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 春草年年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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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谁让你不知死活乱来的?”老顽童嘿嘿笑道。
杨康心知周伯通虽口下毫不留情,但毕竟心忧自己,当下微微一笑以示领情:“也罢……横竖今后,便是想乱来,也乱来不了了吧?”
周伯通哼哼唧唧地笑道:“小子发现得还挺快的……我就说你懂先天功之法始终是一桩麻烦,在终南山上就要废了你内力,黄老邪偏不让。现下好了,跟裘千仞硬对一掌,你又胡乱这么一折腾,那么弱的脉哪还承受得了你那身真气,这内力不废也得废了。”
杨康一怔,奇道:“怎么竟是内力太深的关系?”周伯通道:“你只当内力越深越好,可没想到以你的体质内力越深死得越快吧。”他“嘿嘿”笑了片刻,忽又叹了口气道:“我原本觉得处机这牛鼻子没事学人家作诗行医无趣得很,现下看来处机还算是好的,这年头小娃娃们一个个不学无术,只会练武了,偏偏连武功都没我们那代人练得好,你说奇不奇?”
杨康笑道:“没想到黄岛主会与你说这个。”周伯通跳起来嚷道:“你胡说什么,黄老邪与老顽童说什么了?”杨康摆摆手苦笑道:“算我胡说还不成么?老顽童你别蹦来蹦去的,我眼花。”周伯通一听,便又蹲□来道:“眼花?怎么个花法?老顽童不通医术,要不还是把你送去给黄老邪整整?”杨康摇头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陡一失了内力,有些不习惯。”
周伯通挠头道:“那倒是,你内力充足的时候自然耳聪目明身子像要飘起来,没了内力不眼花耳热才奇怪……不过也不全是没了内力的关系,老毒物的毒可没那么容易解决,虽然你小子不知道怎么长的,居然生生受了几十年也没事,不过今儿个还是全都发作出来了。”
“欧阳先生的毒……”杨康一怔,下一刻却又微笑起来,“发作出来便是无事了吧?”
“料来应该无事——我给你把过好几次脉,终南山上那次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好不容易给我和黄老邪搓巴搓巴搓活络了,你又自己找死,不过你是碰上裘千仞发疯,那也没法子。这次我把你全身上下的内功废得一干二净,现在就是个寻常人,要好是好不了,要坏却也不能再坏了。”
杨康沉默片刻,突然叹口气道:“老顽童,你若是当大夫,一定是个蒙古大夫。”周伯通一怔,只听杨康低声笑道:“我方才也就胸口重了些,现下可是体虚耳鸣头重脚轻,恨不得一头往墙上撞……”周伯通愣愣地道:“那也寻常,老顽童早说了老毒物的毒没那么轻巧。先前没事是因为老顽童留在你身体里那道真气,那道气消散干净了你自然还要再吃点苦头。不过熬过这一阵子,也就好了。”杨康闻言倒是一怔,良久才道:“老顽童就是老顽童……我便没想到这一处。”
周伯通见杨康按着额头一脸难受,虽然知道这是躲不了的,也不好就在一边干看着。在房内打了个转,找出些水就要喂给杨康,却见杨康撑起身,原本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突然无比灵活,抢过周伯通手上的碗,小抿了一口才道:“徒孙可不敢劳师叔祖大驾。”
周伯通悻悻道:“老顽童难得服侍人一把,你小子居然……”
杨康笑得无辜无比:“祖师爷前车之鉴就在前头,杨康虽然命大,可也不想冒被一口水呛死的险。”
听他说起王重阳,周伯通叹口气,低声咕哝:“师哥啊师哥……活着的时候不肯陪老顽童玩,死了知道老顽童的好了吧。”
杨康微微一笑,并未接口。
作者有话要说:周伯通vs王重阳……有没有跟我一样萌这对的?
☆、第十三回 铅华不可弃(上)
周伯通托着下巴看了杨康半天,又道:“嘿,我说你小子也够可以的啊,一般人知道自己武功被废可不得哭天抢地去,你看上去好像还挺高兴的。”杨康笑了笑道:“这身武功本来也不像是我自己的,来来去去我有什么好心疼的?倒是本来以为自己非死不可了,居然打打撞撞又捡了条命回来,我当然高兴。”周伯通摇头道:“奇怪,真奇怪。你这话说得自己该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啊。”
杨康轻笑一声,正想说一句“哪里”,却听周伯通又道:“你既然胆子这么大,便陪我去一个地方吧。”杨康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子陡然一轻,竟给周伯通提在手里带出门了。他心中哭笑不得,勉力开口喊了句“老顽童”,见周伯通毫无反应,只得听天由命,任他将自己带到一座酒家的屋顶。
杨康趴在屋瓦上无奈地道:“你可以让我坐在那墙上。”周伯通嘻嘻笑道:“那墙太高,摔坏了我可赔不起。”杨康苦笑道:“你到底拉我来做什么?”周伯通眨眨眼,笑道:“看戏。”杨康还想问,却听地面上乒乒乓乓传来兵刃交接之声,他探出头去,只见不远处几个少男少女正狼狈地应敌,看身形却是耶律齐等人。
他方自一奇,心念一转立时反应过来,暗叫一声“惭愧”,道:“我还是小瞧了公孙止。”原来公孙止为人狡诈,本该与一灯大师等人同归湖南,岂料他贼心不死,某日众人一不留神,竟给他逃了出去。公孙止并非蠢人,知道若大张旗鼓地为恶,必不能久,是以逃脱之后只在江南隐居,暗中培育心腹,意图重振家门。一年下来,虽不比原本的绝情谷家大业大,却也与不少富商和江湖门派牵上线了。
而自杨康离开之后,完颜萍等四女照他留下书信上的法门各自修炼,又得半年有所小成。程英思念其师黄药师,虽不知其所踪,但料想应在江南一带,便欲出墓寻找,其他三女自是同行。四女自离开古墓便向来同行,几人在古墓一年修为增加不少,多次解决强盗扒手后也不免大意。这日陆无双与完颜萍出门采购,谁想却被公孙止派人盯上。
其实公孙止偶遇完颜萍久已,一眼认出这便是当日绝情谷外的少女。他为人工于心计,当下不动声色,回庄后却暗地寻思如何将她掳走。完颜萍等人自不能知,她们在江南所遇的众多登徒子中倒有一大半是听公孙止令前去试探的,回庄后早将几人武功特点一一禀报公孙止。公孙止也未料到众小辈武功今非昔比,心知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得手也颇为不易,二来郭靖黄蓉名声太大,他也不愿太过得罪桃花岛,是以直到今日都未真正出手,只让人暗中跟随四女。
这日他听人禀报只完颜萍与陆无双两人外出采购,心中不由大喜。须知程英乃名师之徒,洪凌波出道甚早,江湖经验又极丰富,此二人不在,于他自是大大有利。只是公孙止自绝情谷失利后,为人谨慎许多,没有十分把握不愿轻易出手,这才派了王岩洗等人动手。谁知陆无双武功虽不算最高,但甚为机灵,一见情势不对便拉了完颜萍溜之大吉。王岩洗即将得手之际,竟又遇上耶律齐等人。
武修文佩剑上有桃花岛标记,江湖上人人要卖他面子。若他们遇到的只是普通抢匪,此事或可善了。然则公孙止与他们纠葛甚多,自知身份一旦泄露桃花岛必要追究到底。他自不愿坐以待毙,听闻探子回报,得知此番非但未能得手,甚至露了身份时,便已决心一不做二不休,要将几人赶尽杀绝。
杨康虽看出了王岩洗听命于公孙止,却未料到公孙止竟不惜大费周章再派人监视完颜萍,是以也没想到耶律齐等人刚走入一家客店,便给人团团围住。说来也巧,今日无论对耶律齐等人还是杨康而已,均是大险,但适逢老顽童周伯通胡闹玩笑,却将将解了众人一围。
周伯通听了杨康的自语笑道:“黄老邪说你聪明我还不信,今日看来倒真聪明得紧。只瞧了一眼就看出还是公孙止那老头子的人,我那傻徒儿可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呢。”杨康一怔,只见耶律齐一边与人交手,一边尚在套问对方的来路,不由也失笑道:“齐儿性子原就像你那把弟。”
周伯通无趣地翻着身边的屋瓦道:“真没劲儿,给黄老邪在岛上关了十五年,有个丫头跟我说话吧,结果就想着算计老顽童。拜个把子吧,还是个傻子。好不容易收个徒弟,却一点不像老顽童。”杨康笑了笑道:“齐儿有什么不好的,小辈里他可算数得着得了。”周伯通白他一眼道:“嘿嘿,臭小子想让老顽童夸你儿子武功好人又聪明么?老顽童偏不上当。”
杨康笑道:“你莫冤枉我,我何时这么说了?再说过儿的武功本就是小龙女教出来的,跟你跟我都没什么关系……”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若你真收了过儿做徒弟,他如今的功力大概还不如齐儿吧?”周伯通虽知杨康只是在与他说笑,听闻此言却仍跳起来喊道:“胡说,杨过那天资是普通人能有的么?你要拿杨过说事老顽童可不答应,若只论教徒弟的本事,武林中哪个比老顽童高明,便是黄老邪那漂亮女徒弟也不是那小子对手!”
周伯通这一跳可苦了杨康,周围的沙砾尘土呛得他不停咳嗽,好半晌才无奈地道:“是,师叔祖授徒本事最高,这样可以了吧?只是你若真想看完这场戏再动手,只怕你徒儿还来不及为你争气便得作古了。”老顽童斜睨他一眼道:“你武功废了眼力也没了么?那呆小子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事,倒是你那傻徒弟,直直地往人刀口上撞,生怕死不了还是怎的?倒跟你一样,有事没事就喜欢自己找死。”
杨康苦笑道:“若是没事谁会喜欢自己找死?老顽童你到底出不出手,你若再不出手我只怕又得找上一次死了。”周伯通知道杨康并非说笑,他再旁观杨康必要想法插手,朝天翻个白眼道:“自从遇见了你小子,老顽童就没碰到过好事。”他不等杨康说话,抄起两块屋瓦扔向场内,正撞在砍向武修文的两把刀上。
场中诸人抬起头看向屋瓦飞来的地方,不由一怔。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笑嘻嘻地坐在瓦上,另一个粗布衣衫的中年男子却极为狼狈地趴在他身边。杨康见众人目注于己不由一愣,这才想到自己姿态不雅,虽知是老顽童故意使坏,却也知自己此刻断爬不起来,只能无言苦笑。
几人之中耶律齐最先反应过来,喜道:“师父,是您老人家到了!杨叔叔你……”只听周伯通道:“嘿嘿,我跟杨兄弟打赌。我说我的乖徒儿随便动动手就能把公孙止那臭老头的人打得落花流水,我们只要坐着看就行,他可不信,只说你们肯定打不过人家,还硬要我帮忙。我说乖徒弟,你们现下是成还是不成呢?”
耶律齐闻言不由一怔,他虽见杨康形容狼狈,但料想自家师父素来爱闹,并未想到杨康此时已功力全失。他和其他诸人与敌交手早已落尽下风,若非陆无双与武修文不时以言辞挑拨对方,他和陆无双的双剑合璧之术又时有作为,莫说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此时早已受制于人。周伯通一代武学名家,他岂有看不出此时局势之理?此时故意袖手不理,想是另有深意,耶律齐思及此心中苦笑,口中却道:“徒儿尽力而为便是。”
陆无双与完颜萍却不明内里,她们只道先前临敌之时杨康袖手不理是为观察她们功力进境,见此时几人连连遇险杨康仍是冷眼旁观,完颜萍心思细腻倒还罢了,陆无双脸上却已有不虞之色。杨康见周伯通竟似铁了心不出手,心念一转突然反手去扣他脉门。周伯通一心看着众小辈应敌,哪料到此时杨康竟有二念,一时竟给他扣了个准。
待他手腕一转挣开,杨康却已脸色一沉。周伯通暗叫不妙,却见杨康双足一蹬,已自屋顶滑下。他角度计算极准,落地时带出的屋瓦纷纷甩向场中敌人,众人尚未回过神来,杨康已抢过不远处一个跑堂手中的笤帚。众人回神极快,一见杨康入围,二话不说便扬刀直劈。杨康冷笑一声,以帚为棒,使出打狗棒法中的“挑”字诀,挑向那人手腕,同时口中喝道:“老顽童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内你给我调理好那乱七八糟的真气,不然你便等着瑛姑找上门来吧!”
场中小辈从未见过杨康如此说话,但听杨康言下之意,周伯通此时竟似不能出手?武修文心中一沉,手中刚一软,眼见白刃将至,心中却不由一动。果然正在此时,一根竹棒斜刺而来,直点刀背。武修文心中一喜,却见那竹棒虽点中刀背,但那执刀人的手腕微微一抖,竟堪堪稳住了手中之刀。武修文方自一怔,只听杨康沉声道:“愣什么,刺!”他未及反应,挺剑直刺,一剑命中敌手胸口。刚拔出长剑,忽觉手边一沉,竟是杨康。此时手比心快,武修文左手托住杨康,右手长剑立时削向来人。
来人仰头避过,又是一刀平削过来。武修文一怔,这一招要躲不难,但如此一来却势必伤到杨康。当下他微一咬牙,突然一个旋身,打算硬接来人一刀。杨康虽然全身发软使不出力,但此刻眼力尚在,见状不由面色微变。却见来人钢刀尚未砍上武修文肩头,却突然顿在原地动弹不得,原来是给周伯通点倒了。
周伯通来去如风,一时已将余人制住。只听一个似是为首的大汉冲杨康大喊道:“不是说一盏茶么,这才半盏茶!”杨康懒懒地笑道:“我说一盏茶你就信?你第一天走江湖么?”那人一怔,继而破口大骂起来。杨康也不再理他,指着周伯通道:“老顽童你也靠谱点,若不是我见机得快,今日这群小孩子不都得见血!”
看着周伯通笑嘻嘻地不以为意,杨康一肚子火也发不出来,刚摇了摇头,却觉扶着自己的手一软,身边的武修文竟直直往地上软倒。
“——修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作者有话要说就四个字:勿忘国耻。
☆、第十三回 铅华不可弃(中)
武修文醒来的时候刚敲过更,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对面桌上的蜡烛,之后便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道:“醒了?”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左手撑着床便想起来。那人在他腰间扶了一把,让他仰靠在床上,又道:“舒服些了么?”武修文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啊”了一声。
杨康见他仍有些不清醒,去桌边倒了杯水,递给他道:“睡了大半天了,不至于连杯水也要我服侍你喝吧?”武修文脸一红,结果茶杯讷讷道:“我睡了很久?”杨康笑笑道:“年轻人底子好,养个两天就好了。要换了我这把老骨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