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穿越袭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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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宝玉的母亲,怎么连他房里的丫鬟都认不清?”贾母冷淡地瞥了王夫人一眼,潜台词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一点都不称职。
“是我的不是。”婆婆明晃晃的指责,王夫人听了非但不恼,反而坦荡地认了错,“宝玉房里的丫鬟大大小小有十几个,除了常来传话的几个,我还真认不全。”
府里的公子小姐,仆从确实不少。
宝玉因其受宠,更是其中之最。光领着一吊月钱的一等大丫鬟就有八个,领着五百吊钱的小丫鬟也八个,还不算嬷嬷小厮书童……
其实就算是贾母,也未必能数得出来伺候宝玉有多少人。
袭人抬了眼,看到贾母神情不快,对王夫人道,“禀太太,晴雯因针线好,蒙老太太青眼,才被特地拨来伺候宝玉的。传话跑腿这类小事,自然用不上晴雯,也不怪太太不认得她。”
贾母眉宇舒展开来,刚才差点被王氏带到沟里。
晴雯明明是贾母赐下来的丫鬟,王氏却跟她装糊涂,把话题撇开,辩驳身为主子,是否该把府里每一个丫鬟的名字记住。
若非袭人警醒,王氏就要得逞了。
“晴雯虽是我赐下的丫鬟,但距今也有几年了,你不记得也是寻常。”贾母话中说的是体谅,但显然暗含嘲讽。
“近来我常精神不足,唉,记性也差了。”王夫人倒一点都不难为情,张口就是理由。
贾母道行也是个深的,一脸关心地问候了王夫人的病情。王夫人更是手段不凡,贾母细问起来,王夫人连调养的药丸都能拿出来,显然是准备充分。
这对婆媳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不分胜负,也就揭过不提。
这么一番折腾,王夫人可是一点没忘初衷,“晴雯毕竟年纪小,也不比袭人之前管过事,让她管着宝玉房里的事,只怕不能周全。”
“你考虑得也是。”贾母沉吟道。
“老太太既然也这么想,那不如……”王夫人一听贾母话中有了松动,不由一喜。
“宝玉住在我院里,他房里一应大小事务,我身边的丫鬟平日大都看在眼里。”贾母笑了笑,招手让鸳鸯上前,“你一向是个细致周到的,袭人不在这段时间,就由你看着宝玉吧。”
“鸳鸯可是老太太身边第一等得用人,若她去了,老太太不方便,可就是我们不孝了。”王夫人一听贾母的话,就忙拦道。
“琥珀她们也不差,让她们伏侍几天,我这儿也乱不了。”贾母态度很强硬。
贾母毕竟是荣国府的老封君,一旦发话,就算是贾赦贾政都不能违抗,更何况王夫人这个隔了一层的儿媳?贾母打定主意让鸳鸯替上袭人,王夫人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偃旗息鼓。
原本王夫人想趁着袭人出府探亲,塞一个亲信婆子到宝玉房里,就算日后袭人回府,也只能含恨退居二线。可现在贾母这个当婆婆的塞一个掌事丫鬟,她当儿媳的就算能以关心的名义,往宝玉房里放一个丫鬟婆子,也断不能越过婆婆,放一个比鸳鸯还分量重的。
可分量没法压过鸳鸯,那王夫人大费周章塞人进去,就只能给鸳鸯打下手。那她费劲周折,不就只能落个枉做小人了吗?
王夫人索性闭了嘴,眼不见心不烦地数起了佛珠。
“袭人,你去把宝玉房里的事情,跟鸳鸯交接清楚。”贾母看王夫人又恢复了一贯与世无争的菩萨模样,心中颇觉畅快,“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去罢。”
“是,老太太。”袭人和鸳鸯齐声应道。
袭人和鸳鸯一起离了贾母的正房,惠香坠儿各提了一个包袱,远远跟在后面。
一出房门,袭人原本还遮掩着些的焦急心情,登时露出了几分。袭人一手握住鸳鸯的袖子,忙开始交接,“好姐姐,宝玉的性子你也知道,只要你说些软话,他断不会让你为难……”
“好了,老太太白嘱咐一句,难道还真要你一句句教我不成?”鸳鸯好笑地捏了捏袭人的脸蛋,“连老太太都挑不出我的不是,只一个宝玉还真难不倒我。”
“哎呀,可不是吗?”袭人一拍脑门,也不由失笑起来,“瞧我这记性!”
“你也是一时急晕了头。”鸳鸯体贴道,“你先走吧,我这儿不妨事,要是老太太问起,我会替你遮掩的。你别担心宝玉的事,就算我不熟悉,还有晴雯帮我呢,你只管放心回家吧。”
“多谢姐姐。”袭人心中感激,深深一福。
“去吧。”鸳鸯微笑道。
袭人拜别了鸳鸯,就领着惠香坠儿一道往角门而去。角门外,凤姐儿早就安排好马车,并随车的几个稳重婆子。只等袭人一来,车子立马就能走。
因着袭人在府里很有体面,驾车的小子对花自芳很是亲热。
花自芳自幼家贫,饱尝世情冷暖,虽也读书进学,却比一般的读书人更通晓人情世故。此时他虽然担心花父病情,但却并未怠慢这小子。搭话间,两人倒也熟了起来。
不一会儿,袭人赶到角门处。
为首的胡婆子下了车,慈眉善目地跟袭人交代了几句,一行人这才起行。
袭人独自坐在前面的大车里,本来她准备让花自芳进来与她同坐,但那胡婆子只说府里规矩,外男不能与府中女眷同车云云……
明明是两兄妹,哪来的外男?
但那婆子硬扣规矩,袭人卖身入府,本就与父母亲人再无干系,从这一方面来讲,花自芳的确是外男。袭人也无法,幸好说话时花自芳不在跟前,倒省得他尴尬。
花自芳坐在外面,跟驾车的小子一排,一路又忍了对方无数聒噪。
幸而袭人家并不远,只一里半路程,转眼已到花家门前。车还没停稳,花自芳就一跃下了马车,又回身接了袭人下来。
那胡婆子领着一干丫鬟婆子,也跟着进了花家。
惠香坠儿将袭人的包袱搁下后,就回了马车里。倒是胡婆子因要回主子话,被引到花父床前。花父刚服了药睡下,脸色青灰,脸上隐隐透着一股死气。
胡婆子眼光老辣,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花父没多少日子了。
袭人勉强打起精神,送胡婆子出门,“我爹的事,要劳嬷嬷向主子禀明了。”
“应该的。”胡婆子点头。
“天寒地冻的,倒带累嬷嬷跟我跑一趟。”胡婆子是贾母院里的,袭人自然不能怠慢,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荷包,不着痕迹地塞了过去,“嬷嬷事忙,我就不耽误您了。”
“为主子分忧,原就是我们的本分。”胡婆子笑眯眯地接了过来。
两人又谦让吹捧一番,胡婆子这才离开,袭人目送荣国府的马车离开,终于松了口气。
荣国府的生活暂时告一段落,袭人转过身,看向眼前这座低矮的院子。接下来她就要与原主的亲人朝夕相处,这未必比荣国府尔虞我诈的日子轻松。
门外的袭人正在做心理建设,内院里突然传出花母犹带三分喜气的惊呼声。
然而,袭人的眼皮却不详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花母早年容貌秀美,如今上了年纪,只在眼角添了皱纹,倒更添几分风韵。虽然家境贫寒,但花母为人勤快,家中收拾得干净亮堂。就算一家只穿着粗布衣服,但都洗刷得干干净净。
袭人一进门,就看到花母坐在花父床前,温柔地给花父喂粥,“当家的,你可算醒了。”
花父的脸色像是比出门前好了一点,原本青灰的脸缓和过来,小半碗粥下去,花父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晕。花父欠了欠身,让花母扶着他靠坐起来,“袭人,你回来了。”
“我才进家门,爹就醒了,可见是个好兆头。”袭人按下心中不妙的猜测,含笑道。
“是啊,我就说袭人有福运。”花母看花父心情不错,也凑趣道,“袭人从小就格外懂事,就算进了荣国府,不过两三年,就到了最得宠的哥儿房里伏侍,可不是一员福将?”
“是爹没用,才让你小小年纪,就不得不逼出一身本事。”花父吃力地抬起干瘦的右手,颤巍巍地搭在袭人头上,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些都过去了。”袭人安慰道,“我如今在贾府,过得比小户人家的小姐都要好呢。”
“好孩子。”花父知道自家女儿一向懂事,从来报喜不报忧。但女儿一片孝心,他当父亲的只能含笑领了,“梨娘,日后袭人拿回来的银钱,就别往老宅送了,给孩子攒着赎身。”
花母白氏,闺名梨娘。
白氏一看花父在孩子面前叫自己闺名,脸上一红,正要嗔怪两句,就听到花父准备不再任由老宅予取予求的话。她心中正待一喜,却觉不对,这分明是在交代后事。
一想明白,白氏顿时脸色一变,“若没你这个一家之主顶着,婆婆来闹,我可扛不住。”
“这些年委屈你了,明明是个飒爽的性子,却因着我的缘故,对老宅一再避让。”花父轻轻拍了拍白氏的手,“梨娘,日后你只管按你想的去做。横竖分家了,老宅一再索取,本就不占理。”
“当家的,你别说了……”白氏别开脸,声音哽咽。
“这一次我在顾员外家建园子受伤,以顾员外的豪疏性子,虽不是他家的错,也必定会赏一笔不小的安家费。”花父说得有些急,有些岔气,弯下腰,几乎没把肺咳出来。
“爹,你喝口水。”袭人看花父强挣着一口气,也要将后事安排妥当的样子,心中酸涩极了。
“如果李工头借机把钱私吞,袭人,你千万帮你哥一把。”花父喝了水,脸上刚养过来的一点红润,已经慢慢消失了,“荣国府的势只消摆出一丁点,李工头定会乖乖把钱送回来。”
“爹,你放心。”袭人应道。
“好!”花父宽慰地点点头,转向白氏,“自芳呢?怎么把妹妹接回来,他反倒不见了?”
“我哥去请大夫了,马上回来。”袭人替白氏答道。花父这个模样明显是回光返照,花自芳却迟迟未归,若就此错过……
白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站起身,准备让隔壁家小子叫花自芳回来。
没等白氏走到堂门口,外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氏一掀帘子,就看到花自芳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小韩大夫提着药箱,被花自芳一路扯着飞奔过来,形容倒是一点都不狼狈。
“小韩大夫,你快来给我家当家的看看。”白氏一见大夫,顿时连儿子都顾不上了。
“夫人您请。”小韩大夫文质彬彬地一点头。
三人先后进了屋,袭人正陪着花父说话。听到声音,袭人回头就瞧见一个年轻大夫,被母亲兄长小心地迎了进来。
袭人倒没在意对方相貌不凡、气质儒雅,但这大夫的年纪……未免太年轻了。但现在一时片刻,袭人也没法再请一位德高望众、经验老道的老大夫。袭人没动声色,只礼貌地福身一礼。
小韩大夫也不意外,他早听闻花家小女儿做使女,见到袭人礼数周全,也还了一礼。
花父一看到花自芳回来,本来渐渐灰暗的眼睛,重又亮了起来,“自芳回来了?”
“爹,你别动,让大夫再给你看看。”花自芳道。
“不用了,我心里有数。”花父摇头。
“自芳跑得满头是汗,给你请回来大夫,你这个当爹的一点都不领情,岂不是让孩子伤心?”白氏掩下心中不安,强自微笑着打趣道。
“娘……”花自芳被当众打趣,不由有点不好意思。
“也罢。”花父看到妻子惶恐中犹带几分希冀的神情,终于软下声来,“有劳小韩大夫了。”
小韩大夫拿出脉枕,垫在花父手腕下巴,开始诊脉。
除了花父本人,花家上下都眼神灼灼地看着小韩大夫。难得小韩大夫分毫不被打扰。他沉静地为花父诊完脉,又解开花父头上包着的纱布,查看了一下伤口的恢复情况。
一套手续终于弄完,白氏眼巴巴盯着小韩大夫,只希望能听到一丝转机。
小韩大夫没急着回应,先朝花父安抚一笑,“伯父,您好生养着,我给您开药去。”
“多谢大夫这段时间的照顾了。”花父了然一笑,却没有当面追问病情。
“小韩大夫,笔墨在堂屋候着,你跟我来。”白氏一看大夫不愿在病人面前透露病情,就知道花父这病只怕不会好。
“爹,你先跟袭人聊会儿,我去听大夫的差遣。”花自芳起身,准备跟上。
“自芳,你过来,爹有话跟你说。”花父招了招手。
“可是……”花自芳迟疑道。
“你留下吧,陪你爹说会儿话。”白氏拍了拍花自芳的肩膀,“别担心,外面有你娘我呢。”
花自芳看父母都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对小韩大夫抱拳一礼。待白氏和小韩大夫都离了内室,花自芳才在花父床前坐下。
花父望着床前的一儿一女,俱已长大成人,且都懂事稳重,不由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自芳,等爹走了,你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一定要照顾好你母亲妹妹。”花父看着他唯一的儿子,心情有些复杂,“你读书有天分,日后就算再难,也别把书丢下。”
“爹,你不会有事的。”花自芳脱口而出。
“咱们花家,让你心无旁骛读书是不可能的,除了帮你娘维持一家生计,读书的事儿,就要你自己下苦心了。”花父没理会儿子笨拙的安慰,抓紧时间交代后事。
“虽然顾员外会赔一笔安家费,但咱们家也不能坐吃山空。”花父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至于要买地,还是盘店,你跟你娘商量吧,我就不过问了。”
“爹……”花自芳跪在花父床前,眼泪差点落下来。
“袭人还在呢,别让你妹妹笑话你。”花父嘴里劝慰着儿子,左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眼神看向门帘,“袭人,叫你娘进来,别让她为难大夫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留言也没有,已哭瞎……
或许是更新时间的问题?下次更新我试着挪到晚上试试……
、第十一章
没过多久,花父就再一次陷入昏迷。
白氏却丝毫不敢懈怠,眼睛都不敢眨,就守在床边,正房里的烛火足足亮了一夜。次日一早,袭人早早起床梳洗,随后就来到父母的正房,准备替下母亲,让她歇息一会儿。
袭人一进门,就看到白氏握着花父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听花自芳说,白氏一直事无巨细地亲手照顾花父,已经连着几天没好好睡觉。袭人微微一叹,难得这么一对贫贱夫妻,一直这么相守不移。
不过上天捉弄,这一对恩爱夫妻,恐怕注定不能白首与共了。
袭人取下挂在门边的一件披风,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准备给白氏盖上。结果披风刚一挨到白氏身上,白氏就惊醒过来。
白氏慌忙低头看向花父,表情一如她睡迷糊前一样安稳平静,这才安下心来。
待看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