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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与君欢好 作者:墨黑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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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於别人冷眼的唐振东诧异地瞪大眼,声音颤抖地说,「谢谢你。」
「出去吧,你要做什麽,李管家会安排。」上官锦朝他挥挥手,不再看他一眼。
唐振东轻轻地舒了口气,起身跟上官锦告辞,然後就去见李管家,李管家很快的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02

有事做每天都过得充实。因为李管家安排了许多活,大概是看他不顺眼,有这样面孔的自己的确不受待见,而他早已习以为常,虽然只是五年而已,却为了活下去被迫习惯起来。
不过,事情比所想的还多,一天忙到晚都做不完。每天都累得跟狗一样,一躺到床上就直接睡过去,烦恼什麽的根本没空想,然後天没亮就爬起来,去後院里劈柴,木柴堆了一屋子,天天劈都劈不完。
李管家说八天内没有劈完,就让他收拾包袱回去,这里不需要没有力气干活的杂役,因而卖力的将份内的事做好。
因为唐振东的到来,後院里的杂役都议论他,说他这麽丑怎麽会进来靖安府,每天只会闷头劈柴,劈得大汗淋漓,而那张脸出了汗更丑,直接盯着要吓死人。
不过,尽管丑却做事卖力,手上的一部分活丢给他也没怨言。等李管家过来,又赶忙抢过唐振东的功劳在管家面前显摆,因而常常抓到他们偷懒的李管家,还难得夸他们一番,只是连带的也夸唐振东。
这让部分人不爽,一个刚来几天的新人还敢出风头。几个杂役低头议论起来,看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就知道他们在打坏主意。
唐振东擦去脸颊上的汗,好不容易劈完今天的量,正准备去仓库帮忙卸货,几个身材魁梧的杂役走过来,眼底透露着一股不善的光。
「你们有什麽事?」唐振东问。
「动作那麽慢腾腾的,你没吃饭吗?几个时辰过去,才劈了这麽点柴。」一个英挺的青年双臂环胸,不耐烦地看着他,他是管着後院的管家张豪,算一个头儿。
唐振东瞟了一眼张豪,说:「我卸完货会继续。」
「有什麽好卸的,就你这样磨蹭的人,过去也是帮倒忙。」张豪轻蔑地瞅他一眼,将一堆衣衫砸他身上,「与其做那些,不如把它们洗了!」
唐振东敛下浓密的睫毛,不卑不亢地说,「李管家说我负责劈柴跟卸货。」
「拿李管家压我了?你是傻还是蠢,後院的事,是我说了算。」张豪怒气冲冲,似乎想不到新来的杂役,会不听他这个老大的话。
唐振东隐忍着,尽量平静的面对这些,「事情总有先後,我要忙完别的事──」因为帮他们,自己的活倒被耽搁了,他不想没做好自己的工作,又去帮别人。
可张豪不打算善罢罢休,他想让唐振东对他俯首称臣,尤其在很多属下面前,以至於骑虎难下,义正言辞地要求唐振东。「这些衣衫现在洗了!」
唐振东没有动。张豪的火气噌一下冒上来,「我说的没听清吗?你那耳朵是用来做装饰吗!」抬起手就要打他一耳光,让他当众出丑,却被唐振东一把握住手腕。
「我现在要去仓库卸货。」
张豪彻底怒了,「你果然没把我当回事!李管家怎麽让你这样的人进府,府里可是有规矩的,我今天就好好教你。」话落,一脚踹向唐振东的腹部。
唐振东灵敏地避开他!张豪想不到他会躲,紧跟着攻上去,他在後院待了七年,做了那麽多粗活,力气要比普通男子大,而教训唐振东这种还带着伤的人好比踩死一只蚂蚁。
没想到唐振东是一个练家子,一招一式干净利落,稍不留神就被击到要害,张豪尽管蛮力惊人,很快,还是落了下风,但他胜在有一群好兄弟,手掌一挥,十来个杂役冲上来。
唐振东会武,但单打独斗,加之身上有伤,不到片刻就败下阵,且为了避开攻击而扭到脚,随即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接着,头顶上传来一道饱含恶意的声音。
「跪着跟我道歉,以後我们的衣服全部你洗,这样我就考虑原谅你的放肆!」张豪仿佛土霸王一般,趾高气扬地要求,自认被这般教训一顿,丑八怪肯定认输。
「……」唐振东没有吭声,只是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
明明已经败下阵来,还这麽不肯低头,仿佛先前的教训全是多余的,张豪心里的那团火顿时又烧起来,一脚踩在唐振东的肩上,「说话!」
唐振东闷哼一声,想起来却狼狈地瘫在地上,很显然男人踩到的是还未愈合的伤口。
张豪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来後院时就浑身是伤,又被李管家安排每天劈柴,伤势会好才怪,因而越发恶意地碾住他的伤口,「快跟我道歉!」
周围的几个杂役知道唐振东有伤,还被打得那麽惨,不仅劝张豪算了,这人丑归丑总是在做事。张豪的怒气却瞬间飙到顶点,这就像是要在属下面前长威风而教训人,那人却骨节坚硬的不低头,甚至感觉唐振东完全是在让他难堪,就要再出手教训他……
不远处传来一阵沈稳的脚步声,一个杂役跑过去看,骤然面色发白地跟张豪说,「少爷、少爷来了。」
「他怎麽可能来这里。」张豪一脸不信。
杂役悄悄地跟他说,「应该是去仓库看东洲到的货。」
未免引起过大的骚动,张豪恶狠狠地瞪了眼唐振东,「我要告诉李管家你在後院闹事,你等着被他收拾吧!」话落,带着几个人离开。
後院很快的恢复了安静,唐振东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被死神的戾气压住身体一般,一动不动,苍白的脸颊在炙热的阳光里显得透明如雪,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颤巍巍地压住肩,像行动迟缓的老人一般,缓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还没走两步,双腿一弯跪在地上,意料之中的痛楚没有袭来,整个身体落入宽厚的臂弯里。唐振东霎时清醒,抬头望去,竟是很少到後院的上官锦,一时惊得推开他。
「你怎麽在这?」
「我来仓库看瓷器。」上官锦神色淡淡地说。
「……」唐振东顿时愣在原地,反应过来那群人为何放过他,原来是看到上官锦来了。
因为仓库所在的位置离後院不远,要去仓库会经过後院,而会这麽布局,是方便杂役能尽快去仓库卸货,可谁能想到他此时的出现,又再次救了他。
而离他们不远处的李管家面色煞白、目光呆滞,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他没想到上官锦那麽关心唐振东,听到後院传来的喧嚣声就赶过来,那麽洁癖的人,还抱住险些跌在地上的唐振东,难道上官锦对唐振东这种丑八怪感兴趣?不可能的,他明明、明明已经不需要爱了……
另一端。上官锦静静地看着唐振东,注意到他衣裳上的污浊及身上的伤,不禁问了一句,「刚才发生了什麽事?是不是後院里的人……」
「什麽都没有,我们都在忙自己的事。」
「是吗?」上官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落在他肩上的黑色脚印上。
「恩。」唐振东依旧什麽都没说,他刚来不久,要将方才发生的告诉上官锦,以後要在後院待下去更不容易,只是李管家知道了,只怕要给他记上一笔。
上官锦看着他苍白的脸,说:「有事可以告诉我。」
「谢谢。」唐振东只当这是客气话,转身欲走,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上官锦及时扶住,又要跌在地上。
上官锦看着他面无血色的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扶着他到石桌边坐下,说:「你的脚扭到了,别再随便乱动。」
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在夏天的高温里有些冰冷,却奇异的让他感觉眼前的人是温柔的,因为他竟然蹲下身,伸手抓住他受伤的右脚,唐振东霎时惊慌失措,「放开……」
「我曾经给人接过骨。」上官锦的面容在明亮的光线里宛如冰雕般细致,眼底闪烁的光芒让人读不出他的情绪,他说,「与其请大夫,不如我帮你接。」
「不用了,那太麻烦了。」唐振东急忙说,他已经习惯丑陋的自己,习惯被看不起,被人欺负,也都不会感到难受,可当有人关心他,却觉得那麽的不自在。
「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上官锦低声说,其实是看他浑身是伤,还扭伤了脚,却还那般坚持的说自己没事,觉得有些可怜,不忍看他硬撑着离开。
「要被其它人知道你帮我……」唐振东的不自在越发得清晰,心里却又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暖意,那是在困难时被帮助时而产生的感动,他已经很久没遇到了。
「没有人会知道。」上官锦为他的多虑而放缓语气,其实李管家也跟了过来,有他在没人敢踏入这片区域,因而一边察看伤势,一边问唐振东,「你习武多久?」
那在右脚踝处游弋的手仿佛一条小蛇,又滑又凉,唐振东极力忽略那一份让人发慌的感觉,不去看落在脚上的漂亮手指,然後回答他,「习武两年。」
「专门学的?」上官锦不动声色地问。
「十七岁那年,给大户人家的小姐做侍卫,为保护她而学。」唐振东有问必答。
「没在那里待下去?」上官锦抬起头看唐振东,目光落在他左脸上的丑陋伤痕上,想知道那伤痕从何而来,却无法开口问他。
因为注意到他试探性的目光,唐振东就微微避开他的视线,说:「小姐嫁去官宦之家,老爷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离开。」其实是怕他与小姐之间有私情而赶走他。
上官锦目不转睛地注视他,「之後去了哪?」他发现唐振东是很内敛的人,不跟他主动交谈就会保持沈默,好像是要刻意与人保持距离,让人很难靠近他。
「不停的辗转许多地方做事,但待的时间都不长……」唐振东回忆着,脚上传来一阵骨头回位的痛楚,顿时惊愕地抬起头,没想到骨头会在这时候被接起。
上官锦直视着他惊愕的神色,说:「已经接好了,还疼吗?」
「不疼了。」他初次在没有痛楚下被接骨,难道少言寡语的上官锦跟他聊那麽多,是为了让他忽视痛楚,一时百感交集,就要跪下来答谢。
上官锦及时抓住他的胳膊,说:「府里不用对任何人下跪,包括我在内。」跟他聊天的确是想让他忽视接骨的事,其次也是对他的过去有些好奇。
「……」唐振东什麽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轻轻地垂下浓密的睫毛,片刻之後,又再次跟他道谢,对於压在心底的感激,似乎不知如何表达才不失礼。
上官锦静静地看着唐振东,从没见过这麽诚恳的男人,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安慰,又在指尖落在他肩膀上时收回,一刹那为心底涌起的怪异感觉而慌乱,说:「你今天休息吧。」
唐振东没忘记今天要做的事,「我要去卸货。」
「你不用去了。」上官锦的目光再次落在他的受伤肩膀上,「记得把药擦了。」
唐振东依旧不安心,「可是……」不去卸货只怕李管家不高兴,他对自己的意见向来多,而他想在府里平静的生活下去,不想在居无定所的四处流浪。
「李管家那边我会跟他说。」话落,上官锦转身离去。
唐振东看着远去的上官锦,他行走在巨大的烈日阴影里,宽阔的肩膀仿佛能支撑起头顶上的辽阔蓝天,莫名的让他感觉只要有他在,府里的日子不再艰难。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03

因为上官锦的要求,唐振东没有去仓库卸货,只在後院将劈的柴整理好,做些不会拉伤筋骨的事,尽管上官锦说可以休息,可他不敢,这份活儿好不容得来,他不想随便失去。尤其午时跟张豪发生的激烈冲突,蛮担心李管家知道後会发火,为此不敢随便休息不做事。
就这麽胆战心惊的挨到晚上,猜想晚上李管家肯定会传人唤他去训话,那麽自己该用什麽态度面对他的逼问及张豪的恶言相向。他知道张豪是後院里的头儿,按资论辈是管他的人,所以要他洗衣服也忍了。可没想到他会突然对他动手,如果忍了,那麽以後多的是拳打脚踢,不忍,就像现在这样直接得罪他,以後也不好过。
唐振东愁眉不展地吃着晚饭,忐忑不安地等李管家的人来传话,然而,天色全黑了,李管家都没叫他去书房训话,一时间感到奇怪,难道张豪没去告发?
带着困惑又不安的心情,唐振东回到下人所住的北院。
北院里住着府里的所有家眷,辈份高的李管家单独一间,嘴皮子厉害的住李管家附近。像他这种新来的,又还没正式成为府里的下人,跟十个人挤一间寝室。寝室两边放着床,中间留一条过道,床又小又窄,空气里是别的男人身上散发的汗臭。不过对於能有落脚处的唐振东来说,有一个遮风避雨能睡觉的地方,他就很满足了。
悄悄地推开紧闭的门,唐振东蹑手蹑脚地往自己的床铺走去。今晚回来的依旧晚,同寝室的都挺着肚子在打呼。累了一天,唐振东疲乏极了,掀开被子要躺下,猛然发现棉被跟床单湿漉漉的,顿时又惊又怒地瞪大眼。
是谁?!肯定是有人故意弄湿他的床铺!唐振东抬头看了一圈,同寝室的男人早就躺下,唐振东沈默地站在原地,依稀想起屋里有四个男人是杂役,白天还跟他起过冲突,八成是他们弄的。
今晚这里是不能睡了。唐振东抱起湿漉漉的被褥跟床单,迅速地离开寝室,而他离开寝室不久,里面就传来四人的对话,「张老大这次告发唐振东,没想到反被李管家骂一顿。」
「他以後还要专门去仓库卸货,不怪那麽怒气熊熊地浇了唐振东的床铺,明摆的是给他脸色看。」一个男子幸灾乐祸地说。
另一个男子急忙接腔,说:「会不会太过分了,就这样让唐振东在外面过一夜,要不让他跟我挤一晚……」
「你想管那丑八怪?现在老大正被他气得半死,明哲保身,少管他的事为妙。」最先开口的男子谴责性格软的男子。
最後,一直没吭声的男子发表观点,「我们在旁看戏不是更有趣,要唐振东最後没能留下,他的活我们干了,工钱不就更多……」话落,寝室里传来一阵笑声。
唐振东站在门口,孤寂的昏黄灯光映照在他单薄的身影上,过了许久,抱起湿漉漉的棉被来到院子,将它们晾到院子里的竹竿上,又拖着疲倦的身体坐在石桌边。
床铺不能睡了,今晚只能在此过一夜。唐振东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抬起头,浑圆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天空,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层象牙白的光芒里,伸手去碰触它,温暖而安谧的光芒落在指尖。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刚到新的环境被排斥、被推挤、被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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