妖隐的承诺啊。”
月重天的目光依旧望着那抹离去的背影。语气不怒自威,“朕自会派人打探。你爱作何便作何,只是切莫动他。”
心中一顿。知道刚才调戏之举,已然惹来了眼前这人的不悦。妖隐微微笑开,迷人凤眼更是别具风情。“在下自然明白。不过若是四殿下来找在下麻烦呢?”
“那么你就该随机应变。”说完,月重天洒然挥袖而去。
好个‘随机应变’。真是两面不讨好啊。可怜自己一代红颜美人,莫非会毁在他父子二人的手中?
妖隐突兀一笑,回头继续摆着仙风道骨的姿势赏梅。
话说这边,西楼离开梅园后,兜兜转转间,已然来到了韶华殿的门口,见到卫敏正垂首站在那里。
心里不禁雀跃,总算是认到了一个熟人啊。
卫敏抬头,正好对上西楼炽热的眼神。看着他人畜无害的笑容,一脸天真无辜的表情,卫敏心中大叹。
“卫公公。”这一声叫得是说不尽得激动,颇有他乡遇故知的风范。却听得卫敏生生打了个冷颤。
干笑着上前走了几步,来到西楼面前。卫敏拱手道,“四殿下可是来找皇上的?”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那不知四殿下找卫敏有何事?”卫敏心里直捣鼓。这个小祖宗能早点打发是最好了。
西楼伸手抓了抓头,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失忆了么…”卫敏听着莫名其妙,也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失忆了么…就是对皇宫里的环境不是很了解…不是很了解么…就是…就是…”西楼猛一拍脑袋,豁出去地问道,“那个琉璃殿怎么走?”
卫敏只觉眼角抽搐,奇怪地看了西楼几眼。皇上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把琉璃殿赐给了这么个小祖宗。
咳嗽了几声,看够了西楼涨红的脸,卫敏才心中得意地说道,“不如让卫敏为四殿下领路吧。”
“哦。”这回西楼倒也乖巧,一路只是乖乖地跟着卫敏走去。
走了一段路后,卫敏停下了脚步,轻声道,“四殿下已经到了。”
原来琉璃殿和韶华殿离得不远啊。西楼驻足,抬眼看向眼前的宫殿,一阵目瞪口呆。
琉璃瓦,香木门,白玉柱,红玉砖。单是这外面就是如此奢华,巧夺天工。那这里面又是何般情景。
西楼几乎是抖着手推开那扇门的。门开,入眼所及处,并非金碧辉煌可形容,而是让人想到‘温润如玉’四字。
翡翠打造的地面,墨玉所制的家具。各盏玉石灯柱上放的不是灯油,而是夜光珠。大大小小,不下十颗。
看着西楼心都没来由地抖了一下,转眼看向那羊脂白玉所成的豪华大床。真不知是该喜该忧。这琉璃殿可是比那韶华殿都胜几筹啊。
一双手悄无声息地搂上了西楼的细腰,一道温润的嗓音从耳边飘过。“楼儿喜欢这里吗?”
“父皇这份礼似乎送得太重了。”西楼叹息,身子往后一靠,落在月重天的怀里。
月重天就势抱起了西楼,朝那暖玉所制的床走去。
“不送贵重之礼,又怎能显出父皇对这次赌约的重要呢?”月重天惬意地靠在床柱上,让西楼跨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面对面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西楼看着怪异,干脆将头枕在了月重天的肩上,漫不经心地说道,“父皇对这次赌约的诚心,儿臣已经领略到了。多谢父皇救命之恩。”
“呵呵,楼儿人小力薄。若是有什么需要父皇帮助之处,就该及时开口。以免遭人暗算啊。”月重天说得煞是关心。西楼听着却是不以为然。
既然知道自己人小力薄,为何把自己推到这个高位。这不是成了众矢之的吗?
这般待遇,这般宠幸。要招受多少人嫉恨,又要承受多少人好意。
西楼头痛,无奈**,“父皇,你何苦为难皇儿?”
“楼儿,不如我们再来做个赌。”
“赌何?”
“赌你是否能登上太子之位。”月重天云淡风轻地说着,还不时用嘴亲亲西楼的黑发。满意地嗅嗅属于西楼身上淡雅的味道。
西楼被他弄得发痒,不禁轻笑,口气却是斩钉截铁,“不赌。”
“为何?”月重天倒也不惊讶,只是形式化地加了句。
“没有为何。”因为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回把自己逼到那般境地的。西楼挑眉,眼眸一转,狡黠之色掠过眼底。
“父皇。”
“恩。”
“这儿似乎比韶华殿都要好啊。”
“恩。”
“父皇堂堂一国之君,所住宫殿竟然比不过区区一个皇子的宫殿,传出去怕是被人笑话。不如父皇收回成命。”
“君无戏言。”语气一沉,不怒自威。
西楼踌躇一分,再接再厉,“可君心难测。如此一来,岂不是也能让暗中之人看不懂父皇用意所在了?”
月重天扳过西楼的脸,对视片刻,欢愉一笑,恶意地捏了捏西楼**的脸颊。西楼皱眉,显然不悦。
可月重天却是心情颇好,云淡风轻地给了西楼一个没有商量可循的回答。“楼儿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这琉璃殿既然赏给了你。那么就是你的了。朕不会收回成命。”
西楼小脸一跨,颇为无奈。叹气一声,认命地倒在了月重天的怀里。
月重天看着好笑,伸手抚上西楼光滑的长发,别具风情的低沉嗓音,如同山谷中梦幻的歌声般缓缓传来。
“琉璃殿本是集天地精华而成的一块巨大玉石。听闻此玉石颇有灵气。前朝开国皇帝,命工匠将此玉石镂空打磨,渐渐形成今日的宫殿。
不过经历几代帝王更换,琉璃殿的改动自是不少。本来浑然天成的汉白玉宫,如今也添加了其他玉石色彩。
楼儿可知这琉璃殿中都住过哪些人?”
“莫非都是美人?”西楼随口答了句。
没想到月重天竟点头了。
“的确都是美人。第一位入住琉璃宫的,便是当时轰动各国的天下第一美男。也是前朝开国皇后。”
“男皇后?”西楼讶然。
“呵呵,男后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月重天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后来琉璃殿中,还住过一名女妃,三位太子,一位公主。更甚者,还住过一名男宠。”
“男宠?”西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缓缓开口,“我觉得那个妖隐也很适合住在这里。”
月重天哭笑不得,伸手刮了刮西楼的鼻子。“他可不是朕的男宠。”
“不是…”西楼错愕。
月重天不加理会,继续说下去。“前面所及之人皆有善终。前朝统治后期,帝王昏庸,朝纲败坏。琉璃殿所住之人,来来回回,不计其数。不过这最后一位好似也是个男宠吧。
直到先皇灭前朝,开创大盛江山后,琉璃殿至今尚未有人入住。不过,许是因为这里曾住过三位太子,所以…”
未等月重天把话说完,西楼便意兴阑珊地接口道,“所以外人看来,只要能入住琉璃殿,日后定是做太子的不二人选了。”
“楼儿真是聪明。”月重天奖励似地啃咬了一下西楼的脸颊。
西楼却没有那般乐观。
气氛一棱,月重天忽然郑重问道,“楼儿可知是何人对你下毒?”
提及此事,西楼表情甚是冷淡,不甚在意地回道,“大概心里有个数吧。”
“那么楼儿打算如何处理?可需父皇辅助?”
“不必了。儿臣自会处理。有劳父皇挂心。”
月重天对于西楼如此疏离的言辞也不在意,对着虚无的空气,轻而威严地唤道,“幻影。”
话音一落,一道黑影闪过。一名男子无声无息地跪在了西楼面前。
月重天淡淡吩咐,“以后好好保护四殿下。你下去吧。”
“是。”音落,人已不见。
西楼皱眉。月重天伸手抚平西楼的双眉,语重心长道,“如今你锋芒已露,难免遭人暗算。既然不想父皇插手,那么身边总要有个得力助手,不是吗?”
“多谢父皇。”西楼也不拒绝。只是心中在想如何将刚才那人改变地有丝人气才好。
第19章 事变
夜凉如水。冬风刺骨。西楼却倚窗而立。
寒风破窗而来,刮在脸上,撕裂般地疼痛。西楼却似没有感觉般,依旧负手而立。
站在身后的小喜,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斟酌着轻声说道,“主子,天寒了,小心着凉,不如奴才把窗关了吧。”
西楼未语。小喜不知进退,只得继续垂首而立。
许久之后,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嗓音从西楼口中溢出,“小喜,你是何时入宫的?”
西楼一下问及此事。小喜心中莫名,也不敢有何隐瞒,据实道来,“回主子,小喜六岁就入宫了。”
“为何入宫?”
“奴才六岁那年父母双亡。正好宫里招人。那时只道是能混口饱饭,就跟着人群进来了。没想到进来后却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戛然而止,只听一阵细小的抽噎声。
“那进宫后,你又去过何处当差呢?”西楼未曾理会,继续问道。
小喜擦了擦眼泪,压下了抽泣,轻声说道,“刚进宫那会还太小,就随意跟着打扫院落的太监们了。后来就被安排到了菀茗宫打扫。再后来,菀妃娘娘见奴才与主子年龄相仿,又乖巧懂事,所以就安排奴才伺候主子了。”
“乖巧懂事…”西楼细细咀嚼了一番,又淡淡问了句,“小喜,你可有想要的东西,或是有何愿望?”
“奴才,奴才没有。”小喜低垂着头,声音更小得说到。
西楼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据我所知,宫里有个规矩。侍从过了十六才会被阉割成为太监。所以很多幸运之人,往往未成为太监前就先成了皇上或是皇子的男宠。哎…”说着,西楼一阵叹息。
小喜却颤抖着身子,脸色发白地软倒在了地上。
“其实男宠也非幸运之人,不过比起太监总归是好的。在这宫中,未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数不胜数。我不在乎别人如何。我只是痛恨被身边之人背叛。”
小喜本就颤抖着身子一震,惊恐地抬眼看向西楼的背影,哭泣地喊道,“主子,小喜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么了?”西楼依旧淡淡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