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舞今生-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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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
“多个人不是多份力?”
“子瑛,今日我要清理门户,他们都是外人。”舞阳一把拉住子瑛,刻意加重了‘外人’二字的语气。“你内伤未愈,既然来了,跟住我,517Ζ小心。”
“掌门。”
“都是人精,不用操心。”舞阳摸出火石打开,伸手将墙壁上的火把点燃,弯腰向前走去。“叫我舞阳!此间事了,舞阳要远离江湖,这个掌门本就是暂代。”
“……舞阳!”
“三个人中,谁是敌谁是友,还不好说。留在身边,不安全。”舞阳笑着直起身子。“总算甩掉了。”
子瑛要欺身走到舞阳前面,早被舞阳一把扯了回去,巷道狭窄,只容一个人通过,她不能让子瑛涉险。
“虽然内力未愈……”子瑛吞下了后面的话,极想说自己是男子,转念一想,如今自己内力差的许多,说了只会贻笑大方。
“自你们被擒,我一直是一个人。我方才进的是死门,要小心,只有这一个捷径。”
舞阳笑笑,一副笃定的模样,向前面走去。
不入虎穴,焉知实情?
若轩辕一醉知道自己借清理门户之际逼他出手,想必这筹谋许久的事再也做不成。
两块玉珏,轩辕和第五一人一块,正好可以互相牵制。
而欧阳九表现出的忧心忡忡,让自己心生不安。他还是心有顾虑,未说实话。日前她已经将这东西的来龙去脉悉数告知,说的都是他们感兴趣的事实,应该没有破绽,他怎么会显出这样一份忧心的表情。
当日翻阅那份卷宗,她已经隐约猜出这通天案子绝对是出自皇子的手。虽然对欧阳背后的秦王极其怀疑,总觉得全家惨案与他有扯不清的关系,但是真的认定秦王污指了父亲,却没有确凿证据。
欧阳九与性情乖戾的秦王攀扯不清,如何能全身而退?
舞阳想着便头疼,欧阳九虽然是君子,却是有些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羁绊太多,这些反倒让她不安,既不能与他走的太近,又不能不借助他触探秦王的底。
如今撇下这几个人,正好可以试探一二。
“苦了你!”子瑛习惯性地去拍她的肩膀,堪堪拍上,才想起她的身份,急忙缩回来搓了搓手。“你不信任第五!也不信任那两个?”
“第五和这里的董掌柜关系密切,别院武选时,他溜出去会过董掌柜。我师父当年在京城中毒,返回途中路过此地……那个击伤我师父促使毒发的人应该就是就是这个董掌柜。其他两个都是轩辕王爷的人,我不想招惹。”
“董掌柜?”
“是!我怀疑这里是董掌柜的迷宫!”舞阳身子贴在暗道的墙壁上,侧耳凝听周围动静。“外面的棺材布局极象荆国风俗,尤其那两个纸扎的童子。荆国人素以棺为吉祥物,不似我朝人忌讳。”
“这里太窄,若是两道活墙,机关一动,非把咱们挤成大饼。”子瑛笑起来,不知怎么,心里惴惴。第五临来前的那一句,让他心生不安。
“子瑛,你身材魁梧,比我大上一倍,自是你顶着。”舞阳扭头笑了起来。“不用火石,这暗道已经亮了,小心。”
子瑛点头。
“没想到你居然是咱们掌门!这几日憋死我,许多话想问你。看你暗示,没敢轻举妄动。”
“师祖当年吩咐我暗中跟住你们,不想遭遇大都的那一幕,情急出手。”舞阳并不回头,突然站住。
子瑛紧随其后,一个不妨,险些撞上舞阳,身子晃了晃。不知道舞阳的女子的时候,只觉得这是一个文弱清秀的小书生,善解人意,处处为人着想,不曾忌讳,如今已经知道她是个小姑娘,这下巴几乎触到舞阳的青丝,尴尬后退,不禁意间又瞥见了舞阳白皙的后颈,心神一荡,脸红起来。
舞阳不知他的想法,眼角扫了一眼,继续向前走去。“子瑛师兄,小心,八个门。”
两人走到了一个丁字路口,向左转的一溜墙上,八扇洞开的小门。
“奇门遁甲,我先来!”子瑛一把扯过舞阳,自己挤到了前面。
奇门遁甲有八个门——
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
进入一门,又开八门,若误入死门,里面机关密布,不要说弩矢毒物,就是向才子瑛玩笑中的活墙也能要了二人的小命儿。
“别说话……忘了我师父是谁?”舞阳将手搭在子瑛肩上。“走!”
两人腾身跃起,一个飞纵跳进了第三个门。
脚踏实地,这才冷眼打量周围。暗室狭小,四四方方的象个盒子。空荡荡略无一物,除了墙上两只松明火把燃的正欢。
“居然没有门!”子瑛倒吸口冷气,扬起下巴示意舞阳抬头看。
棚顶七个碗大的洞,成七星北斗排列。
“机关在墙上!子瑛,你去找机关,这个七星顶有问题。”舞阳手缩进袖子,眼睛死死盯住棚顶。
子瑛不敢怠慢,急忙四处搜索起来,光溜溜的墙壁上没有一条缝隙,竟是浑然天成。
“什么声音?”子瑛的手移到墙上安置火把的地方,正想验看,突然惊疑地看了舞阳一眼。
棚顶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的声音,自远及近,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两人头皮发麻,听这声音感觉浑身发痒。
几只黑的发亮的虫子,震着双翅从七个洞里飞了出来,直奔二人扑来。
“尸虫!”舞阳一惊。
未等话音落地,子瑛一把扯下火把,足尖一点,一个飞旋,脚踏墙面,快速腾跃,火焰分了几处同时飞进棚顶七个洞内。
同一时间,舞阳手腕一翻,袖中几枚青蚨飞了出去。
几只飞进来的尸虫啪啪纷纷落地。
“这东西全靠尸体养着,此处尸体绝不会少。”子瑛飘飘落地,低头看看,呸地吐了口唾沫。
“去年你们四个失踪,同时不见的至少还有许多江湖人士,我怀疑就是这里。”舞阳看着地上的尸虫,心里发紧,想起了白马镇。“这里不易久呆,此物剧毒,还不知道后面有多少。”
“好!”子瑛笑的有些勉强。“我们……”
话未说完,。脚底突然一空,两人唰地坠落下去。
舞阳早有准备,空中拧腰垫步,手中天绝索出手,啪地一声,圈在了子瑛的腰上。另一手早袖出匕首,扎在了石墙上,力道趋缓,两人安全落地,这才吁了口气。
“此处不是普通的奇门遁甲,它有九个门!”舞阳松开天绝索,四处打量,惊讶地说道。
子瑛正要出说话,突然觉得后脖颈子冰凉,仿佛有人在向自己吹凉气。
急转头,不禁呵地倒吸冷气。只见一张干瘪的脸突然出现在子瑛的眼前。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一层薄如纸的脸皮挂在头骨上。
冥尸?
电光火石的一瞬,舞阳抢步欺身,袖中剑光陡然暴涨,一道惨烈寒光,横空扫过!
噗地一声,倒下一个。
唰地一声,子瑛拽出背后的长剑,反手向后横扫过去,啪啪两声,又倒了两个。
两人顾不上说话,不大的空间里只有剑光横扫,和倒地的噼啪声。
“舞阳,你——右手剑?”子瑛看屋内的僵尸均已经砍倒,总算得了空喘息一阵,冷不丁抬头看见舞阳没有拿出天绝索,倒是袖出了自己的雪影剑擎在右手,心里奇怪,连忙问道。
“左手废了,只好用右手,勉强维持。”舞阳甩甩剑上墨绿色的液体,眉梢微微一扬,反问一句。“子瑛奇怪?”
“不……奇怪。”
“不是对付僵尸,我不会用剑的。那个混蛋下手太狠,我左手已经废了。”舞阳抬起左手瞧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子瑛。
“舞阳,我们要快,这僵尸杀不死,不过三刻又会爬起来。”
舞阳看着子瑛手里的剑,扯动嘴角,淡淡的笑从心底升起,充斥全身,虽然勉强压抑,浑身却已经轻松了。
“子瑛,子言和子阚已经去京城了么?”
“是,早就走了,神不知鬼不觉。”
“那就好!一会若有变故,你先出去。”
子瑛目光亲切地看着舞阳,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这张清秀的面孔上带着矜持微笑,神情端庄,依旧是先为他人考虑。
舞阳不再言语,转身走到这个地洞边缘,擎着火把打量四周。
横向太极图?
“这个图我在哪见过。”子瑛跟了过来,依旧全力戒备着。
“白马镇!”声音干脆。“子瑛,我带你走的捷径,过了这一关,应该可以见到我们找的人,他太自信了。希望那三人不会触动机关,走!”
舞阳手一按白色阳刻,一道狭窄的石梯出现在眼前。
子瑛突然一侧身,率先抢了上去。
“对手能催动冥尸,必然还有邪门歪道,我在前,一会找到机关,你去毁了它。”子瑛小心翼翼走了上去。
舞阳没有说话,看着子瑛的背影,有些感动。
阴风阵阵不知何处袭来,暗道墙上的火把突然依次熄灭,子瑛伸手打开火折子,借着豆大的光芒,两人摸索前行,暗道走到了尽头,不禁后退了半步。
“有些邪门!”子瑛借着昏暗的烛光,向四周打量,周围僵直不动的各样人等,后背蹿上了寒意。“格老子地!”
子瑛吞了口干唾,只有喉咙发紧,忍不住骂了一句,突然想起舞阳是女子,嘴角抽搐两下。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都是真人,不是泥塑,这群没有人性的畜生。”舞阳恨恨发声,向里面看觑。
许多泥塑般尸身,姿态各异,或是被巨石压成齑粉,或是割舌,剜眼,削鼻,或是裸身被锁在铁柱之上,手足俱被长钉穿过钉在后面的石墙上。
更有甚者,有一男子被几个青面小鬼拿钢叉透胸穿过,一半裸 身浸在油锅内,锅内尚浮着数根白骨,皮肉半存半消,只是头颅已然不见。
“这是森罗殿的布置。”舞阳擎剑在手,“你看那个下油锅的那个,这是仿效十八层地狱……”
两人慢慢接近,脸几乎同时变色。
“舞阳。这是——”子瑛膝一软,几乎跌倒。
“……子方!”两颗泪珠蹦了出来,舞阳声音哽咽。
“三弟!三弟!”子瑛看着那兀自笔直伸展的手,眼泪唰地淌了下来。
无头的尸身背后,还背着一支长剑,正是路子方的佩剑。
“不要碰,子瑛。”
舞阳看着子瑛几乎颤抖着伸出的手,手腕一翻,一把抓住。如忍耐不住,上前动了消息,将会催发整个机关,两人饶是功夫上佳,也怕是无可奈何了。
“不能……碰!”
子瑛心头一紧,清醒了过来。
“走!”子瑛哑声挤出了一个字,鼻音闷浊。
两人长身而起,双足垫劲,自半空跃了过去。
突然一亮,两人几乎同时眯了眯眼睛。两人几个飞跃过来,已经转了另一处所在。
雪洞一般的暗室沁出泠泠寒气,刺眼的光灼人二目,两人同时伸手横在眉头。
撩眼皮看着中央一块巨大的水晶棺,在四周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刺眼的光芒,眼前只有白花花一片,刺的人睁不开眼。
“这里应该就是消息室。”舞阳盯着巨大的水晶棺,连环套着五个太极图,心里也犯嘀咕。
这间密室里阴冷如严冬,两人口内吐出的哈气顿时变成白雾。舞阳袖出两枚朱红色丸药,递了一枚给子瑛,自己也吞了一颗。
“应该是五毒阵!你小心。”
突然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从脚下传来。
地面原本白花花一片,噼噼啪啪连绵不绝的声音,地上直立起了无数真人大小的纸偶,说是纸偶并不确切,脸上五官都在,却只有一张纸的厚度。
子瑛看向纸偶,掏出手中的帕子就着火折子点着,扔进了阵内。
纸做的东西,经不得火,瞬间烧着了。
五色迷雾氤氲一室。幸得二人先 服了解药。
舞阳一直默默观察,这时候突然扯扯嘴角。
“子瑛,天阙后继有人。好功夫!”
“嗯?”
子瑛不解抬头,一对暗赭色眸子充满了疑惑。
“这里安静,我们说说话。”
“舞阳!”
“没什么……这里安全,对了,江湖盛传轩辕府邸内有四老,四衣,四鬼,这四老是咱们天阙门下,四衣什么来头?”
手脚一凉,子瑛垂头极快的想了想,一念洞明,钦佩不已。
“蓝衣死了,红衣留在府内,这紫衣青衣从不见露面,轩辕王爷的心思如海深,我这个小掌门不想与他为敌,只是……如今舞阳已经是自由身了。”
“掌门,轩辕王爷言出必行,……”
舞阳突然笑了。
“自我三年前出山,走到哪里都有人追踪,甩也甩不掉。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算计我的东西,舞阳只觉无一人可以倚仗,无一人可以相托,唯有子方与我相交甚厚,坦坦荡荡至诚君子。如今,我——可以信任你么?”舞阳打断子瑛的话,眼睛死死盯住子瑛。
“掌门,紫……子瑛唯掌门马首是瞻,放心!”一滴冷汗自子瑛的额间滴落,在这冷如冰窖的暗室里。“姑娘,你——放心!”
两人心知肚明,同时抱拳!
舞阳微微颔首,长长吐了口气,心终于放了下来,轩辕一醉言出不二,忠厚老成的子瑛同样言出必诺。
舞阳看着面皮僵硬的子瑛,这才款款说道。
“我以为那个内鬼是你,千方百计救几位大哥出来,除了想救你们,还想验证谁是内鬼。子瑛,你受委屈了。一会我要击杀内鬼,如果红衣等闯进来,你截住红衣和欧阳九。”舞阳声音暗哑,点了点头。“一会看我眼色,我想红衣三个也快到了。这个内鬼太狂妄了,这许多人眼皮子底下就敢动作,他断不会料到我们到的这样快。”
“这?”
“菊老松老死的太冤!舞阳今夜要清理门户。”
“舞阳,那人到底是谁??”
诛杀
“我刚刚确定,知节!”
“什么?竹老?怎么可能?”
“我下山之前,师祖就告诫我门下有辽远奸细,否则舞阳怎么步步如履薄冰,咳!详情回头再说。”
舞阳一挥手,三枚黑玉子同时抛了出去,疾风过后,墙上一道暗门悄无声息的打开。
……
里面正伏案仔细研究什么的人蓦地扭过头来。
“舞……舞阳!”知节的脸刷地变做雪白,额上登时沁出了一层白毛汗,牙齿格格作响。
一张老脸象风干的橘子皮,在火把的映照下,汗珠子闪闪烁烁,折射出点点诡异的光泽。
“知节,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