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夫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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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这个意思,朱家当初的事,于我而言,早已被风吹过,我只是听几位旧友说起一些往事,当年那些往事,好像会纠缠的人喘不过气来,可是现在想起,又值得什么呢?而且那么多人都死去了,我还活着,活着就能听到鸟叫看到鲜花盛开,能有你陪伴,能看见我的孙儿。”
“娘一定能看到你孙儿的!”柳劲松的话让柳凤英笑了:“所以,很多事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好好的活,活着,才能看到一切,而不是以为争到了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
“娘是遇到原先服侍过您的人了吧?”柳凤英笑了:“是啊,我遇到了,当初我身边的得意人呢,为了留在朱府,不惜背主,可现在又怎样,不过是在花园里做粗活的最下等的下人。见了我抖抖索索,连话都不敢说!”
柳凤英的眉微微皱起,那些虽不是自己陪嫁丫鬟,可也是服侍了自己好几年的人。当初背主,为的不过是能在朱府挣个好位置罢了。可惜他们不知道,背过主的人,又有几个敢放心使唤?
“那些事娘说忘掉就都忘掉了,以后娘要愿意,可以出来各家逛逛,你是我的娘,到了哪里都有人敬重的!”不再是朱家休弃的弃妇,不再是跟随柳家一起流放的罪人,而是驸马的母亲,公主的婆婆,连公主都礼敬,更何况是那些外命妇们?
想起玉琳,柳劲松的眼神变的温柔,妻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何德何能,让自己能娶到这样的妻子。高贵美丽大方,纵然用尽了最好的形容,都无法形容玉琳的万分之一。
“那些敬重不敬重的,我也不在意,我只要你和公主好好的,要记得你们是夫妻,是要携手走一辈子的人!”柳凤英的叮嘱让柳劲松笑了:“娘,我记得的,这个世上,除了娘,就是公主最好!”
“娘不是那样非要和儿媳分个高低的人,娘能陪你的日子有限,和你走一辈子的,是公主,公主才该是你最重要的人。不是因为她身份很高,不是因为你娶了她才得到众人不一样的对待,而是因为她是你的妻子。”
“娘,我知道!公主她,确实不一样!”看见儿子脸上那甜蜜的笑,柳凤英唇边笑容很欣慰,这一生受过的那么些苦,经过的那么多事,能换来今日平静生活,已属不易。
毕竟天家降女,就已代表那些污蔑不过是无中生有,在这件事上,有谁能忤逆过天家?至于朱家,现在就算他们要把儿子认回去,柳凤英也不愿意了。这样的锦上添花,又有什么意思?想到魏氏偶尔露出的惴惴不安,柳凤英的笑容就更深,这十九年,有这么一位妻子,那个负心人的日子想来也不大好过。有这么一位主母,那个以为得到一切的人,日子想来更难过。
车到柳宅,柳劲松把柳凤英送到里面,又去拜见了外祖父母,舅舅表兄等,喝了一杯茶也就上车回王府。路上柳劲松想着母亲说的话,还有今日在朱府的遭遇,真恨不得一脚就踏进家门,看见妻子的笑容,看见她那平静面容,人就会安静下来,什么都不想。
好容易等到车停下,柳劲松几乎是快步往里面跑,连侍女们都没搭理一下。
跑到屋子门口,看着门口垂着的湘妃帘,柳劲松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甜,生怕惊扰了妻子,柳劲松轻柔地掀起帘子,一眼就看见玉琳坐在窗边,正在看着什么。
她的脸还是那样平静,看见她,就像夏日里喝了一碗冰,让人觉得清凉同时,浑身的毛孔都透着舒服。
“你回来了?今儿的赏花会怎么样?”玉琳把手里的那封信收进匣子,让侍女上前服侍柳劲松换衣换靴。
“不怎么样,朱家也不会欺负我,不过是朱老太爷把我叫去,说了番莫名其妙的话罢了。他那些话,我也不会放在心上。你在瞧谁来的信?”柳劲松脱掉外头做客的衣衫,也不换上家常衣衫,就这样穿着中衣,随便拖着双布鞋就坐到妻子身边。
“是吴夫人派人送来的,问我想不想去城外庄子避暑,我没答应!”玉琳轻描淡写地说着。
京城一到夏日,酷暑难当,达官贵人们都会在这时出城避暑,吴王虽在外头有庄子,但他喜静不喜动,从没去过外头避暑。
柳劲松哦了一声:“吴夫人,是你的保姆吧?她该早晓得吴王不爱出外的!”玉琳把匣子锁好,递给侍女让她们收起来才道:“也不尽然,爹爹还是出去过几次,只是日子短。你要愿意,等过两日我和爹爹说了,我们去外头庄子小住几日!”
小住几日,柳劲松见侍女收起那匣子,心里不知为什么微微一动,很想去瞧瞧那匣子里面到底有什么,但玉琳的建议又让柳劲松的心被这边吸引了。抬眼去看妻子,见妻子身着鹅黄色夏衫,那纱衣很薄,薄的能瞧见里面若隐若现的粉色裹肚,不由凑过去:“丢下王爷一个人在京里也不好。可有什么吃的吗?我饿了,朱府的那些饭菜,着实不好吃!”
“等会儿就用晚膳了,我让人给你拿些点心来垫垫!”玉琳打算叫侍女去拿点心,却觉得丈夫的呼吸越来越热,熏的玉琳的耳根也变的有些热,她伸手打丈夫一下:“你不是肚子饿吗?现在又做什么?”
玉琳的声音也是软软的,软的柳劲松心里就像被什么在抓一样,顺势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里,柳劲松靠在她肩上:“我不光的肚子饿,还……”
说着柳劲松的唇已经吻上玉琳的脸颊,玉琳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了,想把丈夫推开,可是手软软的没力气:“这屋里还有人呢,再说,大白天的!”
“人?哪里有人?”柳劲松百忙之中抬头看了眼屋里,笑嘻嘻地说,侍女们早已退出,连门都被关上。
是不是该恼侍女们太有眼色了?玉琳的手放在柳劲松胸上,不晓得是该推开他还是该抱住他。柳劲松的唇已经来到玉琳耳后:“现在可不是大白天了!”玉琳觉得眼上多了层什么东西,啊地叫了一声,柳劲松的声音已经带上喘息:“玉琳既然不喜欢有光,那就把眼蒙上,再闭上,就不一样了!”
“无赖!”玉琳只说得出这两个字,然后感觉身子腾空,被柳劲松抱起放到床上,玉琳的牙咬住唇,让自己不要叫出声,就任由柳劲松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掩面,为啥小柳一见到玉琳就想来一发啊。。。
第64章 雌威
当玉琳眼上的纱被解开时;天色是真的昏暗了。看着眼神晶亮的柳劲松,玉琳手握成拳,往他胸口上打去:“无赖;从哪学来的?”玉琳的手不大;打在柳劲松身上软绵绵的,柳劲松顺势把玉琳的手握住;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下才笑道:“你喜欢吗?”
这话要人怎么回答?玉琳把脸埋在枕头上,柳劲松伏下|身;下巴放在玉琳肩头:“你起不起呢?我是真饿了。”说着柳劲松还拍拍肚子,让玉琳听听他肚子里的咕噜声。
玉琳抬头看他,狠狠瞪他一眼:“有你这样荒唐的吗?我不饿;你让人抬水进来;我要洗洗,等洗完了才准你吃饭!”柳劲松哈哈一笑仰面看着顶棚:“原来娶了媳妇,就没有饭吃!”玉琳又瞪他一眼,柳劲松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套了外袍唤侍女们进来服侍。
侍女们进来时点上蜡烛,听的玉琳要洗浴,自有人去担水,柳劲松在那穿着鞋子,抬头见红红烛光下,玉琳脸色更显娇美,凑上前笑着道:“玉琳,你生的真好看!”
玉琳的脸又红了,瞧一眼侍女们,见侍女们都当听不见一样才啐柳劲松一口:“你再这样,罚你今儿不许吃饭!”柳劲松晓得玉琳是故意的,刚要说话见侍女们抬水进来,玉琳自去洗浴。
柳劲松在外等候,想起方才玉琳说的话,不由问旁边侍女:“公主她原来可曾出城避暑过?”
“回驸马,原先公主也曾和吴夫人出城去庄子上过,不过因王爷不去,公主每次顶多去个五六天就回来了!”侍女的回答让柳劲松解了些疑惑,想起那匣子又问:“公主收藏信件的匣子,是吴夫人送的?”
“是,是吴夫人送的贺礼!”侍女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这答案让柳劲松有些满意,但心中的疑虑并没完全解掉。
“是不是水有些烫?”见玉琳皱眉,侍女急忙问,玉琳对侍女淡淡一笑,示意水温正好:“你过来给我洗头发,洗慢一些,让驸马多等一会儿!”
侍女听了玉琳这话,以为玉琳是要故意惩罚柳劲松,应是后声音有些高的道:“公主说了,让驸马多等候一会儿!”这声音传到外面,柳劲松也笑了,接着应是。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和原来一样,玉琳抿唇一笑,方才柳劲松问侍女的话,玉琳在里面当然是听到了,有些事,还不能告诉他。玉琳拨一下浴桶里的水,闭上眼睛让侍女服侍自己洗浴。
吴王府内十分平静,朱二老爷房里却一点也不平静,朱二老爷看着妻子,眉皱成一个疙瘩:“你今儿是失心疯了吗?让舅兄和我说什么?你嫁过来也有十来年了,这十来年我哪点不由着你,你让孩子跑去找舅兄哭诉什么?”
“你哪点不由着我?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我陪嫁来的那两个人都到哪里去了?害的我在这府里孤身一个,没有臂膀,好容易生下儿子,那群妖精还想害他,巴巴地把他巴长大了,现在又从天边飞来那么两个人,公公还要让你把人接回来。接了回来,我们母子在这府里到底算什么?这会儿你还怪我,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魏氏倒打一耙朱二老爷一点也不奇怪,十多年的夫妻下来,魏氏心性如何,朱二老爷也晓得一二,此时魏氏的哭诉朱二老爷也不放在心上:“你这话说的,你陪嫁来的那两个人,虽被我收过房,可没生下一男半女,后来一个得罪了你,被赶到庄上去了,另一个得了疫病没的,和我有多少关系?儿子一生下来,凡有头疼脑热,你就口口声声那群妖精想害他,打的打,撵的撵,现在这房里剩下的,也就那么几个。那是我的原妻和嫡子,要接回来也是……”
天经地义四个字还没说出来,魏氏一爪子就抓到朱二老爷面皮上,亏的朱老二爷这几年被酒把面皮给弄厚了,不然的话,朱二老爷这张面皮就被抓的粉碎。
虽然晓得魏氏泼,可当着这一屋子的下人,被妻子一爪子抓到面上,朱二老爷那点早已不见的夫纲忍不住也要振一振,对魏氏喝道:“你要疯了不是,我这脸被你抓的留下疤,明儿还怎么上衙门?”
“放屁!你几百年都不上衙门,就算去,也顶多点个卯,娘娘的亲弟弟,谁敢不敬着你,这会儿要拿这话来堵我的口了?我可不是那样没见识的人。你今儿就给我说清楚,那两个人,不许进朱家的门,再有了下回,我不管他是什么驸马,拿了棍子把他腿打断!”
魏氏腰一叉指着朱二老爷就道,下人们原本想上前去劝架,但被魏氏狠狠瞪了一眼,登时又不敢上前,要晓得在这房里,得罪魏氏比得罪朱二老爷要难受多了。
有机灵的婆子想悄悄出去给朱大太太她们报信,魏氏已经喝道:“不许去,你们去把那院门给我关好了,谁叫门都不许开,今儿这事不说个清楚明白,我在这家也没什么可待的了!”
魏氏这母老虎的架势一摆出来,朱二老爷先是吓到,还想服软,等听到最后一句不由恼了:“你在这家谁不敬着你,就连……”
话没说完,朱二老爷身上已经挨了一掸帚,魏氏见朱二老爷跳起来想抢自己手上的掸帚,他还敢反了天了?手里的掸帚立即劈头盖脸就往朱二老爷身上打去,边打还边哭:“我在这家里,辛辛苦苦生儿育女料理家务,妯娌们之间也和和美美的,就只有你,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挑的连公公都不待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先打死了你,我也就和儿子一起,死了算了,让你的原妻和嫡子,给你守孝顶灵!”
口里骂着,魏氏的手也一点不软,朱二老爷娇生惯养长大的,又早是魏氏的手下败将,那点刚振起来的夫纲登时不晓得飞到哪里去了,在那叫疼同时就哀求魏氏:“太太,太太,你别打了,我以后定不提起他们半个字了,爹那里,我去说,定不会让那两母子进家门!”
魏氏听了这话,那像暴雨点似的掸帚才算变成飘着小雨点一样落在朱二老爷身上,可这样也疼啊,朱二老爷又道:“我不该说舅兄的不是,明儿啊,我就去舅兄府上,给舅兄赔罪!”
这才像话,魏氏刚要把掸帚放下,窗外就传来朱大太太的声音:“二婶子,你们这都眼见要抱孙子的人了,怎的还在这跟小夫妻似的,要唱拷红呢!”
魏氏可没有半分羞惭,管教男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这自家男人要哄着捧着,任由他回来折磨自己的?听到朱大太太的声音就高声道:“大嫂平日里极是讲理,今儿怎么半夜三更来我院子了,我也不请大嫂进来坐了!”
朱大太太自持身份,本想着说句俏皮话,给魏氏个台阶下,谁知魏氏竟这样回答,登时气的朱大太太差点憋过去,但还是对魏氏道:“二婶子既不请我进去坐,我做嫂子的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只是这半夜三更的,都睡下了,二婶子要唱戏,等明儿再唱呗!”
说完朱大太太就沉下脸,带着人转身,身边的婆子还有些不敢走:“太太,这是老太爷吩咐的,说总要……”
“你是没眼力劲儿吗?方才什么情形你没瞧见吗?敲门都没有开,还是要这边翻墙进去把门打开的,别说老太爷吩咐的,就是老太爷亲至,你二太太,也不会出来见见!”朱大太太脸更黑了,高声训斥婆子,却是说给魏氏听的。
魏氏听的清清楚楚,斜了朱二老爷一眼:“你听见没有?你们这一家子都护着你呢,我若不厉害些,早被你们一家子给弄死了。当初是三媒六聘把我娶进家来的,现在,想为了个出妇把我撵出去,没这么轻易!”
后面一句魏氏说的极其大声,故意说给朱大太太听的,朱大太太听了这话,差点绊了一跤,扶了婆子的手就飞快地走,来到院门口,朱四奶奶正等在哪,见朱大太太出来就急忙上前:“大伯母,公公和婆婆的事,我做媳妇的也不敢多言,倒是劳烦大伯母了。”
整个二房,如果还有个清明些的,也只有这位朱四奶奶了,朱大太太见她好言好语,自不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