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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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将宫中所发生之事告知五爷。”
说罢,在她肩头拍了拍,戴回帽子转身没入宫中。
齐笙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他及时将她送出宫,是凑巧还是——
待回到齐府,将宫中所发生之事简略报给齐五爷,齐五爷点头表示知道,令她下去陪齐夫人与齐箫说话。待她出去后,后脚牵了马匹出门。
齐笙默默目送,心潮有些不平。
京郊外的一座农庄前,两队士兵正挥刀对峙,地面上躺着无数伤员,不远处的树林里亦挂着许多尸首。双方首领隔着遥遥人群互望,一人面容薄淡,一人愤慨万千。
由不得吴正廉不生气,这场仗他原不想打,架不住吴正瑜三番两次喊阵,又命弓箭手绑了火箭射进院子里,激怒众士兵们,纷纷请命要战。
这一战便是半个多时辰,眼看着伤员愈来愈多,吴正廉心中急了:“吴正瑜,你够阴损!”
亏他之前装痨装得那般像,满脸的薄淡疏寡,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吴正廉恨得连连拔刀,只是都被江心远阻住:“瑜王此番行径,我觉得有些不对。”
“有何不对?”吴正廉恨恨砍掉射在一米之外的箭支,直把吴正瑜骂了一百遍,偏偏吴正瑜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命身边的神箭手举起弓,嗖的一声,这一箭射在他身前半步远处。
“吴正瑜!你欺人太甚!”身前三步之内扎满洞眼,全是吴正瑜命人射箭所致,仿佛一名胜券在握的猎手玩弄困斗的劣兽,吴正廉红了眼,高声喝道:“全都不许手下留情!杀光这帮混蛋!”
江心远眉头一皱,对吴正廉的失态感到说不上来的怪异。思索片刻,忽一拍脑袋:“糟糕!”
“什么事?”吴正廉终于被他吸引注意力。
“只怕公主她们此刻已不在庄子里了!”江心远拔腿就跑,一面呼唤几十名兵士同他一起钻进庄子里。
吴正廉似也想起什么,抬眼望去,只见吴正瑜薄淡的面容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顿时心中大怒,怄得几欲吐血。
吴清婉等人跟在卫金山身后,从后院逃走。卫金山带来两匹马,将吴清婉抱上其中一匹,自己坐在她身后,卫小雨与赵珮纹跨上另外一匹,四人对七八名手执弓箭的精悍男子道:“仰仗几位了!”
打头之人对他一抱拳:“请卫公子照顾好公主,我等在此拦截追兵。”
说罢,在马臀上拍了一记。
两匹快马先后离开,几名弓箭手走回院子,把门一栓,将弓箭背起,反手从腰侧抽出一把跨刀。
江心远赶来时便看见这样一幅场景,守在吴清婉及其他公子小姐门外的兵士们俱被一刀封喉,其余人等皆被一箭穿心而亡。屋门大开,露出乱糟糟的内里,不见半个人影儿。
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儿。原本瞧不起的瑜王原来竟如此狡诈,三番两次约战挑衅,只不过是营救吴清婉的幌子。
“追!”他带头朝后门跑去,就见七八名精悍的男子手握钢刀,牢牢守在门前,在几人走来之前已经摆好作战的架势。
江心远认得这些人的服饰,与外头那些神箭手一模一样。他往几人背后瞄了眼,箭囊俱空。冷笑一声,指挥带来的几十名士兵道:“你们拖住他们,其余人跟我翻墙!”
江心远自幼打架也是一名好手,年少时顽劣之事没少做,爬墙这等小事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只是那七八名弓箭手也非庸人,能被吴正瑜派来执行营救任务,不论弓箭或是用刀都很利索。很快解决掉扑过来的十几人,随后便去砍爬墙的另外十余人。最后砍翻二十几人,只余下江心远与另外三名士兵。
“江公子不必费力,公主他们早已走远。”一名弓箭手指着路上的马蹄印,对江心远道。
江心远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只见后门处延伸出两行马蹄印消失在远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弓箭手们见状,嘿嘿笑了几声,收回跨刀就此离去。
“江公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江心远往路边走了几步,看着地上的马蹄印,半晌后微眯起眼:“速去牵马!”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半更哈~
阿轻不是故意浪费手机看文的妹纸们的流量,实在是手机阅读不算点击,阿轻看着惨淡的点击量心中着实有些辛酸,便想把每章字数提到50006000字,分两次更新。
还望手机阅读、电脑阅读的妹纸们多多谅解,爱你们╭(╯3╰)╮
☆、驾崩之下
“江心远;你不要脸!”郁郁葱葱的树林旁边,一条平坦的官道由北向南;路中央两匹骏马背上载着四人,被前后十余人围在中央。坐在赵珮纹身后的卫小雨指着堵在前面的紫衣公子,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亏你还是公主的表哥,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江心远不看她,只对坐在卫金山身前的吴清婉道:“请公主随我回去。”
吴清婉摇摇头,不待说什么;坐在她身后的卫金山脱口道:“放屁!姓江的,你太不要脸了吧?要谋前程,自可光明正大,屡屡为难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江心远接连被卫氏兄妹骂了一通;神色未变,只淡淡地对吴清婉道:“请公主随我回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吴清婉答道,被表兄逼到如此境地,着实有些伤心,可是仍忍不住劝道:“江心远,你如此聪明,今后必定前程似锦。为何非要走谋反之途?父皇身体康健,至少还能在位二十年,即便我跟你回去又如何呢?难道父皇会因为我,便将皇位传与廉王?”
江心远避而不答,目光转向卫金山道:“卫金山,请放公主下马,否则刀剑无眼,若公主有个闪失——”
卫金山浓眉一挑,轻蔑地扫过十几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就凭你们?”
农庄的外围,混战仍在继续。望着愈来愈多的死伤,吴正廉对吴正瑜的憎恨达到前所未有的浓烈。然而面对他阴狠的目光,吴正瑜并不放在心上,负手立在队伍后方,对战场的情势淡然观望,气定神闲的态度令吴正廉恨得牙痒痒。
这时,忽然远方出现一骑灰影,很快飞驰到吴正瑜身前,勒马跳下,对吴正瑜附耳低声数句。隔得较远,吴正廉只见吴正瑜始终面无表情,直至听罢,方才朝他遥遥望来,目光中透着一丝怜悯与深意。
而后,居然下令停战。
吴正廉诧异,虽然心疼伤亡,却不想如他的意。只是话未说出口,吴正瑜已然不再关注战场,居然纵身上马,先一步离去!
吴正廉气坏了,恨不得杀掉他遗留下来的士兵泄愤,可是随即就把这个念头打消掉。双方悬殊不大,打下去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咬牙切齿地宣布停战,眼睁睁看着吴正瑜带来的已不足四百的士兵在统领的指挥下列队离去。
待渐渐消失在远方,扬起的尘埃重新落下,吴正廉开始沉思吴正瑜最后投来的略带深意的眼神。发生了什么?吴正廉想得脑仁突突直跳,依然不得要领,只是隐隐之中,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环视四周,只见伤亡遍地,几乎人人脸上染血。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血腥气,活着的士兵们默默收敛已死同伴的尸首,气氛静肃而惨烈。
吴正廉一时有些怅然,毕竟是曾经追随过他,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此刻尸首都不得保全,难免让人唏嘘。
每一名士兵的荣耀都是死于战场,可这真的算战场吗?吴正廉一时犹豫,随即这种念头就被他抛开去。他是谁?他是皇亲贵胄,身体里流淌着天子的血脉,未来的天下之主,他们为他流血、拼命都是应该的!
随即下令打理战场,转身往庄子里走去。
然而越往里走越心惊,原本布置在院内的兵士竟无一存活,全部毙命!他咬牙切齿,额头青筋直跳,想起吴正瑜一直以来表现出的淡然出尘,只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直到天完全黑透,江心远才狼狈回来。一身紫衣沾满泥土,一缕缕头发散开,白皙的面孔黑一道白一道,若非那身气度,几乎让人以为是跑来要饭的叫花子。
吴正廉自然没见到江心远狼狈的模样,他见到江心远时已经重新穿戴完毕,见他只身回来,不由皱眉:“公主呢?没追回来?”
江心远惭愧地低下头:“有负嘱托!”
吴正廉哼了声:“为何此时才回?”
江心远深深吸了口气:“卫金山杀了我带去的侍从,又砍了我的马,我不得不步行回来,这才晚了时辰。”
事实是他太过轻敌,才使得卫金山脱困。
之前同卫金山交手,并未觉得卫金山有多么厉害。谁知这回一刀下去,居然砍翻两人,余下的人谨慎地围在周围,不敢再大意。只是有吴清婉在,又不敢下死手。到最后虽然重伤了卫金山,却被他杀掉带去的所有侍从,并全部马匹,令他不得不步行回来。
想他堂堂江府公子,居然沦落到徒步走山路的境地。途中曾两次迷路,走进荒林里出不来,陷进野林子,三步跌一跤,狼狈至极。不过想起卫金山背后的那道深深的伤口,心里又爽快起来,回京路途遥远,只怕他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他恨意稍消,面上露出一丝松快的神色,被吴正廉捉到,顿感不悦。不过吴正廉好歹是曾经的储君,不可能为了点小事便同下属发火,想起真正的对手吴正瑜,恨恨地捶在桌子上:“我派去京中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不知京中发生何事,竟令吴正瑜突然收兵!”
江心远已经问清他走后发生的事,闻言安慰道:“殿下吉人天相,不必担忧。”
正说着,门外有人来报:“禀报殿下——”恰是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抬头见江心远也在,犹豫了下,凑到吴正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吴正廉面上先是不信,后来惊愕,待到最后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从始至终不见一丝喜色,呆滞地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出了口气。江心远见他神色复杂,面带悲伤,心中微沉:“殿下,发生了何事?”
“父皇——薨了!”
短短一句话,令江心远双眼一亮,皇帝死了?真是个好消息,他喜不自胜之余,仍然记得死的那位是吴正廉的生父,强抑住喜色,拱手沉声道:“请殿下节哀。”
“贵妃,同逝。”吴正廉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神色落寞而悲伤,双目中流下两行清泪。
江心远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然而转念一想,又有些明白过来。不禁心下感叹,定是林贵妃为保吴正廉,不惜连自己都牺牲,只为营造出对吴正廉最有利的局面。
“请殿下节哀。”江心远这回真心实意地道。
想到皇帝已死,吴正瑜的太子之位又未坐稳,同时廉王有一个遗传自林贵妃的智计无双的胞弟,江心远的嘴角泛开一丝笑意。
皇帝薨了,举国哀悼。
吴正瑜身披孝服,守孝三日,整个人累得几乎脱形。回到瑜王府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里。
齐笙从密道中出来,见到的便是这番情景,身穿白色孝服的吴正瑜倚在床头,微微侧着脸,面向墙里,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殿下?殿下?”齐笙轻轻唤道,见他并未醒来,便缓缓走到床前,忍不住打量他。
自她见到吴正瑜以来,几乎都是冷淡高傲的模样,眉眼俊美,容色薄淡,使人不敢高攀。吃过他许多苦头的齐笙,心中的惧意从未彻底消散。可是此时看着他眼窝深陷,眼底乌青,嘴唇干得凹下一个个小坑,又觉得他并非那般高高在上。
尤其原本很薄的嘴唇抿成一线,面容憔悴,挺直的眉毛微微皱起,整个人看起来略显柔弱,紧闭的眼睛勾勒出细长的线条,又仿佛十分委屈。
原本独自前来很是忐忑的齐笙,此时终于不那么紧张。站到床前,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静谧的空间内,只有她和吴正瑜两人。带她前来的田旋留在密道门后,并未跟出来。齐笙握着双手,有些拿不清主意。
先皇刚薨,新皇尚未即位,如今正是紧要时刻,他应该跟齐五爷这等真正做事的人商量要事才对,唤她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女子来做什么?
或许真的有要紧事吧,齐笙这样想着,决定叫醒他:“殿下?殿下?”
吴正瑜嘴里咕哝两声,没有醒来。
齐笙只好凑近一些,轻轻再唤:“殿下?”
这时,吴正瑜动了,微微晃动脑袋,仿佛要醒来。齐笙来不及欣喜,下一刻,腰被两只手环住,将她往下拉去。同时,一张燥热的脸埋在她的胸前!
齐笙顿惊,正要挣扎,却听怀中人低低咕哝一声:“母后……”
齐笙一僵,他并没有醒?
这时吴正瑜双臂用力,愈发将她抱得紧。齐笙一只手撑住墙壁,不敢将重量压下,一边吴正瑜又咕哝不清地道:“母后,瑜儿替你报仇了。”
“父皇也死了。原本瑜儿能救他,但是……”
“不久瑜儿就能见到母妃了……母妃……”
作者有话要说:大约能把女主写得貌似路人甲的也只有阿轻了吧……
下一更2013/2/3/20:00
☆、第 58 章
齐笙十分尴尬;除江心远之外,她从未同旁人如此亲近过。吴正瑜的两只手臂紧紧勒住她的腰身;头颅贴在她胸前,灼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春衫,引得肌肤阵阵战栗。
可恶!齐笙气恼地抬起左手,几次想拍在吴正瑜的脑袋上,又都咬着唇收回来。
谁想得到惯来克制守礼的吴正瑜竟然会在睡着时非礼人?一声闷响,齐笙一记手刀砍在吴正瑜颈后;紧紧勒住她腰身的手臂顿时绵软下来。
吴正瑜上身一歪,往床里头倒去。他原本并未平躺,而是上半身倚着床头而睡,故此一歪;上身与双腿折成诡异的角度。齐笙很想就此离开,可是望着他俊秀的面孔,到底不忍心,拖住他的双腿往床尾挪动,摆平身体之后,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便起身要走。
时辰已晚,吴正瑜大约醒不过来了,而她来也来了,被非礼后也没发飙,算对得起他了。
谁知刚站起来,便听见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门外走进来一名黑衣女子,高挑的身材,美艳的容颜,见齐笙站在床边,冷冷问道:“你来干什么?”
齐笙眉目平静地欠身回答:“邬姑娘,齐笙承蒙殿下召唤,故此便来了。”
邬月菲斜挑她一眼,轻“嗯”一声,关上房门。完全忽视齐笙的存在,走到吴正瑜床前,轻轻坐在床头,