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去哪儿-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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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之倏地轻笑,“看来你受了不少委屈。”
闻言,秦袅袅递过去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她撇撇嘴,心里有些窃喜,也有些纠结。
就这么要了许纯的命么,好像有些残忍。放过许纯么?皇后能答应,她都不想答应。栽在许纯手里太多回了,还从来没有讨回来过呢。
一脚迈进长乐宫,她停住了脚步,仰天而望。人生啊,人啊,莫不如此啊。遂,她气运丹田,大声道:“红桃,小梨子,我饿了。”
二人领命,去小灶台给她弄吃的来。
未几,她又一声,“我儿子呢,把我儿子拎过来让我乐乐。”
抱着小皇孙的黄桃不禁腹诽,这太子妃也太没个正型了,感情小皇孙是给她这个当娘的打趣的么。虽这么想着,她还是格外乖巧的将小世安送到秦袅袅的手里。
秦袅袅抱着小世安逗乐,看着小家伙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还有他愈发秀气的面孔,很开心。这一开心,一晃眼天就黑了。
再一晃眼,两天过去了。
李存之不知使了什么办法,在偌大的皇宫找到了紫然。那丫头,毫发无损,只是被饿了几天,又受了寒,身子有些虚弱。她估摸着,紫然可能是藏在流云宫里了。
而这两天里,皇后看着没什么动静,甚至让秦袅袅错觉以为她不曾被许纯推落至水,她不曾被许纯暗害过,皇后也不曾与人了解过有关事宜。
就是如此平静的档口,皇上忽然一道圣旨扮下,直叫人傻了眼。
圣旨大意约为:许纯作为太子良娣,不仅不谨守妇德,贤淑良惠,为太子分忧解难,还做出杀害太子妃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其罪行实在恶劣。是以,赐许纯白绫鸠酒,以留其全尸,示皇恩浩荡。
虽然废话诸多,但其扼要则是,赐死许纯。
这一道圣旨真狠。
而对于婉妃,也是出乎意料,恐怕婉妃接到那样一道圣旨时还不知道为何会变得如此。
虽然婉妃做了很多错事,但到底没有实质证据,可圣旨却道:婉妃苏絮与许纯勾结,虽未做出实质性行为,却是出谋划策者,其罪之大,无以形容。但念在其贤惠淑徳的本质,特以宽刑处理。遂,赐以哑药一碗,并终身囚禁。
终身囚禁,并以一碗哑药。这样的惩罚,算是宽刑,秦袅袅也算是宽了眼界。
她瞧了眼侧旁与她一样坐着的李存之,那人脸色并不太好。他目光微沉,自打听到这两道圣旨,他一直默不作声的坐在庭院,直至夕阳西下。这时分,许纯该是已经香消玉陨了,也怪不得他心情沉重,到底那人也曾是他放在心上的妹妹,即便她曾置她于死地。
“殿下……您教过臣妾的,听过也就听过了。”她顿了顿,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遂,她直起身,俯视于那人,“早些休息吧。”
心疼么?其实还好。只是自己宠了二十年的妹妹落得这个下场,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杀害秦袅袅,于他而言,确实是死罪,不可饶恕。
所以他的沉痛,其实是多余的。
“殿下,回屋歇息吧。”苏喜侍奉在他的左右,心情也不太明朗。倒不是因为许纯,而是觉得太子为了那个女人而伤神,实在不值得。可能他的心思坏了些,但他的主子是太子和太子妃。
“嗯。”李存之负手而立,轻飘飘的应了一声。用秦袅袅过往的心态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眼睛一闭一睁,又是美好的一天。
长乐殿静谧无声,他探脑望过去,秦袅袅已在榻上蜷缩着睡下了。他拾掇几许,在她的身边躺下,软绵绵的被窝还是很凉,没多少温度。他侧过身子,将她圈进怀里,沁凉的面颊埋在她的发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却十分好闻的蜜桃果香,沉醉不已。
“还醒着吧,袅袅。”他道。
秦袅袅嗡声嗡气,对他的打扰似乎不太满意,“睡吧,殿下。”
又一阵静默,只是李存之圈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秦袅袅无奈,撺掇出被他禁锢的臂膀,伸出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大掌。半晌,她道:“路是人选的。殿下,你该想开些。”
秦袅袅说的是,路是人选的。许纯落得这样的结果,也是因为她曾走了那样的路。
黑漆漆的夜空,却是灯火通明的皇宫。红光十里,本应一片繁华似锦,却是寂寞得很。偌大的皇宫,除了巡夜的官兵,只余庞大的空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五章
许纯没有别的亲人,死了也就死了,位份不过是良娣,就连皇陵也是入不得的。这般凄惨的下场,只怕死后也是空余恨。
而那苏絮被终生监。禁,出不得那一方寸土也就罢了,话也无法表述。即便她真的有冤屈,那也是说不出来的。何况圣旨已下,那是皇恩,她就是有冤,皇帝也不会给她翻案。然则,最可怜的当属仍在翰林院念书的二皇子,年幼尚无知。
不过,作为一个并非善良姑娘的秦袅袅觉得,这件事既是被帝后二人如此处理了,那就这样吧。至少那两人是罪有应得,她不必为此事心塞。
而且,她该焦心思的应是杜子熙出宫一事。
计划被耽搁,杜子熙因心病染重疾郁郁而终这个计谋,似乎并不是太行得通了。她是不是该另想一个法子呢。
二月春风似剪刀,秦袅袅使劲儿的搓了搓脸,粉嫩的双颊被她搓得通红。她在春华宫的外头坐着,与杜子熙对面,大眼瞪小眼,“子熙姐,我该怎么让你出宫呢?”
这是个难题,杜子熙不敢轻易开口。办法总归是有的,只是不够完美。要么寻个借口赐死,可借口难寻,秦袅袅不会给她冠一顶子虚乌有的帽子,所以难。要么就装死,可错失了时机,再想用这个法子脱困,假。
“安景初不在,经别人之手做事,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可除了那个办法,也不太容易。”秦袅袅自言自语一般,嘀咕着。
“要不,算了吧。”
“不能。”她斩钉截铁。遂,她小心翼翼道:“子熙姐,要不,你也一把火烧了春华宫吧。”
杜子熙微怔,须臾,她问,“难道同样是不小心引起了火灾?皇后娘娘和皇上会不会因此怀疑你?”
“可是……也没别的办法了。”秦袅袅犯难,复又想到一件挺缺的主意。她记得古籍里曾记载过一种传染性很强的疾病,叫做天花。这种传染性极强的疾病不仅不容易医治,死亡率还很高。据闻,若是在宫里得了天花不仅要被隔离,可能还要被送出宫。
但是,天花难道不都是小时候得的么?秦袅袅沉浸在自己的念想里,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展颜,表情变化多端、丰富不已。
“袅袅?”杜子熙轻轻喊了一声,有些好奇她此刻的小心思,可能挺有趣。
“嗯?”她错愕抬首,对上杜子熙的眼眸,猛地清醒过来,“子熙,你有没有听说过天花?我娘说,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生这天花,你生过天花没?”
杜子熙摇首,“我曾听娘说过,天花症疾凶得很。我也看过一些相关书籍,有过一点点的了解。据闻,若是生了天花会高烧不退,不仅难以救治有生命之危,还很容易传染给别人。”
“嗯,不错。”秦袅袅与她粲然,“子熙姐,这是个可行的法子。虽然经别人之手不太放心,但安景初推荐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只是……可能要委屈你了。”
她双眼弯成月牙,可爱得紧,“天花的症状比较难看,浑身上下都是一些红色斑点和疹子脓疱,就是脸上也是满满的。所以,为了效果真一些,需在你的脸上画上一些。”
秦袅袅伏低了脑袋,与杜子熙凑得很近。她将原本筹备好的计划与方才想到的点子结合了一下,与杜子熙窃窃私语说了一通。
许久,杜子熙望着她,有些犹疑,“若是被皇上皇后识破该怎么办?”
她摆手,“不碍事。你染上的是天花,极易传染,除了御医,没人敢探病。而且,皇后会勒令将你暂且移出宫。所以不会有问题。”
顿了顿,她又道:“再者,即便皇后怀疑了,那也是你离开之后了。那时候你都走了,估摸着皇后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过计较的。你便放心好了,我不是还有太子殿下么,不会有事的。”
虽然秦袅袅说得很有道理,语气也很肯定,但杜子熙难免担心。然则,此事拖不得,愈是拖,愈是危险。
秦袅袅的行动力很快。与杜子熙敲定了计划之后的第二天,立即着手给杜子熙便装。
春华宫除了紫苏紫然二人,其他人已在不知不觉中离开。她让杜子熙寻个借口遣走紫苏,留下了紫然,闭门清凉殿,三人在里面捣腾了许久。紫然很纳闷,太子妃和她家小姐为何要这么做。是以,她一直都蹙着眉头。
见此,秦袅袅托起她的双手,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思,“紫然啊,你是个聪明的丫头。有些事情你只管做就是了,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明白。”
紫然心下思绪绕过几道弯,道:“奴婢明白。”
“明白了就好。”秦袅袅回过头来看着杜子熙的妆容,看着挺渗人的,好好一花容月貌的姑娘,愣是被她整成了这般憔悴的病态模样,“紫然,去太医院宣何御医过来,就说你家主子高烧不退,浑身无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起不来。”
“是。”
“他若是再问你有什么别的症状,你就说,脖子和额头起了些红色疹子和斑纹。若再问,就说你也没太过仔细观察。”
遂,紫然去了太医院,杜子熙则依着计划躺在床上。红色疹子可以画,高烧却是没法装。对此,杜子熙颇为担心,秦袅袅却全然不放在心上。
未几,何御医来了。秦袅袅等在春华宫的外头,见一五十上下的男子拎着药箱过来,迎了上去。何御医弓着腰身,作揖行礼。秦袅袅目光一挑,示意紫然先回去守着,她与汗淋淋的何御医道:“老先生,杜侧妃好像染上了天花。”
何御医吓了一跳,脚下都有些不稳。他行医数十载,也不是没碰过天花病者,却是极少数。在这皇宫里,确实还没有过。
他擦擦额间的汗珠,道:“待老臣先诊断才能下定论。请太子妃放心,老臣会竭尽所能帮助杜侧妃。”
言语间,二人进了清凉殿。
何御医探头望了眼杜子熙的面容,瞪时肯定了秦袅袅的定论,但也没有惊慌。他上前诊脉,却发现杜子熙脉象正常,没有丝毫不妥之处。他犹疑,又一番望闻问切。他捋着山羊胡,皱眉,“杜侧妃这……”
“染了天花。”秦袅袅接话,“听说天花是个传染病,我需不需回避?或者,将杜侧妃暂且安置到宫外?何御医,传染病可不是说着玩的,若是整个皇宫的人都被传染了,可如何是好。”
何御医犯难了,“可杜侧妃的脉象稳妥,并无异常。”
可不是。本来就是一挺健康的人,脉象怎么会不稳妥。秦袅袅默默驳之,却是道:“老先生,您看杜侧妃这一身的疹子与红斑,可不是天花的症状么,您怎么能说杜侧妃脉象平稳,毫无异常呢。”
电光火石间,何御医好像听懂了什么。他用他几十年来的经验思索着,一会儿端详着软塌上躺着的杜侧妃,一会儿回头看看太子妃,迟迟不敢说话。
“杜侧妃昨儿就说不舒服了,我还在殿下耳边提起过。想来殿下应该也是知道的,这传染病不能轻视。”
是信,还是不信呢?
何御医纠结。他索性也不诊脉了,诊了也是毫无意义。只是,他觉得为难,“太子妃的意思是……”
“老先生您这么聪明,何须我明说。不过是想要您一句话,其他的事情也就与你无关了,也不必担心会牵连到你什么。何御医,您看,杜侧妃这可是染了天花?”
虽然太子妃看着此事真的不会与他有什么关系,可他还是犹豫,“太子妃,这……”
秦袅袅立时换了个脸色,她腰杆挺直,眼睑轻抬,眉梢上挑,道:“何御医如此犹豫可不行,这事儿耽搁的时间长了难免遭人怀疑。而且,你既已知道了此事,哪还有让你就这么一身轻松的走出去的机会。何御医,您说是不是?”
这是威胁,何御医郁结难解。安景初走的时候分明是与他说,太子妃这人虽然常常不着调,但待人极好,即便是细节之处也会为你想着。可今日所见,太子妃似乎不是这样子的。何御医深思许久,拱手作揖,“太子妃,杜侧妃这是得了天花,极易传染,老臣劝您还是避着些好。”
她笑了笑,眉目柔和,“既然何御医如此说了,那我是该避着些的。杜侧妃,你既生了病,又这般凶险,便将一切交给何御医好了。你好好养着,很快便会好起来的。”
杜子熙颔首,忍不住发笑。秦袅袅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太过娇俏,何御医没见识过,居然也被唬住了。
“何御医,那我们就走吧。”
嗯?何御医疑惑,却是听话的跟着秦袅袅一道走了出去。经过殿门,他看见秦袅袅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紫然的身上,嘱咐道:“里面的事就交给你了,伶俐些。”
何御医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这太子妃是不是喜欢给人挖陷阱,他觉得不仅他被带进了陷阱,紫然也被带进了陷阱。他感觉,可能有更多的人也是这样被带进陷阱的。难道这就是安景初说的太子妃不着调?
这哪里是不着调,这何止是不着调,这简直就是胡闹!
他胡乱想了一通,忽听秦袅袅在他身旁道:“安景初看着挺实诚的,居然不说实诚话。我看您一点都不老,怎么他说您是老先生呢。”遂,她无比自然的接了一句,“老先生,您今年贵庚啊?”
原来太子妃确实是不太着调的。何御医习惯性的作揖,道:“回太子妃的话,老臣今年六十有一。”
“家里可还要什么人么?”
“回太子妃的话,老臣家里除了一个不成器的孙子,已没有旁人了。”提到孙儿,何御医可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心酸得很。
“此话怎样啊。”秦袅袅问之。
何御医重重一声叹息,道:“老臣本想让他继承衣钵,继续学医,将我何家的医术发扬光大。他爹虽然走得早,但也是位大夫,偏偏他不肯学。不愿学医也就罢了,还去经商,说什么经商才是他的人生之根本。诶,不提也罢!”
这些事情原本是不可能跟太子妃说的,可不知不觉间,何御医以拉家常的状态与秦袅袅说起了这些话,甚至忘了他时常放在心上的礼数。
“这么说来,您孙儿应是常年不在府中了。”
“是啊。他总借口说什么看一看这里的商情那里的商情,常年不在府中。何府里头也只有我一个老头子住着。”说罢,他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