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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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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月对这类话已经免疫了,笑着摇了摇头,“是,我已经老了。”
冲着比肩而立站在下头的人走过去,雪落在她的头发上,塞北的风吹日晒让她比实际年龄大了那么一两岁,而且还有挥之不去的沧桑感。岁月即便没有过早在她脸上留下印记,但内心碾过的轮轴,却会从眼神中表现出来。
是牟斌和云天在等自己,偌大的一个紫禁城,从来都只有这两个朋友而已。
“你什么时候到的?”云天开口问了句,手上拿了件白狐裘衣,展开抖了下给苏挽月披上了,“这是你丢在毓庆宫一直没穿的,今年雪大,别冻着了。”
纯白的狐皮斗篷,没有一根杂毛,这是当年杨宁清送给自己的,当初怕惹朱佑樘不高兴,一直压箱底放着。而现在被云天翻出来,苏挽月说不好云天是什么心思,也说不准在别人眼中,自己和杨宁清是什么关系了。
“也就一个时辰之前,进宫就直接去面圣了。”苏挽月解释了句,侧目望了望牟斌,恰巧那人也投过来眼神,两相对视的时候,牟斌眼里是波澜不惊的神色,好像一直都未起过涟漪。
“走吧,别在这儿说了。”牟斌看了看站在屋檐下头的独孤十二,建议了句。
苏挽月点了点头,走过几步又回身看了一眼,心里莫名有些寂寥。
走出神武门的时候,苏挽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绿萝呢?”说起来也奇怪,以前绿萝还在毓庆宫当差的时候,苏挽月和她是水火不容,但到后来,莫名其妙有点君子之交的意味。
“她怀孕的时候,黄儒就请辞了,现在只怕她孩子能下地跑了。”云天答得异常轻松,脸上没有一丝尴尬和不爽的情节。苏挽月颇有些唏嘘,当年绿萝再怎么不喜欢的人,时间久了,只要人品不坏,就会生出相依为命的情感,而且绿萝和黄儒有了孩子,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分开了。
“挺好的。”苏挽月由衷笑了笑,还算有些让人心情愉悦的消息。
“对了,你上次要我查的事情,帮你查到了。”云天迅速扫了旁边一圈,低声说了句。
苏挽月撇了牟斌一眼,也没把他当外人,牟斌是绝对尽忠职守的人,但他也有个守口如瓶的优点,“直接说吧,这事我等得很急,在那边也找不到可信任的人。”
“凤韵兮和霍紫槐早就死了,小宁王朱宸出事之后不久,死在锌林上。霍紫槐伤势太重,凤韵兮抱着他尸体跳崖了。我派人去详细查了,烟雨楼把这事瞒得密不透风,只是住在山上的当地人有印象,当年一个穿红衣的漂亮女子在那殉情,后来来了一批江湖人去崖下找了几天几夜。时间对的上,应该就是你要查的结果。”云天轻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雪花落在他的眉毛上,衬得他脸有些肃杀。
“真的死了……”苏挽月站在原地一时间挪不开步子,“冷霜迟同我说,霍紫槐由凤韵兮陪着,悬壶济世浪迹天涯去了。我还以为是真的,本没有怀疑,但最近太多事情了。”

第298章 恍如隔世(2)
其实按着常理来算,霍紫槐那时候武功尽失,凤韵兮也被砍得气若游丝。死里逃生和命数已尽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纵然苏挽月觉得他们俩可惜,那时候也觉得应该是活不成了,所以说了那样的话安慰冷霜迟。几年后听冷霜迟说起,和当时设想的一模一样,不是没有质疑过,只是不愿意往坏的方向想。
“什么事情?”牟斌开口问了句,若不是这一问,苏挽月还以为他一直漠不关心。
“我见着几个冷霜迟的人,他势力渗透太快了。要是霍紫槐和凤韵兮都死了的话,师门之下,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我只希望我猜错了,他毕竟救过我几次,不愿意斗个你死我活。”苏挽月蓦然说完,心里那份寂寥的情绪逐渐扩大,好像整颗心都空洞起来。
“你不会……”云天瞪大了眼睛,电光火石间,猜到了苏挽月在担忧什么。造反这一事,一直是江湖门派多少年代来乐此不疲的,但烟雨楼七年前没被灭门,已经是万幸了,若还要以卵击石的话,除非有天大的理由。
“这本不是我分内的事情,本来也不想管,但我的确做不到置之事外。”苏挽月摇头苦笑,脸上的扶桑花,在雪天中有些要开败的感觉。
“你若是猜得到,皇上肯定也知道。”牟斌出声提醒,他没有云天火烧火燎的表情,也没有苏挽月苦思冥想的忧虑,很淡然的一个人,已经越来越超脱。
“我不确定,我问过冷霜迟,独孤十二是不是他的人,被否认了。我相信冷霜迟不会骗我这个事,那样的话,还有其他势力。”皱了皱眉头,几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午门,出了这道门就是紫禁城外头了。
“朝中甚为清明,我揣摩不出还有谁这么胆大。”牟斌沉默了几秒。
“独孤十二是个什么来历?这个名字已经翻来覆去传到我耳里好久,只是我一直没心思查。”颇有些漫不经心,苏挽月直接往外头走。
“怎么说?除了我,你还有其他消息来源?”云天笑得一嘴白牙,走上前半步搂了苏挽月肩膀,打打闹闹。
“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苏挽月撇了云天一眼,一脸嫌弃把云天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拎上来。上次被杨柳害得摔马受的伤,还没有痊愈,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从我那时候跟随太子开始,已经快十年了,十年的时间,再怎么不济也会摸索出生存之道。”
这句话一说出来,才觉得时光荏苒。朱佑樘做太子的最后两年,做皇帝的最初五年,苏挽月一晃眼就把最好的年纪用来陪伴那个人了。但未想到,最后落得充军西北的下场,若不是杨宁清提拔,两年时间,她可能已经死在榆林的某个地方了。
“独孤十二以前是刘大夏的贴身侍卫,某次进宫被皇上看见了,也就留在了身边。”同午门守卫点头打了个招呼,牟斌随着前头打闹两人的脚步,走了段距离,确信没其他人听得到他说话,才开口。
云天没有说话了,这个“某次”其实是苏挽月离京的那一天。前人留下的余香可能尚存,但皇上就有本事转身就宠信新人。云天曾经以为皇上只是要分散下注意力,但后来明白,那么强大的人,没有戒不掉的东西,就算苏挽月是个瘾,无论找个替代品还是又付了真心,皇上也有千万种办法去戒掉曾经的旧爱。
谁都看得出来,独孤十二和苏挽月十七八岁时很像,眼睛像,尤其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冷眼瞧人的时候。
“刘大夏么……”苏挽月在心中低低吟了这几个字,她和刘大夏私交尚好,但也许就是走得近了,最后被倒打一耙吃了闷亏。
“算了,懒得想了,你俩陪我喝酒去吧。”苏挽月眼睛忽然放光了一样,在云天胳膊抬起来之前,左手扯住,笑得宛若当年。微微侧了下身,右边肩膀对着牟斌,因为牟斌不会勾肩搭背,不用担心被云天大力拍一掌,本就不怎么牢固的肩膀脱臼。
在鼓楼下的酒庄喝得醉醺醺的,这里依旧是京城最热闹的商圈,车马盈门,热闹不已。
“挽月,你酒量好了太多啊。”云天有些招架不住,一坛子酒下去,自己都有些发懵,苏挽月却好像刚刚开始一样。
“那是。”苏挽月笑起来仍是非常爽朗,虎骨酒都当药喝了两个月,再不济的酒量也能被操练出来。伸手过去扯了云天的衣角,想要把人拉近一些,但云天已经有些头重脚轻了,俩人撞到了一起,苏挽月笑嘻嘻没有起来,她同云天一直没什么暧昧情绪,就算身体接触了也坦然。
云天任由苏挽月靠在自己身上,单手绕到桌上拿了酒碗,“我检查检查你这碗,是不是漏了……”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和个姑娘家旗鼓相当,虽现在也没分出胜负,但往后应该很难说。
这个姿势,也就变成了苏挽月被圈在了云天怀里,牟斌正襟危坐在桌子地面,脸色有些不动声色的冷意。
“你放屁!我凭的真本事!”苏挽月骂了云天一句,直了腰起来连连拍开两坛酒,推到云天面前。
“你不会想一次喝一坛吧?”虽然有些微醺,但云天确信自己没有疯。
苏挽月一挑眉,没说话。
云天趴在桌上不起身了,在那装死,被苏挽月摇晃了几下也没有起来的意思。开玩笑,就算是一坛子水,也能撑死人的好不。他知道苏挽月只怕心里有苦衷,酒精的浓度太低,醉不到她,但喝多了毕竟会难受,不想陪她胡闹。
“真无趣。”苏挽月嘟囔了一句,伸手在云天背上,狠狠拍了一掌。
云天闷哼一声,觉得半边肩膀都抬不起来了,果然是西北操练了一圈回来的人,手劲和酒量都已经远胜以前。
“你吃点东西,喝杯茶,别一下子就耍酒疯了。”牟斌淡淡说了一句,斟了满满一杯茶,推到桌子中间。
苏挽月本就觉口干舌燥,拿起来就喝,而后把茶杯放下时,恰巧看着牟斌直视过来的眼神。那抹平淡似水的神情,似乎隔了再多年,也没有变过。连苏挽月都记不清,自己原本的样子,但牟斌,却一直是他最初的模样。初衷不改,犹然不悔。
看着看着,苏挽月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云天吓了一跳,抬头看着苏挽月已经哭得不能自己。
两人愣了下,连忙过去哄。苏挽月抠着牟斌的衣袖,脸上泪痕交错,“我对不起你……”她幼时双亲尽失,是牟斌教她武功带她入锦衣卫。那些事情,苏挽月不记得,但十七岁以后,牟斌这个名字,等同于恩重如山的意义。他从来都没有亏欠过自己,也从来不要求任何回报,明里暗里,苏挽月已经数不清欠了几辈子的人情了。
“对不起……对不起……”苏挽月翻来覆去那句话,她真是有些醉了。

第299章 沧海桑田(1)
云天没说话了,转过身去撑着栏杆,看街上比肩继踵的人群,一时间很伤感。牟斌依旧是万年不动的冰山脸,但抱着苏挽月在怀里,脸上难能一见的温柔,他从来没有觉得委屈过,但看着苏挽月如此痛哭流涕时,扪心自问,他也无法不委屈。
云天没说话了,转过身去撑着栏杆,看街上比肩继踵的人群,一时间很伤感。牟斌依旧是万年不动的冰山脸,但抱着苏挽月在怀里,脸上难能一见的温柔,他从来没有觉得委屈过,但看着苏挽月如此痛哭流涕时,扪心自问,他也无法不委屈。
其实每个人都会痛,但有些人大喇喇敞着伤口,有些人用冷傲隔绝起来。他从来不怀疑自己意志坚定,也想过要默默无言喜欢她一辈子。但午夜梦回,想着她在别人身边,想着她整颗心思在别人身上,不能不痛。
幸福的时候会有些自私,苏挽月也直到最近才想明白,所有的人中,认识最久,亏欠最多的,是牟斌。有多少人会固执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十几年?毫无怨言又不离不弃?就算苏挽月同朱佑樘最相爱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怨言的。
如果说关于前世的幻象都是真的,前世的水无忧和优昙尊者是逆天悖德的感情,那牟斌仅仅是东海里的一滴水,他处于更卑微的状态。水本是金鲤鱼赖以生存的环境,她在东海里千年,都不曾感受到身边的温柔,而后幻化成精,她义无反顾离开了东海,去同别人惊天动地,完全忽略了身后的目光。今世也是如此,因果循环的真理,对于感情来说并不实用,并不是你前世真心相待的人,今生就会反过来。也并不是你花了十几二十年,就能得到对方同样分量的感情。
“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牟斌温柔替苏挽月擦掉脸上的泪水,一点都不介意她把自己一丝不苟的衣襟沾得鼻涕眼泪一把。
“不用替我难过,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抱着她在怀里,在这个喧闹的酒楼上,雅间外头的人声鼎沸似乎都已经远离,牟斌有种“死了也值”的感觉。
“你还记得我陪你去云南么?”感觉到怀里的人点了头,牟斌轻轻笑了,他许久都未曾笑过,有种轻微的僵硬,“时间过得好快,那时候你才十七岁,我真怕你死在路上,但你没有那么脆弱,你一直都很优秀,又强大又倔强,但那些不是我现在想说的。”
“那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时光,你在我身边,没有别人,游山玩水的感觉。”
苏挽月当然记得,但后来朱佑樘亲自来了,她开开心心拽着人看火烧云的时候,已经忘了最开始陪她赴汤蹈火的人,是牟斌。是他愿意赌了性命陪自己去云南,中间艰辛,已不想再提,爱情太容易冲昏人的头脑,她只顾着同朱佑樘卿卿我我,完全看不见其他。
“后来你陪皇上先回京城了,我随同厉英去宁州平定叛乱。中间出了乱子,我差点活不下来了,从悬崖爬上来的时候,我近乎奢侈在想,要是你能担心我一下,再死几次,又有什么关系呢?回京后,得知你出宫走了,皇上说因为你以为我死了,同他闹翻了。真的,我很感激你把我放在那个比较重要的位置上,我也一直不敢再去想太多,你幸福就好了,我远远看着你幸福就好了。”
牟斌说话的声音,有些冷清,强大而孤独,他内心或许太苦,说出来的话都没有多少人情味,但苏挽月听来,却字字句句,如泣如诉。男人是不会轻易哭的,尤其牟斌这样的男人,他顶多浅浅淡淡说出来,更多的时候,是说都不会去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苏挽月似乎只会重复这三个字,反手抱着牟斌的背。
“傻丫头,世间唯有感情,不用说着三个字。”牟斌好像从未有过伤心欲绝的时刻,再大的苦楚,也是轻描淡写。
“如果有下辈子,我绝不会辜负你……下辈子,换我来对你一片深情好了……”苏挽月说的话,像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但也的确,那是她仅有能说的几句话。除去抱歉和愧疚之外,她恍然觉得,今生已经没有办法去补偿。
那些幼稚的话,却听得牟斌心里异常沉重,冷若冰霜的一张脸,眼底却温柔似水。
“张允过来了。”本来一直靠在栏杆上把自己伪装成空气,忽然看到了楼下的身影,回过头对俩人说。
“张允?”牟斌皱了皱眉,只可能是来找自己的,看了看怀里的苏挽月,又给她擦了擦脸,“你要不要紧?不准哭了啊。”
苏挽月抽了抽鼻子,侧过身去整理自己面容。
张允上了二楼,还未进雅间,就看着牟斌掀开帘子在等自己,“指挥使。”进屋就行了个跪礼。
“起来说话。”
“杨将军被罚跪在太和殿广场,属下找了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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