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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沈家长女-第18部分

小说: 沈家长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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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跟关在笼子里的困兽一样,凭白的打着转,追逐着自己的尾巴,就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毕竟还不够泼辣,也还要脸面,真让她在上躺倒打滚撒泼,她又做不出来。沈四海再老实再嘴笨,终究是个男人,家里有事,还得男人出面。

石氏再不甘心,再不服气,也得承认,这时候沈四海要是在,总比她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的强。

想到这,她一手拉起青玉道:“走,回家。量就让他们量吧,我倒要看看还能量出花来。”

量地不过是个幌子,自然不可能真的凭借这个举动就能让沈四海一家把多出来的地让出去。沈琪林盯着石氏的背影,莫测高深的笑了笑。

哼,妇人之见。

沈四富过来道:“族伯,量完了。”

沈琪林问沈四福:“你算的怎么样了?”

“算完了。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到底是多了还是少了,差多少?”沈琪林有点恼怒,这个沈四福,好歹也是出去做过两年工的,不会是连这点帐目也算不清楚吧?

沈四福嗫喏着道:“不少,不少。”

沈琪林一挑眉,看向朱实宽:“阿宽,你说说。”

朱实宽也有点不得劲。说来也是巧,沈四海家的地在正中间,右边挨的是朱实宽家的,左边挨着是的沈四福的弟弟沈四信家的。

两家都是刁钻的人,每年种地,都在在关界石的外边多豁那么一沟子。一年多一沟子,到最后索性把关界石都豁歪了,这么一量,沈四海家的地不但不多,反倒少了。

沈琪林弄明原委,不由的呵笑一声,道:“好,好,既是量地,就得量个明白,也省得叫人说我处事不公。那就按照原来的数目把地量清楚了,把关界石重新立起来。”

沈四福和朱实宽都有些灰头土脸,心里也怨恨沈琪林。你说量哪块地不好,非得量这块?这块就是一个破山坡子地,啥都没有,也就是一年种点红薯,还能出产啥?种玉米、花生、豆子,因为没有水,都出产不了多少。

就算是量出来有多余的了,这块地也是没人要的。

这倒好,他们吃进去的还得给吐出来。

陈大娘做好了饭,走过来一是看热闹,二来是叫陈大爷陈勇吃饭的。听道沈琪林这么说,便笑着恭违道:“沈伯这话是正理,既是大家伙都张罗着要重新量地,就该公正公平,也省得年年因为这关界石打架,谁都说自己吃了亏。要我说,索性把各家各户的地都量一遍……”

朱实宽嫌她多嘴,道:“陈嫂子倒是好心,可也得有那许多人有那闲功夫才成。”

陈勇不欲多事,瞪一眼陈大娘,道:“行了行了,你一个女人家,叽叽喳喳啥,走了,回家。”不由分说,拉着陈大娘就走。

陈大娘一甩他的胳膊,嗔怪道:“我说的有错吗?咱们家北边的那块地,这才几年,关界石早都没影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肠子的做贼心虚,占了便宜还卖乖……年年都说他家地少了,种的亏了,不把关界石立起来,倒好像咱们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沈琪林恨恨的瞪了一眼陈勇,问:“你那块地旁边是谁家的?”

陈勇忙道:“沈伯,没有的事,都是女人家小心眼,嘴又碎,胡说八道呢。”那块地的旁边就是沈琪林的大儿子沈长贵家,他也是属于那种半奸不傻的人,可是小心眼儿忒多,年纪老大也是没能成家。

陈勇不敢惹事,只得息事宁人。见陈大娘要说话,忙暗里用劲掐了她一把。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不是惹祸上身吗?好端端的,干吗要扯到关界石上面?

沈琪林这才平息了一点怒气,道:“女人家,就得好生管着,不然一个家早晚都让女人们给败坏散了。”

陈大娘心里暗自回了一句:你家倒是想让女人败坏,先让你几个儿子说了媳妇再说吧。


039、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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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浅薄的云层里钻了出来,懒洋洋的撒下一片淡白的光。风小了,蕴酿了一夜的冷意慢慢的在整个世界里铺散开,带着黎明前特有的尖锐。

青玉打了个寒颤,离的石氏不远,睁着一双大眼,沉默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沈家的气压很低。

石氏自打从地里回来,就一言不发,难得的也没有唠叨。可是她脸上的神情很严肃,很冷厉,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不只如此,她的脸绷的极紧,好像每一颗细小的纹都忽然变的锐利、尖利、犀利,只要谁说一句话,她就会变成最有杀伤力的一柄剪刀,要把谁扎成一个血窟窿。

她的愤怒,她的悲绝,她的失望似乎已经到了一个顶点,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是引爆这座火山的引子。

青璧还没回来,沈四海也就不知所踪。

石氏继续做饭,可看上去却心不在焉的。水都烧开了,菜还没切。她忙着切菜,一不小心,就切到了手,鲜血横流,看的青玉一闭眼。

可石氏却连眉头都没皱,也一声都没吭,随意的用冷水冲了冲,接着切菜。好歹她的眼神有了点专注的意思,不像刚才那样木讷呆滞了。

好不容易做好了一锅面条,石氏却仍然呆呆的坐在灶膛一边,火都要烧到她脚底了。

青玉小声的叫了一声“娘”。石氏回头,紧皱着眉头看她一眼,问:“什么?”然后把烧火棍随手一扔,道:“哦,你饿了吧,我去盛饭。”

青玉一下子抢上前,手臂扑住石氏的胳膊,颤声道:“娘,火,火都要烧出来了。”她其实很想说:“娘,没什么大不了的,您别这样行不行?”

石氏这个深受打击的样子让青玉很害怕。

可到了还是没说出口,眼看着脚底下的火苗吞吐着火焰直朝着石氏的裤角而去,青玉只来得及尖叫了一声:“火——”

石氏还是呆望着青玉,她说的是什么,石氏是一点都没听进去。裤角燎着了,火烫的感觉从脚腕传到大脑,糊焦味直冲鼻子,石氏才猛然惊醒过来。

伸手就是好一顿忽闪,总算火势不旺,冬天穿的又厚,把火扑灭了再看,就只把外裤的裤角烧了一块。

青玉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拽着石氏的衣角,道:“娘,你到底怎么了吗?”

石氏呆呆的看着被烧的一塌糊涂的裤角,不耐烦的推开青玉:“我没事,你哭什么?还不快点去吃饭。”

青玉退到一边,连眼泪都不敢流了。她看着这样的石氏,就觉得心口堵的严实,不仅气喘不上来,就连眼睛都是涩的。

好像这个家已经被埋进了废墟,一片晦暗,连点点光明都没有了。由石氏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预示着这是一个绝望的世界。

青玉怔了半天,总算慢慢的恢复起来。她不能总这么守着娘,也不能全然指望娘。她必须得动起来,起码得让这个家有点活分气,不然太死气沉沉的了,她难受。

平时虽然做的活不多,但看的多,学着石氏的样子,把小八仙桌摆上。

往炕上搬着实有点困难,她索性偷懒就事,放到了堂屋地上。又把碗筷都摆上,小心翼翼的盛好了饭。

到这会,她才开始有点能体会平时石氏的感受了:爹怎么还不回来?

这份等待,莫名的让人心焦、心急。

平时,石氏强势唠叨惯了,青玉虽不真的这么认为,但总觉得,这个家好像就是石氏一个人在撑着,大事小情,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干的,沈四海就是个打下手的。还是个不称职的打下手的。他总是被石氏呼来喝去,百般挑剔。

可有可无,总之作用不大。

要不然他怎么从来不回嘴呢?不只是身为大男人,不跟女人计较,而是确实心虚。

可男人就是男人,一个家,女人再能干,男人再不能干,也是离不了男人的。就像现在,石氏猛的一撂挑子,这个家就垮了一半,但沈四海不在家,那另一半也就塌了。

青玉张望着小院门口,迫切的希望能看见沈四海那不算高大的影子。到了这会,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他身上。

就在青玉等的饭都凉了,等的她浑身一片冰冷,等的她也心浮气躁的时候,院门口响起了跑步声。青玉猛的站起身,眼睛直直的盯着门口。

跑进来的是个小小的身影:青璧。

青玉踩着门槛,急慌慌的问:“爹呢?你到底找着了没有?”

青璧道:“找着了,娘呢?”

青玉松了口气,问:“爹怎么没回家?娘在屋里呢。”

青璧没理她的话碴,掀了帘子进了东屋,果然见石氏低头呆坐着,便上前道:“娘,你快去瞅瞅吧,我爹跟人吵起来了。”

石氏就像被什么刺了一下,整个人都突的振奋起来,猛的起身下了炕,道:“你爹在哪呢?还在咱们的红薯地吗?”

一边说一边就往外跑,青璧追出来,道:“娘,不在红薯地,在东山坡呢。”

石氏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人已经蹬蹬蹬的出了院子。

青玉看着青璧,道:“怎,怎么吵起来的?爹没事吧?”

青璧的小脸上透着黯淡的光,在青玉看来,除了这张脸小了点,剩下的表情、神色,几乎和刚才的石氏一模一样。她的心有点紧,摇晃着青璧道:“你倒是说话啊?”

青玉甩开她的手,转身回了屋,坐在小板凳上,微微伏下腰,两个小胳膊放在膝盖上,顺势托着两腮,闷声闷气的道:“不知道。”

青玉有些气急,白了她一眼,道:“不知道你慌里慌张的做什么?难不成天还能塌?”

青璧忽然就看了青玉一眼,脸上露出了极其的不屑,好像在说:你懂什么呀?青玉被看的恼羞成怒,道:“有话就说,别跟我这掉脸子。”

青璧只凉凉的道:“想知道就自己瞧去。”

“我——”青玉被青璧一激,愤然道:“去就去你当我不敢么?”

青璧只径自低下头出神,补了一句:“去了又抵什么用?”


040、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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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脚底下不那么松软的土地,青玉还有些愤愤的想:青璧凭什么这么说我?她凭什么这么说我?

可是这句话就跟有了回音一样,在她的心里一遍遍的回响:去了又抵什么用?

回响的遍数多了,青玉也不禁怀疑起来。是啊,她去了抵什么用?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女孩子。

她十分烦躁。别说她现在年纪太小,往人群里一站,就跟一截没长成的玉米秸一样,又瘦又细,没什么力气,压根对人造不成一点影响和威胁。

她现在很明白,爹和娘一定是陷入了最无助的状态。她希望自己可以站到他们身后,为这个家尽一份力量。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她有这么强烈的欲望。她想自己变的高高大大,神气十足,力大无比,能量无限。

因为,她不愿意看到娘脸上那样悲恸以及愤怒以及绝望以及无助的神色。她也不愿意看到青璧那愤然的颓然。

还没有看到爹呢。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表现。可是一想到青璧说爹跟人吵起来了,青玉就觉得头嗡嗡的作响,好像是一团乱麻搅在了一块。

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活了小半辈子,从来就没跟人红过脸,别说吵架了,就是平时跟人说话,那声调就从来没有挑高了过。

不说争论琐事,就是谈兴正浓,提起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但凡有人抢在他前头了,他立刻就闭嘴。有人声音高了,他也不过勉强撑着低沉的声音,略微说两句就罢了。

可现在,他跟人吵起来了。青玉实在想像不出,沈四海这会儿是个什么形象。但她已经隐隐的意识到,在土地的这个问题上,是真正触到了沈家的筋骨,触到了沈四海的逆鳞。能让这么一个好脾气的老实人生气、愤怒、吵嘴,可见这是一个多么大的问题。

青玉正走神呢,就听见了高声大嚷。

还不只一个,是许多人,其中夹杂着石氏尖利却并不高吭的声音。这混杂在一起的声音里传达着许多种情绪,青玉纵然分辩不明,却也知道,哪些人是站在一起的,沈四海和石氏就是孤军奋战、显然落于下风的两个。

青玉紧跑了几步,上了斜坡,直到看见自家地里站着一群人。她睁大眼睛,焦急的搜索着沈四海和石氏的身影。

看见了。

沈四福、沈四富、朱实宽和几个村里的堂叔们正围着沈四海呢。各个面孔涨的通红,口溅唾沫星子,你一句,我一句,都比沈四海的嗓门要大,盖的他的声音像是被压在最下面人的呻吟。

是那样的无力。

石氏站在沈四海的身边,只对着沈四富一个人吵。她平时发脾气,和沈四海吵架时的形象,在青玉看来很是泼辣,令人看着害怕,可是在这会儿,只显得她那么瘦弱,那么单薄。

这都不算,惟有沈四海让青玉觉得更为触目惊心。那原本不易动怒的脸,此时亦是通红,他的声音低沉,却因为声嘶力竭而带了点嘶哑。他并不是想要在气势或是声调上压过谁,而仅仅是想要陈述清楚他的想法,他的道理。

青玉拖着步子回家,开始时很慢,到最后越走越快,甚至是小跑着进了家门。青璧受惊,猛的抬头,见是她,脸上不禁闪过一抹失望,随即又闪过希望,问:“怎么样了?”

青玉的脸上因为小跑而掩盖了刚才的苍白,心跳的怦怦的,血流在急速运转,因此她要喘息一会才道:“吵着呢。”

青璧脸上闪过一抹担忧,终是没说什么。青玉不服气,她最恨的就是青璧这样的懂事和了解。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这让青玉尤其觉得挫败。

可挫败之余,她又觉得不甘心。她觉得,虽然她和青璧都知道她们两个帮不上大人的忙,去与不去都是于事无补,可毕竟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青璧只知道逃避,而她,则绝不。她现在小,但她总会长大的,总有一天,她要让爹娘扬眉吐气,不再任人拿捏,不再任人欺负。

青玉猛的道:“吃饭,青璧。”

青璧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想吃。”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想着吃饭?

青玉却近乎粗暴的道:“不想吃也得吃,我告诉你,别人等的就是要看咱们家笑话,知道咱们家就两个女孩儿,挨了欺负就只知道哭哭啼啼,跟天塌下来一样。可我们偏不。”

青璧不由的抬头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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