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 春草年年绿-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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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儿有令,我怎敢不从?”
真奇怪,那明明不过是两日前的一问一答,现下回想起来,却似过了千年万载。
也许只是隐约觉得不该再与她同行,也许是侥幸地以为那潜伏久矣的暗涌尚未浮上水面……但经南湖一场风波,他才终于下了决断。只是桃花岛路途遥远,其他地方又未必不会成为另一个南湖,到最后还是只有将她留在身边,才最是放心。
杨康一边担心郭芙的安危,一边又深知她不能永远这么与他同行。一路挣扎,一路坚决,终是到了华山。他一早察觉赵志敬的尾随,却故作不知,只想生造出一个最自然的分别,好叫她既经历练,又不至伤心太过。
哪里能想到,郭芙远比他所想的更为坚忍,剑出不悔的斩钉截铁,竟叫原本准备暗中杀人灭口的宋青书见了,都惊心不已。
于是他又心动起来,便舍不得按原来计划,让她从此回到桃花岛,与他永远保持着寻常的叔侄关系。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棋局早已布好,他便是想抽身而退也是不能,又如何能够继续瞻前顾后?于是便只有自私一回,将选择的权利,交还给郭芙。
她可以选择留,也可以选择走。
虽然他明明知道,她若是留,便不可能袖手;她若是走,便不会回头。却仍最希望,她能如他所愿,安然留下,却始终静默。
杨康这番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意,郭芙自然不会懂得,她只是有些不明所以,却又本能地觉得,杨康今日身陷的这一局棋,或许尚没有她的位置,但若是她依他所言,便终会见到局里乾坤。
是以杨康虽心中挣扎,郭芙的决断却也下得并不容易。
她抬起头,望向满天星子,似是想要询问冥冥之中的天意,她究竟该何去何从。
然而繁星无心无口,如何能答她心中所问?
于是她便只能学他的坦荡——无赖,在再见到他时,诚恳地说:“对不住,杨叔叔,按理你既不曾对我毁诺,真将自己害死,我便该如你所愿,在那不远不近之处,等你归来。只可惜我性子太急,一气之下,还是不小心将事情捅到了杨大哥那里。若是别的事、别的人,我想你也不至于瞒着杨大哥。但偏偏是金国,偏偏是完颜洪烈……我想,比起杨大哥,你大约……还是宁可见到我吧?”
漫天星光之下,她忽然微笑起来。
宋青书默默站了许久,终于低声道:“郭姑娘,请多保重。”
郭芙昂首道:“那是自然。”
她再次运起轻功,往前方而去,心中一边还在想,杨康,我的好二叔,不知你给这傻乎乎的宋少侠说了什么故事,让他看着我的神情如此古怪——听过爹娘的名字、听过杨过的名字、听过襄妹的名字、也许还听过破虏的名字,却偏偏没听过你我的名字?哈哈,他若是知道了真相,定会大失所望的吧!
杨康,以你的性子,自然不肯错过如此有趣的场景,所以……见到我之后,不要逃,不要装傻,不要故意骗我伤心引我生气,好么?
我们一起解决这件事——在你做好与杨大哥坦诚相待的准备之前,在你愿意放下那无聊可笑的面子与欧阳伯伯和解之前,在……你再一次将我赶走之前。
我们,先解决这件事……
好不好。
——第三部完——
作者有话要说:叹气,虽然我知道其实我再怎么长篇大论也没什么人会在乎,但是眼看着都第三部结尾了,就让我满足一下自己的话唠欲望,假装文下有很多很多的读者……就算只是自言自语地自嗨,也不算太丢人现眼吧,笑。只是可惜爪机党的流量了,嗯,对不起我其实还是很任性。远目,我知道这是个很坑爹的结尾,所以明天还是照常更新不会装死的。行文至今该埋的伏笔都差不多了,第四部一上来就会开始理线索作解释,概括起来就是——甩设定。没办法作者我最喜欢脑子里做出一堆设定但又不能条理清晰地写出来,最终结果就变成故弄玄虚害得读者云里雾里了。我知道我实在不是什么优秀的作者。文笔高不成低不就,码字码到一半词穷什么的已经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好说的。剧情完全是设定+对话堆出来,时不时还要晒一堆心理描写,简直没劲透了。至于人物……我自己知道我对自己的要求已经沦落到宁可装逼着OOC也不崩坏着OOC的程度——当然都是OOC,装逼也没见比崩坏高贵什么。文笔剧情人物已经都这样了,再加上我奇葩的三观和诡异的萌点,真的没资格抱怨什么。但是有的时候追人家的文,看到作者说“只要一杯奶茶钱”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在心里想,我连你的奶茶钱都不要,你能给我按个爪留个言吗?但是我脸皮薄假清高,每次想要打个滚卖个萌炸炸读者什么的,都会想起自己是怎么说瓶颈就瓶颈,扔下个坑和坑下的读者,于是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但是我不开口不是因为我不在乎。实际上我在乎死了,每天爪机刷评论,每出来一条都会激动很久。对那个昵称是省略号的姑娘我真的感激得不能再感激,第100章我等了一天都没等来她的“加油~~加油~~撒花~~~~”不知道有多失落有多伤心。我知道这也不能怪读者。我自己就是个大霸王,哪里来的立场怪我的读者?再加上我本身也不是擅长和读者交流沟通的读者,轻松一点的不说,稍微严肃一点的讨论都是硬邦邦冷冰冰的一本正经,居然还能留得下固定读者,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幸运。但是人大概都是贪得无厌的,所以我总是不能知足常乐。再怎么克制也没办法忍住不去刷新评论区,我大概永远也就这点出息了。笑,说了半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就这样吧。谢谢还能忍受我的读者,我不会再像这章一样说些无意义的废话了。明天会继续更新,开始将乱七八糟的线索做些归纳整理,不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为难大家。最后再对爪机党说一声对不起,浪费你们流量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三十一回 故人殊未来(上)
杨康再见郭芙是在一个晴朗的日子。说来好笑,这一日距二人在华山分道扬镳并不算太久,但二人此时却均有恍如隔世之感。
两人相对无言了半晌,还是郭芙先打破了沉默。只见她嗤嗤一笑,道:“……二叔,原来你也是会吃惊的么?我还以为你早就料到我必不肯照你吩咐行事,定要任性胡来呢。”
她这样一笑,两人间原本若有若无的隔阂顿时消失不见。杨康心中安宁,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道:“我自然知道你不会回桃花岛,也料到华山上我那番做作骗不过你,我吃惊的不是这个。”
郭芙问道:“那是什么?”
杨康苦笑道:“我以为你便是要对我兴师问罪,也会挑个月黑风高的时候,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我非但没挑月黑风高的时候偷偷摸摸做贼,反倒光天化日的来敲这里的大门。”郭芙微微一笑,面上露出顽皮之色,“怎的,我怕你一个人寂寞,特地来给你做伴,你不高兴么?”
杨康笑道:“只怕作伴是假,听故事才是真吧?你连蒙带猜的从公孙绿萼那里套来的还不够?”
郭芙嫣然一笑:“自然是不够的。”
这一笑却比之方才更为温柔,直似桃花盛开,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杨康看得心中一跳,连忙转开头,故意做出沉吟难决的模样,唉声叹气地道:“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给你讲讲,想来也是无妨。”
郭芙见他不敢与自己对视,心中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怅然,“嗯”了一声,轻声道:“你说吧,我都听着。”
杨康一怔,他原想问问郭芙她目下已知道些什么,但见了她的神色,却知她面上不说,心中实已难过至极。他不舍得再让她一个人胡乱猜想,便不再多扯闲话,正容说道:“你也见到了,华山上与我和赵志敬在一起的,并非蒙古人,而是金人。”
他信手一扬,指向整个庄园,道:“而这处庄子的主人,便是当年金国三王爷完颜洪熙的独子完颜庭。你萍姐姐管此人叫父王,而他与我……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
郭芙心中一紧,却不打岔,只听杨康继续道:“当年金国与蒙古一战虽然落败,但阿庭却侥幸逃过一劫。非但大难不死,且还保留有不少衷心的旧部。”
郭芙轻声问道:“你早就知道?”
“上辈子跟着过儿的时候便知道了。”杨康笑了笑,有些伤感,“除了与你爹爹共赴蒙古大营之外,那是过儿出道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劫。”他叹了口气,苦笑道,“单人只剑便对上阿庭的整个军队……过儿险死还生,阿庭则命丧那一战。金军失了统帅,终于没再翻出什么花样来。”
郭芙咀嚼着杨康话中的意味,慢慢拼凑出了当年的真相,怔怔说道:“秦松……”
杨康道:“我开始时也不知道秦松的身份。但我认得他刺我的匕首上所淬之毒。若论毒性猛烈,那自然是不如欧阳先生的剧毒,但提炼此毒的方子只有金国王室中人才有,别人若要仿冒,那是万万不能。”
郭芙虽然好奇杨康如何猜知秦松的立场,但她更关心的却另有他事。她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在南湖让小武哥哥和萍姐迷倒我,便是因为你瞧出了秦松的来历?”
杨康一怔,过了好半晌,终于慢慢点了点头。
郭芙又问:“那么秦松若真如我所说,只是蒙古皇后派来的细作,你便不会想办法赶我走了?”
杨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仍然没有开口。
郭芙失笑道:“这是什么意思?赶还是要赶的,只是没那么快?”
这一下杨康也笑了起来,道:“你既懂得,何必再问?”
郭芙哼了一声,道:“我只是不敢相信。杨二叔啊,多么了不起的一个人,原来也这么拖泥带水。”
杨康苦笑道:“我心中记挂着阿庭和他那一支军队,知道或迟或早,总要有与你相别一日。原本想着……待到助你寻回破虏再功成身退,也算善始善终。哪里想到凭空杀出一个秦松,便只能将计就计,走到哪里算哪里了。”
郭芙冷笑一声,道:“你对那个完颜……完颜庭还有旧情,自然不肯如上辈子的杨大哥一般对他的部下赶尽杀绝。你料想他军中并无能人,所以虽然早知此事,之前却半丝口风不漏,只想凭一己之力消除这场干戈,却没想到——”
“不是没想到,是没办到。”杨康轻叹一声,摇头道,“芙儿,你还记得当年在襄阳城里我曾告诫你,莫要以为经历一世轮转,便可对万事了如指掌?其实那时我说的便是此事。对过儿二十岁前的磨难……我若非无能为力,便是怕影响他的机缘或是心性,始终不曾插手。但人非草木,难道我还真能忍心让他将上辈子受过的苦再受一遍?若不是阿庭藏得太好,我始终找他不到,又怎会由着他一日一日壮大实力,终至今日不可收拾的境地?”
郭芙怔了怔,讶道:“你怎会找他不到?”
杨康没有立刻回答。郭芙心念一转,忽然明白过来,涩声道:“有人……帮他?”
杨康一震,避开了郭芙的目光。
郭芙心中一凉,迟疑片刻,终是咬牙问道:“是……赵王爷?”
杨康闻言又是一震,但这一次却对上了郭芙的视线,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道:“你知道了?”
郭芙默然点头,轻声问道:“你想怎么做?”
杨康并未很快回答,过了半晌,才苦笑道:“我不知道。”
郭芙心中对杨康的答案早已做了数种猜测,但她万万料想不到杨康最后答得却会是这一句,一时之间不由目瞪口呆。
杨康强笑一声,道:“我是真不知道,不如你给我拿个主意?”
郭芙没有笑。
杨康面上的笑意便也渐渐褪去,脸上再没了一点表情,只在瞧向郭芙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暖意。只听他慢慢说道:“在鄱阳湖上遇到秦松是偶然,但在此之前……在我们与瑛姑交手,却没能抢回破虏的那一夜,我接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郭芙安静地听着,眼中浮现一道凄楚之色。
“是凌波的飞鸽传书,告诉我她查知了阿庭的线索。”他见郭芙闻言只是微笑,不由又添了一句,“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懒得再与瑛姑周旋,想要一劳永逸。”
郭芙眼中凄楚之色更深,但隐隐却又有三分满足。她心中默想:“与瑛姑周旋能有几日?先去拜访一灯大师、再去寻找老顽童又要用几日?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心中分明……也是不想就此与我分开。”但她只是心中想想,自不敢说出口来。
杨康瞧见她的神色,脸上不由一红,却只做不知,继续道:“我本想尽快救回破虏,却没想到会撞上秦松。但我既识破了他与阿庭相关,实在不愿放过,只好……”
“你只好对我不住,”郭芙接口,柔声道,“你不愿我给牵扯进这档子事,便想索性打发我走么?”杨康点了点头,郭芙又道:“后来改了主意,是因为发现公孙姐……公孙姑娘也是完颜庭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康不答反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郭芙黯然道:“你掐着秦松脖子的时候,我瞧见了公孙姑娘看他的目光,便什么都知道了。你呢?”
杨康沉默片刻,低声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公孙绿萼并非公孙止的亲生女儿,阿庭也不是萍儿的亲生父亲。”
郭芙愕然道:“什么?”
杨康笑了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听故事么?我此刻要给你讲的故事,可比你想听的有趣多了。”
他吁了口气,果真悠悠讲了起来:“当年蒙古攻打北京之时,小怡——那便是阿庭的夫人,我这么称呼她惯了——小怡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一路南逃,逃到了绝情谷。”
郭芙“啊”了一声道:“这么巧?”
杨康却摇头道:“不是巧合。你以为绝情谷是什么地方?公孙一族又是什么人?”不等郭芙开口,他便继续说道,“这个暂且按下,继续说小怡。小怡逃到绝情谷之后,身心俱疲,当时便昏了过去,被一个叫柔儿的女子所救。”
郭芙听到此处,不由惊道:“柔儿?”
杨康颔首道:“便是公孙止口中的那个柔儿。”他眼中露出一丝恍惚之色,沉沉叹了口气,“那时公孙止夫妇的女儿也是刚出生不久,小怡做了一件事。”
郭芙隐隐猜到那女子做了何事,却无论如何不敢相信,喃喃道:“怎么可能?”
杨康道:“若绝情谷真的只是一处平凡的幽谷,自然不可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