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秘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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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回以一个想吐的表情。
「你们这些混蛋……」曹牛顿感到鼻子有点酸酸的,这些家伙,明知道没什麽希望,还愿意……
他还来不及多感动一会,楼梯下忽然冲上来一个人,把所有玩具吓了一跳,那个人类也惊叫起来,曹牛顿看到对方竟然是程子恒!
他怎麽就忘了来的时候通知了这个家伙,来得真巧。
「天降奇兵!哈哈。」
曹牛顿高兴得不得了,他冲过去,钻进程子恒的裤管往上爬,程子恒这次受到的惊吓可真是够大的了,他慌忙拍打衣服拱起的地方,希望能将那个不知是鬼是妖的东西弄走。
今天到底是怎麽了?莫名其妙接到好友的电话就算了,他跑到这里,结果碰到一群……一群妖怪!应该说到了这个地方就一直没好事!
曹牛顿俐落地沿著胸部、锁骨爬到肩上,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两巴掌,程子恒叫了一声,跌倒在地,正好看到露出一个脑袋在棉被外、狼狈不已的丁锐锋。
「丁医生?」他惊讶极了。
「马上带他去医院,报警。别提问,压住害怕,事情很紧急,我没办法这个时候全部告诉你。这是一条人命。」曹牛顿说,跳到地上,指著丁锐锋。
程子恒古怪地看人偶一眼,虽然很惊恐,但明白现在不是表现胆小的时候,他一把把丁锐锋连同棉被一起扛了起来,往楼下跑去。
曹牛顿很欣慰,程子恒不愧是和他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哥儿们,关键时刻就是靠得住,他朝哥儿们离去的方向竖起两根大拇指。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他们只要躲起来别被人发现就行。
「我看到了什麽?」
人类的声音突然响起,又把大家吓了一跳,邓龙一脸狰狞,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凶狠。
「喔,该死的脑病变。」
他可能以为是幻觉,模样愤怒地开枪对著幻觉扫射。曹牛顿赶紧趴在地上,同时大喊。
「快回车上去,快!」
所幸的是玩具们的身体中弹也能行动自如,不会因为受伤而拖延行动速度,而且因为体型小,令罪犯不好瞄准,它们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梯,往布加迪威龙的方向跑去,曹牛顿跟著跑了几步,忽然掉头。
邓龙没有追它们,改而跑向相反的方向——那儿有他的车还有另一辆车,程子恒正费力地将丁锐锋抱进车厢里,背後毫不设防。
「小心!」曹牛顿大喊,猛然向前扑,整个人挂在了邓龙脚跟上,他拽著腿毛奋力往上攀爬,接著用尽全身力气,将牙签插进肉里。
邓龙像被宰了一刀的肥猪一样嚎叫,摔倒在地,同时程子恒惊觉身後异状,赶紧关上车门,上车疾驰而去,车尾喷出的烟像是一张耻笑的脸,邓龙想好好享受人生最後一次乐趣的计画被彻底毁了。
「可恶!可恶!」他焦躁愤怒无比,头也跟著痛了起来,今夜真是个糟糕的夜晚,莫名其妙的幻觉把他的计画搞得一团糟,还有刚才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是怎麽知道这里的?
在负面情绪和剧烈头痛双重的压迫下,邓龙像疯了一样对著裤管开枪,一点儿也不在乎伤到自己,他已经没什麽可在乎了,原本打算杀死最後一个猎物後,就注射过量致幻剂幸福地和猎物躺在一起死去,而现在,他只有绝望和痛楚。
天哪,这个人疯了!曹牛顿腿上受了一枪,一条腿没了,他惊吓地往上攀爬,但因为缺了一条腿的缘故,爬得很慢,那人的腿上也中枪了,腿上有血,更加难爬。
怎麽也打不到在自己裤管里的混蛋,邓龙简直要抓狂了,他不再折腾裤管,改而一跛一跛往不远处的车走去,抬起枪,瞄准油箱——
工厂大门方向突然爆出响彻黑夜的一声巨响,吓了所有玩具们一跳,今天它们被吓够了,统统都希望能马上回家,舒舒服服待在书房里,得到巴蒂公主的安慰。五#月#雨#购#买
「曹怎麽还不来。」霸王龙瑟瑟发抖,刚才那响声,好像爆炸啊……
「他会来的。」遥控车说。
「他刚才还在我们後头,怎麽突然就不见了。」喇叭郁闷地说。
「对不起,长官,我没有保护好曹上校。」派瑞一脸自责,看向车外的表情悲伤、坚忍、严肃而又尊敬,曹已经在这位少校心里留下了勇猛无畏的光辉形象,勇者曹永垂不朽!
「应该不会有事。」布加迪对车厢内的玩具说,「我们可以等久一点,在我这里你们很安全。」它有信心在危险发生的第一时间离开。
它打开音响,放出柔和悦耳的音乐,这些小家伙们累坏了,是时候休息休息、放松一下。
「多等等。」遥控车说,「就这麽回去,巴蒂公主会伤心的。」
大家点头附和。
无月的黑夜里,布加迪威龙车厢内,玩具们围在一团,细声地交谈,两扇车门都开著。
希望那个善良的人偶能早一点回来,和大夥回家去,然後高高兴兴向温柔的巴蒂公主诉说今晚的惊险……
「丁!」曹牛顿猛然坐了起来,感到胸口很闷,鼻孔里好像插著什麽东西,他抬手想摸,手臂上的轻微疼痛让他愣了愣。
手臂上原来是点滴,鼻孔里是氧气管,这些东西令他呆住了。
他记得自己正在邓龙裤管里搏斗,费尽心思爬到了大腿根快要靠近胯部,那地方气味骚得不行,还来不及屏住呼吸,一阵热浪把他掀翻,顺著裤管滚了下去,接下来的事情可够惊悚的,邓龙全身都是火,他也被烧著了。
被火焰包围的感觉不是太好,他眼睁睁看著手臂被烧软、变黑,浑身散发出刺鼻的焦味,却一点也不觉得疼痛,无措地直到火焰吞噬了脑袋。
我是变回来了吗?曹牛顿看著自己的手臂,茫然地想。
乾净整洁的病房,洁白的病床,周围的环境散发著一股药物的味道,有点像太平间福马林的气味,却淡很多,这气味他以前很讨厌,现在闻著,却有点不是滋味。
看来是变回来了,他试著捏了一下手臂,很疼。
这太突然了,他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上帝在跟他开玩笑吗?
他好好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变成关节人偶,好不容易适应了、接受了,甚至和一个男人交往了,却又莫名其妙变回人类,和玩具们相处的日子现在回想,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还是说只是他昏迷阶段做的一个梦?
曹牛顿惊慌地拔掉点滴和氧气管,翻身下床,立刻摔了一跤……昏迷太久、刚醒来的病人总会有点不适,四肢无力、口乾、说不出话等等,曹牛顿深呼吸两口气,攀著床沿站了起来。
他要去找丁锐锋,来证实这不是梦,他不能接受那麽美好、幸福的一段日子会只是梦境。
程子恒萎靡地走进病房,这几天他真是够操劳了,得照顾好友,还得安排将好友送回家乡医院,他可怜的好朋友、好搭档,刚升迁就遭遇了不幸。
但他没料到竟然会看到惊喜,他的好友曹牛顿竟然醒了!「我不是做梦吧。」他使劲揉眼睛。
「快来扶我。」曹牛顿没好气地说,接著忙不迭询问:「我躺了多久?」
「三个月了。」程子恒笑道,开心得不得了,他和好友的父母几乎快放弃了,认为曹牛顿没有清醒的希望,谁知道居然突然醒了,上帝保佑,他得赶紧告诉伯父伯母这个好消息。
「三个月?!」曹牛顿大吃一惊,记忆里,自己和丁锐锋认识也才一个多月,自己居然就躺了三个月?他忽然感到有点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清醒的病人不适合想太多事情。
「你怎麽这麽不安分,把点滴都给弄掉了。」
程子恒这个时候看到病床上凌乱不堪,好友手臂上的针孔还在流血,他不禁大呼小叫,「快躺回去,我去叫医生,还得通知你父母,伯母终於不用天天掉泪了,谢天谢地。」
「不用了。」曹牛顿运动了会儿四肢,感觉比刚才好多了,走到程子恒身边,在他口袋里摸索,「手机给我。」
「干嘛?」
曹牛顿没有搭腔,只是颤抖著手指拨下丁锐锋的手机号码,这个时候他真希望手里的手机能忽然活过来大叫「嘿,有你这样按键的吗?别再糟蹋我了」,就算只是打个喷嚏也行,那样他就可以确定当人偶的那段日子不是梦。
有这个号码!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听。
曹牛顿烦躁地直抓头发,好友在旁边古怪地看著,说些什麽他也没听进去,想了会儿,他忽然拽著程子恒往外头跑。
他记得丁锐锋的住址,他要去找丁锐锋!
「喂,你怎麽了?」
程子恒被拽得莫名其妙,好友这是怎麽了,好不容易醒过来却疯疯癫癫的,难道精神失常变成疯子了?那真的……还不如继续躺著做个植物人。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背了一个受伤的男人到医院?从维明剪刀厂,一个废弃的工厂。」
「呃……没有。」程子恒看著他,眼里满是惊讶、骇然,「不过我一个月前从那里把丁法医背到了这个医院,你、你怎麽会问这个……?」
那次莫名其妙救了人,他被局长夸耀了一番,这家伙怎麽会知道?他表情古怪地打量著好友。
「丁法医?是不是叫丁锐锋?是不是在本地警局做了快十年、瘦瘦的、阴森森的那个法医?是不是?是不是?」曹牛顿拽著对方的领口直晃。
「是是是,就是那个。」程子恒被摇得直翻白眼,推开好友,不解地看著对方,「你干嘛这麽激动?」
「他是我爱人。」曹牛顿扔下一个重磅炸弹,程子恒被炸得目瞪口呆。
「你……你明明……」
他有点语无伦次,这个家伙明明一到这里就被撞得失去意识,怎麽还会交到一个这里的……同性爱人?
程子恒忽然想起早先的怪事——在丁法医家看到会说话的人偶,丁法医说和曹牛顿在交往,废弃工厂会说话的人偶、玩具以及受伤的丁法医——这些怪事看起来都和自己好友有关系,那个人偶的声音……颇耳熟。
「我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跟你说不清楚,你快点告诉我丁锐锋被你救回来後怎麽样了?还有,我听说他以前有什麽不好经历,你知道是什麽吗?」曹牛顿说,很急切并且焦躁。
看情形比较有可能的是他被烧成灰之後,过了一个多月才在医院醒来,不知道丁锐锋这段时间怎麽样,在身心受伤的情况下,自己又突然消失,他很担心对方会不会干出傻事来。
「知道一点。」
程子恒有点发愣,任谁在好友突然醒来却是这种状况的情形下,都不可能保持轻松的心态,「你的主治医师就在医院,我觉得你去看一下比较好。」他严肃地说,眼前的这家伙明明昏迷了三个月,却说什麽「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这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我已经好了,其他的事情晚点跟你说,现在我问什麽,你就回答什麽。」曹牛顿瞪了好友一眼。
「好吧……」程子恒耸耸肩,此时他已经被拖上了计程车,曹牛顿说了个地址——丁法医的家庭住址,他不禁侧目,「你怎麽知道丁法医家的地址?」
「我前段时间住他家里,你又怎麽会知道?」上次他在丁锐锋家通知好友拿药和食物来,对方应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址才对。
「局长叫我负责照顾他,你怎麽会住他家里?……算了,等会儿再告诉我吧。」
程子恒很有自知之明地说,看对方的样子就知道现在没工夫告诉自己,「我救回了丁法医後,和同事处理了废弃工厂的事,接著局长命令我照顾他。丁法医在那之後就辞职了,每天都待在家里,要不就是到维明剪刀厂不知道干什麽。」
他一定是在找我。曹牛顿心疼极了。「没有了?再说说丁锐锋以前的事。」他迫不及待想知道。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跟别人说。」程子恒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在好友耳边说:「丁法医二十四岁那年,双亲被人谋杀了。」
「然後?」
「然後……」程子恒露出不忍的表情,「当时这个地方很小、很落後,镇里只有他和他父亲两个法医……」
听到这里,曹牛顿不禁有不好的猜想,「别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真是那样的话,那太残忍了。
「解剖双亲。」
「狗屎!」曹牛顿忍不住大骂,「一群混帐!」
「没办法,当时只有丁法医一个人能胜任。」程子恒很怜悯那个法医,这种事若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一定会疯掉的。
「那之後丁法医就变得很怪……局长叫部下们不要打扰他……我刚到警局报到,局长也亲口这麽吩咐过我。」他继续说。
「不要打扰?他应该找个心理医生才对。」
解剖亲人已经够痛苦了,当时的丁锐锋必须要有一个心理医生开导,就算只是个普通朋友说说话也好过自己憋著,局长居然选择孤立?!
「当时这里没有心理医生这玩意,相信我,局长也很後悔这个决定,当他发觉丁法医变得脾气古怪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弥补。」程子恒叹道。
听那位老人讲诉的时候,老人的表情万分自责,当初希望让遭受不幸的丁锐锋一个人好好安静而做下的决定是个错误,曾经的丁锐锋若有朋友陪伴,或许还不会变得冰冷、孤僻。
「难怪那些家伙们总是一副不想理会的架式。」曹牛顿嘀咕,想到在太平间看到的那些总是刻意避开与丁锐锋交谈的警员们,原来不是对丁锐锋有偏见,而是因为局长的命令。
丁锐锋误以为那些人是讨厌自己、把自己当成怪胎才会这样。
「局长只有尽量满足丁法医的要求,给予最大的自由,希望他能慢慢好起来,後来这儿来了位心理医生,丁法医却很排斥……局长真的很无奈。」
程子恒承认自己有点偏向局长,那位才五十岁的严厉先生,因为丁法医的事情,如今看起来像七老八十,很可怜。
「我知道。」曹牛顿烦躁地抓抓头发。
难怪丁锐锋能够一没事就往别处跑而不用待在太平间,难怪他总是比别的法医自由,也难怪他自称验尸官,因为他除了尸检,根本不做其他的,验尸官这称呼太贴切了。陈卫东来了後,丁锐锋被吩咐当助手,没准也是局长希望他能渐渐脱离这个职业。
他说他爱尸体……因为只有尸体能陪伴他,并且不会说杂言碎语。
曹牛顿此刻万分庆幸,这事是从好友的嘴里告诉自己的,而不是丁锐锋,那简直是自揭伤疤,就算对方曾经说过「已经打算放开」,也不代表能够在短时间内坦然面对过去。
一声煞车响,目的地到了,曹牛顿忽然紧张了起来,相反地,程子恒却很坦然,等著看刚从植物人恢复过来的好友要做什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