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欢-媚后戏冷皇-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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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娘,你怎么比太傅还啰唆。”无忧嘟起小嘴,身子倾倒下来,将小脑袋枕在了飞澜腿上。
飞澜笑着,一下下抚摸着无忧的发丝。车帘被风轻轻吹开一条缝隙,这是帝都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两旁一间挨着一间的店铺,各式商品琳琅满目。
“少爷,醉仙楼就在前面了。”车外侍从出声道。
“嗯,定一间雅座,点几样特色菜。”无忧依旧悠哉的躺在母亲怀中,轻阖着眼帘,唇片轻动,对车外吩咐着。
马车摇摇晃晃了一阵,在醉仙楼前听了下来,无忧率先跳下车,挑着车帘等候飞澜下车。飞澜牵着无忧的小手,母子二人并肩走入醉仙楼中。
他们在雅座中坐了下来,桌上已经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各式菜肴。飞澜推开窗棂,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对着那条最繁华的街道。
“娘,吃片鸭肉。”无忧用薄饼卷了鸭肉,又涂了酱递到飞澜唇片。
飞澜温温一笑,张开嘴咬住他递到嘴边的肉。
“好吃吗?”无忧献宝似的询问。
“嗯。”她含笑点头。这孩子可比君洌寒那男人贴心的多。
“那多吃点,这里的菜可比宫里御厨做的好吃多了。”无忧又夹了些菜放在飞澜碗碟中。
她淡淡摇头,唇边含着温和的笑,“这里的菜倒也不比御厨做的好吃,只是,御厨不会做这样油腻的东西,何况,你天天吃宫中的饭菜,做的再好吃,也该吃腻了。这就像风景一样,再美的景致,看多了也有腻的时候。”
无忧一副了然的模样,点头道,“难怪爹的后宫养那么多的女人,是不是因为再美的女人也有看腻的时候?”
飞澜瞪了他一眼,这臭小子真是人小鬼大,“也许吧,人都有审美疲劳的时候。”
无忧低头吃菜,小嘴巴塞得满满的,还在嘀咕着,“再美也是皮囊,吹了灯还不是一样。只要是我爱的女人,我只要一个就够了。”
飞澜失笑,唇边却含着一丝苦涩。身为父母,君洌寒可以给他天下,她可以呵护他成长,然后,他们却无法左右他的感情。飞澜只希望,无忧的情路不会像她一样艰辛。
飞澜并不饿,也没什么食欲,无忧坐在桌旁如风卷残云般吃着桌上食物,而飞澜则懒懒的靠在床边,随意的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一片乌云飘过,带来丝丝细雨,路上行人纷纷穿上斗笠,或者撑起雨伞。这雨来的急,一个书画摊前,男子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书画,却还是避免不了一些被雨淋湿。那男子有些微的懊恼,自己也淋了雨。一个纤弱的女子一直跟在他身后,她手中撑着油纸伞,腹部凸起,身体有些笨重,却固执的跟着那男子的步履移动,不舍不弃。
飞澜一直蹙着眉心,那女子清秀的脸对她来说是极陌生的,可是,那个英俊的男人确是再熟悉不过,那个人是君墨舞,他一身青色粗布长衫,似乎消瘦了许多,但双眸却炯炯有神。看得出,他似乎过得很好。
“在看什么这么专注?”无忧的小脸凑过来,当看到君墨舞时,脸色顿时浓重,飞身向楼下跑去,上一次君墨舞虽然逃脱了,但他一直都是朝廷的通缉犯。
“无忧,回来!”飞澜出声道,却并没有阻止住无忧的脚步,她即刻起身,追随而去。
她走出醉仙楼才发现君墨舞已经坐着一辆简陋的马车离开了,而无忧施展轻功,正一路追随在其后。
“无忧!”飞澜大声呼喊,生怕他惹出什么麻烦。何况,君墨舞现在是什么状况还不明确,以无忧的伸手根本不是君墨舞的对手。
而无忧明显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施展轻功飞上了君墨舞的马车,抽出手中短刃逼在那女子颈项间。“墨舞,救我!”那女子颤声呼喊。
坐在前面赶车的君墨舞突然勒住缰绳,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他跳下马车,一把挑开了车帘,只见无忧正勒着女子的脖颈,他用了些力道,那女子被勒的喘不上气,吓得一张小脸惨白,“墨舞,墨舞救我,我好怕……”
“佩儿别怕。”君墨舞出声安慰,俊脸上染了一层凝重,担忧的目光落在无忧身上,“中州王想做什么就冲着我来,何必为难一个女人。”
无忧冷然一笑,利刃贴上佩儿的肌肤,“这么担心?看来她是世子的女人才是。”
君墨舞负手而立,嘲弄一笑,豫南王府被抄家灭门,他也早已不是什么世子了,只不过是一个通缉犯而已。“对,她的确是我的女人,但她和这一切无关,你放开她,我任由你处置。”
“本王自认不是世子的对手,若放了她,本王又有什么筹码来钳制世子呢?”无忧唇边笑靥邪魅,微笑的弧度与君洌寒可谓如出一辙,冷魅而危险。
君墨舞冷漠不语,暗中思量如何才能将佩儿毫发无伤的救出,而正是此时,身后响起一道低润的女声,“无忧,将人放开。”
“娘!”无忧拉长了音调,却并未将匕首从佩儿颈项上移开。
君墨舞转身来到飞澜身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忧伤而沉重,“飞澜,佩儿是无辜的,让他放开佩儿,我随你们回去。”
“嗯。”飞澜点头应了,然而,未等她开口,佩儿的声音便扬了起来,“墨舞,不要,你不能跟他们入宫,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墨舞,你别死……”佩儿哭喊着,然后牙关一咬,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将脖颈撞上无忧手中利刃。
“佩儿!”君墨舞大惊失色,双眼血红,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好在无忧手疾眼快,及时抽出了手中利刃,佩儿雪白的颈项只划开一条不深的血痕,并未割伤血管。
“佩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还怀着孩子,你死了我怎么办?”君墨舞心疼的将她拥在怀中,温热的手掌捂在她脖颈上的伤口,鲜血还是顺着他指缝不停的流淌出来。
“看看你做的好事!”飞澜瞪了无忧一眼,又道,“还不去帮忙。”
“我怎么知道她这样不要命的撞上来。”无忧压低声嘀咕着,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无忧挑开月白衣摆,蹲身在佩儿身前,指尖搭上她脉络,而后查看了下她伤口,“没什么大碍,就是割破了皮肉。”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丢给君墨舞,“这个给她涂在伤口上,很快就能止血了。”他说罢,退开几分,他可不想月白的锦袍上沾染不相干女人的血迹。
“墨舞,别担心,我没事,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金疮药涂在伤口上痛的厉害,佩儿却不停的安慰着君墨舞。而君墨舞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
飞澜无奈的一叹,而后开口道,“君墨舞,你去驾车吧,我和无忧照顾她。”
“好。”君墨舞应着,将佩儿小心翼翼的放入飞澜怀中,而后跳到车前,甩开马鞭,车辆飞快的向郊外而去,马车虽然速度极快,却行驶的十分平稳,飞澜淡淡失笑,没想到君墨舞还有车夫的钳制。
佩儿的头轻靠在飞澜身上,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一张小脸极是苍白,唇角却含着温柔的笑意,“原来,你,你就是飞澜。”
“你认识我娘亲?”无忧不解的询问。
佩儿极轻的摇了摇头,她虽是一身粗布裙子,容貌清秀,称不得美貌,却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温润,言语间也看得出是知书达理的女子,“民女一介村姑,怎会识得万千荣宠于一身的淑妃娘娘,娘娘真的很美。”
她含笑说着,眸中无半分嫉妒,反而是一种欣赏与赞美。
飞澜淡淡的回以一笑,“是君墨舞和你提起我的吗?”
“不,他对宫内的人和事绝口不提,是他受伤昏迷的时候喊过娘娘的名字,我看得出他念着你的时候,很伤心。或许,这就是爱而不得吧。”佩儿低声呢喃,眸中的光晕不由得暗淡了几分。
飞澜温笑,回道,“他现在爱的是你。”
“但愿如此吧,很多事,佩儿不愿强求。”她颤抖着伸出手,握住飞澜微凉的手臂,“娘娘,您放过墨舞吧,他早已无心朝堂之争,他一直随佩儿住在郊外偏僻的村落中,娘娘,求求你放他一条生路,佩儿不想腹中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啊。”佩儿哽咽着,冰凉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
一旁,无忧冷哼一声,“君墨舞企图弑君谋反,死在他手上的圣朝勇士不可计数,难道他们就没有父母妻儿吗?君墨舞不过是罪有应得。”
他的话让佩儿心口一痛,泪落得更凶了,“难道他真的罪无可恕吗?”
“别哭了,小心动了胎气,别听他胡说,童言无忌。”飞澜出声安慰。可无忧句句在情在理,他说话的神情和语调哪里像个孩子。
佩儿阖起眼泪,沉默无声,但泪珠依旧顺着睫毛不停的滴落下来。
马车驶入帝都郊外一个偏僻的村落,村子在山脚下,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猎户。马车最终停在一个小院落前,小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内是三间茅草屋,稍稍有些陈旧。
“佩儿,你还好吗?”君墨舞挑开车帘,快步将佩儿抱入茅草屋内。
飞澜与无忧紧随着走了进去,屋内陈设更是简陋的很,自古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飞澜几乎无法想象君墨舞是如何在这里安然度日的。
“佩儿别怕,我这就去找大夫。”君墨舞起身便要离开,却听一旁无忧漫不经心道。
“这山野大夫难道会比本王医术高明吗?本王说了她没事就一定没事。”
飞澜看君墨舞一脸的不知所措,出声道,“放心吧,无忧师承风清扬,这点儿小伤他会处理。”
“嗯,谢谢,谢谢你们。”君墨舞这才放下心,在佩儿床边坐下来,紧紧的抓住他冰凉的小手。
面对此等状况,飞澜不语,无忧随意耸肩,心想:没什么好谢的,那女人本来就是他弄伤的。
“既然她没事,你可以跟我们回去了吧。本王劝你还是不要反抗的好,若引来御林军围剿村庄,你女人与孩子只怕也无法保全。”
第212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更新时间:20131020 8:48:35 本章字数:5324
“既然她没事,你可以跟我们回去了吧。本王劝你还是不要反抗的好,若引来御林军围剿村庄,你女人与孩子只怕也无法保全。”
君墨舞迟缓的抬起眼眸,目光落在无忧身上,若有似无的叹息之后,他苦笑道,“本王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怎么可能真的可以躲避一辈子呢。”
“世子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那么就请吧。”无忧冷声回道。
君墨舞温柔的为佩儿盖好了被子,目光温柔的凝视着她,宽厚的手掌轻轻的覆盖在她凸起的腹部,“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就让这个孩子陪着你,你就再也不会孤单。”
佩儿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她无助的摇头,泪珠扑簌而落,“不,墨舞,我不要你死……你不能丢下我们,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会看着我们带孩子出世,墨舞……”
君墨舞眸底擎着泪雾,他的手掌温柔的抚摸过她流泪的脸,笑着回道,“每个人都必须为他曾经犯过的错负责,我也不能逃避。对不起,佩儿,我失约了,不能与你白头偕老,如果有来生……”
“不,我不要来生。”佩儿失控的从床上坐起来,双臂紧紧的抱住君墨舞,将头埋入他胸膛中,失声痛哭,好像他只要一离开,就真的是生离死别了。
飞澜看不得这般的场景,她与君洌寒无数次的离别,每一次都历历在目,好似发生在昨天一样,己所不欲忽施于人,她自然不忍心拆散这一对有情人,那样太残忍筻。
“无忧,我们走吧。”她牵住无忧的小手,就要向外走。而无忧却突然甩开她的手,义正言辞道,“他是朝廷的通缉犯,我要抓他回去。”
“无忧,得饶人处且饶人。”飞澜沉声道。
“可他害死了很多人,已不可饶恕。”无忧反驳。
飞啦无奈叹息,“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已经改过了。”
“那是妇人之仁,爹说过,一劳永逸,斩草除根。”无忧剑眉冷挑,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霜雪。
一旁,君墨舞心口一惊,下意识的将佩儿拥紧。斩草除根!难道他们连无辜的佩儿和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吗?是的,那不就是君洌寒处事的风格吗。
“飞澜,我是罪有应得,可是,佩儿和孩子是无辜的,我只求你,放过她们母子。”君墨舞卑微的低下了头,出声恳请着。依君洌寒对飞澜的疼宠,也只有她可以维护佩儿母子。
飞澜短暂的沉默,因为她再考虑要如何说服无忧那小鬼对遇见君墨舞的事三缄其口。然而,她的沉默却让君墨舞误解为她并不想帮忙。的确,他也曾伤害过她,他又有什么理由祈求她的饶恕。
“如果,如果一定要斩草除根,就拿掉佩儿腹中的孩子吧,难道连佩儿的命也不能留下吗?”
飞澜淡淡摇头,刚要开口,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君夫子,我听隔壁王婶说看到佩儿受伤了,给她带了些伤药,还抓了几幅安胎药,这女人第一胎可要格外小心。”
床上的佩儿慌忙抹掉脸上的泪痕,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着接过那妇人递来的篮子,“谢谢刘嫂,一点小伤而已,不打紧。”
“不碍事就好,你自个儿小心些,你现在可是两个人了。下次进城卖画,就别跟着了。”刘嫂说罢,又看向一旁君墨舞,脸上堆满了笑,“君夫子,你送给我家小山的书,他天天都看着呢,这孩子现在可懂事多了,还是你教导有方。”
“是小山孺子可教。”君墨舞含笑应承。
“你家里有客人?看这孩子长得粉雕玉琢的,可真漂亮,城里的孩子就是跟我们乡下的不一样。”刘嫂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着无忧。而无忧一直傲慢的扬着下巴,对此十分不屑一顾。
“哦,是我城里的亲戚。”君墨舞胡乱的回应,不过,若真的算起来,无忧与飞澜的确是他的亲戚,他与君洌寒就是堂兄弟。无忧当换他一声堂叔才是,然而,皇室无情,亲生父子,亲手手足都可以刀兵相见,何况其他。
“既然你家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君夫子,我家小山还要你多费心呢。”刘嫂笑着起身,那小山也是十分懂礼,向君墨舞深鞠躬,而后才随着母亲离开。
“你在这里做夫子?”飞澜有些错愕的询问。
君墨舞点头,“我来这里之前,村子里没有学堂,后来我买了一些书,在村头的柳树下叫村子里的孩子读书,久而久之,这里的村民都叫我夫子。不教书的时候,我会画一些字画到集市上去卖,维持生计。”
“堂堂豫南王世子,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